《禁忌的小师妹》青黄赤白黑

51、第二十三章代价（上）

　　除却谢鸣、卫灵绮与假冒卫灵绮的东西，梦境世界中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不清，而谢鸣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卫灵绮下手，此刻他并不能分清真假。

　　两个卫灵绮说着不同的话，就好像是脑内的天人交战，所以他提着竹剑，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师兄，你想让我怨恨你吗？”假卫灵绮微微垂下眼眸，轻声地说道。

　　谢鸣一手拿着竹剑，一手死命地摁压着额角。

　　但是假卫灵绮的极大地牵引了他的心神，他连想都不愿意想卫灵绮怨恨他的模样。

　　“不。”

　　他说完，假卫灵绮便言笑晏晏起来，低语道：“既然如此，师兄便自己把灵魂送给我吧？”

　　假卫灵绮看着他，眼波流转，没有再显现出蛇一样的竖瞳，维持着温温柔柔的笑容又道：“扔了那把剑，你知道该如何取出魂魄的，对吧？”

　　在卫灵绮看来，谢鸣忽然止住了动作，原本紧紧握住竹剑的手也有些松开，另一只手则缓缓地抵上了自己的眉心。

　　她知道，谢鸣大概又被幻象给迷惑神智了。

　　她也的确可以再一次让谢鸣的神智清醒过来，问题是，这并不是正确的解决办法。

　　谢鸣才是这梦境的主人，也是那鸟妖想要杀死并夺取灵魂的对象，所以她可以救那么对面也会继续加强梦境的力度。

　　必须想办法让谢鸣自己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卫灵绮打定主意，先点在谢鸣的眉心，微凉的灵力让他稍微清醒过来，终于看见了一直在他身边的真正的卫灵绮。

　　“两个小师妹？”谢鸣有些迷惑地说着。

　　卫灵绮眼瞧着她刚刚梳理好谢鸣的灵台，转瞬间又开始变得混乱，于是便只能抓紧说道：“师兄，这里是你的梦境，只有你才能打破执念所化的魔障。”

　　谢鸣耳边虽然听着卫灵绮的话，心里却想怎么会有魔障呢？小师妹永远也不会是魔障。

　　卫灵绮看着谢鸣越发涣散的瞳孔，就知道梦境的影响更深了，她心底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焦急。

　　她看向谢鸣渐渐松开的竹剑，忽而福灵心至地说道：“师兄，你不是说，你会用你的剑斩尽邪祟之物吗？”

　　谢鸣下意识地看向他手中的竹剑，几乎快要从他的手中掉落下去。

　　他永远也不会丢掉他的剑，小师妹也永远不会让他丢掉自己的剑。

　　这一刻，谢鸣才真正清醒过来，目光坚定手执竹剑向前刺向假卫灵绮的心口。

　　刹那间，狂风乍起，伪装成假卫灵绮的东西露出了真实的模样，与那少女模样的鸟妖相差无几，或者说每一个梦境中的执念化身，皆为少女模样的鸟妖分身所化。

　　那双竖瞳里满是阴寒的意味，她扯着嘴角，露出鲨鱼一般的牙齿，笑嘻嘻地说道：“就算杀了我，你也无法逃出去。”

　　下一刻，梦境破碎。

　　谢鸣下意识奔向卫灵绮，然而，他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卫灵绮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就像是他在灵魂深处无数次担心过的那样。

　　若卫灵绮在这里自然能够看出来，此刻谢鸣依旧被鸟妖的梦境执念所困，但是她已经跌入了另一个梦境之中。

　　晴朗的天空、如茵的草地，如若不是还有长街鳞次栉比的店铺，与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影，卫灵绮险些以为自己还在谢鸣的梦中。

　　不过，这里应当是个妖族的梦。

　　卫灵绮看着从她身旁经过的，长着大长尾巴的“人影”想到。

　　但这是谁的梦？卫灵绮抬步往那看起来颇为繁华的长街走去。

　　长街的确非常繁荣，影影绰绰地有许多妖，可是各个面目都模糊不清，是梦境世界用以让被拉入的生灵误以为是真实世界的一种手段。

　　而卫灵绮并不是被少女模样的鸟妖拉进来的，所以她只能看到无关紧要的路人与梦境中真实存在的生灵，而无法看到梦境主人的执念所化。

　　说来，若是谢鸣在这里应当能看到其他生灵的执念，但是谢鸣去了哪里？

　　卫灵绮有些疑惑地四处瞧了瞧，没有看到谢鸣的身影，也没有感知到谢鸣的气息，大概是掉落到其他的梦境里去了。

　　不过只要她能尽快杀了那只鸟，别说谢鸣，就是那些被拉入梦境的其他生灵也会平安无事。

　　这样想着，卫灵绮暂时放下了对谢鸣的担心，只是脚步止不住地加快了不少。

　　梦境世界不会无缘无故生成这样的场景，梦境的主人，必定在这里。

　　下一刻，百足行者愁眉苦脸地从长街黑暗的某处角落溜到了长街上，正好与卫灵绮擦肩而过。

　　卫灵绮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袍，轻声说道：“这是你的梦，你梦到了什么？”

　　百足行者本就有些腿软一个踉跄，直接摔落在了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他惊恐地喊着。

　　卫灵绮略微蹙眉，指尖向前一点，一缕灵力便送入了百足行者的灵台，见他神色已然清醒了许多，便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是其他四毒，”百足行者长叹了一口气，“他们要我把毒取回来。”

　　卫灵绮了然点头，百足行者的执念是取回毒，倒也合情合理。

　　“带我去找你见到其余四毒的地方，这里是梦境世界，唯有梦境之主可以破除梦中执念，你只要杀了他们，就能打碎这里。”

　　卫灵绮一边说着一边想，虽然就谢鸣的表现而言，要杀死执念，可能不大容易。

　　不过，百足行者的状态看上去还是不错的，他只是苦着一张脸，到没有谢鸣那种情绪失控的模样。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事也不能全怪我。”

　　百足行者的眉拧成了一条绳，两根长长的触须也跟着显现出来，也跟着打结。

　　卫灵绮挑了挑眉。

　　“五毒当年是闯下威名了不错，不过当时不就有妖想另立山头了吗？”

　　百足行者的语气还带着一点幽怨。

　　“蛛女也是的，当年若不是我杀了守宫，五毒之中哪里有她的份儿？我不过只是借机把毒取走了而已，这分明还有助于五毒继续团结在一起。”

　　“结果我成坏妖了，一个两个的都想要我的命。”百足行者越说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