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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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犹犹豫豫的表情一出，二格格便心中有数。
她想了想，问：“额尔敦，你觉得没有记录比较好接受，还是死了比较好接受？”
额尔敦也想了想，答：“对我额娘来说，都很难接受。”
这答案在二格格意料之外，她脱口而出：“原来你是个孝子。”
胤祚谴责地剜了眼二格格，“他当然是，不然我干嘛瞒着他。”
二格格哂笑，“六阿哥，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瞒着额尔敦是为了保护他的幼小心灵？这话说出来雄鹰都嫌弃恶心。”
雄鹰适时配合领导，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我也觉得。”额尔敦补了一刀，“六阿哥，请你直接告诉我吧，我受得了。”
他天性好奇，恐惧并不能打退他知晓真相，所以无论答案好与坏，他都要先听一听。
胤祚叹了口气，通过雄鹰问二格格：【真的要说吗？会不会太残忍？他家绝嗣诶，连个名字都没有。】
在最早穿越来时，胤祚曾看不懂额尔敦和庄王全家对他的期待，但如今穿来那么久，他已渐渐懂得这份期待的力量。
八旗勋贵多纨绔，额尔敦这样文武双全，对自己高要求严标准的新一代，可谓是凤毛麟角。
二格格回复：【说吧，他连未来科技都好奇，你不说，他会一直缠着你的。】
胤祚撇撇嘴，简要说出了自己查到的资料：“就是，没有你这个人。你父亲很长寿，一直活到下一任皇帝登基，然后皇帝给他过继了个儿子。”
额尔敦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果然，对我额娘很难接受。”
“我也比较奇怪，大家都叫你世子，但留存下的玉牒里却没有你的名字。按理说你长这么大，就算早亡也会有记录。”胤祚道。
“这个事我大约知道为什么。”额尔敦叹气，“我家早夭的孩子太多了，我生下来以后算命的都说我命格不对，所以当年报玉牒时我娘去宫里又哭又闹。太皇太后老祖宗准允先把我记成女孩子，等成亲了再改回来。”
胤祚想起那些翩翩起舞的蝴蝶装饰。
“看来，我是没活到成亲那天，要让我额娘失望了。”额尔敦极快做出判断，低低感慨了句，“不过这样，也不用纠结你们回去以后，我怎么办了。嗨。”
而后，他便没有再深入探讨这个话题，转而和胤祚讨论起“夺嫡”来。
“太子没登基吗？”他凑在胤祚耳边嘀咕，“那谁登基啦？”
“我四哥。”反正都说开了，胤祚也不吝惜答案。
“真的假的？四阿哥上？那大阿哥呢？他怎么办？”
“他第一批败阵被圈禁的，不太行。”
“我就知道！”额尔敦一直觉得大阿哥和太子作对的太明显，不够聪明，“哎，大阿哥跳太高了！那三阿哥呢？还有谁是主力？”
“三阿哥还算下场好，最惨的是□□。”
“八和九？”额尔敦不敢信，八阿哥现在多腼腆文静呢？九阿哥听说都不怎么聪明。他两能在夺嫡里有什么作为？
“我骗你干嘛？还有几个抢的厉害的阿哥没出生呢。”胤祚经常通过雄鹰阅读九王夺嫡八卦，但长期只能自己闷头看无人吐槽，早就憋得慌了，“我和你说，后面这群兄弟打得头破血流，皇阿玛都气得拔刀要杀我一个弟弟，还边哭边求大家伙别逼他了。”
“啊呀，万岁爷就是儿子太多嘛，他还要生多少个？”
“好像还要生十几个，最小的能给我四哥当孙子。”
“噗……老当……额……我什么都没说。”
“我懂我懂。”胤祚比了个嘘的手势，“多说大不敬，不说心里苦。”
哥俩随即笑作一团。
二格格冷眼旁观，再次在心中给额尔敦的情绪稳定单项打了个高分。
6666这家伙，自己不上进，选助手倒是眼光卓绝。
额尔敦其人武功高强、情绪稳定、遇事敏锐、适应性强，同时还有颗好奇心。
哪怕是她，也会把这样的人选进队伍。
“好了。你们这些话自己回京城关着笑去。”
二格格理理腰带上的匕首，眼含凶光吩咐。
“草原上这里办药局的人手我都有，你随时可以调，金子我也给你了，爱怎么用怎么用。三年，最多五年，你得交出十倍的金子来。”
胤祚问：“那你呢？”
“杀敌。”二格格冷冰冰道，“你大清要往准噶尔用兵，我会自请跟着官兵往北，把要杀我的人统统杀掉。等杀完了，我会去京城找你。”
“有目标了吗？”
“今天死掉的那些密探里有两波人都来自科莫多，先盯着那边去查了。实在查不出，就一起杀呗，反正你大清想灭准噶尔，我就当建功立业了。”
她把玩了下手中的刀，轻蔑地笑着。
“至于背后是谁，杀到头了，自然会知道。”
“哦。”胤祚不再关心后面的事。
队长的作风是说杀就杀，那些被她盯上的人等于在阎王殿上提前挂号。
可额尔敦不明就里，“二格格，你要去复仇？那肯定有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你凑什么热闹？”胤祚把这愣头青拉回来，“放心，她以一杀万，手上过的命比你吃的饭还多。”
“那我更要跟着了！反正活不到成亲，早点干大事，打到科莫多我也不白活。”额尔敦求她，“二格格，我跟着，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你有病吧？”胤祚捂脸，“人生倒计时你不去享受，反而要跟着去沾血。”
二格格笑了，“额尔敦，昨夜与你一起行动后，我便认定你是个优秀的队友。但我没有合适的理由带你走，诚如六阿哥所言，这里的人心眼多很难对付，我如今不在绝对高位，说话做事要考虑后果。”
她拍拍额尔敦的肩膀，“先陪六阿哥回京城吧，他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还有人要像昨天一样对付他，那就得麻烦你保护他了。”
胤祚小声嘀咕：“又拉踩我……”
二格格瞥他一眼，嫌弃地说：“回去别天天躺着，有空也练练，好歹能自卫呢？真是的，跟我这么多年，连刀都不会拔，说出去谁信呢。”
“我压着他练，二格格您放心。”额尔敦抱拳，“山高路远，您也务必小心。有消息给我们寄信。”
“寄信？”二格格哂笑，“太慢了，我会让海东青随时联系雄鹰，比信快多了。”
“额……”雄鹰举起翅膀，“领导，我有困难。”
“怎么了？”二格格问。
雄鹰用翅膀遮住脸，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远距离通信器没修好……”
二格格的沉默震耳欲聋。
雄鹰害怕说：“领导！！我这两天再努力一把！！争取修好！！”
海东青冷漠的机械声回答：“我们明天就走，傻鸟，你没有时间了。以及，遵守保密原则，请呼唤二格格。”
雄鹰：“请你尊重，唤我雄鹰！”
海东青：“好的，雄鹰。抱歉，不该唤你为傻鸟，你是星际第一局实验室出产的最先进的伴生人工智能，不傻，只是没！修！好！”
雄鹰气得翅膀发抖，这只海东鸡在羞辱它，它有证据！
它看向胤祚，示意他快说句话。
可胤祚才不会插嘴，他就爱看鸟哥跪舔领导失败的乐子，让鸟哥醒悟下打工人互卷是没有前途的！
“好了。”二格格一锤定音，为雄鹰下判决书，“维修不力，这账记在下次考评里。那我们只能使用传统通信方式了。”
“写信。写……信……”她无奈“呵呵”两声，“我一辈子没写过信，跑这儿来写信了。”
“就当鸿雁传书，寄信传情喽。你不是号称对我一往情深吗？那就多写信，证明你对我念念不忘。”
“好恶心。”二格格忍不住作呕，“不过倒提醒了我，寄信最快的是走官道，官道就容易被康熙他们看见。我们通信中说要是时得加密。”
胤祚杀人不擅长，但这样的事，他格外擅长。
“可以用他们看不懂的文字，法语？德语？或者索性搞加密语言，简单的有摩斯电码或者文字替换法，要么我们可以生造一套。我还翻到过21世纪有个什么火星文表情包，特别好玩，我们可以把几种文字融合在一起。”
可二格格也有不擅长的事，“不要，太复杂我会搞错。就用摩斯电码吧，我想给你写信就会绣件衣服或者送双鞋，顺便表达下我的贤良淑德。你可以回送我个衣物，到时候摩斯电码缝在里面就行。”
这主意是二格格在胤祚整理的九王夺嫡档案里看到的，康熙曾经远行时太想念太子，问太子要两件衣物来睹物思人。
她以为，送衣服这事很正常。
倒是额尔敦，显示出了大清小脑裹布的特质，吓得连连摆手，“衣服不能送，互送衣物还穿着，你两的婚事就彻底掰扯不清了！他们绑也要把你们绑一起的！”
“结就结呗。”二格格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我两难道还在乎这点大清朝的名节吗？是吧，六阿哥？”
“就是啊。有什么呢。不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娶队长嘛，小事。”
该表忠心时必须表忠心，胤祚点头拍胸脯还演起了催婚戏码。
“诶，你人杀完赶紧上京，我去御前演个生死重逢不结不行。而且把你娶完，我就能开府出宫了！出入自由，挣钱更方便。”
“谁娶谁还不一定呢。”二格格永不服输，“我要是接下来功高盖世，你得上草原做赘婿，跟我住帐篷。”
“没问题，赘婿就赘婿。”
胤祚一贯能屈能伸，反正都是假结婚。
“重点是出宫分府，大清皇子结婚是要内务府出安家费的。”
二格格顿悟，“好像蒙古结婚也是要全草原凑份子钱的？”
“真的？诶，那些蒙古王爷都和你家一样有钱吗？”胤祚指指满地的金器，在紫禁城连太皇太后都没有这么多数量。
二格格掐指一算，答：“我家的金器在草原上大概就排前五吧。漠南漠西里外里大概一百来号王爷台吉，每次有重要的联姻，每家说什么也得凑件百两重的金器。我和你结，不比巴林公主的儿子娶二公主差吧？就统共收他们个一万两，差不多。”
“这么多！羡慕羡慕，我那群人心隔肚皮的哥哥弟弟们还不知道能凑几分钱呢。不过后宫娘娘多，太后太妃也富裕，应该凑吧凑吧能看齐一万两？”
“凑不齐你就闹啊！在大清朝你这辈子就结这一次了，给礼就是给祝福，不多给点，满蒙联姻就要迈向不幸，大清朝要塌方。这是一点份子钱吗？这是对朝廷对未来的信心投资。”
胤祚一拍大腿，“没错没错。还是您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就是要把价值给他们上上去，让他们不给钱，白天没脸在朝廷站岗，晚上没脸在大清的土地上睡觉。”
两星际人完全不顾额尔敦的震惊，分分钟把未来“婚事”连带要如何收礼全部敲定。
然后，击掌道别，迅速投入各自的任务中去。
*
两日后，胤祚及二公主、四阿哥并五阿哥几个年幼皇子皇女先行往古北口回京，而二格格则于前一日离开，走时，连道别都没有。
胤祚伤口未愈，单独横躺在马车里，额尔敦坐在一旁帮他捧着雄鹰的鸟笼。
一人一鸟在马车里忙着算账。
“鸟哥，草原上药品多原料成本能省，但地广人稀培训费升高，这个怎么办？”
“请你尊重，唤我雄鹰。”雄鹰翻了个白眼，“叫二格格以朝圣的名义把人都拖到几个圣寺去，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已调出地图，这几个地方的活佛都不错。”
“完美。我就喜欢薅羊毛的感觉。”胤祚在全息屏上标了两笔，“那顺便药局的驻扎地也放在圣寺吧？位置还好找，不用费心宣传了。”
额尔敦弱弱问：“六阿哥，您真打算和二格格就此定下了？”
忙于算账的胤祚敷衍地“啊？”了一声。
“婚事。”额尔敦重复，“那个婚事，您这打算就此定下了？来草原前，您可是宁死不屈的。”
“我这是卧底生涯不得不做的事。”
胤祚甚至都想好了，回星际后若0002荣升局长，他就去写本书：我与局长在大清二三事，腰封则写：“大清前夫”回忆那些年的“肉”——在内页再解释，肉只是羊肉串，没有任何出格的内容。
有卖点，有骂点，肯定能爆火出圈挣大钱！
但现在，胤祚只是个无情打工人，“成婚能换的份子钱最重要。我都后悔之前反抗的太激烈了，不然前两天在草原就能先订婚把份子钱收了。”
胤祚呼唤雄鹰：“记得定个三年计划，把督办节点标号，以后逢年过节我都要给二格格送礼写信，感情要稳步升温，等她上京前要已经爱火熊熊。”
雄鹰：“好勒！已定好计划表，会按时提醒。”
额尔敦问：“你们那儿的人对婚事是一点介意都没有吗？”
胤祚吐槽：“我们那儿根本不结婚。人和人自主生的娃基因遗传不可控，而实验室生的都严格筛选过，正常人谁自己生啊。”
虽然在未知下被实验室敲掉了部分基因，但总体来说，6666的身体和智商都远超普通人，证明了实验室出产的优良品质。
“那多没意思。父母兄弟之爱，乃世间不可多得的至宝。”额尔敦道。
“你闲着没事要不让鸟哥再给你看会儿九王夺嫡？看看什么是父母兄弟之爱？”
雄鹰：“请你尊重，叫我雄鹰！额尔敦，已为您联上全息屏，并点播九王夺嫡的传世名作：雍正王朝！它是由20世纪精良制作班底结合历史和小说改编的，被评为九王夺嫡的镇圈之作！”
额尔敦看了会儿，又问：“可万岁爷和四阿哥现在不想答应呢？”
“压迫促生反抗，反抗促生真爱。额尔敦，你之前看的那点狗血爱情小说不都这样？”
额尔敦要看，必须经过胤祚命令雄鹰找的步骤，所以额尔敦看过什么，胤祚最最清楚。
“人家都是先有真爱才叫反抗的，你们这是联合骗婚。”
胤祚闭眼，把额尔敦打到一边去，“你可真啰嗦！我两假结婚这点事，你叨叨叨叨三天了。你纯爱战神吗？这么在乎别人没有感情？”
这时，雄鹰突然透过后台，单独给胤祚弹幕了条消息。
雄鹰；【6666，额尔敦是不是喜欢二格格？】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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