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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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如流沙横贯黑夜，篝火如鬼魅照亮恐惧。
在野兽嘶吼中，胤祚尽量保持住最后的乐观，吐槽了句：“历史上有记录过虎豹熊猪握手和解的盛况吗？”
二格格绷着脸摇摇头，匕首的寒光照出她杀气腾腾的脸色。
她严肃说：“想知道可以问系统。”
海东青忠实地执行了命令，半秒后答：“没有。”
哎……
胤祚微微摇头，懒得提示这位星际二姑奶奶：这种冷幽默根本不需要回答。
额尔敦毕竟年纪还小，乍见这遍地窜出的凶猛野兽，连说话的声音都发抖。
“这……它们都哪冒出来的……”
胤祚冷笑，指指二格格，“冲她来的呗。她是个大人物。”
“少废话了。”二格格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递给胤祚，“准备防卫。”
胤祚推开，面无表情地把额尔敦拉到自己前面，答：“队长，你应该清楚探险队一直有明确的分工，你才是总局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而我只是个驾驶员。”
尽管他见过漫天的中子弹对轰，看见过数以千万计的人溟灭，但他的手上从没真正染过血。
“不过这里还有个额尔敦。”他拍拍额尔敦的肩膀，“好好打，靠你了。”
“二格格，我和你配合。”额尔敦接过刀，换了个方位与二格格背对背，顺便叮嘱，“六阿哥，你站好别动。”
“放心。我从来不在别人战斗时惹麻烦。”
胤祚闭上眼睛。
“我替你呼叫鸟哥来支援。”
“6666，请你尊重，叫我雄鹰！”
雄鹰发现野兽后，便死命地扑棱翅膀，尽全力在向他们中间靠拢。
胤祚发出授权指令后，雄鹰立即向额尔敦展示隐藏式全息屏，用动态地图的形式标出了密密麻麻的野兽位置。
额尔敦再次见识到了未来科技的强大，他不用依赖听觉和视觉，就可以站在老天的角度俯瞰全场。
地图上清晰显示，这些野兽正在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百米的包围圈，并不断向他们包围靠拢。
形式紧迫，危在旦夕！
额尔敦以前参加围猎，对动物的习性有了解，“我们速度要快，它们惊到后发狂更容易伤人。”
“嗯。”二格格点头赞同额尔敦的判断，并安慰他，“你保护老六这个废物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额尔敦手心全是汗水，他虽然武艺高强自问在京城没有对手，但看到全息屏上的野兽数量，他还是生出一种阎王爷在召唤的感觉。
“鸟哥不是会麻人吗？”额尔敦弱弱问。
他曾经是电击受害者，十分艳羡那种即可生效的无痕攻击。
二格格回答：“那是电击。杀死动物用的电流大小和体重正相关，这群崽子加一起快七八吨了，雄鹰和海东青的电加起来都电不死他们三分之一。”
“这肯定敌人算过的。”胤祚插话，“额尔敦，别挣扎了，认真开杀吧。”
“我可以，你们放心。”
他率先窜了出去，一刀划过最近的豹子喉管。
腥热的血磅礴而出，喷了他半张脸，也吓到了旁边的野猪。
二格格在野猪后退的一秒内，一拳打在它双眼中间上方最脆弱的部分，取下第二滴血。
“好身手！”额尔敦一声惊叹，反手划过旁边的熊掌。
但只逼退了它，没能杀死他。
“额尔敦，要逼熊站起来，两腿中间线上方，割他们心脏大动脉！”
“什么？”心脏是什么？大动脉又是什么？额尔敦一个字都听不懂。
“雄鹰，调生理解剖图，给额尔敦看！”
胤祚保持闭眼状态，但口中不停在发布命令。
“除了标出点位，还要告诉他下刀力度和角度，记得换算成清朝单位！”
雄鹰翻了个白眼，花一秒在犄角旮旯的数据库里找到了动物解剖档案。
“戳它哔——的！”雄鹰在空中尖叫，“不要失误！”
额尔敦照着全息屏上的显示，用猛准狠的一刀干倒了一只黑熊。
“厉害！我喜欢这个提示！”他热血沸腾，连指尖都在颤抖，“来啊，下一个！”
他又戳中了一只野猪的心脏。
胤祚冷冷评价：“额尔敦，你他妈不去星际做杀手可惜了。”
另一边，二格格手起刀落，也砍断一只老虎的脊椎，她余光瞥见额尔敦的战果，不由大声称赞：“你这人，好样的！”
不像6666那个从不动刀的废物。
全息屏上，野兽数量越来越少，现场的血腥气也愈发浓烈。
剩下的动物开始发狂，并无序地在山头乱窜。
已经不是砍哪里的问题，而是他们的双腿速度不够快，赶不上这些畜，生。
“剩下的交给海东青吧。”
“我也要一个！”
雄鹰兴奋地和海东青同时飞高，向地面乱窜的野兽发出最后的死亡攻击。
“滋——滋——滋——”
海东青四杀，雄鹰一杀。
所有野兽全部被击倒。
“成功！成功！成功！”
雄鹰在天空盘旋庆祝。
海东青优雅地盘旋降落，自觉远离那只没见过世面的傻鸟。
二格格擦了擦嘴角滴落的鲜血，让海东青算了算战果。
额尔敦竟然只比她少干掉三只野兽，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将匕首插回刀鞘，朝额尔敦伸出手，想要和她握手。
额尔敦以为她是要刀，“二格格，怕有意外，等回营地再还您。”他从篝火中取过一根木柴做火把，率先走在前方，“我开道，麻烦您殿后，我们要快点回去。”
二格格有些尴尬，她收回了手在身上擦了擦，改去催促胤祚。
“额尔敦这人心思比较直。你别在意。”
胤祚是全场最淡定的人，衣服脸蛋都干干净净，仿佛刚才没有置于险境。
二格格忍不住嘲讽他：“下次考评我要给你打不及格，把分都加给雄鹰。”
“等你能活到下次考评再说吧。”胤祚问，“你被这么围过几次了？”
“今天是第八次。第一次只有一只老虎，我两秒就解决了。”
“鸟哥。”胤祚抬头，把正在天空嘚瑟的雄鹰喊了下来。
“你必须尊重！尊称我为雄鹰！”
它已经为队长立过功，现在十分的膨胀。
胤祚无视它，直接命令：“你去取下那些野兽的血，看看动物基因库里能不追溯比对？”
“有道理！啊呀，这个也是陈年老资料库了，要花点时间。你多等我下。”
雄鹰急匆匆地返回取血。
二格格问：“取血比对干什么？”
“溯源，用同类基因库查它们族群分部地图，试试看能不能倒查出它们来的方向。”胤祚“嘁”了声，“你别告诉我，这件事你没想到。”
“没有。”二格格是个直爽的人，无论什么事都会直说，包括认下自己的错误，“我对历史数据库不了解，来清朝以后查资料一直很不顺。这点你很强，我和我的伴生随身系统要向你和雄鹰学习。”
“你都忙着干架杀人打仗。”胤祚想起她彪炳史册的战功，“到了清朝还在干。我真的服了您。刚才那个身手，来这些年没少练啊。”
“我不像你，能躺着绝不站着。”二格格远在蒙古，却也没少听北京城的消息，“康熙不是很爱鸡皇子练武吗？你怎么不会用刀？”
“北京城安全的连只蚊子都不叮我。”胤祚忍不住吐槽，“这到底谁这么大手笔，再刺杀你几次，北方草原的野生动物就要灭绝了！”
二格格轻轻笑了，“六阿哥，流浪清朝这些年，我有时候很想你。”
“嗯？”胤祚有点害怕。
“来这里很寂寞，这里的人对上都很拘谨。不像你和雄鹰，两张嘴碎子，让你们干活时候没一刻能闭上嘴，分分秒秒都在讽刺这个宇宙。”
大可不必啊，领导……
胤祚无语凝噎地看向银河。
他真没想到自己还有给领导解闷的作用。
“真的，我在这里很无聊，也没什么挑战。”二格格面色平静地远眺营地飞扬的龙旗，“如果预处罚单不出现，我回不去星际的话，估计三十岁前我就能打下清朝。”
“你别小看这群人。”胤祚抬抬下巴，指向前方的额尔敦，“就他，都能和你打个平手。京城里还有我那堆哥哥，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心眼子。”
“所以即使你不是6666，我也打算嫁个皇子。打入敌人内部。”
胤祚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和队长是两种行为逻辑截然不同的生物。
“我只想攒钱赎身，这地方我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他们快靠近营地时，雄鹰发来了基因溯源报告。
【只有其中一只野猪有基因记录，它同母异父的妹妹的异母弟弟的侄子的外婆的后代在数据库中。】
同时展示的还有一张足迹分布图。
“这支的后代竟然分布在华北平原到胶东半岛之间？”胤祚追问雄鹰，“你再查查，有没有遗漏的？这个分布不对劲，最近距离至少1500公里，野猪这个族群会有这么远的迁徙路径吗？”
雄鹰犹犹豫豫地分析：“第一笔基因记录已经是公元2023年了，现在是公元1686年，差337年。等于这只猪的远房亲戚家每年往南跑3.5公里，七里地的事，也不算很能跑吧？”
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但胤祚原是驾驶员，他对方向和栖息地标记很敏感。
“动物和人的栖息地，应该是有序的，而且有些独特的依赖性。”他和二格格解释，“就像地球原来有空气和水，我们在宇宙中寻找栖息行星也会优先找水的标记，这是长在基因里根深蒂固的习惯。一个动物族群适应了北方高原的气候，往其他地区迁徙时不但会被同类排斥，还会被因为气候差异而出现大量死亡。”
他让雄鹰找出华北和蒙古高原之间的气温差数据。
“你看，全年平均气温两边要差近五度。这对一个动物躯体，是极大的区别。”
“可是南方食物更丰富，气候也更好。”二格格面露痛苦，“你可不知道，这个蒙古高原除了夏天，其他所有时候天气都很恶劣，尤其是冬天，每年冻死的人畜不计其数。”
当她知道胤祚投胎在京城时，曾有一刻是真心羡慕和嫉妒。
“栖息地选择是一种均衡决策，不一定是最优解，它只是最合适的解。”
胤祚用了好理解的方式比喻。
“就像我毕业以后就跟着你打工，不是因为那是最好的工作，更多是因为做你的驾驶员最合适。”
“嗯，有道理。”当年她选6666进队，也不是因为他成绩最好，而是综合各项评定下来，他最合适。
二格格问：“所以你怀疑这些野兽不是这里本地的。”
“只是种推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两只猪的谱系图差的很远。”胤祚的视线牢牢盯在那张基因溯源迁徙图上，“我们的运气真差，死了那么多只，竟然只有一只有后代被记录。”
“传宗接代的理想和普遍绝嗣的现实。”二格格淡然地说，“当年地球一百亿人口，外扩至银河系外的主基因最后只剩不到一千支。你现在查一百个清朝人，估计结果也差不多。”
额尔敦忽然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
“怎么了？很惊讶吗？”二格格说，“你可以回去翻翻你们清朝皇室玉牒，绝嗣的比例也很高。”
“不，我是提醒你们。”额尔敦举高火把照亮他们两个，“营地到了，注意说话。”
他紧张地捏紧火把说：“今夜不能再出意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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