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注定飞不过沧海》叁三

15、她唱他附和

　　2009年12月30日某杂志编辑部 AM9：00
　　“尉杉还真的是关邵白的女人啊。”
　　“可不是。”小记弹了一下封面，“而且与我拍摄的角度无关。”
　　在静延路上相拥的两人，不是情侣是什么？
　　主编盯着封面沉吟道：“我发现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尉杉和秦暮然至今的封面好像是故意让我们刊载的。”
　　“对！”小记一拍脑袋，颇有些激动，“对，对，秦暮然在MILES的时候我就能轻易进去，关邵白在MILES的时候我就进不去。”
　　“MILES……”主编好似发现了突破点，眼睛一亮，“MILES的幕后主子是谁？”
　　“是……谁……”
　　“对。”主编一个转身将杂志抛给小编，“幕后主子。”

　　2009年12月30日秦天 AM11：00
　　秦天这两日有点骚动，一向一星期只来两小时的苏特助，竟然连续两日以8个小时穿梭于99楼，众人纷纷猜测是秦大老板施加的压力还是那个新来的戌特助的原因？
　　不过眼下也只能靠猜测，高层的事情谁能知道个底，何况这还是顶层的秘密了。
　　但是那个戌特助到底是什么来头呢？她会做些什么工作呢？
　　接电话？复印文件？安排时间？
　　都不是，她只是陪着秦大老板唠嗑而已。
　　“秦暮然，你不给我间办公室么？”
　　“这间不就是？”
　　“这间是你的。”
　　“那我给你的也是我的。”
　　卷毛女子歪过头哼了一声：“小气鬼。”
　　对面的男子轻声一笑，墨黑的瞳仁里跳跃着碎钻石的光亮。
　　“那总给我一张办公桌吧。”
　　“这张不就是？”
　　“这也是你的。”
　　“那我给你的还是我的。”
　　“喂！”她圆眸一睁，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看入面前一双含笑的眸子，气呼呼地说：“我要辞职！”
　　“噢？”他轻佻地说：“我可不准。”
　　似乎是没有料到对方会说不准，她抓了抓自己的小卷毛，慢了半拍说：“啊？”
　　“戌壹这么可爱。”他的黑眸闪过一道光，“我不准。”
　　“什么准不准的？”门口传来带笑的声音，“秦大老板是不是欺负我们的戌特助了？”
　　“苏特助！”可不，除了苏特助还能有谁可以神出鬼没于99楼，戌壹回头招手让苏驿过去。
　　“妹子，告诉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苏驿拍拍戌壹的小卷毛，眼睛却看向秦暮然，“哥替你做主。”
　　秦暮然靠回椅背上，双手环胸迎上苏驿的目光，“苏特助是唯恐秦天不骚动。”
　　但唯恐秦天不骚动的何止苏驿一人，秦天现在可是有两个特助了。
　　“他不给我办公室就算了，连一张办公桌都不给我。”戌特助趁势告状，扁着嘴委屈极了，手一指罪魁祸首就是秦暮然。
　　“你别看他这么有钱。”苏特助凑在戌特助的耳边，作势不让秦暮然听见，可是明明声音清晰的很，“最有钱的人其实最小气。”
　　“对对，就是一个小气鬼！”戌特助点头附和。
　　“算了，妹子，咱不跟小气鬼计较。”苏特助推了推眼镜，叹口气道：“其实哥也没有桌子。”
　　“啊？”戌特助表现的很是惊讶，“比想象当中还要小气？”
　　“可不。”苏特助自我安慰，“所以平时才只来两个小时。”
　　“那两个小时也很难捱了。”戌特助极为同情，像她就是与秦暮然面对面，看着他办公，自己形同摆设，若是花瓶也好，可想来也是没有黄金卷花瓶的。
　　“妹子，知足吧。”苏特助眼神悲壮，指了指被一组上等黑色牛皮沙发包围着的茶几，“哥只能坐那里。”
　　戌特助托着下巴，睨了一眼秦暮然，拍了拍苏特助的肩，“还好……”感叹道：“还好没有杯具。”
　　两人一唱一和，看戏的倒是悠闲的很，情到深处时还不忘鼓下掌，换来演戏的双双瞪眼。
　　“后来那于家的大女儿怎么样了？”苏驿倒是关心起了昨天的“硫酸事件”。
　　“落在关律师的手里还能怎么样？”戌壹把玩起秦暮然的万宝龙钢笔，摩挲着优雅的六角白星标志，轻描淡写地说：“整死呗。”
　　“你那天倒是速度快。”苏驿看了一眼秦暮然，对戌壹说：“我看尉杉未必想要把于兰交给关律师处置。”
　　“不然呢？”戌壹哼了一声，眉目间闪过丝诡异，“尉杉想不想是一回事，瞒不瞒的过关邵白是一回事。”
　　苏驿仿佛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你跟于兰有仇么？”
　　戌壹反倒是嬉皮笑脸的说：“假装弄个硫酸威胁尉杉，我能不跟她有仇么？”
　　“戌壹啊。”苏驿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敲着办公桌，邪气地说：“真有趣。”
　　戌壹昂着下巴，“秦暮然还说我可爱呢。”
　　“是又可爱又有趣。”苏驿扶了扶眼镜，眸子一转，“怕是秦大老板不放手了。”
　　秦暮然唇角一勾，黑眸铮亮，“苏特助总算是说对一句话了。”
　　苏驿整了整白色西服，一笑盛出左边的酒窝来，“鄙人去楼下泡妞。”
　　嘿，他就把秦天当泡妞场所了，谁叫你秦暮然想把他绑这里8个小时，他不骚动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我也要去！”戌壹扬起声，还象征性的举了举手。
　　“妹子怎么好泡女人。”苏驿一指秦暮然，笑得特无害，“要泡就泡这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他？”戌壹小心的瞄了眼秦暮然，身子抖了抖，嗫嚅道：“苏特助你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么。”
　　要她去泡秦暮然？那还不如去搞蕾丝来得了当。
　　苏驿笑得欢快，背过身边走边说：“我只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而已。”
　　但是这句话大约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也是在日后想起恨不得废了自己的一句话。

　　2009年12月30日 PM2：45 “关”律师事务所
　　“怎么丫头今天这么有兴致来找我了？”关邵白吩咐秘书端果汁来，“柠檬汁好不好？”
　　“我要喝烈焰。”
　　“不准喝。”
　　“我就要喝烈焰！”戌壹窝在沙发里大叫着。
　　关邵白拿过柠檬汁递给她，顺便在她额头上一弹，“这里可不是MILES。”
　　“哼。”戌壹捧住杯子喝了一口，随即咂嘴：“好酸。”
　　“酸了才能冲淡你想喝烈焰的冲动。”
　　“烈焰……”戌壹的牙齿磕在杯口，久久未动，似是在回想着什么。
　　关邵白坐在她身旁，“不会是来找我谈烈焰的吧。”又翘起二郎腿说：“你知道我甚至不想听到烈焰的名字。”
　　“嗯。”戌壹点点头，掌心摩着杯底，轻声说：“对不起。”
　　“傻丫头。”关邵白拍了拍她的头顶，“我没有怪你。”
　　“尉杉……”戌壹又摇摇了头，哑着声问：“能好么？”
　　关邵白看向窗外，今天的云层又厚又低，“慢慢来，会好的。”
　　气压也是有点闷，俩人沉默着谁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索性不再说话。
　　终于当戌壹喝完了柠檬汁，她打破了僵持着的低气压，“我想见于兰。”
　　关邵白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嘴角却在这时勾起，“来找我的目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很难。”他戴上眼镜，看向戌壹，“就连天皇老子也见不得。”
　　是的，戌壹心里明白，被关邵白审过的人，是谁都没有办法见一面，因为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就算是她戌壹也不行。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戌壹垂下头咬住嘴唇，“让我见见她。”
　　“丫头，你可以还我什么人情？”他似是在同她打商量。
　　“什么都可以。”
　　“一个于兰可以这样让你打包票？”关邵白细长的双眸微眯，漫不经心道：“还是说你打算在秦天还我？”
　　戌壹的身子一凛，随后装作不经意地别过脸，“我去秦天没有什么目的。”
　　“那就是和苏特助一样闲得慌。”
　　“对，反正我也没事做。”
　　“嗯。”好像是认同她的话一般，手指搭在翘起来的腿上轻轻打着节拍，慢声道：“那给我个理由。”
　　戌壹知道关邵白已经同意让她见于兰了，这时候若在装傻就适得其反了。
　　“我想问她一些事。”
　　“噢？”他挑起眉，“你告诉我，我再去问她，保证比你自己去问省力。”
　　她迎上他的眸子，“我要自己问。”
　　“明天去找警局的崔局长，我会事先知会他的，他会带你去。”
　　“谢谢你。”
　　关邵白闻之轻笑，“丫头是不是今天跟我太客气了？”
　　“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别……”戌壹看起来有点不安。
　　“嗯？”
　　“别告诉尉杉。”
　　“好。”关邵白倒是答应的迅速。
　　戌壹抬眸看他，大约是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
　　“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而已。”
　　他说的这句话，让她再次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