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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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妈连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路西西的提议。
理由是路冬月正怀着孕，不能因为这点事跟何家产生嫌隙、打扰大闺女平静的生活。
路西西木着脸发出咏叹调：“……啊，咱家失去的只是房子或者我爸的无案底证明，但何家失去的，可是平静的生活！”
路妈眼一瞪：“胡说什么！”
路西西撇了撇嘴：“不是说何创烨这段时间餐厅可挣钱嘛，催他还钱怎么了？怎么非得舍近求远找别人啊？”
“你这孩子……”
路妈逮着路西西一通说教，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不好意思跟小辈要账、扯不下面子这层遮羞布，路西西听她妈那些奉献版本的“一家人言论”听得头昏脑涨，逮着空儿赶紧溜回了屋。
路西西不太清楚路爸路妈思想挣扎了多久，但显然除了何创烨身上那笔账，路爸路妈没找到其他破局的办法，于是在周末那天，许久没出现的路冬月就被路妈叫回了家。
短短三天，骗房事件迅速发展，刚回家的路西西立马把作业丢到一旁，挤进路冬月和小姨之间听路妈讲述后续。
邵员并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第二天他就再次登门，话里话外催路爸下定决心，至于路妈提出的备选项，邵员总能挑出刺来。
租房，邵员怕周遭人员复杂碰上熟人毁了闺女名声；路家房子楼梯又窄又光滑不方便住孕妇，邵员就说到时候他媳妇儿也过来伺候闺女不怕地滑；至于有二十万为啥不直接买房，邵员义正严词地表示，老友有难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路爸路妈十分感动，然后拿出了许多套出租房的联系方式。
平房、楼房、有电梯或没电梯的精装修小区房一应俱全，位置横跨南北，全都环境清幽价格低廉安全系数高，其中一套小洋楼甚至就在路家小楼路对面，拨打电话即刻看房。
邵员感谢完路妈的热心肠又吹捧了路爸的生意头脑，拿着满手租房资源离开，隔天却又登了门，他唉声叹气地表示闺女对那些房源一个都不满意，腆着脸问路爸路妈再加几万这买卖能成不能成。
路妈这回直接甩出了一连串房屋中介的联系方式，别说北城，就是其他市的房源都随便挑，拒绝的意思明明白白，邵员见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终于不再装好人，他之前口口声声说不急钱用，这会儿却话风一转，催路爸路妈尽快还钱，要么还钱要么抵押楼房，两条路给得明明白白。
在路妈的激情演绎之下，空旷的小客厅里骂声一片。
路西西窝在客厅当了半天透明人，临上学前才见路妈找了个蹩脚理由把路冬月叫进屋单独聊。
虽然还不知道后续如何，但骗房这事总算尘埃落定，路西西开心得不得了，走在尘土飞扬的大马路边都忍不住哼歌，学校里的上课铃声也变得悦耳起来，甚至看见板着脸的老李她都觉得……
路西西快乐的表情一秒收敛，规规矩矩的招呼声如蚊呐：“老师好。”
老李极具威慑力的视线落在路西西身上仿佛化为沉重的大山，路西西头都不敢抬，她擦着门边越过老李，一路走到最后一排还感觉头上顶着五个大字。
恨铁不成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生病的缘故，老李没再因为期中考失利而找路西西谈话，但他看路西西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信任欣赏转变成包含而不限于失望、遗憾、疑惑、郁闷、痛心疾首以及一点点逆风翻盘的小期盼在内的糅合体。
路西西宁愿被老李劈头盖脸骂一顿，也不想现在这样小刀剌肉一样接受对方的残念眼神洗礼，她在忐忑之中自发启动“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疯狂刷题模式，势必要在下次考试中力争上游。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白绣羽跨越大半个教室来找路西西，就见她的小伙伴正埋头凝重地盯着五三，一双手好似上了发条的机器在纸面上高频抖动出残影。
白绣羽喊了路西西几声，对方的动作半点不带停顿，显然已经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白绣羽只好遗憾地踏上独自去超市的征程。
白绣羽去超市的短短几分钟，路西西已经完成了从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状态到只会抱着手机傻笑的转变，前后差距十分之大。
把奶味小饼干放在路西西桌上时，白绣羽的余光不小心瞥到路西西手机屏上那些数据和图表，她脚步一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坐下，小声询问：“西西，你是在炒股吗？”
看路西西表情有些意外，白绣羽指了指路西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图表，小声解释：“我舅以前炒股，我在他手机上看到过这些。”
看路西西点头，白绣羽欲言又止：“我爸说股市是在割韭菜，而且炒股次数多了会上瘾的，西西你要不……”
白绣羽怕路西西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一句劝诫憋在嘴里迟迟说不出来。
“没事儿，”路西西倒显得轻松许多，她捏了块小饼干放进嘴里，“我就随便玩玩儿，不会太投入的。”
白绣羽眼神复杂：“我舅刚开始炒股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白绣羽长叹一口气：“后来他赔了好多钱，差点把老婆本都搭进去。”
路西西代入其中，她捏着小饼干的手一顿：“……真可怕。”
“真可怕！”林方远身子一转，双眼闪烁着八卦之光插话，“怎么回事儿啊？”
白绣羽绘声绘色地现身说法：“我舅当初听别人说炒股能赚很多钱，所以就去尝试了一下，结果后来天天净想着研究股票赚大钱，成天工作也不好好做了，那段时间我妈我姥爷愁得没办法，要不是我舅妈雷厉风行治住他……唉！”
“我妈的表妹的大爷的儿子也是，炒股欠了一屁股债，最后还得他爸帮忙还钱，啧啧，”林方远热心地提供了第二个案例，并好奇地问，“怎么了？又谁炒股了？”
路西西轻飘飘回了句：“我。”
林方远一脸震惊：“路西西你……你炒股啊？”
后半句林方远下意识压低了嗓音，所以并没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但他正对面的谈煦听了个正着。
谈煦眉宇间浮现出疑惑，好似对路西西炒股这件事不太能理解。
路西西淡定发问：“怎么了？我不能炒股吗？”
谈煦顿了顿，道：“也不是不能。”
只是路西西看起来并不像会寄希望于炒股成功这种小概率事件的人，所以路西西炒股这件事多少令谈煦感觉有点违和。
路西西大致能明白谈煦什么想法，说实话，她以前也觉得炒股这件事跟自己不搭，但没办法。
股市给得实在太多了。
一千块钱的本金短短几周轻松翻了好几番，路西西抛售股票后拿着那老多钱精神都有点恍惚，她本想按照原本的计划拿了钱就脱身走人再不投机取巧，然而一想到炒股赚钱的轻松，路西西实在是招架不住。
等路西西重归清醒，她投机赚来的钱已经因为买其他股票花了个精光，令路西西稍微感到安慰的是她买股票时的脑子还算清醒，没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上次炒股成功使得路西西自信心膨胀，所以在面对其他三个小伙伴时，路西西表现得十分老成。
“我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心智轻易不会为外物侵扰，”路西西坚定道，“炒股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并不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无论是赚是亏我都会心情气和地接受。”
白绣羽小声质疑：“你才十七，还不算成年。”
路西西的灵魂其实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她没法说，所以对于白绣羽的话，她选择不回应。
林方远十分怀疑：“你确定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路西西一秒都不带犹豫，显然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当然。”
谈煦承载了其他两个伙伴的厚望，再次劝诫：“不然你还是再想想吧，万一……”
“没有万一，”路西西一摆手，再次抛下重磅炸弹，“虽然都是随便买的，但总不能全亏吧？”
随便？谈煦大惊：“你这不还是纯靠运气吗！”
运气不好就可全完了啊！
面对小伙伴们的惊疑，路西西全然忘了前段时间的挫败，她自信一笑——运气不好？不可能！她可是重生回来的，运气绝对好到爆棚好吗？！
三个小伙伴就这样亲眼见证了路西西由刻苦努力专注学习的好学生变成双眼不离K线图的梦想家股民。
不同于上次炒股时的万事不关心，声称自己“轻易不会为外物侵扰”的路西西这回心系股票涨跌，哪怕看不懂，也要常常悄摸掏出手机看一看，连谈煦都看出她的学习劲头直线下降，更别说心思细腻的白绣羽和林方远。
林方远和白绣羽作为身边有被收割过的韭菜的人，生怕路西西再成为他们身边的第三个案例，有空就拽着谈煦开小会，激情讨论如何让花季少女路西西认清炒股暴富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免得小伙伴在股市栽大跟头。
没等三人讨论出个所以然，变故陡生。
夏季的天亮得很早，谈煦顶着湿溜溜的脑袋坐在座位上，他破天荒地没有玩游戏或者睡觉，而是双手抱臂频频看向旁边桌。
很不对劲。
路西西对老师的畏惧人尽皆知，以往路西西就是再困，她都要凹出一个埋头苦读的姿势才敢稍微眯眼偷懒，然而今天她竟然大喇喇趴了一个早自习，太不对劲了！
下课铃响起，白绣羽错过其他同学走到最后排，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路西西就心有所感似的突然抬头。
谈煦眼睁睁看着路西西眉毛一撇、猛地发出振聋发聩的一声哀嚎：“啊！”
白绣羽被吓得一哆嗦：“怎、怎么了？”
路西西的头抵着课桌，手握成拳在课桌上砸了几下，力道不大但声音很响亮，还没来得及离开教室的同学纷纷侧目，然而路西西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砸了几下后猛地抬头，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吐出两个字：“赔、了！”
白绣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我的股票，”路西西惨淡一笑，表情好似游荡阳间多年才知道自己投不了胎的女鬼，“全赔了！”
气氛僵滞了一瞬或者更短，向来处事不惊的、据说会心情气和接受亏损的路西西迅速突破由谈煦、林方远和白绣羽组成的重重包围，三下五除二蹿上围着铁栅栏的窗户，爆出了一段会被消音的骂声。
小伙伴们相视一眼，想法瞬间达成一致，他们各自收回护在路西西周身的手。
嗯……还是让她先尽情发泄一下情绪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