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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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手机屏幕上的导航显示她已经到达目的地，但这根本不是凌玄玄要去的驾校。高得阴间地图名不虚传，把凌玄玄带到了她最不想去的地点。
凌玄玄很想转身就走，但有一句话是——“来都来了”。
而且她又走错路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结合名界驾校客服不讲道理的言论、半路出现的不明反社会分子、接待人员的花里胡哨装扮……
这个驾校处处透着一股强买强卖的不对劲气息。
难道是什么非法窝点，要强行拉人入伙？还是要对人进洗脑澡的传销组织？
可这驾校是在岳寄书名下的……
凌玄玄对前未婚夫商业信誉的信任终于彻底崩裂，眼下这种情况要确保自己不吃亏，最快的方式是联系岳寄书。
再怎么说，岳寄书和凌玄玄都认识了数年，凌玄玄认为岳寄书不会没品到坑熟人。
就算岳寄书含糊其辞，凌玄玄也能根据他的话对这个奇怪的驾校有更多清晰的认识。
在白衣生和骨女对峙无言的时候，凌玄玄已经拨通了岳寄书的电话。看来他还没有把她拉黑。
凌玄玄并不知道，她之所以能拨通，是因为岳寄书也在黄泉路上。
在这时候接到凌玄玄的来电，异常到岳寄书不得不接通。
阴间的来电拨不到阳间，此时凌玄玄唯一能拨通的电话恰好只有岳寄书的。
而如果是在阳间，岳寄书是不会接凌玄玄的电话的。
“凌玄玄，你怎么会在黄泉路上？”岳寄书难得没有维持他的绅士风度，而是跳过了礼貌问候开门见山。
“这是我要问你的。”凌玄玄听到黄泉路三个字就一阵无语。
她真的受够了这公司从上到下的中二病，一个驾校有必要搞鬼怪游乐园主题吗？
没想到看起来是个成熟成年人的岳寄书还有中学生的角色扮演梦。
简单和岳寄书说完来龙去脉后，凌玄玄不客气道：“是不是你们用了什么办法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你们的做法是违法的。”
听完凌玄玄的讲述后，岳寄书明白了凌玄玄是被登录在摆渡人候选名单里的人，否则接不到传单。
这样一来就没什么问题了，一切选拔流程都正常。
至于人类不该被登记为摆渡人候选者这一点，不是摆渡司司长岳寄书的工作范围。
名册归地府管，不管是特例还是阎王的工作失误，都与他无关。
确认自己并未失职后，凌玄玄的死活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无论如何凌玄玄都已经回不了头，可凌玄玄好像还没明白自己已经来到了阴间。
这样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多半是要死在考核里的。
于是懒得解释的岳寄书给出了最省事的答复：“驾校的工作流程虽然不合法，但符合我定的规矩，质疑无效。来了就好好上课，争取拿到驾驶证你才能活下去。”
凌玄玄不可置信：“岳寄书，你威胁我？强买强卖赚黑心钱？”
“黑心钱也是钱，我是认真的。”岳寄书笑眯眯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顺便把凌玄玄拉黑了。
凌玄玄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她没想到岳寄书居然是这样的法外狂徒！
岳寄书在凌玄玄心中的形象再度一落千丈。
凌玄玄生气了，但是她确实走不了。站在豪门顶端的岳寄书的报复不是现在的她能承受的。
这个所谓的名界驾校如此阴间，还不如叫冥界驾校。凌玄玄恼恨地想。
生气了的凌玄玄不会破口大骂，但是她会对不爽的对象阴阳怪气。越是生气，凌玄玄阴阳怪气的火力就越高，而且不会轻易偃旗息鼓。
另一边的骨女没在意凌玄玄和谁打电话，她看着白衣生强作镇定又手抖个不停的模样，又看了一眼用看人的目光看她的凌玄玄，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现在的小狗果然喜欢人啊，你们被驯化的时间太久了。”骨女对着白衣生咯咯笑起来，“可是狗和人类的幼崽谁又能帮谁呢。”
白衣生还没想好怎么阻止骨女说出真相，凌玄玄就冷笑着开口了：“我不知道我们在你们这些黑心商的眼里是不是人，但你们是真的狗。”
骨女：？
“我不是狗，他才是。”骨女指向白衣生。
说完，骨女又转了转眼珠道：“罢了，你也看不出来。别耽误时间了，跟我来吧。”
由于白衣生和凌玄玄都是出生在现代的生灵，所以他们被分配到了现代风格的训练场里，道具是汽车模样的“摆渡船”。
一众学员已经等在了训练场旁的车棚下，凌玄玄一眼看过去，尽是些奇装异服的家伙。学员们背后有一个电子成绩榜，每个名字后都跟着一个评分。
“我们的训练方式是升级制的。”见凌玄玄目露疑惑，骨女笑着道，“只有在一个技能训练里达到了足够的分数，才能进行下一个训练，十天结束后，按照分数所处的区间安排相应的考试批次。”
“考试持续七天，考试成绩又有另外的分数排行榜。”
“为什么考试分数也要设排行榜？”凌玄玄不解。
训练分数排行榜还可以理解为要激励学员之间竞争，展现自己的聪明和学习能力，可考试只要合格不就行了吗？大家只是为了拿那本驾照罢了。
“难道考了高分还会有奖励？”
“确实有奖励。”骨女点头，“分数越高在之后的工作中工资越高。”
凌玄玄想起了名界驾校包分配工作了。
原来是要在考试中就评出优秀司机？
塞给凌玄玄和白衣生各一本车辆操作手册后骨女就走了，临走前她对一众学员道：“现代组的教练今天有事请假，临时教练十分钟后过来。”
手册内容不多，都是操作汽车的基本知识。凌玄玄知道要先考科目一才能考科目二，看来这驾校应该是直接从科目二开始教学，科目一留给学员自己刷题吧……
结束了学习和思考的凌玄玄抬头看电子屏上血红色的时间，十分钟过去了，临时教练怎么还没来？
凌玄玄刚想问人，就见站在她身边的白衣生脸色苍白，神情惨淡，印堂发黑，似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凌玄玄这才发觉，进入驾校后白衣生就变得过分安静，这是怎么了？驾校里虽然暗了点，但还是有灯的，白衣生还在怕黑吗？
“你怎么了？”凌玄玄扯了扯白衣生手肘上的衣服，试图让双目失焦的白衣生回神。
被扯衣服的白衣生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只失智般低喃着从嘴里挤出两个发抖的四个字：“后面……”有超多鬼啊！
因为两人是最后才来的，所以此时站在车棚的最外边。凌玄玄有一米七五，白衣生比她还高一个头，不算是小个子了，但在后面的东西的衬托下还是显得小小一丁。
两人身后，赫然是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瞳，直径比两人的身高还长，凌玄玄以为的灯光实则为眼睛发出的光。
那是一只烛龙。庞大的身躯盘踞在不算高的车棚下，尾巴都绕着叠了几层。而在烛龙眼瞳的照射下，妖魔鬼怪都现了形，奇形怪状，群魔乱舞。
鬼比起其他三个种族更喜欢飘，此时在白衣生和凌玄玄身后飞来飞去，几乎要围成一圈，几只鬼探着脑袋凑近，好奇地看凌玄玄这个唯一来到此处的人类。
“后面怎么了？”凌玄玄疑惑转头。
刹那间，烛龙闭上了眼睛，妖魔鬼怪整整齐齐化为人形站回原位，一片岁月静好，又只是一群奇装异服的人。
凌玄玄转回头，烛龙又睁开了眼睛，凌玄玄和白衣生身后再度群魔乱舞。
察觉到背后灯光不稳定，凌玄玄再次转身。
瞬间，烛龙闭上了眼睛，妖魔鬼怪归位，若无其事地和凌玄玄对视。
刚刚赶来的岳寄书：“……”
逗人类很好玩吗？
他嫌弃地看向烛龙——那位发现了摆渡人候选名录异常而跑来摆渡司看戏的阎王。
阎王来看戏而不是解决异常，是因为这异常也不是他的工作失误，而是初代阎王留下来的怪事。
千年前，冥界大乱，众神陨落。阎王、黑白无常、摆渡神四神陨落，从此四个神位消失，群鬼再难管束。
后来组建起的地府已经不是曾经的地府了，阎王、阴差、摆渡人都是地府的公务员而不是有神位的神，千年来，阎王已经换了几次。
现任阎王是个年仅十七的神兽烛龙，名唤祝酒，是个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惹事看戏精，之所以能当阎王，最大的原因是他法力极其高强且打架最厉害，适合镇守无神威慑的天天闹乱子的地府，简而言之——以武力服人，以暴力镇压。
虽然祝酒很聪明，也有一套自己的暴力管理法，但他天生好动不爱管事，管理工作总是想方设法推脱给岳寄书。
摆渡司是地府最大的机构，摆渡司司长和阎王是相互牵制监督的关系，岳寄书的法力也只比祝酒差了一点点，能和他打个有来有回，所以祝酒不时没事找事和岳寄书干架。
岳寄书很烦这未成年烛龙，每天都在计划怎么让阎王职位提前换人，此时看到祝酒又来乱凑热闹，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立时心头火起。
在场的妖魔鬼怪只有岳寄书知道这烛龙的真实身份，他们之所以听祝酒的话一起暗搓搓戏耍人类，多半是祝酒这社交天才又在运用自己的天赋优势。这个时候祝酒一定在为自己成功混入学员而得意洋洋呢。
既然这样，就别怪岳寄书整他了。
今天一整天岳寄书都过得不太顺。现代组的教练请假，但他委托的临时教练又被岳寄书揪出了残害生灵的罪行。
刚才迟到的二十分钟里，岳寄书冷着脸把违规下属烧成了灰。
规则是岳寄书始终奉行的东西。他不在乎情义，只在乎规则。
地府众人常常私下议论，岳寄书比祝酒更适合当阎王，毕竟这看起来爱笑的俊美桃花妖居然这么铁面无私、铁手无情、心硬如铁……
咳，一看就是适合执掌罪罚铁链的家伙。
大概这桃花运始终旺盛的桃花妖发挥得最厉害的其实不是婚恋结缘天赋，而是辟邪杀鬼天赋。
事出突然，摆渡司人人都很忙，此时没人能顶替请假的教练，岳寄书没有过多思虑就亲自过来教学了。他不喜欢摆渡司的事务进程被扰乱。
未免这些学员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想，或者妄图攀附权势，纡尊降贵的摆渡司司长幻化成了随处可见的青面鬼，踱步到众妖魔鬼怪面前。
“我是你们的临时教练，姓岳。祝酒、凌玄玄、白衣生，你们三个新学员一组，”岳寄书笑眯眯道，“排到最后。”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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