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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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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来的人不多,都是比较亲近的家人朋友,这是按逝者的意愿办的,说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事去麻烦太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为她难过。
程梩和林玫也去了,当天甚至下了雪,那是程梩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大概因为相处不多,羁绊没有那么深,程梩虽然难过,但没有到那种歇斯底里的地步,更多的是觉得可惜和心酸。
那样一个温柔又年轻的生命,终究没有被眷顾。
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
程梩抬头看过去,有人在止不住的哭泣,也有人在角落默不作声抹了眼泪。
离开的人会被记得,也会被惦记。
黎清云的骨灰最后选择了海葬,火葬当天程梩也去了,在病房守了好几个月的那个男人说,黎清云很喜欢他,希望他能去送送她。
程梩本来也是闲在家里,除了日常的舞蹈练习也没有别的事,就答应了,很多流程都跟着去,跑这跑那的帮着做事。
也许是因为那些悲伤的氛围,他没觉得生理上有什么累的,但事情完全结束之后松下来,他才突然发觉四肢都是酸痛的,疲劳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瘫在床上,接到了唐恙打来的电话。
“唐Sir……”程梩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看来是累得不轻了。”唐恙知道他最近在忙着处理亲戚的丧事,“还要忙几天吗?”
“没有啦。”程梩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可以好好睡一觉。”
“哎唐Sir,你以前参加过葬礼吧肯定,会觉得很难过吗?”程梩来了点精神,“你是不是见过很多……嗯,这种生离死别。”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唐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嗯,见过很多。”
程梩:“那……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会觉得没什么,过几天也就看淡了,不过有时候……”唐恙顿了一下,“也会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儿那边才有了声音:“因为觉得有些人不应该离开,起码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勤勤恳恳的人不一定会长命百岁,作恶多端的人也有可能终享天年。
现实向来残酷。
程梩感觉得到唐恙情绪的波动,翻身坐了起来,问他:“唐Sir,你那边在下雪吗?”
这个问题在这种时候显得很突兀,但唐恙看了一眼窗外,回他:“嗯,下得很大。”
程梩拿着手机捣鼓了一会儿说:“我查了Lin城的天气预报,明天会放晴。”
“雪会停的,别难过。”程梩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不自在,大多时候都是唐恙在安慰他,这还是头一次他安慰唐恙。
唐恙为这略显笨拙的安慰笑了下:“放心吧,我没事,你男朋友可没这么脆弱。”
程梩重新瘫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好想见面啊——”
“只是想见面吗?”
“不啊,还想拥抱,想接吻。”
反正隔着手机,程梩一点也不吝啬说这些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唐恙也不吝啬的表扬他。
“挺诚实。”
程梩:“那是,我向来不撒谎。”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他们在一起也算久了,但真就没怎么说过谎,除了偶尔模棱两口地隐藏心事或者直接闭嘴不说,确实没正儿八经地和唐恙撒过谎。
那边唐恙又是一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能这么自信地说这些话。”
程梩拿着手机的手一顿,突然怂了。
“这个……”
真见了面他可能没办法像现在这么飘。
之前有几次被撩了后他兴奋过了头,所以说什么都不害羞,但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大多时候他还是很容易脸红,根本招架不住唐恙的举动和语气诱惑,更别说是主动说那些肉麻的话了。
“这个……有待商榷。”程梩还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年轻人千万不能冲动,不然腰都要玩废。
年前头一天约好了一起跨年,不过唐恙那天晚上正好有一个节目,很晚才下班,程梩就拿着手机在阳台等他。
阳台是连接着他自己的房间的,很小的一个,不过视野很好,能够看到这座城市的大致样子,远处一带的小商圈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被高大建筑物挡住的半个摩天轮,还有即将从广场燃放的烟花。
近些年明令禁止不能燃放烟花,不过广场那一带零点会有几分钟的烟花秀,属于正规燃放,也有安全措施,没出过什么意外。
程梩打算一会儿录个视频发给唐恙看。
大概到了十一点,程梩才收到了唐恙发来的消息,说他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回去了跟他开视频。
程梩回复说好,叮嘱他晚上开车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唐恙回去了也还有一堆事要做,程梩就没发消息过去催,等着唐恙忙完了给他打过来。
中途起风,程梩受不了去拿了件大外套裹着,还拿了软垫子放凳子上,坐了一会儿又去冰箱里摸了瓶冰可乐,罐装的,喝一口透心凉那种。
大冬天晚上喝这个,配上新年其实也挺不错的。
十一点五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程梩按下接听:“你忙完啦?”
“嗯,刚洗完澡。”
屏幕里唐恙头发还是湿的,估计没怎么吹。
“你要不先去吹头发吧,别感冒了。”
“等会儿再去。”唐恙看了眼时间,“陪你跨完年。”
唐恙走到了阳台,光线不怎么亮之后就看不太清脸了,程梩也是在阳台没开灯,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的样子,黑乎乎的一片,不过又不影响说话,就都没管。
零点到的时候,程梩举起手机,背对着外面:“唐Sir,给你看烟花。”
他话音刚落,一排排色彩各异的烟花就炸响在他身后的夜幕中,照亮了城市,也照亮了他的脸。
唐恙看他笑着,也会心笑了笑。
等到烟火停了,程梩才把手放下来:“新年快乐,唐Sir。”
“新年快乐,梩宝。”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