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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拨云 ...

  •   -

      这是时蕴第一次去找沈似,二人站在操场一角,沈似时不时还勾着头看有无人发现。

      时蕴无奈:“沈老师,你不心虚,就没人多想。”

      “我心虚。”

      “……”

      确定周围都没人,沈似发问:“找我什么事?”

      “男生生日,应该送什么礼物?”

      “你怎么知道我快生日了。”

      时蕴表情僵住,扯着嘴角笑:“所以,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卡宴、你迟礼哥的那套房子,还有去说服我爸妈帮我取消娃娃亲。”

      “……”

      沈似吊儿郎当,时蕴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时蕴转身就想走,被沈似拦住:“诶诶诶,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许告状。”

      沈似指着她警告,时蕴绷着脸,明显就是被他惹恼:“那可说不好。”

      “药把你养得脾气都见涨了。”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真的怕时蕴生气,“你哪有什么钱,就买点什么能用得着的就行。”

      “哦。”

      时蕴冷淡回应,沈似不满,去扯她的衣领:“你对老江就喜笑颜开的,对我就这样,你们俩整天背着我偷偷玩。”

      “小孩的事,你别管。”

      一句话,堵得沈似哑口无言。

      时蕴回去上课,在茶水间那里再次碰到申旸。

      只是短瞬的擦肩而过,时蕴扫见他手上的杯子,也是白色,看起来用的时间久了,上面的图案磨损严重,辨不清楚。

      时蕴没在意,申旸咧着嘴笑,她浅浅回应。

      时蕴最终是从程舫昔的抽屉里找到一个未拆封的闲置剃须刀,决定当作礼物。

      别人都是囤金囤手表,但程舫昔喜欢囤剃须刀,并且价格不菲。

      她买了蓝色的包装纸,学江迟礼当初的样子,用同色系的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这个够实用了吧……

      -

      第二日,江迟礼来给时蕴送饭,大门紧闭,打了电话才知道,人去动物园了。

      本来想要询问晚上需不需要自己去潇湘园接她,但转念想到时蕴一直不爱出去玩,难得出去一次,估摸着应该是和那个男生。

      有人接送,自己操什么心。

      于是只是叮嘱,别呆室外太久,外面冷,记得吃药,早点回家。

      时蕴在动物园里看到消息,勾了唇,宋诏萤在一旁抢了时蕴手机:“诶呀,出来玩,别玩手机了,没收。”

      宋诏萤霸道地把手机塞进自己书包,胳膊搭在时蕴身上,时蕴无可奈何,任由她去。

      带上她们,申旸这次拢共叫了四个同学,其他两个男生,时蕴不认识,

      已经一月初,但朝禾不会下雪,这一年的冬天也过着没劲。

      天寒地冻,外面没多少人,时蕴穿着奶白色的牛角扣大衣,脖子上缠着奶黄色的围巾,拥着脸颊。

      时蕴怕冷,手一直在口袋里,跟在他们后面。

      基本上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因为饭店包间定的是五点半,现在才四点。

      “时蕴,你之前在的那个城市会下雪吗?”有人突然问。

      时蕴回想:“会,那时候放假前就会下,这还是我第一次过没有雪的冬天。”

      “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

      “我没在朝禾见过,但之前和我爸去东北玩过,那雪,下得老大了。”

      带着东北口音,时蕴笑。

      “而且我听说,初雪许愿很灵,是不是真的,你有许过吗?”申旸回头问她。

      时蕴摇摇头。

      “没许过啊 ?”

      “不是,不灵。”

      宋诏萤接话:“那肯定是你心不诚。”

      ……

      一群人嘻嘻哈哈,在动物园里逛了快一个小时,准备去吃饭时,宋诏萤妈妈打电话喊宋诏萤回家。

      “你没跟你妈说你在外面吃饭啊。”

      “哪里敢说,现在正处处看我不顺眼呢!”

      宋诏萤烦躁地骂:“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骂完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游戏机,递给申旸:“礼物给你,饭估计是吃不了了,祝你生日快乐,我那份蛋糕就让时蕴帮我吃吧。”

      申旸接下,遗憾:“那好吧,你快点回去。”

      宋诏萤把手机还给时蕴,书包拉好,转身朝园区大门跑。

      -

      申旸在“潇湘园”定的雅间,进去后,他向前台报名字,时蕴听着,应该是他父母帮他定的。

      之后他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潇湘园”包厢是出了名的隔音好,途径其他包厢,时蕴都只听到断断续续、微弱的讲话声。

      这样包厢里面闹翻了天,都不会影响到在包厢外的顾客。

      申旸思虑周全,让时蕴心房稍稍打开一点。

      她除了宋诏萤外没有其他朋友,顿时觉得多一个申旸也不错。

      三个人进包间,两个人几经推让,最后时蕴坐在申旸身边。

      服务员上菜,申旸凑近时蕴,声音温柔:“这家菜我爸妈带我吃过几次,很好吃。“

      时蕴点头,之后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粥,申旸熟练地把带汤汁多的菜放在时蕴面前。

      “你不是喜欢这样吃吗。”

      时蕴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这次轮到申旸愣,嘴角不自然地僵住,之后恢复正常,依旧是那副憨憨的样子,笑着解释:“宋诏萤说的。”

      时蕴想了想,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告诉过宋诏萤,但觉得无伤大雅,只是淡淡应着。

      菜上齐,服务员把蛋糕端上来,在关灯许愿之前,时蕴才把礼物送出去。

      “我看我哥经常用这个,应该不错。”

      申旸接下,如获至宝,本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最后不放心地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

      中途那两个男生临时有事,蛋糕还没切就离开。

      时蕴咬着筷子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嘀咕:“今天怎么回事,大家都有事。”

      申旸嘿嘿笑着,搭腔:“没福气吃我的蛋糕,没事,反正有你给我过。”

      话落,时蕴不自觉地蹙了眉,想起来还有正事,从包里拿出来申旸送的保温杯,还给他。

      “这是你的保温杯,申旸,你和我做朋友不用送我这些。”

      退回的不只是保温杯,即使申旸早就知道,但听到时蕴的话,还是难掩失落。

      他的落寞加重了时蕴的愧疚感,虽然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可对于青春期的女生来说,拒绝和辜负别人足够真诚的心意,宛如犯了大罪。

      申旸不接,时蕴保持着动作,胳膊发酸。

      最后没办法,时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包厢一时间死一般沉寂,申旸的低气压让她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呼吸不畅。

      时蕴起身便想要走:“申旸,礼物我已经给你了,祝你生日快乐,天黑了,我得回家了。”

      凳子后移,发出来刺耳的声音,时蕴背起书包,刚挪动步子,申旸扯住她的手腕。

      时蕴回头对上男生红了的眼底,眼神阴鸷,攥着她手腕的手用力,时蕴吃痛。

      时蕴:“申旸,你弄疼我了。”

      时蕴挣扎,但男生并未松手,反而力气更大。

      “我生日还没过完,你不能走。”

      他动作粗鲁,将时蕴扯回原位,时蕴被凳子腿绊到,脚步踉跄,手下意识扶向桌子,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

      水杯落地的清脆声吓得时蕴缩了一下脖子,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还在往回扯。

      “申旸,你先松开好不好,真的很痛。”

      时蕴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他眼眸刹那聚焦,眼底红色褪去,之后失魂落魄地看到时蕴害怕的神情,这才回神,立马松了手。

      “对不起。”

      手抽回来,时蕴得以逃脱他的禁锢。

      时蕴查看自己手腕,已经被捏出红印,申旸的视线也跟过去,他想伸手去碰,却让时蕴误以为他要再次伤害自己,条件反射般地把手被在后面。

      “别碰我。”

      时蕴的下意识反应让申旸后悔莫及,忏悔:“对不起对不起时蕴,是我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对不起对不起。”

      申旸满眼真诚,语气央求:“我不碰你,你把水杯收回去,不要还给我好不好。“

      时蕴想拒绝,但心底怯意四起,如果走不出去怎么办。

      她看了眼申旸,还是原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此刻觉得陌生。

      时蕴告诉自己,她不能走不出去,于是她伸手,听话地将水杯收起来,装进书包。

      申旸很满意,站起来切蛋糕,分给时蕴一块:“陪我吃完蛋糕,我们就回家。”

      如此甜腻的奶油在口腔散开,时蕴艰难吞咽。

      她的手在抖,目光时不时打量申旸,他弯着嘴角,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

      吃完就好了,时蕴。

      时蕴安慰自己,忍着恶心把蛋糕都塞进嘴里,还未完全吞咽,便擦了擦嘴,看向申旸:“我可以回家了吗?”

      申旸看着她,眼神温柔地笑了笑,点头。

      时蕴立马拎起书包,要出门时,再次被叫住。

      “时蕴。”

      时蕴感觉自己的寒毛一瞬间炸起,但她还是回头:“怎么了?”

      时蕴已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但话出口,声音还是在抖。

      “我有礼物给你,可以不要拒绝吗?”一如往常的询问语气,但时蕴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

      她看着申旸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玻璃钟,里面是一只小蜥蜴。

      时蕴想起门口死掉的蝴蝶,心脏瑟缩了下,屏住呼吸。

      “这是我最喜欢的宠物,养了很久,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申旸递过去,时蕴后退,心里忐忑害怕,但还是强颜欢笑婉拒,怕申旸再次发疯:“我喜欢猫的,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要不你自己养吧。”

      “时蕴,你收下吧,求求你了,这是我最喜欢的,而你也是我最喜欢的。”

      申旸再次扯着她,满脸委屈和哀求,求时蕴收下。

      玻璃钟快要被他塞到手里,时蕴闭着眼大力推开:“申旸,我真的害怕,你拿开好不好。”

      恐惧直冲大脑,慌乱间,时蕴把玻璃钟从他手上打掉,小蜥蜴跑出来,申旸慌忙埋头寻找,时蕴这才得空迅速拉开门,冲了出去。

      后怕阵阵袭来,下楼时,时蕴腿一软,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坐在大厅吃饭的中年阿姨关切提醒时蕴:“小心点啊姑娘,这要摔着,家里人要心疼的。”

      家里人……江迟礼,时蕴喃喃。

      她要找江迟礼。

      眼泪便不可自抑地流下来。

      之后没多久,申旸若无其事地从包厢里出来,走廊里有小女生芭比娃娃不小心掉在地上,他还上去帮忙捡起。

      “小心一点啦。”

      申旸摸了摸小女生的脑袋,之后淡定下楼,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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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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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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