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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青兽》

      从前的时代里神统治并拯救人类,后来天地间发生了一场大战,是人与怪兽之间的战争,那场战争十分的惨烈,最后怪兽那一方取得了胜利,然后,神闭上了眼睛,人类也闭上了眼睛。

      她亲眼看者他吃了一个孩子,在这以前她就听说过他的名字,大人们都说他是‘牛妖’,但就算是在最窃窃的私语中他们也会称他为“哲蒙大人”。
      她亲眼看着他吃了那个孩子——每个月都会有供品被放进这个山洞里,那些被送进这个山洞的孩子从来没有再走出来过,当她见到他时他正把什么东西咬得‘吱吱’直响,血的腥味温暖潮湿得令她的手脚无法动弹。
      也许那时她应该闭上眼睛,那么在以后她回忆起这个时侯就不会觉得有点厌恶,但是那个时候她的眼睛却只是楞楞的睁着,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因为在那个黑暗湿滑得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山洞里,他是唯一有光亮的东西。
      “你不怕?”他把她恶狠狠的掀倒在地上,地面上的石块轻轻的刺进她的头皮里,尖锐的刺痛让她轻轻抖了抖。
      “不怕我吃了你?”他向她冷冷的咧了咧嘴,单薄的嘴唇柔软的扯成一条嘲弄的直线,刚刚的那孩子的血还沾在他嘴唇上,那张苍白的脸上黑得没有别的光彩的眼睛和染着血的嘴唇组成一种奇怪的让人心冷的感觉。
      “吃了我……”她怔怔的望着他,无意识的低声重复着他的话,脑后一跳一跳的疼痛让她发烫的脑袋获得喘息一般从恍惚中清醒了一下。
      “吃了我,”她望着他冰冷的咧成一条薄薄红线的嘴唇,“让你也病死。”
      黑色的头发从他脸旁细细的垂下来,一个震动的闷响从他身体里传出来,过了好一阵她才发现那时他在笑。她望着他咧得更薄的嘴,笑容虽然没有温暖那张冰冷的脸,却已经为那双漆黑的眼睛涂上了光亮。
      “太瘦了。”他一边说一边突然靠近她发着烫的身体,把头埋进她的脖子轻轻闻了闻,嘲弄的皱起眉低声说。“难怪最近老是有臭气传到洞里,外面的人把这里当作垃圾场了吗?”
      “不是我……外面有尸体……”她皱起眉,小声的争辩着,她知道自己身上有种奇怪的味道,但不是臭气。
      “这么瘦只能当点心。”他板着脸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冰冷残酷却又不以为然的笑容,“等我饿一点的时候就吃你,女孩的骨头没长硬,咬起来会相当好吃。”

      他发现人们把他待的地方当作抛弃尸体和病人的地方以后就不再住在那里。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以为他会在下次肚饿的时候吃了她,因此她一直跟着他,但是那以后又过了好些天,她看着他又吃了好几个孩子却惟独没有碰过她。他只会每隔两三天突然心血来潮一般把她当作小鸡一样的按在地上,并不去管她是不是又被地上什么碎石之类的东西弄出了伤口。
      他并不是只吃小孩的,他做出那种奇怪举动有时是在吃饱后有时是在他独自啊饿着的时候,有几次她感觉他已经有吃掉她的打算了,但每次他却只是把头埋进她的脖子使劲的嗅嗅然后就放开她。肚子饱的时候他会在嗅完以后嘲弄的咧开嘴说她‘太瘦’,肚子饿的时候他粗暴的放开她以后会皱起眉嘟嘟囔囔的说她‘臭’。
      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立刻胖起来,但是为了不让他总是说她‘臭’她经常会忍不住偷偷跑到溪边或者河边去洗一洗自己,缓缓流动的水波里会倒映出一个丑孩子,褐色的皮肤紧绷在干枯的骨头上,铅白色的头发总是会被泥水和汗水弄达成黑灰色、并且一缕一缕的贴在和身体相比有点大得不成比例的脑袋上。一块块暗红色的淤痕散落在双臂和后背上,木棍一样细瘦的脖子仿佛晃一晃就会断掉,只能吐出嘶哑声音的喉咙咳嗽起来的声音倒是比说话时大许多。
      晚上的时候她经常靠坐在岩壁或者树干上,得病的肺总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遇到发烧的夜晚她干脆就整夜坐在那里,即使知道她整晚无法安睡他依然不会理她。但只远远的望着他就会让她有种暂时忘记那些她见到过的死去的人们的感觉,她会暂时减少一点害怕。
      每当月亮变圆的时候他就会再也无法掩饰住他的角,经过一阵莫名的暴躁以后他又会变得开心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她在月圆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他的角,那双黑色的带着一点弯曲的角在月光下闪着光,她怔怔的望着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平时要把那双看起来有点可怕又有点漂亮的角藏起来,即使他隐藏起来人们也知道他其实有这么一双角,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长着角、并且会吃小孩的‘牛妖’。
      “你在看什么?”他咧开薄薄的嘴唇嘲弄的笑着把她一下子按在地上,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望着他的嘴,他的嘴唇即使在不沾血的时候也是红红的,她从溪水里看到过自己的脸,她的嘴唇因为喘不过气来所以总是泛者青紫色的,一点也不漂亮。
      “我今天看到你又偷偷跑去洗澡了。”他黑色的眼睛轻轻闪动着,用愉快的声音对她低声说,“既然你今天不臭了,我就吃了你吧。”
      她望着他露出轻率而残酷微笑的脸,不知为什么她非常肯定他不过是在吓唬她,他咧开嘴笑着的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狡猾而残酷的神情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亲昵,让她的心‘砰砰’的跳动起来。
      她望着他,慢慢伸出手轻轻的摸上他头上的角,她的手掌还没有记住那双角的感觉就突然被他的手用力的怕击下去。
      她茫然的望着他被愤怒扭曲了的脸,他的眼睛里露出有别与平时的冷酷和厌恶,他张开露出尖利牙齿的嘴,从她的肩膀开始咬下去。
      为什么……很痛……
      她轻轻发着抖,忍不住回想起她看着那些被他吃掉的孩子刚开始见到他时总是一副害怕的表情,但是等到他用那双黑色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们时那些孩子会慢慢迷失心志一般的忘记了害怕,知道最后一刻都不会再露出那种害怕的感觉,她大概就是因为看到那些安静死去的孩子才会对被他吃掉不觉得恐惧的。
      甚至可以说她有一点盼望着自己会被他吃掉,她见过病死的人们,她知道自己生的病不会好,病死的人们会被人扔到谁也不会管的地方,她好怕那样,比起那样被他吃掉会好一点,至少死的时候在被人紧紧拥抱……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只知道她此刻被他撕咬得痛得可怕。
      哲蒙……
      她想起面对他卑躬屈膝的大人们总是会称他‘大人’,她想起自己似乎还从没叫过他的名字,就在她努力的想强迫自己闭上一直圆睁着的眼睛镇静下来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抬起一直深埋着的头冷冷的看着她一眼,忽然站起身抛下她远远的走开。
      她躺在地上费力的一下一下喘着气,一种比刚才被他撕咬还要让他恐惧的感觉慢慢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想告诉他即使吃了他他也不会被她传染上病,她宁愿被他吃掉也不愿就这样病死,她不要被扔掉然后直到死也不会再被别人看上一眼,所以她才会明知道他住在那个山洞却依然走了进去,她不要孤单一个人——
      她不要!
      她一直强撑着直到太阳升起也没让自己闭上眼睛,早上的朝露湿湿的打花了她的脸,她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安的四处寻找他的身影,她摇摇晃晃的转了一小圈才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发现他,她踉踉跄跄的走到岩石下面抬起头望向他,他坐在岩石上一个人吃着蓝色的果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她望了他一会儿终于放心下来一般的慢慢靠着岩石坐到地上。
      左右看了看,她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揪下岩石下面长着红色小串果实的野枝,把小巧晶莹的红色果实连着干枯的草尖一起胡乱的塞进嘴里。
      酸涩的红色汁液淌满她的嘴,她努力咽下并不怎么好吃的果实,抬起头望着上面那个不理睬她的男人低声说:
      “我叫伊蓓娜。”

      “我叫伊蓓娜。”
      从那天之后,他走她便慢慢的跟在他后面,如果他走的快了她就用那只被他咬过的手臂去拉他的衣服,等他不耐烦的回过头来看她时她就用沙哑却也清晰的声音重复的对他说她的名字。
      她跟着他在一片又一片的森林里游荡,遇到村落他有时进去有时不进去,他喜欢把村子里祈福用的祭坛破坏得乱七八糟,然后一边吃着顺手拿来的一边嘲弄的掀掀嘴角轻声说:“呸,乡下!”
      她一有机会就会对着他重复自己的名字,一直到大约一个月以后她突然想放弃这种努力转而想找一块平坦一点的岩壁刻下自己的名字,最后却发现她如果想跟着他就不可能守着一块岩壁,只好不算气馁的找了一块石块,看到她不再时时刻刻的看着他,而变得只会低着头弄石头时那个男人突然变得烦躁起来,那个男人总是不耐烦的望望她,冷冷的向她说了一句:“傻瓜。”
      “森林和山的外面有什么?”她有时一边刻着石头一边偶尔抬抬头低声问,“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但是不管她问他什么他却依然只是嘲弄的撇撇嘴,冷冷的回答她一句:“傻瓜”
      直到有一天她问到“怪兽也会死吗?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露出残酷而亲昵的笑容的低下眼睛,望着她低低的问她:“你也想杀死我吗?”
      她摇摇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石头有点惋惜的轻声说:“如果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我希望你活得越长越好,这块石头即使我刻完了别人也不会注意它,而且它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刻的究竟是什么。”
      “就算别人记住你名字又怎样?”他嘲弄的咧了咧嘴,她望着他的笑容皱着眉头想了好久,终于把她一直想着的东西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我想……让别人记住我的名字……至少可以证明我曾经活过……”
      “怕死的傻瓜!”他忽然用手掌‘啪’的推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晃晃被打得有点疼的脑袋,望着突然变得有点奇怪的他,他咧开嘴笑了笑忽然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甩到自己肩上。
      她有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月亮从云朵里渐渐露出面容,金黄浑圆的洒下一地的安宁。
      “外面有地方可以治你的病。”他望了望远处的山,带着她无声的腾空跃起,在山野间跳跃奔跑起来。
      风呼呼的吹过她的脸,她闭上眼睛有点用力的抓住他的角,他的角坚硬还有带着点温度,螺旋状的浅纹轻轻硌着她的手,她有点急促的小声喘着气,微微泌出热汗的手掌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和她的心脏一起‘砰砰’的跳动着。

      太阳从远方蓝色的线上升起来的时候他带着她站在山顶,山的那一边是海和一片平地,她坐在他的肩膀上怔怔的望着山下的城镇,她住的村落在山与山之间的地方,最高的东西就是祭祀用的祖神神像,而山下的那个地方所有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垒起来,有的还有第二层第三层,人们也穿得比山里的人们漂亮许多。
      “不是那里,我要带你去海的那边。”他把她的视线强拽向远处的海,她楞楞的看着,过了好久才低声问“咱们怎么过去?”
      “飞过去。”他咧开薄薄的嘴唇,巨大的黑色薄翼在他深厚‘呼’的展开,她望了望她紧紧转住的角,他没有把它们收起来,那双角在阳光下闪着黑蓝色的光彩。
      他屈了屈身,既然从崖上一跃而下,猛烈的风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是去海的那边吗?”
      “先去找食物。”他回答,灌入耳朵里的风声压不住人们惊恐的尖叫,她轻轻抖动了一下,被汗水打湿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角。
      天空高远的云朵间微弱的响起一种奇怪的声音,云朵仿佛被划破一样发出‘呜呜’的低鸣,他突然停下身,她抬起望着天空远处似乎正在飞过来的几个黑色小点。
      一串闪光从那几个飞快接近他们的物体发射出来,他忽然低吼了一声带着她高高的跳起来,带着巨响的火眼瞬间吞噬了他们刚站着的街道,崩裂的石块擦过她的手臂,热浪把她从他肩膀上卷了下去,她重重的摔到地上,她看到他似乎望了望她,然后在空中一个转身向这那些已经露出形状的物体冲了过去。
      五颜六色的闪光和火焰把原本蓝色的天空撕成一块块,在雷轰般的爆裂声中他也慢慢的改变了形状,黑色的隆起的修长肢体,黑蓝色的鳞片覆满皮肤,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他们,她望着着天空中纠成一团游斗着的巨大的影子,那些巨大的钢铁组成的鸟型怪物包围着他,她的手慢慢的贴上胸口,手掌下传来如同战鼓般剧烈的心跳。
      一架钢铁怪物歪歪扭扭的扎进海中,她的胸口窒了窒,继续死死盯着空中剩下的两架鸟型怪物,一片刺目的白光突然在空中扩散开,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一声重响在她面前响起,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巨大而恐怖的身影一语不发的站在她面前。
      黑蓝色的巨大身体,带着尖锐倒刺和利爪的强壮四肢,巨大而弯曲的双角下面是突出的布满棕黑色细蜜绒毛的脸,黑色纠结成缕的散乱长发下露出他冰冷的眼睛,她望着他,小小的青紫色嘴唇嗫嚅的抖动了一下,慢慢露出一个颤抖出的笑。
      “你把那些怪物打败了……”她费力的喘着气向前挪动了一下身体,他巨大的手掌轻轻托住摇摇欲坠的她,巨大的爆炸声在他们身旁响起,迸射起的尘土沙石遮盖了天地,她安静的躲在他的双臂间,一直到烟尘慢慢散落,她才轻轻的抬起头,他半跪的俯望着她,慢慢咧开布满利齿的嘴模糊的低声说:
      “你太瘦了,而且很臭。”他的嘴咧得更薄,她忐忑不安的看着有什么东西从他头顶粘稠的,慢慢滑落,她楞楞的慢慢伸出手,取下粘在他头发上的黑色的角质碎片。
      “你太瘦了,而且那么臭……”他重复的小声说,碎片坚硬的边缘轻轻刺痛了她的手,她怔怔的望着他蓝黑色的眼睛,慢慢低下头看向掌心里的黑色碎片。
      “而且你太小了,又那么丑,所以我才会对你……”
      她不知道他渐渐低哑下去的声音里又对她说了什么,潮湿的液滴像雨水一样从他笼罩在她上空的身上掉下来掉到她脸上,一只包在机甲里的强壮手臂突然从外面把她从他身下拽了出来。
      她怔怔的望着一动不动的他。
      “目标确认完毕,”穿着银色衣服的瘦长男人对着半空中悬浮着的钢铁怪鸟挥了挥手,用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大声说,“还救了一个孩子!”
      “把她带走!她已经被污染了!”包围过来的镇民充满敌意的注视着她,她一语不发的紧紧蜷缩着身体,目光转向从天空中落下来的钢铁怪鸟,一个盖子一样的东西在鸟身上打开,从里面露出身体的银色身影摘下盔甲以后露出的是人类的脸。
      “出什么事了?”怪鸟里的人喊,瘦长男人望了望一声不响的蜷缩在他怀里的女孩,操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回答说:
      “我也听不太懂,不过当地人的意思大概是这孩子有病,会传染,我觉得这孩子得的好像是肺病,咱们可以治好她!”

      *******************************

      五年后
      高大的建筑物一栋栋整齐四立,宽敞的高架公路纵横交错于水泥丛林之间,巨大的城市被半透明的穹顶笼罩,城市中心乳白色的巨型建筑像祭祀的高塔一般俯视着身下的钢筋丛林。
      “你在看什么?”乳白色建筑低层是庞大的山水庭院,走廊的一角穿着蓝色学生制服的少年问着面前的女孩。
      “费拉罗斯。”
      暖风轻轻吹起女孩柔软的乳白色短发,女孩细瘦的身体如同初春的苞蕾一般微微隆起曲线,浅褐色的皮肤柔软的绷在均匀修长的骨架上,女孩望着面前的巨型三维投像回答,广阔的地图影像中一个米粒般闪动着的绿色亮点,那里曾是她以为的整个世界。
      “是穹顶外面的地方?”少年看了看投影就又把头转向女孩,穿着亚麻色长裙的女孩轻轻‘唔’了一声作为回答,少年安静了一下有点犹豫的小声问:“听说伊蓓娜是从遗忘之地被带回来的……”
      人类在与怪兽的战争失败以后就把自己保护进了巨大的穹顶城市里,有限的几个穹顶城市以外是广阔的被遗弃的世界。
      皮肤如同浅褐色绸缎的女孩一语不发的关闭了投影,少年急急的跟在她身后,想了想又小声说:
      “听说今天别动队又出发了一组,被派往西边海后的大陆,一年以后我也会进入飞行士官学校,听说你一毕业就会被召入军部——”
      “当初穹顶决议留下我时就已经提前说好了,等我毕业我就要用工作来还学费以及欠下的生活费。”女孩静静的低声说,“我申请作为通晓大陆语言的翻译官进入一年以后建成的大陆基地。”
      “是因为想回去看看吗?”少年问,“不过听说即使是现在大陆还是相当危险的地方,军方夺回失落大陆的进程这几年一直受到阻碍……”
      女孩扫过山水庭院里巨大的热带树木,转方向走向走廊的另一边。
      “又要去图书馆?”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伸出手抚了抚自己蓬松起的乳白色柔软短发,她总是会有一种奇怪的不应该有的感觉,她总以为有一天她会在自己头上摸到一双带一点弯度的角。
      “伊蓓娜……”少年突然犹忧郁豫的低唤了一声,女孩回过头,少年局促的笑了一下,停顿了一下搔了搔头低声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伊蓓娜身上总是有种香味……不过分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
      “……是泥巴味。”女孩沉默了一下低声的回答,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继续向走廊那边走出。她喜欢去图书馆看那些从遥远的年代流传下来的故事和画册,在那个长长的,黑色的冰冷迷宫里寻找被遗忘在里面的弥诺陶洛斯。
      她一直在想一个有趣的问题,为什么那么遥远的年代会流传下关于怪兽的故事,现在和人类战斗着的又是什么?也许人类和怪兽的战争从更远的时代便已经在继续,战败的那一方就永远只能停留在故事里,直到战争再度展开,直到继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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