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了彭格列十代目后》小寒笙

3、第 3 章

　　吃了两顿泡面的玖月按照库洛姆下单的一样点了份早餐。
　　一杯咖啡，一盘加了煎蛋的面包。

　　库洛姆告诉她这叫“Cornetto”。

　　玖月念叨着新学会的单词，一边跟着库洛姆走向了沢田纲吉他们所在的那个桌子。

　　“为什么吃早餐的人这么少？”

　　“因为他们害怕。”

　　“？”玖月陷入了茫然。
　　是害怕吃早餐吗？
　　原来意大利人都不吃早餐的吗？

　　沢田纲吉正在和身边的白发男聊着什么，原本和他坐在一起的三个亚洲人全都不见了。
　　见玖月和库洛姆过来，他伸手挪开了桌面上的空盘子。

　　“这是昨天刚来的转校生，是中国人，叫玖月。”

　　奇怪的是他与这位白毛意大利人对话选择的是日语，好处是玖月听得懂大概意思。

　　她坐下，对对方笑着也用日语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白毛男这次倒是没皱眉了。
　　“你好。”

　　只是也没什么攀谈的意思。

　　玖月也就理所当然的没有记住沢田纲吉介绍的这位白毛男的名字，“刚刚你说要介绍我认识的人呢？”

　　“……他们有事先走了。”

　　玖月是无所谓，转而聊到她宿舍的卫生问题。

　　沢田纲吉一听这个就心有余悸。
　　“他们给你的房间也有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沢田纲吉犹豫两秒，转头与白毛男说了什么。

　　白毛男眼前一亮，用十分标准的牛津腔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貌似是翻译的话。
　　但由于用词生僻，又快又吞音，本身并没有多少词汇量的玖月皱眉，“Pardon？”

　　这次对方用十分干练的短词道。
　　“有死人的屋子。”

　　“啊？”
　　玖月完全愣住，短路的大脑憋出一句，“Dead body？”

　　这里治安再差也不会在学校里出现有尸体的宿舍吧？！

　　“Nonono——”沢田纲吉连忙解释，“没有尸体，没有死人在屋里。”

　　不是第一次出现沟通障碍的玖月选择转换话题，聊起自己现在想去找那位中国老师，毕竟这样来到学校，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怎么上课都不清楚。
　　虽然她很乐意这样啦。

　　就在他们聊着的时候，一旁的白毛男直接起身与沢田纲吉说了一声之后就拿着一杯咖啡离开了。

　　“图书馆？”听懂了关键词的玖月询问沢田纲吉，“是要考试了吗？”

　　“没有。可能是找到新事情。狱寺一直很喜欢看书。”

　　没能逃掉考试的玖月转而问道。
　　“对了，大家课程不一样吗？”

　　“有部分是不一样的。”
　　沢田纲吉还在思索着怎么解释，后脑勺传来熟悉的力道，按住他脑袋就是往桌上扣。

　　还好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偷袭的他险险撑住，才免于用脸擦盘子。

　　“Reborn！”

　　“Ciao。”

　　玖月知道这是打招呼的意思，也下意识模仿了一句。
　　身边对狱寺只是点头示意，展现了对外高冷的库洛姆也语气略有起伏的对来者打招呼。

　　“reborn先生，早上好。”

　　可玖月看来者的身高怎么也称不上是先生。

　　这位只看身高不知道是怎么混进这个高中的正太身着一身正式的黑西服，带着橘边黑帽子，以流畅的姿态松开了沢田纲吉的脑袋，在玖月的对面坐下，捧起手里的咖啡酌了一口。
　　标准南欧人面孔的他张口却是一串流利的中文。
　　“我不建议你在意大利的第一杯咖啡选择卡布奇诺，食堂里选用的咖啡豆很值得细品。”

　　只是语调听起来有点奇怪。

　　听到这么长一串中文，玖月眼前一亮。
　　“救星啊！”

　　小正太哼笑了一声。
　　“你昨天让我等了六个小时，在我下班之后占用我的是私人时间联系我，并且让我动用了私人关系才安全抵达学校，也就是说，我需要向你父亲索要双倍的报酬。”

　　“你去要吧，记得多要点。”从来没把老爹钱当回事的玖月很是豪爽。
　　“所以，你是这里的……”玖月看着对方稚气的脸庞，虽然是黑发黑瞳，但明显是南欧的面孔，一时间估算不准对方的年纪。
　　“学生？”

　　对方纠正她。
　　“老师。”

　　第一反应是又有人想骗自己的玖月转头问沢田纲吉和库洛姆，“他是老师？”

　　“是的。”沢田纲吉面露理解。

　　库洛姆则有些崇拜，“他是最强的。”

　　玖月惊疑不定的回头再打量了对方一番。

　　小正太歪歪斜斜的帽檐遮住了半只眼睛显得高深莫测。
　　“我可是世界第一杀手。”

　　听懂这句中文的沢田纲吉明显抽了口气。

　　玖月恍然。
　　“我知道了。”

　　她大彻大悟。
　　“你是天才对吧？”

　　毕竟有的人八岁就能考大学了，面前这位看起来可能也十一、十二岁，如果真是老师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这一夸让对方很是满意。
　　“确实。”

　　如此高深的学历顿时让玖月对这个意大利不知名野鸡学校充满了敬佩。

　　“那，老师，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
　　有着种花家特有的学术崇拜的玖月立刻就改口了。

　　“按常理来说是选课，但昨天我已经替你交上去了。”

　　“啊？”学渣玖月大惊失色，“你帮我选了什么？”
　　她可是听说欧洲有部分高中是很严苛的，每年学分不够的话就得留级，和国内的大学一样！

　　再怎么不学无术，玖月还是有点学历羞耻的。
　　至少不能只有初中学历吧？

　　“主要是语言方向，其它课程等你掌握了再补上。”
　　这确实是玖月现在最需要的。

　　以为选课也是有时限的玖月放下心来，对面前这位天才老师重新喜笑颜开。
　　“谢谢您老师，您真是太靠谱了。”

　　“不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了。”天才老师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来结束了聊天。
　　“有什么问题尽管去找阿纲，他会替你解决。关于学校的介绍，记得查看邮件。”

　　沢田纲吉见他们结束了插不上嘴的中文对话，也站起身来跟了过去。
　　【等等reborn，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次沢田纲吉没有用上惯用的日语。

　　玖月低头打开了邮箱，在垃圾桶里翻出了学校给她发来的邮件。

　　是意大利语写的。
　　但还好有在线翻译，也算是能一点点看懂。
　　玖月总算在生硬的机翻下，弄明白了一点自己接下来要待一年半的学校大致的校区。

　　前提是她如果能在学分制下顺利毕业的话。
　　虽然邮件里告诉她，作为主修课只有三门，再加上reborn老师帮忙选的意大利语课，玖月接下来可能只需面对这四门科目。
　　但玖月十分清楚自己的水平。

　　这对她来说有可能点难。

　　但好在课程轻松！
　　就算是她也可以努力一下的！

　　在库洛姆的帮助下，玖月找到了食堂兼职的阿姨帮忙解决完宿舍卫生问题。
　　然后又去小超市买了点必需品之后，库洛姆告诉玖月，她得去上课了。

　　告别了库洛姆的玖月在倒时差补觉的之前记得将手机上的时间调过来。
　　意大利早上十点。

　　每天国内八点上课的玖月不由再次感叹，这里真是她这种学术摆子的天堂啊。

　　这份幸福感停在了，和晚上回来的库洛姆一起正式逛校园，手机收到姗姗来迟的课表邮件之时。

　　这次玖月记得解除了邮箱的垃圾邮件判断，上一份关于学校入学的介绍就是这样被屏蔽掉的。

　　——不过就算没进垃圾桶也没用，如果没有reborn老师的提醒的话，玖月从来不看邮箱里收到了什么邮件的。

　　“你来看看我们有没有课一起上的。”玖月打开邮件时就招呼着库洛姆，却在自己看清那刷刷挤满的课程之后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吓得母语都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多啊！”

　　这可努力不了啊！

　　她不可置信，“全是不同语种？？！”
　　这学校怎么什么都教啊？

　　库洛姆凑过来看了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你可以学很多。”

　　“但是我不想……”感觉自己注定要留学的玖月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库洛姆却满心欢喜的在上面点了点，“这些，我们都可以一起。”

　　玖月对着这副表情，也收起蠢蠢欲动的脏口，对对方笑了笑。
　　“那真是太好了。”

　　她记住库洛姆点的那几门，转头去戳交换了聊天账号的沢田纲吉，贴出了自己的课表，问他能不能退课。

　　沢田纲吉回给她了一张更恐怖的课程表。

　　玖月关上了手机。
　　她现在就开始恐惧意大利语了。

　　但是玖月转念一想，沢田纲吉比她还惨，顿时心理好受了一点。

　　看来这不是reborn老师的问题。
　　毕竟人家是初中生年纪就能来教高中生的学术天才啊。
　　搞不清楚学渣的能力不是没办法的嘛。

　　玖月这才想起来问库洛姆，“说起来，reborn多大了？”

　　库洛姆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答案。
　　“Boss可能知道。”

　　于是玖月又去问沢田纲吉。
　　一边敲字的时候，她又问道，“说起来，为什么你要叫阿纲boss？”

　　“他就是boss……”库洛姆苦恼的组织着语言，补充了一句，“Vongola的boss。”

　　玖月理解了一番，再次恍然大悟。
　　“原来这学校是他家的啊！”

　　也以为对方明白了的库洛姆连连点头。
　　“我为他家工作。”

　　这样子算不上陪公子哥来陪读？
　　理解为库洛姆家人在为沢田家企业工作，是她家人安排她离开日本来异国他乡独自生活的玖月顿时心生同命相怜之感。

　　“你也很辛苦呢。”
　　她拍了拍库洛姆的肩膀。

　　如果不是害怕吓到对方，向来喜欢和朋友各种贴贴的玖月可能早就一把抱了过去。

　　有时候玖月觉得自己这个毛病就是因为从小就缺少双亲陪伴的缘故。

　　虽然完全跨频交流，但感觉自己得到认可的库洛姆腼腆笑了一下，又摇摇头，“Boss更辛苦。”

　　玖月想了想沢田纲吉的课表，这次倒也明了他为什么有这么一长串的课表了。
　　“也是。”

　　在逛完被划分到留学生校区（玖月是这么理解的）的大多数地盘后，知道了自己明天应该去哪间教室的玖月由于那满当当的课表和错乱的生物钟早早结束了今天的认路之旅。
　　惦记着怎么从这个高中毕业的玖月在意起迟到的事情，正辗转着要入睡时，忽然反应过来。

　　这难道就是那个臭老头的目的吗！
　　原来不是野鸡高校，而是精英学校吗？！

　　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这样想要从意大利离开，不就只能好好学习了吗？！
　　可她那全科只能及格一门英语的成绩，是怎么能有那个荣幸混进这种学校的呢？

　　玖月翻了两个身。
　　随即又坦然。

　　无所谓了，初中学历就初中学历了，她长这样上天总是要收走点什么的。
　　这样才公平嘛。

　　想开了的玖月又翻了个身，没有入睡压力的她困意来得更快了。
　　可窗外传来的细微动静让她的瞌睡再次被驱赶走。

　　玖月睡意朦胧的看向窗外。

　　昏暗的夜色下，即使隔着窗帘也能看见窗外亮着的冷色光点。
　　有点像是火苗一样摇曳着。

　　“咔哒——”
　　“咔哒——”
　　“咔哒——”

　　什么东西在撞着她十二楼的窗户。

　　玖月认识到了这点。

　　……是什么啊？

　　是鸟吗？可那光又是什么？

　　…灵异现象吗？？

　　玖月拉过被子把头闷上，耳边却响起了早上在食堂里的对话。

　　——Room with dead people。

　　她好像明白了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吧。

　　玖月听着窗子的敲击声，一边不停告诉自己想多了。
　　这只是一只迷路的小鸟罢了，过一会儿就停了！

　　确实如她所想，窗台的动静不一会儿真的消失了。

　　但是玖月却久久难以入眠。

　　那透过窗帘草草窥见的冷色亮光在她的脑中逐渐变成了一双窥视的眼睛。

　　它在阴暗处窥探着自己，一点点不断的逼近了床边，那扑面而来的阴冷似乎要夺走自己所有的空气——

　　玖月猛地坐起。

　　FUCK Italy。

　　汗毛竖起的玖月恶狠狠的盯着那毫无动静的窗帘，几个深呼吸下来，毅然选择了去敲响了库洛姆房门。

　　房门被打开时，白天被她无视掉的摩擦声这次被无限放大。
　　就像吱呀声一样。

　　身穿白色睡裙的库洛姆幽幽的注视着她。

　　知道自己打扰到对方休息的玖月搓了搓胳膊，强撑着笑容道，“我饿了，有夜宵吗？”

　　“？”与白天时口吻完全不一样的库洛姆反问她，“这个点，你要我给你准备夜宵？”
　　大约是生气，她这句英语说得很清楚。

　　“……”玖月这才收起那副作态，低声道，“做噩梦了…我一个人害怕。”

　　玖月不想将库洛姆也吓到。

　　但从小总是孤独一人的玖月害怕极了这种感觉。

　　对方沉默了。

　　几秒后，玖月重新笑道，“其实是真相就是饿了。”
　　“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开门了。”她摆摆手，“抱歉打扰你休息啦，接着去休息吧。”

　　“等一下。”
　　库洛姆唤住了玖月，以为事情有转机的玖月期待回头，只见这位比自己还矮一点的少女拉住了她的手腕，仰起头来逼近了自己。

　　诶？
　　可她性取向很直诶！

　　玖月瞪大了眼睛，刚想解释库洛姆误会了，却在对方紫色的双眸中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对方的眼里似乎有什么。
　　但玖月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库洛姆松开了手。
　　“好了。”

　　玖月茫然的看着后撤开的少女。
　　“啊？”

　　并没有kiss，只是一个对视而已。

　　误会的是玖月。

　　“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库洛姆的英语依旧很流畅，“不会再做噩梦了。”

　　玖月忽然觉得自己好困。
　　发自灵魂深处的倦意让她拖着自己身体走向了房间，几乎在倒在床上的那一秒，她就立刻入睡了。

　　梦里她梦见了自己狂干了十斤小龙虾。

　　还是蒜香味的。

　　玖月睡醒时还觉得自己满嘴的大蒜味。

　　“……”
　　向来还算注意自己形象，从来不吃大蒜的玖月爬起来就是刷牙。

　　这真的不是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