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咒高RPG中极限求生》燕墨

62、恋如雨止（四）

　　校园恋情的标配之一是放学后一起回家或者打电动或者买点零食，甚至还有自行车后座载人场景，不过好像根据交通安全新规定不让骑车载人了，再加上校园到宿舍很近，这个老梗也被pass——你们仨举着伞顶着雨往小别墅走，天气开始转凉了，风吹过来居然还有点冷。
　　五条悟有无下限，踢了几下地上的积水后也觉得无聊了：“漫画里倒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在某个时刻女主突然就对男主男配动心了，或者反过来。”
　　“那些动心的时间点和事件很没有说服力。”夏油杰伞打得很歪，有不少雨丝飘到了他的肩膀上，丸子头闹了一天也有点散了，看上去比你和五条悟都更加不正经。
　　“也可能是因为咒术师的生活离正常很远？如果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成绩和恋爱的话，那一些特定场景能带来恋爱的感觉也不奇怪啦。”你虽然作为女性能理解一些情节，描绘的好的剧情也会共情感动，但轮到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但我们最大的烦恼……大概还是打咒灵吧？咒灵为什么这么多之类的事情。”
　　五条悟抬头隔着透明雨伞看了看天空翻滚的云层：“没反应，这家伙智力也高不到哪里去。”
　　“也就是说，要让我们有心动的感觉，校园生活是不够的。”夏油杰晃了晃伞，一些雨水沿着伞面滴在书包上又滚坠在地。再度路过樱花树下，风起花瓣落，场景倒是蛮漂亮的，是足以拍张照片的程度。
　　“那些什么吊桥效应之类的，作为咒术师经历的可比普通人多太多了，那种情况下我们都没有互相心动欸。”你想了想，“估计是我们的承受阈值比较高，一般情节只会让我们觉得没劲。”
　　“吊桥效应不是真的，”五条悟本来已经哒哒哒隔着无下限踩水跑到前面去了，这会儿又转身面对你们倒着走，伞也被包裹在无下限里，看着雨水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人形轮廓还蛮好玩的。“就算是吊桥效应也看脸，没人在那种危险情况下会对一个难看的人心动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蓝眼睛，“老子知道很多关于视觉的知识，吊桥效应更多的是跟生物学还有医学有关，只说它能带来心动是不严谨的理论。”
　　“知道了，下一个。”你乐得接受了知识更新，“那么吊桥效应对我们也没用，对普通人来说大部分会带来心动可能性的操作，对我们估计是都没效果。”
　　“没法互相心动可能也没法引发这个咒灵的出现，”夏油杰作为咒灵操使也得等对方完全显形才能搓成咒灵球球，现在你们就卡在显形这一步上了。“看来只能假装交往了。”
　　“看来确实是。”你赞同。
　　“交往的话，要约会吧？”五条悟倒着走，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完全没有绊倒的样子。“约会的话人们做什么？”
　　你看向夏油杰，夏油杰想了想，居然还皱眉了：“……一起吃饭，去游乐场，去水族馆，去迪士尼？约到后面就会拥抱接吻去……情侣酒店？”
　　“不不不我们绝不会到那一步的，”你立刻举手抗议，“按照这个校园的设定后面几步都可以省略了，我们连这个疑似领域的空间都暂时不好出去。”
　　“而且还是三角恋，俗气。”五条悟光俗气就说了好几次，裙摆下的小腿又细又直，还把长袜堆在脚踝那里做成堆堆袜的效果，绝对是故意的。“没有打游戏吗？”
　　“双方都有这个爱好的话会打，”夏油杰纠正，“倒是有在商场一起抓娃娃之类的行为，我见过那些情侣这么做。”
　　“那看来约会的过程主要就是在一起玩？”你试图在其中抓出重点。
　　“那跟我们在任务间到处去玩有什么区别？”五条悟满脸写着无聊，墨镜都滑下来了，他往上推了推。
　　“……也对。”夏油杰又陷入苦恼。现在你们已经走到小别墅门口了，进门收伞换鞋丢下书包，五条悟走了两步直接转向厨房：“啊这个咒灵好笨，让老子做饭——你们两个居然不洗碗！！！”
　　“拜托啦悟子~”你和夏油杰立刻愉快地把事情都交给了今天的‘女主角’五条悟。
　　五条悟抱怨着开始洗碗做晚餐，反正他老说自己最强学什么都快，交给他也无妨。
　　“还要在这里呆到台风结束，”你瘫在餐桌椅子里，“真要激发我的心动，我宁愿这个破诅咒放我们出去到游乐场大玩特玩，呆在屋子里外面还下雨，能心动就有鬼了。”
　　“很明显我们三个现在就得在这里进行一番模拟交往，”夏油杰叹着气总结，单手在桌上支着下颚。“突然同时拥有了一个女朋友和一个男朋友，感觉怪怪的。”
　　“一夫一妻制不是正好拥有一个丈夫和一个妻子吗？可恶，你们俩真赚啊！我就只能同时拥有两个帅哥丈夫，更可恶了，怎么都应该把硝子也拖进来的！”你开起了玩笑，五条悟在厨房那里也为一个‘一夫一妻制’的破梗大笑，夏油杰笑了一会儿又举起一根食指示意：“那么，朋友和恋人的区别难道就是……性？”
　　“恋人比朋友多了身体的亲密。”你倒是同意这一点，“但校园恋情肯定得是全年龄向吧，按这个咒灵的尺度估计亲亲就是最高程度了——”说着你想到接吻这事，顿时感想非常复杂，“啊这。”
　　夏油杰看向你，又默默移开视线去看厨房区的五条悟，五条悟切菜切得飞快，已经在往锅里丢胡萝卜块了，听到你的反应扭头过来看：“是不是你们都会为谈论这种事尴尬？”
　　“什么事？”夏油杰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接吻，上|床，”五条悟手里还拿着菜刀，特别符合女主人设地系上了可爱的粉红围裙。“既然这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为什么所有人在谈这些的时候都好像很不舒服一样？”
　　“因为在社会层面上这个算隐私？就像大家不会公开谈论自己的，咳，性……”你说着说着声音变小了，“……癖好。”
　　“是隐私但人们又公开接吻？日本社会的社交逻辑好烦。”五条悟又继续切，数刀下去洋葱成了小块，他丢了咖喱块进锅里开始搅拌。
　　“确实好烦，啊啊啊不管了！”你疯狂挠头，“老娘要按自己的方式来寻找心动的感觉！反正也没有法律规定心动之后就一定要恋爱！模拟交往也不管了！”你从椅子上蹦起来几步绕过桌子，拉开夏油杰旁边的椅子一坐，“嗨帅哥，一个人吗？”
　　“好烂的搭讪，电视剧里都不这么演。”五条悟头也没回地继续做咖喱。
　　“没有哦，”夏油杰很配合地笑眯眯，指了指厨房。“我有男朋——女朋友了？还是该叫男朋友？”
　　“随便？那你想再来一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吗？”你冲他眨眨一只眼睛。
　　“可以哦。”夏油杰继续配合。
　　“它动了。”五条悟说。
　　你们俩看向他，五条悟正看向厨房窗外，雨突然变大了，窗外的咒力残秽比先前明显了些，连你们俩都看得出来那仿佛雾气变浓一样的效果。
　　“什么嘛，这家伙还需要仪式感？”你再次吐槽，“没有言语确认就不算真的是吧？”
　　“类似于一直搞暧昧就不算真的在恋爱交往，没有双方确认的都不算。”夏油杰继续支着下颚，“接下来就是尽可能地把它刺激出来……”他表情仍然有点不得其解，“有点难？”
　　“来端个盘子！”五条悟朝你们说，你们进厨房拿出盘子碗和餐具，光是咖喱饭对你们来说有点不够，五条悟已经拉开冰箱翻出了冷冻可乐饼丢进微波炉。
　　“没有汤欸，速食汤喝吗？”你看了看料理包。“海带汤还是玉米浓汤？”
　　结果三个人冲泡了三种速食汤，倒也不是不能认真做饭，只是一旦被强行按头做饭就懒得做，这一点你们都是一样的……
　　饭后洗碗又是被强行按头扮演女主的五条悟，你和夏油被诅咒碍着进不了厨房想搭把手都没有办法，最终洗完锅和碗他已经非常烦躁了，打开一杯冰淇淋狂挖好几口……饭后立刻吃冷饮可能会腹泻，但想想换成你自己估计也不高兴，就随便他啦。
　　*
　　“既然三角恋可以引发这家伙躁动，”五条悟丢出一对牌，“那么达到它出现标准的至少会有互相心动，猜疑，还有嫉妒？”
　　“就跟那部家族不伦电视剧差不多。”夏油杰看了一眼，抽出一对更大的丢在牌堆上。
　　“所以心动是最基础的条件，不然纯友情向人人都能做到，这家伙根本就不会自己出现。”你看了看自己的牌，丢出最后的四个10，“还有没有更大的？”
　　夏油杰：四个Q
　　五条悟：四个A
　　“啊啊啊啊输了！再来！”你丢开手里剩下的凑不成对子和排列组合的扑克，现在你出局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倒还没打完，正在互丢剩下的牌，你拿起罐装芬达疯狂挠头：“心动这种事完全是玄学，难道非要像电视上说的联谊那样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五条悟以一个数字之差惜败夏油杰，将最后的牌丢进牌堆后伸手洗牌，两副扑克打起来比较符合三四人局：“老子还没玩过这个，真心话大冒险一般都有什么问题？”
　　你作为十几年后的网上冲浪爱好者自然搬出了笔电开始搜索，“嗯……兴趣爱好？喜欢读什么书看什么电影吃什么，休息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当消遣？”
　　“确实是快速拉近陌生人距离的方法。”夏油杰拿了片咸饼干吃。
　　“这些我们都知道。”五条悟洗完牌，你们开始抽牌组成自己这次的手牌。“就这些吗？”
　　“这些是初步筛选，恋爱是双向选择。”夏油杰说。你们为了打牌舒服些把客厅沙发垫子都拖到了地板上，电视里放着节目，靠在一堆软垫里玩。洗完澡后夏油杰没绑长发，你也是，他排着手上牌的顺序继续说：“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更容易聊下去吧？类似于现在让我们几个和非术师交往，可能会更困难一些。”
　　“啊，对，光是时间就对不上。”你想了想觉得也是，“普通中学的上下课时间跟我们出任务是两回事，有时候去的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呢。恋爱也需要共享的时间和互相交流才行。”
　　五条悟拿起最后一张牌插到手上扇形的牌堆里面，上一局是杰赢了，于是他先出了一对4，五条悟抽出一对5，你看了看自己的牌叠，最小的双数是一对J，决定不出。
　　“初步筛选，双方觉得OK就开始约会，那些事我们都干过了，没什么特别的。”五条悟又抽出一张6，这回你有牌出了，丢出一张7。“这构不成心动的要素吧？”
　　“彼此熟悉成为朋友后——”夏油杰举手拒绝，看来他没有大于7的单张牌。“可能就要开始交换一些日常的想法，磨合双方的各种生活习惯，以及……”他看着你一出手就是三张3和两张6（拆了三张6中的两张），丢出三张7和两张4，表情逐渐严肃。“……交换秘密？”
　　“真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你猜测，“加深了解？”
　　“应该……？”夏油杰也不太确定。
　　“电影和电视剧里都这么说，”五条悟手里的牌数字更大，出手就是三个2和两个8。“但不是自己亲自体验过就很难搞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会因为那种很小的事情就认定对方是自己的真爱。”
　　“确实是这样，恋爱应该是很私人的东西，不是还有每一次恋爱都不一样这种说法吗？”你没有更大的三张牌了，举手表示不出。“总之我们试试？每个人说个秘密好了——”你看向五条悟，“六眼能测谎吗？”
　　“啊？能，”五条悟反应过来，“说谎时身上的咒力残秽会变浓，但一般咒术师看不到这种变化，残秽非常——少。”他用两根手指捏出那么‘一点点’。
　　“那就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吧？”夏油杰提议，增加了一个条款：“如果不能说，要承认，然后跳过。”他看了眼五条悟，御三家有些秘密估计是没法说，这一点五条悟有分寸。
　　“可以。”五条悟也觉得没问题。
　　划拳之后是你第一个赢了，然后是夏油再然后是五条，一边继续打牌你一边想着要问点什么小秘密……
　　电视节目从‘超好吃的北海道拉面！’播到‘新品！抹茶奶冻！’的介绍，几轮出牌后你又输了，丢下剩下的几张牌举手放弃，还决定开场就整点大的：“我想到了，杰！”
　　“嗯？”夏油杰正在思考最后几张牌怎么出，偏头看向你。
　　“咳，嗯，”你摆出要干架的态度，双手撑在盘腿坐着的膝盖上，“——咒灵球是不是很难吃？”
　　夏油杰眉眼一瞬间有细微的抽动，你眼角余光看到五条悟从墨镜上方瞥过来，安静了两秒钟后夏油杰笑着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出现。”
　　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情绪激昂地介绍美食，夏油杰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牌，摊开给五条悟看——都是凑不成对也不成顺的，五条悟也翻开手里的牌，两个对子几张单独数字，这局五条稳赢，也没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让我想想怎么说……”夏油杰一边收拾牌一边思考，视线停留在下方散乱的两副扑克上。“像擦过呕吐物的抹布？”
　　“恶，”五条悟皱起脸。“超恶心啊！”
　　“每一个都是吗？”你也觉得超恶心，但想想夏油杰手上至少一百多个大小咒灵，还有先前各种任务战斗中的折损……至少这么吞了两百来次了吧？！还没算上他入高专之前吞下和折损的数量……
　　“擦过不同呕吐物的抹布也还是抹布吧？”夏油杰把两副牌拢进盒子里，表情倒还挺平静的，“停，别说我很倒霉，术式就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当作变强的代价——反正只有吞下去那一瞬间很恶心，之后清口就好了。”夏油杰把扑克盒子丢向被拉到一边的茶几，也摆出了拷问的架势，可能是因为这个小秘密分享了出来，他的神情还算轻松，抬起视线看向五条悟，态度上有点儿骗人时候的坏了：“下一个真心话轮到我了，悟——”
　　五条悟坐直了，脸上的表情紧张起来，蓝眼睛睁得都比平时大了一点，你在旁边看着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悟是很认真地在对待这个，夏油杰没想几秒就决定好了问题：“上周的游戏存档——”
　　“啊啊啊啊是我！”五条悟肩膀垮下来，向后栽倒在沙发边缘，双手狂抓脑壳搞得白发一团乱，“是我选存档的时候手滑直接按你那个往下打了！覆盖了！救不回来了可以了吧！”
　　“请客麦当劳。”夏油杰收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眯眯地提出索赔。
　　“……知道了。”五条悟挠完头又把脑袋从沙发上抬起来，“还以为你要问六眼的弱点——”
　　“用脑过度，硝子说过了，所以要适当补充糖分。”夏油杰一口气报出硝子的医嘱，五条家比硝子还紧张六眼呢，除了盯着血糖和牙齿外对五条悟的金钱开销与生活需求并无限制。
　　“这不是都知道吗。”五条悟歪斜地靠着沙发，最后转向你，你在笔电上查真心话大冒险的有趣问题，这么一轮之后就是三个人一起回答问题了，你也不自觉地有点紧张……五条悟想了想，“时间跳跃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那种时候你基本都是半死不活状态啊喂。
　　“有点像被史莱姆吸住，吞进去，然后再被吐出来的时候就完成了。”你努力回忆了一下，反正这种被吞到跨越的过程时间都不长。“没有窒息风险。”当时你被伤势搞死的几率更高。
　　你眼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稍稍放松了一点，草，不管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回答，在这种时候都有那么点让人感动。你赶紧念出笔电上搜到的有趣问题：“这里有一个——认为自己和哪种动物最相近？为什么？”
　　*
　　在一系列‘去旅行的话你目前最想去哪里’‘如果选择做一个电影或游戏里的角色你会选谁’以及‘要是拥有一种（咒术外的）超能力要选什么’之类活跃气氛让大家放松的问题之后，你挑了挑，避开了类似‘如果时间倒流你希望回到什么时候’‘世界末日来临时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选谁’这一类很坑的问题，前者你自己就是被动穿越不好说，后者你们仨大概率会说全都救，删去这一类无法在同一起跑线或假设不成立前提下的问题后，剩下的问题还有几十个，够你们玩一晚上了。
　　“接下来的问题开始更加私人化了，”你对着笔电屏幕苍蝇搓手，“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怎么办？请回答。”
　　“明明就是人人都爱老——”五条悟的‘老子’还没说完，夏油杰立刻举例：“禅院直哉。”
　　“噫。”你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包。
　　“谁要爱他啊！”五条悟大叫，猛拍旁边的靠枕抗议。
　　“回答问题！五条同学，说真话！”你把气氛带回来，“换我也一样，谁要爱他啊！”
　　“那就换一个人爱，”五条悟毫不犹豫，“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没几个人是那种独一无二离开你就让人很痛苦的，爱一段时间不爱了换人就行。”
　　“你不相信有至死不渝的爱？”夏油杰靠着两只软软的靠垫，神情很放松。
　　“相信，但不一定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五条悟满脸写着理所当然，“从数学上的概率来看——”
　　“理科生走开！”你也要抗议了，“但这个问题的前提应该就是‘你已经爱上了对方，而对方不爱你’。”
　　“这个问题的范围和定义太模糊……”五条悟张嘴就再度数学达人气场全开，夏油杰也紧急制止，不然这个真心话游戏今晚就要彻底跑偏了，杰思考了一下：“不如就把范围定义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他指了指头顶，别墅外或者别墅内某处这个咒灵肯定还在监视着你们是否心动呢。
　　“那就是杰你超级喜欢悟和我，悟也超级喜欢杰和我，然后我超级喜欢你们俩，这么个前提范围。”你比划，又觉得硝子不在有点遗憾。“硝子在这里肯定有很精彩的吐槽。”
　　“老子本来就超级喜欢你们俩啊。”五条悟眨着眼睛，双手撑着下颚，脸上都是坦然：“当然还有硝子。”
　　……你还真没想过他能这么直白……而且这还挺……五条悟的……
　　“啊。”夏油杰在旁边也有点震惊，眼睛又睁大了.jpg
　　你们俩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那一丝不自在，东亚人社交比较含蓄……突然这么个直球有点……受不住。“……这样。”夏油杰尴尬地偏开视线，都没能说出什么接住这两句表白的话。
　　就，能感觉得到没有那个恋爱的意思但是还是有种微妙的不自在感……
　　“咳，呃，那个……”你清嗓子，肯定很刻意，但是这会儿你也想不出什么演技和玩笑能把这种气氛带跑……五条和夏油已经看向你了。“我也……挺……喜欢你们的好了我说完了！”赶紧说完你搓了搓脸，“感觉怪怪的！”
　　现在压力来到了夏油杰那一边，五条悟眼神闪亮亮地盯过去，你猛搓脸决定要社死大家一起社死（目前限于你和夏油杰，五条悟就没有社死这个概念）也开始猛盯他，夏油杰被你们俩的期盼眼神搞得更加不自在了，眼神移向周围发现你们俩往他面前凑堵死了逃跑路线又默默移回来：“……一定要说吗？”
　　“要说！”“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尴尬！”
　　“……喜欢？”夏油杰声音都低了八度，大概是下意识地往后贴了贴背抵在沙发座位边缘，举手投降了：“别靠我这么近。”
　　“抗拒肢体接触？”你倒有点好奇了。
　　“不是，”夏油杰投降后又放下双手，整个人都是大写的不自在，那种坐立不安的状态正是几秒钟前的你。“……没想过我第一次告白得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以前没遇到过想要告白的对象？”严格来说你的角色和两位男同学还没到十六，虽然个子很高但人生经历肯定不算多就是了。
　　“没有。”夏油杰承认了，估计是真的很不自在，但看起来他这个反应还蛮好玩的，你从来没见过欸。“这个问题算过了吧？”
　　“算。”你点头，尴尬的承认或者表白也算的嘛，扭头把笔电往面前拖了点儿，五条悟也扯着屁股下面的靠垫往这里挪，说出一些羞耻的话倒没什么，如果大家都说就不算耻——但是如果其中有一个人觉得尴尬，那你们互坑的毛病就要启动了：“下一个问题……杰你选吧？”
　　夏油杰在小小的触摸屏上移动指尖，阅读那些真心话经典问题，扫过几个问题时还看了你一眼，大概是发现了你跳过部分问题的动机。五条悟凑过来一起看，笔电屏幕不大，他挨着夏油杰的右边肩膀不太舒服，干脆把手搭在对方背上。
　　“压到头发了。”夏油杰边读边说。
　　五条悟理了理他长过肩膀的黑发，手指绕了两下。“那些谈恋爱的人也有很多肢体接触，可以互相摸摸看。”
　　“隐私部位不行。”你抗议，“肩膀以上，肋骨到肚脐之间，还有腿？公平一点的话你们男生也不能互相乱摸。”
　　“成交。”五条悟立刻同意，手指沿着夏油杰的长袖T恤后颈摸向了肩胛骨，将披在颈后的长发撩起来一点。“还没干透。”
　　夏油杰动了动，你本来也紧挨着他左边胳膊，感觉得到长期体术训练带来的条件反射让他一惊，浑身都僵硬了。“这里是要害啊悟！”他低声抱怨，但没有把五条悟的手挣开。
　　“脖子和后背又不是不能碰的地方！”五条悟反驳说这种抱怨毫无必要。
　　“这说明我们都没有完全放下防备，是本能啦，本能，”你回忆自己看过的恋爱剧情，“恋爱的话，是不是我们进入彼此的近距离危险区，而又相信对方不会伤害我们？就像悟你在我们靠近时不会开无下限那样。”
　　“有时候无下限会自己启动，”五条悟没挪开手，目前夏油杰还算半湿的长发仍然搭在他手指和手背上。“老子在学怎么控制了。”他小声解释，眼神钉在屏幕的问题上，右手食指一指：“这个怎么样？”
　　“‘你会为了众人的反对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人’吗？”夏油杰读出来，眉毛皱紧了一点点，“不会。”
　　“不会。”五条悟回答，屏幕的光映得他眼睛的蓝度更深一层。“老头子们还反对我来东京校呢。”
　　“我也不会。”你也这么觉得。
　　夏油杰往下拉了点网页，下半部分是大冒险内容，多半是‘抱住某人直到下一轮真心话大冒险结束’‘亲吻某人的某个部位’‘用嘴吸住纸牌让某人用嘴去接’之类涉嫌骚扰的点子——“要不这些换成……”
　　你和五条悟近距离看着夏油杰思考，你的角度能看到两个男同学特征明显的好看脸庞，大家呼吸凑得也近，咖喱、汽水和沐浴露洗发水淡淡的气味——
　　“……增加肢体接触怎么样？”夏油杰盯着屏幕，但他的脸连同耳朵都浮上一层有那么点儿明显的红，这么说着估计他自己也不太确定，都没看向你和五条悟的眼睛。
　　一阵只有笔电运转声响和电视声的沉默后，盯着笔电屏幕的五条悟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是你们耳朵都很好就要听不见了：
　　“……杰是想亲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