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偷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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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都虞过奖了。”我笑了笑，经过前几次围猎，穆兰英和我也互相见过数面。
不过，穆兰英很快发现这边虽然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但除了护卫便是天子和天子的嫔妃，于是尴尬一笑。
“见过陛下，皇夫大人，贵妃娘娘。臣去那边了。”
“好。”李云倾微笑颔首。
“臣也去捕别的猎物了。”裴文宣躬身抱拳，随即策马离开。
“他怎么来一趟又走了，是什么道理？”他们走远后，我奇怪道。
“可能忽然想起他的骑射不如我二人，不好再待下去。”李云倾一哂。
我不由得笑了，比不上就比不上，文官世家骑射不精又能怎样。赢得起便也应当输得起，又没人笑他。
不过，他如果在意这所谓的丢脸，大男子主义还很重的话，正好也免得打扰我们。
丢开这一节后，我和李云倾便策马前往丛林深处。这里的树木十分高大，间隔也比较远，遮凉的同时没有过分拦路。
不久之后，我们就看到了几只鹿，我不由得感叹宫人这几天放进来的走兽果然很多。现在，都不用抢了。
在林中穿行了一会儿后，我们很快便收获颇丰。除了鹿和狍兽，林中不知名的鸟雀也很多，我和李云倾射猎了许多大的禽鸟，叫不出都是什么名字。
一行人又往里走了一会儿后，忽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呼救声传来。
“救命，别追我啊啊啊——”熟悉的声音抓狂大喊，呼声由远及近，我立刻张弓搭箭。
不久之后，秦牧策马出现在视野中，他在林中左冲右突，额前两缕散发都显得凌乱起来。而他身后，赫然是一只通体乌黑，体型虽大但远远比不上马匹的野猪。
“救……”秦牧很快看到了我，眼前一亮，但他也马上看到了李云倾，于是连忙拨转马头往别处闪。
“卫大人救命！”秦牧转身的一刻大喊道，我松开手，手中的箭嗖的离弦。
野猪发出一声长嘶，倒地抽搐了两下后便不动了。侍卫连忙冲过去收拾，秦牧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松了口气。
我这才放下弓，扬声笑道：“秦牧，你这是要被多少种动物追啊？只差被兔子追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之前下马的时候已经被兔子追过了。”旁边的密林里，柳成念钻了出来，悠然道。
这下，连李云倾也笑出了声，于是一众忍笑忍得很辛苦的侍卫终于也笑了起来。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秦牧拨转马头向我们而来，悻悻道。
“看来秦兄的随缘箭法又失灵了。”我故作遗憾的感叹。
“哪里哪里，不失灵才叫随缘箭法，他的发挥一直很稳定。”柳成念也策马靠近我们，言笑晏晏。
“正所谓随心而至，道法自然，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没有射中也不必强求。”秦牧高深莫测道。
“果然，当你不强求之后，野猪就反而奔你而来。”李云倾一本正经点头。
“……”
在场众人一齐大笑，我反复想着“野猪奔你而来”这句话，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此等有禅意的形容和刚才的画面结合在一起，实在更显意趣。
“如此说来，此野彘算我和秦大人共猎。”我边笑边说道。
“咳……承蒙抬举，却之不恭。”秦牧略汗颜道。
“好，记册。”
侍卫忙着收拾猎物加登记，秦牧柳成念二人对李云倾拱手见礼，我们便又开始闲话。
“陛下和卫大人有没有见到我姐姐？”柳成念问道。
“没有。才到行宫，她就跑得不见了踪影。”李云倾说道。
想到柳成念的姐姐，我不由得有些好笑。因为柳也是我母亲的姓氏，我在宫外化名柳灼华，加上我的府邸一看就是显贵居所，于是我在宫外认识的朋友常常觉得我是柳府尹的亲眷。
说起来，柳言汐这个江宁府尹的名声比她爹礼部侍郎还要响，大概因为江宁府常常会查办百姓的案件。可以说江宁府之名，也如从前的开封府一般深入人心。
因为有柳言汐打掩护，我在宫外才能玩得痛快，不必过于担心身份暴露。因此，柳家人可谓十分亲切。
“你姐姐终于得空，可不得好好玩一玩。”我说道。
“我都找了一圈了，也没看到她。倒是路过我爹的时候，他唠叨了一阵。”
“朕也被你父亲叨念了一句。”李云倾开口。
“陛下日日上朝都要面对父亲的叨念，实在辛苦。”柳成念同情道。
“还好，其实你爹是相对话少的。”
“唉……陛下当真不容易。”
秦牧在旁边笑了笑，说道：“所以，陛下此时正该趁狩猎好好放松一番，卫大人也可好好抚慰陛下。”
“不错。”李云倾赞赏的点头。
“臣等走了。”柳成念一拱手，和秦牧双双离开，嘴里还在念叨着找姐姐。
我看着他们带着各自的侍从走远，不由得感叹，李云倾的后宫真是各有千秋，很多人性格品貌都不错。她一直都没有看上的人，果然是被前代的宫斗搞烦了。
听说，吴朝的前代帝王建平帝难得的爱男妃甚于爱女妃。她本来觉得她的后宫和谐友爱，但实际上嫔妃们暗流汹涌，斗得你死我活。
男人争风吃醋起来，其宫斗更是精彩绝伦，很多八卦甚至传到了北齐。
难怪李云倾对后宫的阴影如此之重，想到这里我同情之余，莫名觉得还好是这样。否则，她的心神放在别人身上，哪里还能对我有如此情意……
“还在笑，原来刚才还没笑够。”李云倾忽然摇头道。
“咳，是啊，实在精彩绝伦。”
“难怪你和这几个家伙关系这么好，时常能被逗笑，果然有意思。”
“嗯……”我随口应着，耳中忽然察觉到某个方向也有其他队伍的马蹄声。不得不说，这片林子果然是狩猎圣地，随便走走就能遇到熟人。
“好像又有人要过来。”我凝神说道。
“看来都看上了这里的猎物。”李云倾叹了口气。
“我知道一个地方，比较凉爽，人也少点。不过，那里猎物也少，适合躲懒。”
“好，去那里！”李云倾兴致勃勃道。
她果然也想躲懒了。于是，我在前面开路，带着一行人穿过山林，来到另一边的旷野中。
这里的草比我们来时那一路的也低些，不容易隐藏动物。而且，在一片绿色中还有姹紫嫣红点缀在其中，景致比方才好了不少。
于是现在，我们这一行人不像是去打猎，而是要到郊外去踏青。
很快，我和李云倾便把弓箭挂在马鞍前的鸟翅环上，直接放弃了打猎。纵马在这旷野中疾驰一会儿后，李云倾勒马放慢了速度，我见状也慢了下来。
“陛下累了吗？跑得快有些颠簸。”我开口道。
“不累，只是看这里景色不错，人也很少，就想慢慢走一会儿。”
我嗯了一声，勒马与她并肩而行。不过我很快发现李云倾似乎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难道是骑马颠簸得腰背酸痛？可看她的体态又不像有异常。我正暗自思索时，李云倾开口了。
“我这匹白马是西域进贡，引自漠北草原的乌珠穆沁马，看起来还不错吧。”
“嗯，腰腹结实，行进稳健，跑动时步履如飞，不错。”我点点头，默默思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提到了漠北，但各地有漠北名马繁育的品种再寻常不过，应当只是闲聊。
不过，当年齐吴两国的开国元勋与天下诸侯承宋之志，合力将蒙古赶回草原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怀念。
蒙古退出中原后，齐吴逐渐扫清其余诸侯，但奈何不了彼此。两边各自认为自己才是正统，打来打去僵持不下，最后商定以秦岭淮河为界，也真是让人唏嘘。
三国归晋，南北朝收束于隋唐，也不知这次之后会不会便宜他人。不过，朝代更迭亦是寻常，反正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李云倾看了看我，迟疑道：“嗯……草原良驹名不虚传。”
我听出了她话中的疑虑，心想难道她还有别的意思？是了，进贡给皇帝的马当然都是良驹千里马，因此不必夸马的优良。
她从一众千里马中挑出了一个最好看的，作为自己的坐骑，此刻肯定是想让我夸马的形貌。
“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白马果然是极好看的。”我又说道。
“嗯。那你想不想骑一骑？”李云倾含笑道。
我抬眼与她对视，她不再迟疑，坦然微笑看着我。那一瞬间，我读懂了她眼中的话。
原来是想与我共乘一骑……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呢。
我也带着粲然笑意，点头道：“想。”
“正好，这马鞍还很有空余。”
“好，那臣可就造次了。”
言罢，我飞身而起，在自己坐骑的马鞍上一个借力，随即稳稳地落在李云倾身后。
坐定之后，我环住她的腰，接过缰绳。她身躯微颤，我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但能发现她的耳根已经泛红。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情大好。再往前看去，草原山野一览无余，我便低声开口。
“我的视线倒没有很受影响。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觉身量之差有如此效果，倒显得陛下弱势了。”
身前的人静默片刻，随即说道：“哦，你在床上的时候，可是比我弱势。”
我呼吸一窒，脸上如火在烧，心想我只是偶尔贪图享受，不想主动！
“你今晚就知道了。”我含住她的耳垂，恨恨道。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偷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