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都说了我是第一名》四处讨饭的陆十七

5、第五只坩埚

　　七月，佩妮姨妈带着达力去伦敦给他买校服，像往常一样把哈利放在了费格太太寄养所。

　　费格太太是被自己养的猫绊倒而摔断了腿，她躺在藤木摇椅上，盖着一条白金色的大披肩。
　　哈利敲响她家门的时候，她正轻声赶着跳上桌子的小猫。

　　她让哈利看电视，还给他吃桌子上小块小块的巧克力蛋糕。
　　哈利蹲坐在阳光里，电视机放着绵羊毛头发老太太看了都连摇头的过时笑话影片。

　　他跟着笑了两声，低头咬了一口蛋糕便知道出自谁手，费格太太窝在躺椅里，像只老猫，在用余光打量他。

　　“呃，这次味道还不错…”
　　“是吗…”
　　费格太太听闻，伸手也取了一块。

　　当天晚上，达力神气活现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向所有的盘子和相框展示他新制服和配套手杖。
　　他学着平日里父亲的动作，时不时翘着下巴，眯着眼睛用手正正领结。
　　他穿着燕尾服，衣摆所带起的风几乎要把整个起居室的灰尘都扇起来，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看着身穿棕红色制服的达力，就要晕厥。他们声音沙哑，说这是他们平生最自豪的时刻。

　　佩妮姨妈哭着说达力已经长大了，长得这么帅，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哈利却不开口，他低下头咬着嘴唇，以便防止自己突然笑出声。

　　第二天早上，哈利在厨房发现一盆灰黑色的水，里面泡着像破抹布似的东西，与西塔娜前几天做的水果冻颇有几分相似。

　　呃，比水果冻漂亮。
　　至少这个颜色均匀一点。

　　“这是什么？”他问
　　佩妮姨妈抿紧了嘴唇，说。
　　“你的新校服呀。”
　　哈利又朝盆里扫了一眼，“哦，”他说，“我不知道还要泡成这样的。”

　　“别犯傻。”佩妮姨妈斥责说，“我把达力的旧衣服染好给你用。等我染好以后，你穿起来就会跟别人的一模一样了。”
　　哈利对此非常怀疑，但他还是觉得最好不要说话。
　　小明的爷爷为什么活到了一百岁，不是他不好奇，也不是因为他从不问为什么，而是因为他是个不会手语、不会写字的哑巴。

　　哈利坐下来吃早饭时，竭力不去想这是达力几岁的旧衣服，他穿去上学又是什么模样。
　　是刀枪不入的盔甲，还是可以化形的老象皮。
　　搞不好西塔娜和他可以在这件新校服上敲摩斯密码玩。

　　哦，他又忘了，西塔娜和他不是一所学校。

　　外面的信箱咔哒响了一声，一些信落到大门口的擦脚垫上 。

　　费农姨夫从报纸后边说。
　　“去捡信，达力。”
　　“叫哈利去。”
　　“哈利去。”
　　“达力去。”
　　“用你的斯梅廷手杖请他去捡。”

　　哈利躲闪着手杖，去捡信。
　　脚垫上有三封信，一封是费农姨夫的姐姐玛姬姑妈的明信片，一封是看着像账单的棕色信封，还有一封…
　　是给他的信。

　　是给哈利·波特的。

　　哈利把信捡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的心怦怦直跳，都听不见外面咕咕啾啾的鸟叫声。

　　他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收到信，他没有获得一封来信的条件，可现在他手中确确实实有一封信。
　　他双手颤抖，将信翻过来。

　　是给他的，给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楼梯下的小储物间里的哈利·波特先生。

　　信的上面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饰章，大写H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厨房的费农姨夫大声地催促他，哈利回到餐桌上，在那之前，他将那封给他的信压在那块擦脚垫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哈利把账单和明信片递给费农姨夫，低着头切那个带着焦的鸡蛋。
　　如果现在有人像切开这煎蛋一样切开哈利的身体，就会发现那伤口会不断涌出许多许多 、足以将女贞路淹没的问句。

　　而这些句子最先吞没的，就是他哈利·波特。

　　费农姨夫吃过早餐，像往常一样抱了抱他的儿子和妻子，正了正领结，就要夹着文件包开门离开。

　　他站在擦脚垫上，停住了脚步。

　　哈利只感觉自己头发一根根全竖起来了，他手里要是有把浆果，可以存放在头上。

　　费农姨夫转过身来，皮鞋在擦脚垫上磨蹭了两下。

　　“小子，”费农姨夫的嘴和胡子往上翻了翻，“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如果达力不来找我的麻烦的话。”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