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罪魁祸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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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丰盛的晚餐，还有男人炽热的眼神，林玊缓慢咀嚼着，不时望向门口。
门铃一响，林玊便立刻起身，把余川生迎进来安置在客厅的双人沙发上，自己抱着狗独坐摇椅，将最舒适也是离他最远的三个空位留给在厨房收拾的男人。
过了一会，贾云哲走进客厅，微愣半秒后端了把凳子挨在林玊身边，亲昵低语。
余川生不明白这两人在搞什么，只是他一人坐在明亮处，被两位主人暗中打量着，活像是在接受审讯。
余川生本来就心虚，贾云哲朝他一瞥，他立刻吓得将车钥匙丢在台面上，语气倍显恭敬：“车一洗好我就过来了，晚饭都没吃，你们别这样盯着我，怪瘆人的，我发誓，我知道的我都说。”
“嗯。”贾云哲看似接受微微颔首，眉尾却挑了起来，“知无不言的前提是言者皆实，你说你收了钱但什么都没做，这件事就在撒谎。”
“我，我…”余川生脸色一白，“好吧，我是去了风麒文社，但那天摄影师没到，采访延期。而且我后来想想，这种损人的事不能做，所以我把三十万退还给了他们主编。”
风麒文社，一个专门挖八卦的文娱小公司。第一篇有关林玊和南宁寺的造谣帖的发帖人，就在那就职。尽管这位已经吃牢饭的朋友宣称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公司无关，但风麒文社的主编却在之后点赞转发了爆料林玊去医院探望贾云哲，被贾家人“围剿”的录音。
林玊曾经让张姐起诉过这家文社，意外败诉。对方公司的律师能言善辩，他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该文社参与造谣，于是这件事便搁置下来。
贾云哲不从风麒文社入手，而是从余川生这头来挖，确实是个好方法。
“嗯，”贾云哲的二郎腿换了边翘着，语气平和仿佛在聊家常，“当天的摄影师被我雇走了，他对我的报酬很满意，把你们采访的大致内容透露给我了，你也说说看，我看看他有没有撒谎。”
男人“和善”的微笑，看得余川生直打哆嗦。贾云哲哪里是看摄影师有没有撒谎，这明明是在敲打他。他现在已经陷入了贾云哲编织好的囚徒困境，摄影师也许说了，也许没说，可他根本无法验证，对于他来说，最优选择只能是坦白。
余川生想通这一点，没再犹豫，一五一十地把采访内容交代了，“…着重介绍完那个相似的艺人后，主编就会把话题转移到你我曾经的合作上，说说林玊如何…情深义重地黏着你，得不到贾家认可后，与你的矛盾逐步激化，接着就是那起车祸。
我会按照主编写好的剧本说好像看见肇事司机和林玊私下见过面，还有亲眼目睹林玊气昏你母亲，被贾家人赶出医院。
总之，他们就是想让我做个人证，把林玊因爱生恨的罪名落实。”
因爱生恨……
他怎么会，他怎么舍得。
林玊呼吸停滞。余川生了解他和贾云哲的许多事，无需编造罪名，只是把过去那段灰色回忆翻出来讲，也能让他痛不欲生。
尤其是当下。
只要一想到他和贾云哲的破镜重圆是假的，再听这些过往，他的心脏就针扎般的疼。
还好冒牌货阻止了采访。
他偷偷向冒牌货送去感谢的眼神，男人正认真分析着余川生口中的漏洞，正好无瑕顾及他。
贾云哲：“风麒文社的主编是如何知道林玊哪天去的医院，又凭什么认定那天你也在场？采访文稿你也有参与吧。”
“没有没有，我可什么都没说！”余川生头摇得像拨浪鼓，突然又停住，“对啊，他怎么知道我在，当时在场的除了你妈，也就是你表姐和你舅，难道…他已经采访过贾清恒？”
贾云哲：“不无可能，贾清恒确实出入过风麒文社，我已经在收集他的相关证据。你说你把钱还了，我的私家侦探好像没再看见过那盒月饼。”
“钱我从月饼盒取出来存银行了，然后按照主编给我的公司账号，打了回去。那，我这还有转账记录……”
余川生连忙拿出手机，调阅出那份转账记录。
贾云哲盯了许久，林玊不禁蹙眉问：“有什么不妥吗？”
贾云哲：“这家公司和贾氏公司有业务往来，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我看过，六百万的咨询费。贾清恒这人十分抠搜，即便真的有合作也不会给对方开这么多票。法人卞连杰，这姓倒是和齐总手下那个给你跳过舞的职员一样……”
“卞清扬对不对，卞连杰是他堂哥，卞清扬是你舅的情人。这六百万大概是你舅给他的包养费。”
余川生看两人面露惊讶，不免得意起来，“我有次出游撞见你舅被他绑在小树林里撅着屁股…咳，我还以为你舅是被人强了，差点上去揍他，没想到人家是在搞情趣……”
林玊的眉毛挑高，再挑高。在他的印象里，贾云哲的舅舅是个思想守旧、满脸傲气的中年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训斥他的着装不检点。
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深V，只是件有设计感连锁骨都看不见的Y型领衫。
“……玩得真是花呀，你舅蒙着眼嘴里还叼着球…”
“够了！”贾云哲嫌恶地刀向余川生，仿佛眼中所见是蛆虫，“你什么时候和贾清恒的关系这么好了，是因为他帮你保密吗？”
“啊？”
贾云哲转向林玊，审问的语气立刻变得温和：“林玊，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你那天去医院探望我，我母亲刘芸虽然气晕但并没有当天住院。
晚饭前我已经查清楚，她是余川生去之后才被诊断成的植物人。所以如果说刘芸是被气病，那罪魁祸首是余川生。”
余川生：“不不不，你不能这么说。当时你舅也在，我要按照合同规定解约，你妈非不同意，哭着闹着，但公司对我也有指标啊，一年几千万的窟窿总不能让我填吧，你妈当时去求你舅，你舅不肯拿钱，三个人争执中你妈突然脑梗瘫的。贾清恒非要把这锅甩到林玊头上，不，不关我的事！”
“哼，他要甩的锅可不止这一件。”贾云哲轻蔑地嗤笑，侧过手机给林玊看信息。
林玊惊异蹙眉，“你是说他和肇事司机…”
贾云哲：“嘘。”
“车祸也是贾清恒做的？贾云哲，你不会要把他送进监狱吧，”余川生激动地站起来，“他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你妈要是知道你把贾清恒他、”
“怎么？！”
贾云哲猛得翻眼向上看，阴鸷的目光别样骇人，“他雇人行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他敢陷害林玊，我不仅要送他去坐牢，还会附赠他重判。”
余川生哑口无言。
现在的贾云哲真是个六亲不认的恋爱脑，他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男人想起他从前如何欺负林玊，连着他一起教训。
余川生找了个借口离开，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被贾云哲叫住，他缓慢回头，垂眼躲避对面射来的冰冷目光。
“余川生，如果我发现你给贾清恒通风报信，那你也和他一起死。”
余川生脑袋狂点，意识到不对又连忙摇头，大约是把脑浆摇撒了，走出大门后连摔了两个狗吃屎，三层楼梯一半都用滚的。
林玊站在贾云哲的身后，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根据余川生的反应，他完全能想象到。
贾云哲从前也凶，但从来不狠，不会和别人硬碰硬，什么都选择忍，忍到最后最终难受的是还是他。
冒牌货也让他忍，但却是为了更好的反击。
他越想，越觉得冒牌货比贾云哲好，竟生出和冒牌货继续过下去的邪念来。如果再多呆几日，他怕是真要做出对不起贾云哲的事情来……
思前顾后，林玊将航班提前，确定卧室没有动静后，偷偷将明天出发的消息发给贾云哲。
冒牌货睡着了正好，他既通知到，又不用应对回复，等男人明天醒来，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旅行综艺需要录制好几天，封闭式且对外保密，冒牌货也找不到他……
“砰——”
林玊正想着，男人直闯入浴室，他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为什么又不和我商量？！”
男人声如滚雷，林玊吓得转向墙角。湿润的乌发半遮秀颈，在他的雪白背上恣意作画，修长赤.裸的腿是画架，亦是撩人的春水。
浅浅一捧，便能熄灭男人的怒火。
贾云哲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我一直在等你，结果你给我发这个。你什么意思。”
“就是突然想出去走走，可能是在家憋太久。”
林玊心虚，也不是会撒谎的人，实在编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
“不是因为傅晟博？”
“啊？”
贾云哲回头看了林玊一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浴门推上，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玊局促地搓洗着，心里乱成麻。
冒牌货到底想干嘛，等他出来把他揍一顿还是什么别的。如果就这样晾着，等男人没了兴致，他再回卧室，会不会安全些？
林玊正想着，男人忽然走了，就在他以为警报解除时，男人又折回来，在对面的浴缸里放起热水。
“我本来就想带你出去旅游，现在正好，我们一起去参加。”
“不行。”
“嗯？”
贾云哲回头冲他挑眉，一边褪去衣物，宽阔的背脊展露出来，男人的公狗腰满是肌肉，形似鲨鱼两侧的腮裂，又像别在身上的子弹夹，向林玊宣告着其下的钢.枪是多么的雄壮持.久。
“我自带流量，顾导不会拒绝我。倒是你，你觉得我哪里不行？”
贾云哲跨入浴缸，大字型地躺着，掬一把水扑在胸前，眉宇张扬盯着林玊。
骚包。
林玊转身对着墙，将身上的泡沫打发更多，“我说的是安排上。你要帮我养小朱的狗，这小东西没证上不了飞机，我答应小朱好好照顾它的，你不能把它转交给其他人。”
“你交给我就不是转交？这狗是你自己要抱过来，现在又甩给我。”
贾云哲堵得林玊哑口无言。
其实较真不行的理由，还可以拿“调查热搜事件”搪塞。
如果他们都去参加综艺，澄清谣言的进度势必会被拖慢。但林玊开不了这个口，这事虽牵扯贾清恒，但受到影响的是他，他没有资格要求冒牌货一定帮他把这事赶紧处理了。养狗也是。
现在怎么办，如果冒牌货执意要随行……
“所以林玊，你欠我的。”
男人突然开口，不等他回答便闭起眼睛，缓缓深躺下去，“洗好了叫我，我睡一会。”
*
早上七点钟的飞机，林玊没想到冒牌货早起也要跟过来。送行时冒牌货叮嘱他，如果节目中有人问起热搜的事，他可以如实告知不用再隐忍不做声。因为等他七天封闭录制回来后，这些事情都会被处理好。
“…到了给我消息。”
男人捏捏他的肩膀，将他往安检处推。
距离拉远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揪心，说不上来的滋味。
肯定不是舍不得冒牌货，他只是被男人的热心和宽容感动到了。
林玊缓缓向前迈步，一步比一步小，最后还是忍不住悄悄回头，“谢谢你啊…云（哲）”
他的声音很小，男人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应该听不见他的道谢。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继续向前走，直到被突然拉回来，堵住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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