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带着奶奶当网红》冷燃

67、分手

　　虽说他和柳叶还没正式对外宣布在一起，可几次接触下来，娟秀也约略知道他们在“处对象”，见穆天辰难过，还以为是正常小情侣间生气拌嘴，忙劝解他，“两个人处朋友打打闹闹、拌拌嘴也正常，等小叶子气消了自然就会回来。穆医生你千万别担心。也怪我，不知道你们的情况，不然她走的时候我肯定问仔细，她到底去了哪里……”

　　穆天辰摆摆手，“她有心想瞒，即便问了也不会说。算了，不关你的事儿，我回去了……”

　　不知情的柳奶奶还一个劲儿让穆天辰多待会儿，娟秀拍拍她的手，反复跟老人家解释情况。

　　穆天辰独自离去，坐上车后将油门一踩到底，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在广袤人烟稀少的乡村道路上，过往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再见面；为了柳奶奶的生存安危，柳叶和伯父伯母据理力争；两人结伴在乡中学散步；一起去找因思念父母而冒险趴大货车的留守儿童；学生调皮被困山上，合力击退野猪侵袭；换药时坦然以对的怦然心动；共同找到柳晴晴虐待奶奶的罪证……一直到昨晚喝过酒后的春风一度，这一切的一切，如今想来，像做梦一般。

　　他们之间从没有过龃龉嫌隙，只有信任和依赖，穆天辰很困惑：既然如此，为何还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一脚刹车踩停汽车，穆天辰俯趴在方向盘上，陷入深深地不解中。

　　伸进口袋的手再次不经意间触碰到柳叶留下来的那封信，犹豫再三，穆天辰掏出那封早已沾染他体温的信，用尽力气凝视，灼热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信烫出一个大洞来。

　　“天辰，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城市，站在你渴望的舞台上，绽放光芒！”

　　连铺垫都没有，第一句话就这么简单直接，可惜却不是脉脉含情的告白，而是令人难过的分别。

　　“#为了成全男友梦想，某网红狠心与高富帅男友分手#，你说咱们的事情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会不会上个这样的热搜？”

　　“你肯定觉得很搞笑吧？事实上，要是以前的我听到这样的新闻热搜，肯定也会觉得很可笑。这都什么年代了，竟还会有人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太愚蠢了！‘是我的就要紧紧抓住！’这才符合当下普世的价值观，尤其是对于一直宣扬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大女性而言，‘勇于争取、据为己有’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我就是不想那么做啊！善良有爱的穆医生，像冬日里最和煦的一束暖阳，照进我贫瘠荒凉的生活里，抚慰人心。”

　　“我没办法那么自私，我就是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快乐，真心希望。我在农村，身边有奶奶陪伴、有学生可以教、还有一份直播事业红红火火，日子过得如鱼得水般欢乐。可你呢，你有什么？大城市才是你的理想和未来所在，你应该站在属于自己的地方，发光发热，确实……不应该被埋没在此。”

　　字里行间，穆天辰能感受到柳叶写下这些文字时有多难过和不舍，他闭眼沉思，感念于两人小心周到的为彼此付出。

　　“不该是我的，我不能贪恋。记得18岁那年，我考上大学，没有学费，我只能每天起早去镇上砖窑厂干活儿。有天早晨，我捡到一大包钱，厚厚的一沓，整整八千块！拉一车土才挣2块钱，我一天不吃不喝、累死累活也只能挣80。有了这笔钱，我不用再起早贪黑、蓬头垢面地在泥土里摸爬滚打。大学的学费有了着落，奶奶吃药钱也有了，这笔钱彷佛是冥冥之中老天爷送来给我的，我欣喜若狂，不多犹豫就将那笔钱藏起来了。没敢跟任何人说，包括奶奶。可是捡钱的那晚我却吃不下，睡不着，失眠一夜到天亮。第二天见到来找钱的人，在确认他就是丢钱的失主后，我狠心将钱悉数奉还……为此得了个‘傻子’的头衔……”

　　“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仍会心疼，可却不曾后悔。不是我的，我不能拿，拿了我也过不好。你就像那天凭空捡得、能解燃眉之急的一大笔钱，可却不是我的，我不能心安理得的留下‘享用’。所以我决定让你走，回到属于你的城市，站在你梦寐以求的手术台上，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穆天辰，我们正式……分手。你走吧，不要找我，也不要再回来了。”

　　穆天辰掩信，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一时间，他想了很多，关于柳叶，关于未来，末了，只轻叹一声，“柳叶啊柳叶，一封信就想把我打发了？呵呵……”
　　他抬头看向前方，心想：“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

　　“你同意跟我回去了？”

　　面对儿子这么爽快的回答，柳丽丽一时间竟不敢相信，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穆天辰，“之前你不还要死要活的非得留下来，怎么，这会儿却答应的这么痛快，不会有诈吧？！”

　　“能有什么诈？我亲自订机票，亲自陪您坐飞机，亲自一起下飞机回家，全程都同母亲大人您在一起，保证绝不会在您眼皮底下消失，您自己说说，能有什么猫腻？”

　　“那倒是。不过……”
　　柳丽丽认真端详穆天辰的脸，仍感困惑，“早晨你还失魂落魄的，怎么这会儿看起来心情倒不错。不是说没找到那丫头吗，你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

　　“这就不劳母亲大人您费心了，咱们现在去收拾行李，今天动身出发。”

　　“怎么这么急……”
　　穆天辰簇拥着母亲往前走，柳丽丽没说完的话被风吹远。

　　***

　　日暮时分，沙滩躺椅上，一个女子屈膝坐在椅子上，眼睛失神地看向前方，她看起来心事重重，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别人都是衣着休闲放松，和同伴一起说说笑笑，玩玩闹闹，只有她，正襟危坐，全然不像是来度假的人。

　　太阳落进海平线里，天边只余最后一抹残阳，女子终于变了姿势，掏出手机摁下开机键。

　　“嗡嗡嗡……”

　　接连不断的信息弹出窗口提示，几乎要将柳叶的手震麻，满屏的未接电话/视频通话、未读短信/微信/语音、足足往下翻了好几屏。柳叶能想像到在自己消失不见后，穆天辰找她找的有多焦急多心慌。

　　这更让她难受。

　　正当柳叶沉浸在自责悲痛时，突然手机铃响，她第一反应就是穆天辰打来的，吓得她差点将手机扔飞出去。还好看了眼屏幕，见是娟秀姐的电话，柳叶才惊魂稍定，摁下接通键。

　　“喂，小叶子？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不回，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再打不通就要报警了！”
　　娟秀一向沉稳冷静，这次语气火爆直接，是真的着急了。

　　“对不起，娟秀姐，我……我……”
　　柳叶努力也找不出一个好借口，只能岔开话题，“奶奶身体还好吗？”

　　“你放心，奶奶一切都好。”打通了电话，娟秀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冲了，“我们就是挺担心你的。奶奶这几天一直在问你，我好说歹说，她老人家才没多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和穆医生有关？他来过这里找你……”

　　“穆医生”三个字精准戳中柳叶的伤心地，她头痛欲裂，以手抵额，“唔，算是吧。他……说什么了？”

　　“他也没说什么，待一会就走了，人看起来挺伤心难过的。要我说，两个人处对象，有矛盾吵吵闹闹也正常，小叶子，穆医生人不错，这一辈子碰见个知冷知热疼你的人不容易，能原谅你就原谅他，犯不着分手这么彻底。以后你们还要在一起很多年……”

　　“不会有以后了……”柳叶自嘲地想，这次把他伤得彻底，他断没有再回头的理由，“算了，娟秀姐，你别为我担心，今晚我就买票回去。”

　　天空彻底陷入暮色，近处沙滩上的灯光忽然亮起，和煦的夜风缓缓吹拂，嬉闹的人群依次从柳叶身旁走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注意到这个在黑影里缩成一团的人儿。

　　柳叶最后看一眼远处的天边，起身离开。

　　她要回家了。

　　***
　　“啥？你跟小穆分了？”柳奶奶刚戴上柳叶带回来的助听器还很欢喜，骤然得知孙女儿和穆天辰分手，气得直拍大腿，“小穆那孩子多好啊？！你咋跟他分了呢？有啥不能好好说的，到底是咋回事儿？”

　　柳叶低头不语，可柳奶奶能一眼看得出孙女心里的难受和不舍。

　　“是不是他做了啥不好的事儿，他……外面有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

　　“没有！不是！他不是那样的人！”柳叶当即否认，她几乎是本能地抗拒穆天辰被人诋毁。

　　“那为什么你们还……”
　　柳奶奶不解地看向孙女，她既能瞧出柳叶的伤心难过，也能瞧出这小妮子对穆天辰有多喜欢，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相处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分手了？

　　看着奶奶脸上的担忧和不解，柳叶蹲在奶奶身旁，握住她的手，语气调侃轻松，“这样我就不用结婚了嘛，永远都不离开奶奶，一直陪着你，不好吗？”

　　“傻孩子，你陪着我当然好，可我一个老太婆还能活多久？终归以后还是要留你一个人生活，到那时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奶奶去了那边也不安心啊！”

　　“奶奶，你看你说什么啊？！你放心，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肯定的！”
　　柳叶枕在奶奶腿上，像个孩子般“赖皮”，“反正我不管，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绝对不许离开我！”

　　柳奶奶眼睛湿润，摸摸孙女的头发，“可奶奶毕竟一把年纪了……好好好，不说这个，那说说穆医生。我能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对他也是难以割舍，为什么就分了呢？分了呢？”
　　老人上了岁数，说话容易絮絮叨叨，久久听不到孙女的回应，还以为柳叶是累的睡着了，刚想抽出手给柳叶盖件衣服，手背上立刻被滚落的一滴热泪烫到。

　　柳奶奶一声长叹，“哎，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奶奶，你不知道，就因为这个‘真心’，我才要跟他分手……我不能把他耽误在这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