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带着奶奶当网红》冷燃

49、东窗事发（2）

　　从年龄上看，他很可能就是穆天辰的父亲，穆明堂，柳叶心中大叫：“糟糕！”，然后看向柳丽丽。

　　只见她更是恐慌，脸上表情几经变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尴尬到了极点。话也像是不会说了，一出口就是结结巴巴，“明堂……穆……老……老穆，你啥时候来的？咋……咋也不进来……”

　　她不确信丈夫在门口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些什么，也不知自己该用何种语气何种态度与之对话。

　　所谓关心则乱，在旁人看来，穆明堂脸上阴沉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一切，可身为妻子的柳丽丽不知是视而不见，还是自欺欺人，仍不死心地追问：“老穆，你啥时候来的？咋……咋也不进来……呵呵……早知道咱俩一起来……看老人家…… ”

　　屋里落针可闻，气氛无限凝滞，所有人都看向穆明堂，心跟着揪成一团。

　　就在众人以为穆明堂要发怒咆哮大闹一场时，然而下一秒，穆明堂脸上忽然阴转晴，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啊……刚来不久。来看看未来儿媳妇和亲家。怎么，不欢迎吗？”
　　说着，他径直走进来，也不理会旁人惊异的目光。

　　闲散随意地四处打量，仿佛就像在花园散步，看见病床上的奶奶，还亲切地与之握手，耐心叮嘱：“老人家，你要养好身体啊。”
　　随后他将病床前的柳叶认真扫视一遍，脸上笑意晏晏，目光却冰冷又透着一股子距离，让人浑身不自在。

　　“不，怎么会不欢迎呢？谢谢穆叔叔您抽空来看望我奶奶，请坐。病房里没什么好招待的，请您喝杯热水。”

　　柳叶将穆明堂让到座椅上，还真就倒杯热水递过去，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倒让穆明堂颇感意外，再次看向柳叶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两分好感。

　　然而这些许好感还不足以冲散他心中阴霾，谁都能看出穆明堂此刻故作洒脱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唯有妻子柳丽丽例外。

　　自从穆明堂出现的那刻起，柳丽丽全部关注都落在丈夫身上，这会儿她却仍看不出穆明堂到底是什么情绪，或许是她压根就不想看懂。柳丽丽脸上不自觉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可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掉价，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墨阳，可偏偏内心忐忑放不开，这真是矛盾极了。

　　她小心翼翼凑近丈夫坐下，显得不甚在意，随意说几句，\"嗨呀……呵呵，看你说的，啥未来儿媳妇亲家，八字还没一撇呢。”

　　“哦，是吗？丽丽，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呢？”

　　直到问出这句话，穆明堂才真正看向妻子，脸上全是笑容，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哪……哪不一样……”

　　柳丽丽慌了。

　　“你自己说呢？”

　　穆天辰一直密切关注父亲，听这语气，他知道要坏事儿，父亲绝对是已经知道什么，要发火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只见穆明堂“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朝妻子柳丽丽脸上狠狠甩下一个大耳光。力度之大，声音之响，回荡整个病房。这一巴掌几乎是贯注了他全部力气，因为下一秒，柳丽丽嘴角流血，脸颊肿胀地半天高。

　　穆天辰想也未想，立刻冲到母亲面前，伸开胳膊拦住盛怒的父亲。父子俩身高都不低，扭在一起，一时难分伯仲。虽然穆明堂身体发福，显得敦实块头大，但论力气还是勤于锻炼的穆天辰更胜一筹。

　　“爸，你消消气，有火冲我发，别打我妈了，她已经知道错了。”

　　情绪失控发怒的人怎么可能只发泄一次？可无论穆明堂怎么努力始终挣不开儿子的钳制，他甚至想通过抬腿踢打把满腔愤懑发泄在妻子身上，只是如此一来必然会踹在挡在前面的穆天辰身上。

　　终究是为人父舍不得儿子遭罪，穆明堂不好使力，只得大声咆哮：“好啊，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养你一辈子，哪点对不起你？！连你他妈的都跟着骗我、欺负我？！”
　　说罢，眼圈泛红，显然是委屈愤怒到了极点。

　　“爸，对不起，我……一直没勇气跟你坦诚这件事。可现在就算你打死我妈，也无济于事啊。我妈说过会用余生补偿你，我也会的，还求你能开恩，饶妈妈一次。”

　　“我饶她？她做肮脏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亏得我这么多年守身如玉、洁身自好，没想到……好啊，倒被自己老婆戴了这么大一定绿帽子……我他妈还活个什么劲儿？！”

　　越说越来气，穆明堂再次奋力挣扎，眼看就要冲破儿子的钳制，穆天辰忙朝母亲大叫：“快走！妈，你快点走啊！”

　　柳丽丽愣怔几秒钟，显得犹豫不决，这时柳叶赶紧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柳姨，你还是听天辰的，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人在气头上，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眼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柳丽丽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不甘被丈夫如此羞辱抛弃，她觉得自己应该努力解释。可一张口，嘴角火辣辣地疼，仿佛也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最终她还是乖乖听从儿子的建议，捂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眼看妻子就要夺门而出，穆父更加用力挣脱，冲儿子咆哮：“让开！快给老子让开！”

　　穆天辰紧紧抵在门后，声色决绝，“爸，你要打就打死我吧，否则我绝不会让开这个门。”

　　“你……孽子……孽子啊……”
　　穆明堂扬起巴掌，穆天辰不躲也不闪，眼睁睁盯着父亲，柳叶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穆叔，不要打他！”

　　巴掌最终还是没能打下去，然而怨气难消，穆明堂挥拳砸在墙壁上，穆天辰赶紧上前抱住父亲的手臂，防止他再自/戕。

　　手指慢慢渗出鲜血，柳叶和穆天辰赶紧找来止血药膏和绷带要为他包扎，穆明堂却抬手制止两人的举动。他用力地理理头发，整整衣襟，长出一口气，“不用了，一点小伤，无碍。”

　　他转回头，看着柳叶，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调侃：“真不好意思，还没进门，就让未来儿媳妇目睹了这样一出公婆大战的戏码，可真够丢脸的。不过，也没什么，你最后能不能进我家门还说不定呢。这年头，又有什么是一定的呢？呵呵……”

　　一连串的冷笑从鼻腔发出，穆明堂又看向儿子，眼神痛苦，他几次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最终只是拍拍儿子的肩膀，转身就走。

　　伸手拉门时，看见腕上的檀木香珠手串，猛然用力，一把扯下，狠狠掷在地上，霎时珠子飞散一地。

　　“如同这个手串一样，这个家，是再也圆满不了了。”

　　撂下这句话后，穆明堂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背影决绝。

　　病房重又恢复平静，穆天辰背靠墙壁无力滑下，瘫坐在地上，他抱膝埋头，看起来十分落寞。

　　情不自禁地，柳叶伸手抚摸穆天辰的头发，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坐在墙根边。过了一会儿，穆天辰靠在柳叶肩上，她受宠若惊，一动也不敢动了。

　　“哎，真的很丢脸，让你看见我家这个样子。”
　　此时的穆天辰，说话语气软软的，活脱脱像一只黏人的小狗。

　　“咳……”她清了清喉咙，“这个……要论丢脸，应该没谁能比得过我家吧？且不论先前咱俩第一次见面，我伯母伯父、陶禹和他妈，他们个个大声嚷嚷，千方百计想让我出丑，就单说昨天，急救车和警车同时出现的’盛况’，一般家庭还真就弄不出来。”

　　“呵呵……”穆天辰低声笑起来，继而是“哈哈”大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越笑越大声，后来柳叶也加入其中，两人笑中带泪、笑作一团。

　　“所以啊，你看你这点小挫折根本算不得什么，还能比我更惨吗？生活就是这样，跌到了再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候她一副混不吝的傻小子墨模样，遮住外表的乖巧温顺，她仍是从前那个为了生存，整日爬高上低，在手臂粗的高树枝上掏鸟蛋，在波浪汹涌的大河湾里抓鱼，深更半夜在杳无人迹的乱坟岗上抓知了的人。她不畏生死，不惧鬼神，被村里人惯以“傻大胆”的称号。

　　也许正是生活给过她太多磨难，才能让她有这么豁达的性格。也许是拥有的太少，她自觉没什么好失去的，所以才不把生活给的挫折放在眼里。她骨子里从不畏惧，就算头破血流，也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