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带着奶奶当网红》冷燃

47、天辰回忆母亲的难堪往事

　　外公重新躺回躺椅，闭上眼睛，而穆天辰的思绪却随躺椅一摇一晃，飘出天际。

　　那一年他和母亲回外公家过暑假，很快和村里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他们各个都是游泳高手，每天在村口池塘里游上游下。可洁癖严重的穆天辰从不下水，他不是觉得泥巴脏就是嫌水没消毒有细菌，从来都只肯站在岸边看其他人游。

　　然而毕竟是孩子心性，禁不住小伙伴们的一再怂恿，穆天辰终于打定主意下水玩玩了。

　　母亲柳丽丽同儿子一样讲究，对穆天辰三令五申绝不可下水玩，为此穆天辰在心里斟酌良久，终于选定一个日子，小心翼翼跟母亲提出请求，“妈，我想和他们一起在南塘玩。”

　　奇怪的是，在听到同行里有大孩子、确认游玩地是安全的后，柳丽丽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自此后，穆天辰每日午后和小伙伴们约在一起，泡在池塘里玩水，过得好不悠哉。

　　有一天，许是中午吃了什么油腻的东西，穆天辰忽然感到腹痛难忍，要换做其他男孩子，随便找个草丛堆里就能解决内急。可穆天辰实在做不来这种露天方便的行为，他捂住肚子急匆匆往家赶，那时白天外公外婆一般都在诊所帮忙，家里通常只有母亲一人。

　　为防吵到母亲睡午觉，穆天辰蹑手蹑脚打门，然后轻轻关上，这才赶到洗手间解决内急。完事后洗好手刚要打开门出来，忽然听见卧室的方向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屋里有人在拉门闩，其中不时夹杂三五句低笑，“唉……我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不理……”

　　模模糊糊地听不真切，刚开始，穆天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这个时候家里除了母亲在睡午觉，其他人都不在，会是谁说话呢？

　　“难不成是遭贼了？”

　　这个念头蹦出脑子时，穆天辰惊骇不已。他想到母亲此刻正在屋里睡觉，若贸然大喊救命，万一真的有盗贼被惹怒，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盗贼为了逃跑伤到母亲……”

　　穆天辰不敢再想下去，他极力强迫自己镇静。环顾四周，见旁边有一根大扁担，穆天辰悄悄拿过来紧握在手。关键时刻，这根扁担将会变成最有力的武器。

　　靠近门边屏住呼吸，穆天辰悄悄透过门缝往外看，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动静，连人声也没有，穆天辰悄悄吁一口气，提到半嗓眼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许是刚才听岔了吧？哪里有什么声响，分明是我自己吓自己。”

　　抹掉额上冷汗，穆天辰推开洗手间门走出去，穿过院子来到堂屋门前，他打算进去叫醒母亲，让她注意安全。刚伸手要敲门，里面忽然再次传来声响，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的确是有人正在门后拉门闩。

　　门打开的瞬间，穆天辰及时躲到一旁，外婆刚收的花生，好几袋子摞在一起，大半个人高，若非有心，轻易不会发现袋子后面有人。

　　果然，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一瞬间，穆天辰的心狂跳不止，几乎要挣破胸腔飞奔而出。幸亏因为记挂母亲安危，匆忙间手中扁担还没扔，“武器”在手，这个时候他与歹徒做斗争会更有勇气。

　　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论打人可是第一次，穆天辰颤颤巍巍举起扁担，咬紧后槽牙决心先挥下一棍，给“坏人”致命一击，好让自己占在上风。

　　可这时……他心心念念、牵挂不已的母亲却突然挽住那个男人的胳膊，亲亲热热从屋里走出来！

　　“死鬼，下次再这样，可别登我家门了。”
　　母亲柳丽丽斜倚门边、站姿轻浮，一任男人对自己上下其手，她脸上红晕未散，与男人眉来眼去，一副说不出的放荡模样。

　　穆天辰直接石化，他难以相信这个酷似从事不良风俗职业的女人竟会是他的母亲？与那个素日在父母面前任性耍小性子、在丈夫面前娇宠、在儿子面前端庄典雅的女人，竟会是同一个人？

　　“偷/情？”多么可耻的字眼，竟然被用在他最为尊敬、最为爱护的母亲身上。

　　一直到那男人走了很远，母亲柳丽丽才恋恋不舍地关门回去，穆天辰仍如石柱一般，一动不动，他还没能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记忆如久散不去的乌云，终年罩在穆天辰头上，看不见却如巨石般沉重，他饱受折磨。这些年他同母亲之间的嫌隙龃龉大多来源于此，这是不可对人道的隐晦，他不能对任何人讲，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可以，他只能独自承受。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年自己没有勇气当面戳穿母亲，可即便到现在，每每看到母亲的脸时，穆天辰在被心底深埋的愤懑折磨到几乎要失去理智时，他也还是没有勇气让母亲难堪。
　　为此他背负对父亲深深的自责之情，保全母亲就意味着背叛父亲，他在两难中苦苦挣扎。

　　那天的最后，他像个行尸走肉般回去，已经在池塘里熟练掌握各种游泳技能的小穆天辰，突然脚底打滑，仿佛被一下子抽去仙骨慧根，差点溺毙在池塘里，幸亏遇上打猪草回家的柳叶，才险险捡回一条小命。

　　从此以后，穆天辰拒绝再下水游泳。

　　今日母亲歇斯底里阻挠他和柳叶在一起，恐怕正是为了这件事。

　　那年母亲和人偷/情的事儿，也被柳叶撞见过。虽没有当面戳破母亲的龌龊事儿，穆天辰却是上了心，从此日日跟在母亲身边，无论柳丽丽怎样“威逼利诱”劝说儿子出去玩，穆天辰从不为所动。他就是要盯死母亲，断了她蠢蠢欲动的坏心思。

　　可那时毕竟还年幼，他也想不到母亲为了与情人约会竟会如此不堪，不惜欺骗亲生儿子。

　　当时，村里有户人家大办喜事，大家都被请去吃喜酒，作为德高望重的柳医生，外公外婆自然是座上宾，穆天辰和母亲柳丽丽陪在他们身边。

　　在大门口搭上大戏台，请了远近闻名的戏班，不光有老人喜欢的唱戏，还有孩子们喜欢的杂耍，结婚那天整个村子非常热闹，不知不觉，年幼的穆天辰也被台上表演吸引住，不停地跟着人群鼓掌喝彩。

　　“妈，你去哪儿？”
　　看见母亲要离开座位，穆天辰立刻神经紧绷。

　　柳丽丽手捂肚子，“天辰，妈妈肚子疼……哎呀……吸……”
　　她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不行了，我要赶紧去厕所，估计得好一会儿，你跟外公外婆在这儿看戏。不要乱走……”

　　柳丽丽着急忙慌地跑走了，也不管儿子在后面怎么叫她。

　　“看样子，妈妈是真的肚子疼。不怕她乱跑，反正过10分钟后我就去找她。”
　　穆天辰暗暗记下时间，打算10分钟后要是母亲还没回来就去找她。

　　哪知看杂耍入迷，待回过神，已过去半小时之久，母亲柳丽丽却仍没回来，穆天辰左右找不到人，心中大呼糟糕。

　　除了与情人约会，穆天辰想不到还有什么值得他一向娇养的母亲这个时候离开，二话不说，他急忙往家赶，却不曾想远远地看到在家门口与母亲争执的柳叶。

　　穆天辰躲在树后面，听见柳叶愤怒地质问：“你这样做对得起天辰哥吗？”

　　可笑的是面对质问，母亲竟然毫不知耻，对柳叶口出不逊，责怪她存心让自己难堪。

　　殊不知让她难堪的人正是她自己！

　　穆天辰气愤不已，正要挺身而出为柳叶仗义执言，却见越来越多人吃完喜酒回来。

　　显然柳丽丽也看见了那些人，眼见他们就要走到自家门前，而她的相好被柳叶堵在门后面，柳叶不让开，他就没法走掉。

　　柳丽丽脸颊通红，又急又气，她一时无法摆脱柳叶的“纠缠”，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唯恐丑事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说出来，届时满村风言风雨……不堪想象。

　　“你……你……你看让开！”

　　“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让开！”
　　七八岁的柳叶人虽瘦小，语气却很倔。

　　许是听到了后面响动，柳叶往后看了一眼，她像是明白了柳丽丽的担忧，却出人意料地不再紧紧相逼，而是选择让开路，让门里面柳丽丽的情人仓惶逃走。

　　情人跑掉，没了威胁的柳丽丽立刻换了副嘴脸，她得意洋洋，以为是柳叶怕了她的威胁。可穆天辰却清楚，柳叶是在保全他的颜面。

　　这件事像根刺一样插在穆天辰心口，让他每每见到母亲，油然而生一股挥之不去的厌恶感，每次见到父亲在母亲面前小心翼翼爱护的情景，身为人子的穆天辰越发愧疚难当。这些年他与母亲大小纷争不断，柳丽丽只当是儿子大了，玩劣不服管教，从没想过儿子的转变与当年自己的荒唐事儿有关。

　　她自以为做下的事儿天衣无缝，当年与她婚外情的男人早死掉了，除了曾经不小心被柳叶那个死丫头撞见，这个世上再没人知晓自己曾经犯过的错，所以柳丽丽怎么可能会同意儿子和柳叶交往，更别提让她进家门？

　　如果真的让她当了自己的儿媳妇，那岂不是相当于埋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她怎么肯？！

　　穆天辰喟叹一声，心中郁结却是怎么也难以纾解，他不禁闭上眼睛，一滴泪悄然滑下，除了打湿睫毛，就像不曾流过一样。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纷乱的思绪被打断，穆天辰被拉回现实，他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