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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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起，我的眼睛就忍不住一直向右边安室透的方向瞟，如果不是害怕琴酒一个不高兴直接崩了我，我早就跳起来和安室透拉开10米远了。
等琴酒交代完事情一离开，我就直接换到了安室透对面坐下，防备地看着他。安室透也一改刚才谦逊的态度，抬起下巴靠到了沙发背上。
“津岛小姐对我防备过头了吧？我有什么做得不对吗？”安室透似笑非笑地说。
啊，糟糕，由于神经太紧张了，我完全没有精力注意自己的行为。
我的表现大概太反常了。
硬说是紧张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安室透是个很敏锐的人，察觉到什么也说不定。
我眯着眼睛打量他，幅度很大地把他从头看到脚，确认我的目光完全被他感受到后，说道：“我讨厌和陌生人接触，希望你有些自知之明，没有事就离我远一点。”
安室透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看来我的存在本身就让津岛小姐不快。”
“好了，安室先生，”我顿了顿，转开话题，“我们先商量一下住所的问题吧——先说好，短期内我大概不会产生和男性同居的意向。”
安室透摊手，无奈地说：“我也没有和陌生女性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爱好……只是为了出任务的话随便住在哪儿，提前会合就好，但我也不知道会和你合作多久，方便起见最好还是住近一点吧？”
虽然前面说了那么多，不过……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安室透会这么轻易地同意。
作为日本公安送进组织的卧底，安室透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获取组织情报。我在组织待了好几年，基本的人脉和渠道都有，也算是一条不错的信息渠道，安室透不可能不明白这些。
不过，管他呢。
“可以。”我点点头无所谓地说。
安室透肯定要搞鬼，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得为日本公安操心吗？
我自己的目的达到就够了。
反正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保证隐私对我来说是绝对的第一位，只要安室透不给我添麻烦，随他窃取情报或者给组织放冷枪……我不在意。
“津岛小姐没有要求的话，你看这里怎么样。”
安室透翻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我探身过去拿起来。
这是一份租房广告，一栋位于新宿区的高档公寓，环境优美、户型合理、交通便利，如果真的能住在这里当然很好，但——
我看了看位于广告单最下方的一行小字，那是租赁房屋需要的金额。
果然价格也很美好。
“你觉得组织会给我们两个连代号都没有的普通成员批这种经费吗？想住这里只能由我们自己垫付吧。”我放下广告单，敲了敲上面标注的价格，“我进组织可不是为了倒贴钱。”
“你同意了就一切好说，经费的问题不用你担心。”安室透没有理会我的不看好，“那就这里了，我办理好手续会通知你。”
“我自己的房间我自己决定，不劳烦你了，”我摩挲了一下面前分毫未动的酒杯边缘，想了想说道：“你只需要把资金打给我就可以了。”
安室透笑了笑：“当然没问题。通知你的三天后开始执行任务，这段时间足够津岛小姐安置自己吧？”
我点点头：“够了。”
***
离开酒吧，我回到车上，看着安室透钻进一辆黑色的车里离开，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终于还是放弃跟踪一下的想法。
冷静，津岛千纪，冷静。
你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只要能活到两年后的11月7日就够了，卧底或者组织的任务都不重要。
好奇心会害死猫。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即便刚刚安室透没有刻意向我施压，甚至维持了一个略有警惕但总体来说还算好相处的里世界形象，我也很难在他面前放松下来，总要提起一百分的精神来应付他。
神经太紧张的结果就是我现在脱力地靠在驾驶座，大脑缺氧，胸口发闷。
不过想到安室透需要在组织里的所有人面前都保持百分百的警惕，我现在的感受大概只是他的日常，我就觉得舒服了许多，连胸闷都得到了缓解。
果然好与坏都是对比出来的，人应该懂得自我满足。
我驱车回到住所，开始整理东西，大部分日用品都可以直接扔掉，没必要搬到新公寓去，必须保留的只有武器、电子设备和存储重要文件的硬盘。
虽然约定的时间足有三天，但我觉得最好还是提前准备好，这三天是安室透提议，可不是琴酒嘴里说出来的，谁知道组织会不会突然加塞任务让我们忙个昏天黑地。
我可不想挑战琴酒的权威，最好安室透也不要引起琴酒注意，但那大概不太可能，他需要得到重用以找到组织弱点让组织加速溃散。
我还是祈祷安室透早日更换搭档吧，阿门。
***
然而在这之前我还需要和安室透相处一段时间，琴酒可完全没告诉我安室透是个疯狂做任务的内卷狂魔！
我接到新讯息的时候恍惚间算了算，我和安室透搭档有一个月了。
我绝望地摸出手机。
「杀死石原浩二。（附照片及基本信息） from:Vodka」
才一个月！已经快十个任务了！安室透想做什么！
对我来说，一个暗杀任务从准备开始大概要五天，获取情报的任务需要一周，其他五花八门的普通任务至少也要提前一天到两天做准备，组织发布的紧急任务难度高速度快，根本用不到我们这种小喽啰，而更复杂的任务则是由高层制定计划，被分配到的人只需要做被拆分开的小任务，我参与过一次，听令行事就可以，这反倒是所有任务类型里最容易完成的。
但安室透个人能力突出，对我来说很复杂的任务他完成起来很容易，他可以把暗杀任务压缩到两天，其中有一天半留给我做准备；情报任务只需要三天，我只需要在指定地点等着接应他跑路……诸如此类。
效率提升的结果就是任务变多，现在的任务量要比我之前半年做的都要多了。
我不懂，我大为震撼。
别说是去看松田阵平补充能量了，我差点要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毕竟安室透自己没关系，他可以不休息连轴转，我不行，哪怕只负责边角料我也累到恨不得安息。
一个月啊……这可是一个月！一个月没有休息日的连续工作，这真的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
哦，安室透可以。
我端着枪，眼神虚虚地在安室透脸上飘了一会儿，开口问：“你是怎么接到这么多任务的？”
安室透举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听到我说话，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我看了一眼。
“很多吗？对不起，我不太知道你以前的情况，我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安室透继续低下头摆弄手机，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漫不经心。
“这一个月，任务量总和要赶上我过去半年的了，你觉得呢？”该说得更阴阳怪气一点的……最起码要让这个混蛋感受到我的不满……
可我真的好累啊！单单说话都变成负担了。
安室透笑了一声：“半年……噗，对不起，怪不得你至今没有获得代号。”
“那倒不是，我任务的完成率也很普通……”我目光游移，这算不算摸鱼被抓了现形？可谁愿意替组织打工啊？伏特加不给我安排任务我就当没这回事。
“那你不是也待了四年了？足够被信任的话也能获得代号吧，比如你的前辈伏特加？”安室透说。
事实上伏特加的能力并不差，而且他在组织里待得更久。
不过原因也不是这个。
“……我确实不被信任吧，我在两年前救过一个警察，被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概是疲惫侵袭了我的大脑，或者是安室透的“好人”身份深入我心，我有点不受控制地想要和人倾诉，一说完就反应过来被安室透套话了，我转过头警惕地看着他。
“诶——”安室透意味不明地拖长了声音，话头一转，“快到时间了，赶紧把这个任务做完休息吧。”
我没好气地低下头盯着瞄准镜，一肚子火气不知道该发到哪里。
真是的，一不小心就要被他找到破绽，和这种人相处一点也不能放松。
我没有发现，因为这段时间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劳累，再加上刚刚情绪骤升骤降，让我的视力和手臂肌肉控制能力都不同程度的下降了。
我架起狙击枪，瞄准对面的目标，在他走进瞄准镜中央时果断扣下扳机。
……打偏了，瞄准镜里的人影迅速扑倒又站起来逃窜，我仿佛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听到对面传来的尖叫声。
“失败了。”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走吧，这还是我第一次任务失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神情有些冰冷，好像真的是因为我拉低他任务成功率而不高兴。
我还没有回过神，坐在地上恍惚地看着他。
失败了？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
我的胸腔被找不到缘由的情绪填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安室透说完话就转身离开，我待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大楼对面晃动的人影。
半晌，或是一瞬间，我清醒过来，咬着牙收拾好装备，追了上去。
安室透背对着我走在前面，像一堵黑色的墙挡在我面前。
和两年前我冲出楼梯间时看到的属于萩原研二的背影逐渐重合。
我辛辛苦苦爬上20层，一抬头就是萩原研二正准备逃命的背影。
不得不说，我当时的形象或许真的很惊人，毕竟如果我侥幸活下来，也还是需要继续在社会上生存的——萩原研二转过身来的表情过于精彩，以至于两年过去了我仍然记忆犹新。
事实上，当时我完全没有心情考虑萩原研二的表情，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意识到，几秒之内炸弹就会爆炸，而我即将成为一个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的冤种。
伴随着萩原研二“这里有炸弹，快逃！”的尖锐背景音，我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抱起炸弹跑回楼梯间，顺着楼梯之间错开的空隙把炸弹扔了下去。
火光和气浪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瞬间掀起，窗户被震碎，玻璃碎片飞溅，整栋楼仿佛都被这场爆炸惊动，我来不及站稳就撞到墙上，眼前发黑，耳朵里一阵嗡鸣。
……要是真的因为救人死了也就算了，耳聋可不在我的预期范围内啊。
缓了一会儿，因为近距离爆炸而产生的不适逐渐减弱，我探头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楼梯间，下几层的楼梯都缺了一大块，防火门早不知道飞去哪里，原本是窗户的地方空空如也，玻璃大概都碎出楼外了。
“大家都没事吧？”身侧的防火门后隐约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
我暗自松了口气，没有聋真是太好了！
推门的声音响起，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顺着楼梯翻上21层，脚步声响了几下就停下来，没有继续响起。
身后萩原研二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到我耳边：“你没事吧？感谢你的帮助，我和我的同事都平安活下来了！”
我没有理会，拼命向上跑，直到从别的楼层绕到另一边的楼梯间才喘着气停下来。
我抓着扶手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摘掉伪装面部的口罩和帽子，对着玻璃抿嘴勾起一个微笑。
这样松田阵平就会开心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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