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翅几番寒暑》东水逆流

17、撒谎

　　食脑老人听得是浑身舒坦，咧嘴怪笑，后道：“不说这么多了，你那药炼得怎样了？”
　　“回禀师祖，经过这些日子黑巫的帮助，我已经收集足够的鲜血了，丹有小成，过不了几日就可完全控制郎国的皇帝，到那时徒孙一定日日贡献上好的食材供您享用。”贺老低头回道。

　　阿满一听这话，马上转头望向公子郎氏，密令一道给他：“你的老皇帝要被控制了。”语气中担忧与揶揄交杂。
　　担忧是正常的，一国之君就凭借几枚丹药被魔给控制了，那对黎民百姓那是大不幸；至于揶揄，一想起这老皇帝对公子郎氏做的那些事情，他就心里有点疙瘩，对老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如今老皇帝要受难了，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的小愉快。

　　公子郎氏垂目，苍白的嘴唇微动，道：“我知道，也是时候让郎云上位了。”
　　“嗯？你是一开始就知道这老道要对老皇帝不利啊，你故意放任他在皇宫为所欲为？”想起那被杀了的一宫宫女，阿满皱着眉头，不甚赞许，但仔细一想，三郎作为仙人，应该也不会放任恶人作孽。

　　“也是前两天你在落日森林提那一嘴的时候我才感觉齐云观观主不太对劲的，不过不管他准备对皇帝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大郎已经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了。”他负手而立，语气坚定。
　　那食脑老人怪笑几声好后，肚子开始饿了，他眼神贪婪地盯着地上的小男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像捕捉猎物的猛兽一步一步地逼近。

　　那脖子上挂着的头颅伴随着他的动作咔咔作响，回音在飘荡，衬得山洞寂静极了，好一派阴森诡异之象。
　　千钧一发之际，阿满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静止一般，眼珠子都停止了眨动，手里捏了法术蓄势待发，待食脑老人伸下的手离小男孩的天灵盖还有一掌时，奋力往前一击。与他同时出击的还有公子郎氏。

　　一前一后两道仙术破空而来，疾如雷电，一下子就到了食脑老人的身前。
　　那食脑老人既有满天魔神里让人闻风丧胆的称号，自然不是吃素的，察觉到有仙力的波动后就马上闪开了身子，仙术击了个空，打在后面的石壁上，落下几块巨石，激起一片灰尘。

　　贺老见有人背后偷袭，哪里还顾得上灰尘迷不迷眼，吓得急忙蜷缩到一旁角落。
　　“哼，是哪个鼠辈，到了老朽的地盘还不现出身形来？”食脑老人嘴上说这话，手里也不闲着，一道气波直扫阿满这边的方向，扬起阵阵的土灰。

　　四人堪堪躲过，现出身形来，呈一字站开，浑身绷紧，一脸谨慎地望着他。
　　“原来是三个小老鼠和一个魔妓，敢来我这里捣乱，看来今日要加餐，多吃几个脑子了。”他阴森森地怪笑，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脑袋随着他身体摆动幅度而上下颤抖着，似乎在点头赞同他说的话。

　　“哎呀，尊者，人家也是凑巧和他们碰到一起了，想来看看这边的大人物是谁。这不，就碰见您了。”
　　女魃娇滴滴道，手里指着阿满他们，眼神装满嫌弃：“这几个蠢货还想要挑战尊者您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尊者，咱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呢。”

　　她一边说，一边款款走向食脑老人，一身红衣似火燃烧，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小眼神提溜地转着，看得人心痒痒的。
　　“哦？既然同是魔，那我们就一起解决这几个老鼠。”他虽这样说，自己却没有动弹，一点都不相信那个魔妓的鬼话，想让她对阿满三人动手。

　　女魃笑道：“这是自然，解决他们几个，还不劳尊者动手。”
　　话音刚落就一个瞬移到新晴的身边，钳住了她的脖子，手上用了魔力，直直将她捏得变成蛇身、奄奄一息，才不紧不慢地走到食脑老人身边，把她丢在小男孩的旁边。

　　食脑老人眼中的疑虑放了下了，心道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魔妓怕是想和仙人混在一起都混不进去，正好圣尊还很挂念她，那就把她带回去，送圣尊一个人情。
　　阿满见女魃走向食脑老人那边就已经够震惊的了，现下又把新晴给捉了过去，只觉得天地翻转、道理全无，面上青红交加，看着比那变脸戏法还要精彩。

　　哪里能料到自家阵营里出了一个叛徒，奈何被公子郎氏给拦住，他根本无法去制止女魃救新晴，那感觉就像有气儿没处撒，活活被憋死似的。
　　他怒斥：“女魃，亏我如此相信你，还一直陪在你身边耗费法力给你降水，你就如此背叛我们！”

　　女魃白了他一眼，俏眼看着食脑老人，指着瘫在地上晕厥过去的新晴，娇滴滴道：“尊者，你看我的诚心可都在这儿呢。”
　　“做得不错啊女魃。”那魔桀桀阴笑。

　　她喜极，来到那魔的身边，站在他的身后，指着阿满媚声：“那个小仙人我打不过，不过，尊者……
　　“嗯？”食脑老人微微侧头，好奇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女魃微微一笑，稍微弯下腰离他近一些，快速道：“不过我也没打算打他！”说完扬起手中事先就拿出来的捆魔绳，直直套住食脑老人。
　　在捆魔绳的捆绑和女魃的法力下，加上他一时被偷袭有些愣住，食脑老人竟然一时动弹不得，被女魃拖着往后退。

　　地上装得奄奄一息的巨蟒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蛇嘴叼起小男孩就往外游，逃离这个危险的地界，和女魃好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时间卡点刚刚好。一个制住魔，一个去救人。
　　阿满和公子郎氏也没有闲着，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齐齐攻了上来。

　　原来在女魃进来看到魔族召唤阵的时候，心下就生了一计，这食脑老人他们虽然无法直接打败，但是可以通过魔族召唤阵把他赶回魔界再毁掉阵法，让他无法再次通过这个召唤阵重出人间。
　　所以她密令发给了其他三人自己的作战计划，其他三人来配合。

　　食脑老人早就超脱于一般的魔了，那捆魔绳对他的作用实在是不大。他感觉到自己被欺骗戏耍，又是丢脸又是愤怒的，不消一会儿就挣脱开，并且狠狠地把女魃这个假意投诚的女魔一掌拍在地上。
　　见女魃喷了口血，阿满只感觉到心中一抹怒火在燃烧，自己费尽心思天天降水保护了这么久像妹妹一样、闲着没事惹自己生气的人，就这样趴在地上，嘴角挂着血滴。

　　他微眯着眼，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手上的法术却愈发猛烈，招招向着人家的要害处打去，速度极快，很难躲避。
　　公子郎氏则在旁边施术加于他的术法上，让他猛地觉得自己的攻击里面暗含龙吟之威，气势更足了。

　　还没有待他感叹什么术法这么神奇时，食脑老人已经游刃有余地卸掉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果然，如女魃所说，他们几个人斗不过这魔。可是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虽然感到体内仙力逐渐枯竭，但还要榨出最后一点力量，不然今儿就得全部交代在这里。

　　冷汗已经不知道从他额头上滚落几颗了，公子郎氏的脸庞也愈发得苍白虚弱。
　　食脑老人放声怪笑，整个山洞里都是他桀桀的回音，回音结束了，他阴笑道：“我已经玩够了，今天就吃个仙人的脑子补一补吧。”

　　冷不丁伸手一抓，就抓住一直站在那里给阿满施法的公子郎氏。
　　干嘛不抓阿满，着实是这小子身形移动太快，只能看到个白影子，不好抓啊。

　　阿满瞅见公子郎氏被抓，瞳孔一震，心脏一紧，动作一滞，就现出了身形。
　　他压了压有些颤抖的声音，伸出来的手却暴露了他的害怕，他急道：“你别动！”

　　食脑老人红色的眼珠滋溜地打转，里透着一股残忍的趣味儿，他对手里抓的人踢了一腿，公子郎氏扑通跪在地上，又慢慢地掀下公子郎氏的斗篷帽子，一只枯槁的手故意在那天灵盖上左右游走，看得让人焦心。
　　阿满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把手插进三郎的天灵盖中，急得岔了音：“不许动！你想要什么你说！不要伤他……”

　　“老朽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刚刚被这魔妓戏耍，被你们群攻之后，就特别想要吃一个仙人的脑袋来补一补。”他佝偻着腰，咧着大嘴，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脖子间的那个兄弟。
　　阿满眼神紧紧盯着那只威胁着公子郎氏的手，沉了声色，道：“你可知他的身份？”

　　“他这个病怏怏的样子，还能是什么厉害的仙族？吃了就吃了，他还能找我来报仇？可笑。”食脑老人一脸的不在乎。
　　遥想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他活生生吃了上百仙人，其中不乏仙族显赫的，但是也没有一个人能在他这里报了仇，无非就那么两个原因：一是魔界已关，仙人无法进入找到他，二是实力不行，反倒落入他的手中。

　　“你如果知道他的身份，你就不会想要吃他了。”阿满背手，面上极其冷静，不慌不忙地开口，摸准了对方会好奇。
　　“那你说说看，我看这小子能有什么显赫的身份！”食脑老人阴笑道。

　　阿满面无表情地撒着谎道：“他自己的身份并不显赫，但养他的两个爹爹可是天界两大帝君。相信你也听说过这两位帝君的名号，一位是南冥，一位是北荒。而他就是两位帝君唯一的爱子！”
　　天庭上正在下棋的两位帝君纷纷打了个喷嚏。

　　北荒揉了揉鼻子，疑惑道：“夏天到了，天冷感冒了？”
　　南冥望着凉亭外的艳阳高照，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