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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第21章

      福公公刚念完圣旨,就见云月晕过去,吓得心中一凛。不是说这门婚事是两情相悦么,怎么云县主看着像被吓晕过去?

      到底是常伴君主左右的,福公公眸子一转,便将其中缘由想清楚了。无论云县主愿不愿意,这门婚事是最合适的。陛下得了贤爱良将、荣宠忠烈之后的美名,云家与祁家也避免了被猜忌。

      更或许,是永安侯看中云县主的美色,使计强娶也不一定。

      毕竟云县主这般美貌,就连他们太监见了也会为之倾倒。

      总之,他只是负责来宣旨的,其余不必多管。

      “呦,快扶县主去休息。侯爷,奴家在宫中还有许多事,便不在侯府久留了,在这先恭喜侯爷了。”福公公示意手下们离开。

      康氏将准备好的银子塞到福公公手中,“公公辛苦,小女身子不适无法招待您,您带着各位去观月楼喝茶,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福公公作势推脱,康氏与他拉扯几回,他才勉为其难地收下。

      康氏一个眼神,惜春又给随行的人都给了辛苦费。一群人摸着沉甸甸的钱袋,笑意掩盖不住。

      “多谢侯夫人。”

      等福公公带人离开,府里的女医提着药箱过来。

      素兰素梅将云月带去内间,康氏陪同在旁,担忧地来回踱步。

      “如何?月儿好端端的怎会……”康氏急急地问女医。

      女医放下云月的手,神情轻松:“无碍,许是今日出去过于劳累,回府后又吃了冰酪导致的。且让县主好好休息,醒来就没事了。”

      闻言,康氏才长长松口气。

      随即又严厉地警告素梅素兰,不许再让云月吃冰酪。

      素兰二人也被吓坏了,即便康氏不警告她们,她们也会这么做。

      云知肃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急得来回踱步。

      心下觉得奇怪,昨日祁凛来时并未说今日就赐婚,怎么忽然间圣旨就下来了?他同意了么?月儿同意了么?

      难道月儿是被这事气的?

      不行!

      云知肃猛地顿下脚步,“来人,更衣!老爷我要进宫!”

      于是夜幕降临之际,许多人瞧见平远侯府的车匆匆驶向宫门。

      “看来刚才的传言是真的,云县主得知要嫁给活阎王永安侯,直接吓晕了!”

      “啧啧啧,这么柔弱的人,日日对着凶神恶煞的人可如何是好哦。”

      “侯爷疼爱县主,定是入宫请旨退婚了!”

      “整个上京城也只有侯府才会这般宠女儿吧,婚事自由,还能为了女儿抗旨。”

      ……

      云知肃见到皇帝,也不说话,没皮没脸地先哭一通。

      御膳房送了晚膳过来,皇帝每样菜吃了三口,喝最后的汤时,坐在地上的云知肃才停止哭声。

      “哭完了?”

      “饿了。”云知肃摸摸肚子。

      皇帝抬眸,旁边的太监立即搬来椅子和碗筷。

      皇帝:“吃吧。”

      云知肃倒也不客气,挑着自己爱吃的菜都吃了,末了还点评几句。

      等撤了菜,云知肃才又假模假样的嗷嗷哭。

      皇帝摁着太阳穴:“你不满意朕的赐婚?”

      云县主被圣旨吓晕的消息先云知肃一步进了宫,皇帝已经听说了。

      云知肃干巴道:“不是。”

      皇帝倒是意外:“能让你急着进宫的事,还能有别的?”

      皇帝算是看着云知肃长大的,对他的性子了如指掌。这人不争不抢,什么都不在意,唯独将女儿看得比自己还重要,舍不得女儿受半点委屈。

      “自然是月儿的事。”云知肃原本是打算提赐婚的事的,毕竟女儿都被吓坏了。

      可在马车上时他慢慢冷静下来,圣旨已下,他若是进宫来闹,岂不是打皇帝的脸?即便他年少时在宫中陪过皇帝,算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可今时不同往日,君威不可挑战。

      届时不仅往日的情分没了,婚事也不会作罢,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到了皇帝面前,云知肃不提赐婚的事。

      云知肃连哭带说将今日龙舟赛上云月被人欺负的事,他不在场,皆是平日里交好的纨绔好友转述的,免不了加油添醋一番。

      “当初跟在陛下身边时,陛下就说过不会让我家受委屈,这些年陛下的恩宠有目共睹。可还是有不长眼的,居然笑我家只有荣宠没有实权。怪我不学无术,没挣个正经的官来,苦了我家月儿……”

      云知肃越哭越伤心,还是不是挑起曾经的回忆。

      皇帝还是皇子时并不受宠,也不是储君人选,别的皇子娶妻开府时他还住在宫中的角落,宫里的人看人下菜碟,没少为难他。

      云知肃的父亲是先皇的陪读,是以他小小年纪就时常陪父亲进宫。某次无意间闯入小院,认识了大他十岁的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

      云知肃童言无忌,却不像其他人那般看不起人。觉着皇子可怜,时常带些好吃的好玩的过来,久了,两人关系自然好。

      两年后太子与二皇子明争暗斗熬死对方,其余皇子伺机而动却也没好下场。最后无人在意的七皇子,登基成了皇帝。

      皇帝感念云知肃的陪伴,没拘着云知肃的自由,他想进宫便进宫,将他当亲弟弟看待。

      后来康氏救了太子,皇帝更是觉得对云家的恩宠不算什么。

      如今身居高位,身边的人阿谀奉承尔虞我诈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即便是皇后,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唯独云知肃,一如从前那般赤城。

      皇帝耐着性子听云知肃哭诉完,许久后摆手:“朕知道了,赶紧回去看看云月吧,若是还未见好,便去找太医看,不用请旨。”

      对云知肃,皇帝向来是特殊待遇的。

      云知肃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道了声:“陛下也早些休息,保重龙体。”然后退出去。

      夜色深深,皇帝坐在御书房里,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威仪的脸上有了一丝柔和,随后提笔写字。

      第二日,又一道圣旨落在平远侯府,云月被封为郡主享公主尊荣。

      圣旨犹如惊雷一下子在上京城炸开了。

      昨日还在赛场嘲讽云月的周清若几个人这会儿都懵了,拉着下人连问几次,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心思百转千回。

      有机灵的,当即备了厚礼上门巴结,也有怕被为难而躲在家中的。

      周清若气得砸了好几个瓷瓶,丫鬟们跪在门外不敢吭声。

      周清芷从院子进来,还未开口,一个瓷杯便在她脚下砸开。若不是身后的丫鬟反应快,将周清芷拉开,这会儿她的腿怕是要被瓷片划开。

      “你又想摆出端庄姐姐的姿态来说教我,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吧。你巴结了云月,如今她成了郡主,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周清若站在门口,对周清芷冷嘲热讽。

      周清芷眉头紧皱,越发看不懂自己的妹妹。

      明明从前她并不这样,自从与四皇子的事被发现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呵,是不是觉得我与从前不同?”周清若对姐姐毫不客气,仰头冷笑,眸里充满怨毒。“我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从前你们都不愿多看我一眼而已。”

      如今,她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周清芷闻言脸色白了白,觉得是自己做姐姐的错。可想到周清若最近做的种种,心里又不是滋味。

      她找人查过孟旭仁了,得知他在老家竟是有妻儿的,但他闭口不谈。出去调查的人还查到,周清若暗中向孟旭仁透露她的喜好与行踪,所以她才会几次与孟旭仁偶遇,而且觉得自己与孟旭仁志趣相投。

      哪里是志趣相投,分明是蓄谋已久。

      而这个谋里,有她亲妹妹的手笔。

      周清芷无法接受这个真相,可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

      周清芷深深地看了周清若一眼:“妹妹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离去。

      身后又传来周清若的打砸声,周清芷没再回头。

      昨晚云知肃从宫里出来就被康氏训了一顿,得知他不是进宫退婚的,才松口气,却还是觉得云知肃鲁莽。

      云知肃笑呵呵地脱下外衣,先将夫人哄顺气了,才问:“厨房还有吃的没?我饿。”

      宫里的膳食是好吃,但分量少,他又是个挑食的,那点东西根本吃不饱。

      康氏哭笑不得,亲自去厨房命厨子做夜宵。

      “月儿没事吧?”

      “女医说是劳累的,无大碍。”

      云知肃点点头:“还是要好好养着,这些日子少出门。”

      康氏想起云月每次出门前眼底的雀跃,知道女儿是向往外面的。也不知道日后为人妇,还能不能如现在这般自由。

      她不由得惆怅起来,叹了口气。

      云知肃以为是自己吃东西发出声音惹康氏不快,他已经吃得很斯文了,一咬牙,干脆什么都不吃了。

      康氏:“不是说你。”

      云知肃不信,盯着康氏瞧了许久,确认她是愁的,才试探性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见康氏神色不变,才敢加快动作赶紧将剩下的给吃了。

      之后才听康氏说:“想到女儿要嫁人,不好受。”

      云知肃也觉得心里堵,长叹一口气。

      “罢了,儿女有儿女的福气,我们再担心也无用。”

      云知肃点头:“月儿可是小福星。”

      可不就是福气满满,第二日就被封为郡主了,还是与公主同规格。将来见了皇子的侧妃们无需行礼,还要接受她们的礼数。

      云月接到册封时有一瞬的茫然,很快便知道是昨晚父亲进宫的成果,笑盈盈地接下圣旨。

      连着两日,侯府双喜临门,云知肃乐得眼睛就没睁开过,在府里一同赏。

      出了门,但凡有人上前说两句好话,他也毫不吝啬地赏。

      一时间云知肃被人团团围住,好话不绝于耳。

      “哈哈哈赏赏赏,都赏!”

      平远侯这般高调财大气粗,自然有人眼红,暗戳戳写了参他的折子。

      结果皇帝只看了一眼便将折子扔到那人脸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人呵斥一番,那人脸色又青又白的,险些晕死过去。

      百官们便知道皇帝依旧偏宠平远侯,且平远侯对他们没威胁,没必要针对他。那些原本打算写折子的,也都打消这个念头,反而回去同家里的小辈说要与云郡主多来往。

      云月近来收到的帖子多不胜数,不过都被她以身子不适给拒了。

      陆雪敏隔三差五来找云月玩,每次来,都被祁凛送来的新奇玩意儿震惊到。

      “他从哪搜罗这么多稀奇玩意儿。”这么多,怕是天南地北的都搜罗遍了吧。

      也多亏这些东西,云月整日在府里也不觉得闷。

      “说是各地商队送来的。”云月挑了几本看完的画本子,一会儿让陆雪敏带回去。

      “那些商队在也做北疆生意,想去北疆自然要从他那走,商队得了庇护自然也会回馈些东西。”云月慢慢解释。

      陆雪敏走到摇扇旁,动手摇了几下,惊奇的不行。

      随即又坐在摇扇正前方,支着脸吹风,朝云月眨眨眼睛:“这么看来,永安侯还是挺会讨人欢心的,你嫁过去不会受欺负。那日都在传你被吓晕了,我也吓死了。”

      说起那天的事,陆雪敏听到传言时觉得荒谬,她云月姐姐虽然身子弱却不是胆小之人,怎会因为这事被吓到。但她母亲还是让她赶紧过来看看,她便马不停蹄带了好些珍贵药材来。

      到了侯府,直奔照芙院。

      见云月坐在亭子下央着素兰要吃冰酪,陆雪敏悬着的心才落下。

      不过到底还是担心,所以时常过来陪着。

      “谁知道呢。”云月想起梦中祁凛的模样,有些心不在焉。

      显然,梦里的祁凛是萧显那一派的,萧显在皇位争夺中大获全胜或许很大因素是有了祁凛。

      那现在呢?祁凛是否也是萧显的人?

      可那时候听闻萧显要娶她,祁凛的神情并不好看。

      云月摇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一切都只是猜测。

      赐婚圣旨下来没多久,祁凛便被委任为巡抚,去南下查看水利预防水患。一来一回,大概要九月才能回来。

      如今已经是六月,皇帝便让皇后和户部张罗两人定亲的事。

      户部挑的日子都是今年的,最快的是六月十八,肯定是来不及的。于是双方敲定了九月初十的日子,祁凛能赶回来。

      既是皇家操办的婚事,规格肯定大。永安侯府出了一份聘礼,宫里又补了一份,浩浩荡荡抬去平远侯府的时候,上京城的人都在街上观望。当初太子娶太子妃,规格也不过如此。

      由此可见,皇帝对永安侯的器重。

      有皇后和户部张罗,婚仪流程也就简单许多,祁凛在南下专心巡查。

      侯府这边,打云月出生开始,她的嫁妆就在筹备了。不过宫中多了一份聘礼,侯府觉着嫁妆也得加一倍,康氏忙得脚不沾地。

      云月倒是没什么事做。

      不过婚服和凤冠都得现做,康氏嫌从前备着的款式太土。所以这几日绣娘和珠宝阁的人进出侯府,到了今日云月才算真的歇下来。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云月就更不爱出门了,只在四皇子娶侧妃时去了席面,其余时间都在照芙院里。

      有了永安侯府的聘礼在前,四皇子的规格虽也是皇室规格,可周清若就觉得不够隆重。婚礼当晚就跟萧显闹起来,萧显也不留情面,当晚就去了通房丫鬟那。第二日,将人抬成妾。

      周清若沉不住气,将人叫过来打骂。那新妾也不是好惹的,顶着被扇肿的脸在萧显面前示弱,萧显当着下人的面将周清若斥责一番,回门那日也以公事繁忙为由,没陪周清若回周府。

      周清若在周家哭天喊地,求祖父为她做主。

      可她当日与萧显的事已经让周府颜面扫地,太傅也警告过周清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将来嫁去四皇子府上,周家不会做她的后盾。

      周清若只以为自己能拿捏住萧显的宠爱,不在乎周家是否会为自己撑腰,在祖父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回来求人。

      如今事情与她料想的截然相反,她又想候着脸皮寻求家里的帮助。

      太傅刚正不阿,自然不会答应。

      午饭后,周府的人便催着周清若回府。

      周清芷没去门口送周清若,如今的一切都是周清若不听劝导致的。

      新嫁女回门又匆匆回夫家,放眼整个皇朝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例子。

      周清若从人人羡艳的侧妃变成了上京城闺秀圈里的笑话。

      皇后也嫌周清若丢人,召她进宫将她骂了一顿,让她该为皇家开枝散叶着想,莫说萧显纳了通房为妾,即便他在外头养人,她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皇子的体面就行。

      周清若从宫里出来后安生了几日,但又气不过萧显总在小妾那边留宿,明里暗里为难小妾。

      偏萧显对这事不闻不问,他当初接触周清若是为了她身后的家族势力,如今周清若被周家舍弃,他也就没耐心哄着了。

      云月听陆雪敏说了这些事,唏嘘不已。同时内心翻起云涌,因为这些和她梦里的发展不同,梦里萧显专宠周清若,连她这个正妃都被周清若压着。如今,周清若却连小妾都比不过。

      那祁凛呢?会不会也和梦里有出入?

      越是临近婚期,云月越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好在有祁凛送来的摇扇,今年的夏天过得不算煎熬。否则又热又乱想的,夜里都不用睡觉了。

      到了八月中,天气逐渐凉快,在外游历的云润终于回到上京城。

      同云润一起回来的还有陆雪敏的二哥陆淮绍。

      云月与陆家兄妹在城门口等着,远远看到骑马过来的哥哥,顿时双眸发光。

      待云润下了马,云月顿时扑过去。

      云润宠溺地拍拍云月的后背,声音温润:“我们家月儿长大了。”

      明明还是路都走不稳却还要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现下已经要嫁人了,云润感慨万千。

      云月眸子泛红:“叫你不常回来,现在才发现妹妹长大了。”

      见妹妹要哭,云润连忙认错:“好好好,哥哥不走了,留在京中陪你。”

      “真的?”云月惊喜。

      陆淮绍在路上遇见云润,两人搭伴回京,路上两人聊了许多,知道云润这番是要留在上京城。

      “你哥哥还能骗你。”陆淮绍笑道。

      陆雪敏立即仰头问:“那二哥你呢?你还走吗?”

      陆淮绍支支吾吾的,给不出准确的答复。

      陆雪敏眸中闪过不舍,很快又释然。

      他们家各个武将出身,可如今天下太平无战事,在军中很难谋出路。大哥袭承爵位留在京中理所当然,可二哥和三哥留在京中干不了实事,不如出去闯。

      云月在观月楼订了包间,几个人在那喝茶听书后才各自回府。

      康氏已经在门外候着,如云月一样,见到云润时双眸通红。

      她拉着云润的双臂左瞧右瞧,哽咽道:“瘦了,黑了。”

      云知肃不大会表达对儿子的感情,默默站在康氏身后,听见康氏的话,跟着说一句:“也高了。”

      如今云润比他还要高半个头,几年的游历也让云润眉宇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沉稳。

      云月与母亲一人一边,拉着云润的手回家。

      云知肃乐呵呵地跟在身后,一家人其乐融融。

      云润洗漱换衣后人精神抖擞,陪父母妹妹用过饭,又说了一年来的所见所闻。

      云月听得入迷,她也想看看外面,可惜没这个机会。

      之后云润又询问云月婚事的事,得知萧显做的那些事,眉头紧皱。

      不过在言语间也知道了祁凛是个不错的,心里的担忧才消下去不少。

      “等他回京,同他好好聊聊。”云润打算考量一下妹夫,若是不合意,有的是办法让这门婚事作罢。

      康氏和云知肃倒是说了不少祁凛的好话,对祁凛,他们是满意的。

      不知不觉月上枝头,云月打了哈欠。

      云润侧目笑了笑:“今日先到这吧,妹妹困得不行了。”

      云月却舍不得走,小手支着下巴:“再待一会儿。”

      “你哥哥不走了,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不差这一晚。”康氏心疼女儿硬撑,劝她赶紧回去休息。

      云月眨了眨眼睛,朦胧的脑子清晰不少,这才点头。

      待云月回了照芙院,康氏也受不住了,让惜春扶着去房里休息。

      留下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两人心里都有许多话说,偏又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地喝茶。

      直到云润起身,云知肃也跟着起身,踌躇了会儿开口道:“我近日得了个宝贝,给你看看?”

      云润道:“好。”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院子。

      云知肃神秘兮兮地捧了个东西出来,让云润更加好奇了。

      云知肃:“看,这是威猛大将军,你看它,威不威猛不猛?”

      云润:“……”

      这会儿也不管什么父子情了,直接转身就走。

      “诶诶诶,看一下嘛!威猛将军可帮我打了不少胜仗,礼部侍郎他爹管我借我都不借。”云知肃在云润身后叨叨。

      讲到他那些吃喝玩乐的事,云知肃像打开了话匣子。

      云润加快脚步,云知肃动作也不慢,始终跟在儿子身后。

      “他借我的威猛将军去,是和人赌银子的,这事我可不敢沾。听说户部侍郎的儿子就是被人哄骗去赌庄,险些把宅子都输进去。”

      “你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手气向来不行,所以他们拉我去我没去。你娘每月统共才给我多少银子,若都输了,拿什么养活我的威猛将军。”

      “要不明日我帮你也寻一只,咱们父子俩斗一斗。”

      “砰!”云润毫不留情地关上房门。“您和威猛将军过日子去吧。”

      云知肃摸着险些被撞到的鼻子,嘀咕:“有其母必有其子,你说的话和你母亲说的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瓷罐里的蛐蛐,现在不就是在和他的威猛将军过日子吗。

      *

      八月底,祁凛从江南回来,那养白的皮肤又黑了许多,不过不掩他的俊逸。

      进宫复命之后,祁凛第一时间去往平远侯府。

      云润早就想见见这位妹夫,听到通报时第一个赶去前厅。

      打眼看去,见祁凛人高马大,比他外祖父和几位舅舅还要英武,不免蹙起眉头。

      妹妹娇弱纤细,万一祁凛欺负她,一只手便能将她掐住。别说云月,就连云润也无还手之力。

      浑身上下,也就那张脸顺眼些。

      云润不懂家里为何给妹妹找了这么个夫婿。

      祁凛早已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在这府里对他还不熟悉的,只有云月的哥哥云润。

      妹妹要嫁人,哥哥掌眼把关也是正常,祁凛泰然自若,任由云润打量。

      待人进来,祁凛才拱手介绍自己,语气平和没有讨好巴结,也没有桀骜不驯。

      这倒让云润意外,一般人被这么打量早就气急败坏,而祁凛却风轻云淡,气量还挺大。

      云润收回打量的目光,报了自己的身份。

      云知肃夫妇还未过来,云润示意祁凛坐下,开始询问了些祁凛的个人情况。

      祁凛一一回答,云润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妹妹看上的人必然是全方位优秀的,云润的顾虑少了许多。

      接下来几日,按规矩祁凛不能与云月见面,他便没再来侯府。

      户部将备好的请帖送过来,祁凛拿着一一上门去送。

      康靖安看着手里的烫金帖子:“你小子,最终还是让你得逞了。”

      祁凛唇角勾起:“势在必得。”

      这么欢庆的日子,康靖安难得没有堵心,也就没拿刻刀飞祁凛。

      他在匣子里翻了翻,终于从一堆丑东西里翻出两个小木人。

      木人一男一女,穿着新婚的服饰,五官同云月和祁凛相似,一看就是他们二人。

      “之前那块木头一直不知道刻什么好,后来终于想到了,愿你和月儿如这木头般,永远不朽。”

      “几月不见,手艺精进这么多。”祁凛讶然,把玩着手里的木人。

      云月模样的木人凤冠霞帔眉眼带笑,祁凛脑海中浮现出云月穿喜服的模样,定然比这木人好看万倍。

      他第一次觉得,日子过得太慢。

      九月九,明日就是婚期,侯府上下气氛紧张起来。

      康氏将嫁妆点了又点,再三确认没有出错。

      云润带着父亲确认明日的流程以及如何待客。

      就连云月,听了一遍又一遍的新婚当天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直到夜里,侯府才安静下来。

      康氏留在照芙院陪云月说话,眼泪几欲落下,又被她忍回去。却不知,通红的眼眶已经说明一切。

      云月已经也是不舍与忐忑,舍不得父亲母亲和哥哥,忐忑这门婚事是否能如意。

      说了许久,母女二人的情绪才缓和下来。

      康氏目光不自然的拿出图册交给云月。

      云月以为是什么注意事项,没仔细看便翻开来了。

      看清内容后气血上涌,脸红得要滴血一般。

      “害羞什么,新婚之夜总要经历这些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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