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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第13章

      许是太闷了,也或许真的好奇,云月竟应了祁凛的话。“去看看。”

      素兰立即安排人在最平坦的地方布置,等云月走过去便能立即坐下。素兰还备了披帛,盖在云月腿上。

      陆雪敏见了,过来同云月说话。没几句便被陆世子带走,要她专心钓鱼。

      陆雪敏不悦,鞠起水往陆世子身上泼。

      好在陆世子敏捷,堪堪躲过水珠。他惯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想争高下,当即捡了块大石头扔进水里。

      水花四溅,惹得陆雪敏和小姐们们往岸边躲。

      云月来不及躲,眼看着水花飞过来,忽然祁凛挡在她身前。

      也不是挡,是他恰好站过来放桶。

      顿时,他的衣角有水迹晕开。

      祁凛浑不在意,只是水渍而已,上阵杀敌时还会被血溅到呢。

      陆雪敏气呼呼地同陆世子理论,陆世子不甘示弱,兄妹二人吵吵闹闹。

      云月未被陆氏兄妹的吵闹吸引,她在看祁凛在树下找东西。

      他有条不紊,捡起木棍在手中比划几下,不合适的便扔。不多时,找了几根粗细相同长短不一的木棍。

      “将军想做什么?不是要钓鱼吗?”素梅好奇嘀咕。

      云月也被勾起好奇心,但她没问。

      等祁凛回来,陆世子也因为吵不过妹妹而躲到这边来。

      见祁凛手里的长木棍,立即了然:“你这是要徒手捕鱼?我也会些,让我试试。”

      祁凛让陆世子选,陆世子挑了根最长的,当即便准备下水。

      相较于陆世子的大动干戈,祁凛倒是不急不慢,也没有要下水的意思。

      这让云月更好奇了,莹润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祁凛。

      方才陆世子扔石头后,鱼儿被吓得都聚集在这边,陆世子三下五除二将木棍顶端削尖当成鱼叉,在水里戳来戳去。

      可忙活半晌,除了将自己浑身弄湿,没有任何收获。

      陆雪敏的笑声在溪边回荡,小姐们碍于面子忍着,结果没忍住用帕子掩着偷笑。

      云月也跟着笑:“这是将军的法子?”

      否则祁凛也不会准备这样的木棍。

      祁凛削完最后一根段木棍,听到云月的话,慢条斯理地站定:“不是。”

      然后在云月询问的目光中,他手腕一转,手中的木棍犹如利箭飞出去。

      只听得水面“噗”的一声,而后一条肥硕的鱼翻肚浮在水面上,方才飞出去的木棍正插在鱼身上。

      周围寂静一瞬,而后是女子们的低呼,以及陆世子的惊叹:“你,你怎么做到的?”

      水势将那条鱼冲向祁凛附近,他身后的阿文笑嘻嘻地将鱼捞起来。

      “这有什么难得,别说是鱼,就是野兔我们将军也能拿这棍子射中。”阿文骄傲地扬起下巴。

      云月看得呼吸一滞,这个捕鱼方式对她来说太熟悉,却又太遥远。

      她认识的人里有会这个方法的,只是……

      不知道祁凛是如何学的。

      祁凛扫了阿文一眼,又一棍子飞出去,箭无虚发。

      阿文忙着捞鱼,没看清脚下落进水里,他扑腾两下站起来,已然成了落汤鸡。

      他幽怨地望着祁凛,他知道是祁凛干的。

      陆世子从震惊中回过神,从桶里的鱼身上拔下木棍,学着祁凛的动作去射鱼。

      结果棍子轻飘飘落在溪面,很快就被水流冲走。

      他不死心,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样。

      陆世子破防了,缠着祁凛:“教教我教教我。”

      祁凛挑眉:“很简单。”

      “如何?”

      “练个十年就成。”

      陆世子:“……”

      祁凛拍拍陆世子的肩膀:“熟能生巧。”

      陆世子不死心:“没有速成的法子?”

      阿文湿漉漉地爬上岸:“这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将军也是从一位高人那学来的。”

      陆世子眸光发亮:“那位高人在何处?我要拜师!”

      祁凛目光若有似无得从云月脸上扫过,眸色沉了沉:“不在了。”

      云月心里咯噔一下,某个想法在心底呼之欲出,却又抓不住。

      陆世子遗憾地垂下头,还想缠着祁凛。

      祁凛扔下他,去边上喂兔子。

      那兔子被放在草垛上,许是惊吓过度,这会儿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见到吃的也不敢动。

      云月命素兰拿开披帛,缓步走到祁凛旁边。

      “你别盯着它,把东西放在这,等它知晓自己没危险了会吃的。”云月提醒。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溪边的涓涓流水。

      祁凛放下东西:“县主养过兔子?”

      “养过。”云月语气恹恹,“我大舅舅曾经送过我一只,后来他们都死了。”

      祁凛听出云月的悲痛,沉声安慰:“节哀。”

      “你即与我小舅舅是旧识,那肯定也认识我大舅舅吧?”

      “嗯。”

      “那我外祖父呢?”云月忽然语气急迫。

      祁凛神色微动,原不想说太多,可对上云月清澈的眸光,思绪便不受自己控制。

      最终在心里叹气,没瞒着她:“认识的。”

      云月声音微颤:“你见过他吗?”

      外祖父与舅舅们阵亡后,开始大家还会讨论他们如何英勇,时日久了便被众人淡去。而家里人怕小舅舅愧疚,也很少提起他们。

      这些年,云月不知该跟谁说这些。

      遗忘,才是真正的离去。

      京中已无人记得老齐国公和齐国世子,只知道齐国公府有个性子孤僻身子残废的齐国公。

      云月希望有人记得。

      祁凛点头:“幼时,他救过我一命。”

      “那你方才捕……”

      “祁兄,要不你再教教我要领,说不准我十天便练成了!”陆世子的高呼打断云月的问话。

      云月低头止住想说的话,毕竟与祁凛不熟,即便陆世子没打断他们,她再问下去也不合适。

      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会在祁凛面前失了分寸。

      许是她太想故去的外祖父与两位舅舅。

      祁凛被陆世子缠得烦了,只得又示范几次。他的动作看着轻松,可出手利落有劲,每每木棍飞出去,都会发出“咻”的破风之声。

      陆世子自然是学不会,最终死心,咬牙切齿地盯着祁凛捕的满满一桶鱼。今儿他非要多吃几条烤鱼,才能泄愤。

      午膳时间,下人们将祁凛等人猎来的动物处理好,架在架子上烤。

      陆雪敏领着小姐们们亲力亲为,陆世子也带人帮忙。

      云月被安排一旁休息,陆雪敏跑过来邀功,问云月:“云姐姐,你看我烤的鱼是不是比我哥好?”

      那鱼还未熟,颜色都未变。

      云月默了默。

      陆雪敏有自知之明,又跑回去烤。

      后来又拿着已经变色的鱼过来:“这回呢?”

      云月:“好似糊了?”

      陆雪敏默了默,表示不相信。

      云月将陆世子叫过来:“雪敏亲手烤的鱼,说是只有你才能尝第一口。”

      陆世子诧异妹妹居然这么贴心,陆雪敏脑子转得快,点点头:“是,因为你是我最敬爱的兄长。”

      因着是云月提出来的,陆世子放下警惕心,接过乌漆嘛黑的鱼。

      还是有些犹豫:“怎么感觉烤坏了?”

      陆雪敏气呼呼的:“是烤坏了还是你想辜负妹妹的心意?”

      云月笑眯眯的看着陆世子,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会坑人。

      思忖过后,陆世子咬了一口。

      入口便是铺天盖地的糊味,陆世子当即“呸呸呸”全吐了出来。

      “云妹妹你怎么……你……”他面部扭曲,实在不敢相信云月也会作弄人。

      云月坦然:“总不能让我尝第一口。”

      “……”

      陆雪敏嘀咕:“确实糊了。”又跑回去烤第二条。

      陆世子受不住打击,去找祁凛求安慰。

      祁凛凝眸:“是不该。”

      陆世子终于找到同盟,正欲狠狠批判云月的行为。

      祁凛:“不该让县主尝第一口,万一有毒呢。”

      陆世子嘴角抽动,他觉得胸闷。

      一旁赵敬原娴熟地烤完一只野兔,他出身贫寒,这种事做起来得心应手。

      他将两只兔腿撕下放进盘中,交给素梅。

      既答应上门提亲,今日也是借机会了解彼此,赵敬原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却又不能越了礼法。

      思来想去,就想到给云月送烤肉。其余人也会将烤好的食物分装递给众位小姐,他的举动并不会引起瞩目,但云月又能懂他的意思。

      素梅笑盈盈地接过盘子,心道赵敬原还挺贴心。

      可一转身,盘子便被祁凛接过去了。

      素梅愣怔,欲言又止:“将军,这……”她敢怒不敢言。

      祁凛面不改色,将肉递给陆世子:“方才不是说饿坏了?先吃。”

      陆世子目瞪口呆,他何时说饿坏了?自打吃了那烤焦的鱼,他胃口全无。

      刚张口要说话,那兔腿便直接塞进他嘴里。

      “唔唔?”

      祁凛:“看他,饿得说不出话来。”

      素梅犯难,这是赵大人给小姐的,可她总不能从世子嘴里抢回来。

      祁凛见她面露难色,歉意道:“我这有烤好的鱼,同你家小姐换吧。”

      素梅哪敢说不,只得端着鱼去云月那。

      遇到素兰,她同素兰诉苦,说这位大将军竟然光明正大抢吃的。

      素兰闻言敲了下素梅的脑袋,低声骂她:“你这脑子,竟忘了小姐不吃兔肉!幸亏是被将军换走,否则小姐看到那兔肉……”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她们都知道小姐喜爱兔子,所以从不吃兔肉。

      素梅后知后觉,“呀”了声,跺脚道:“我这猪脑子!”

      “可这鱼小姐也未必爱吃。”她犯难。

      侯府厨子手艺高超养得云月的嘴巴格外挑,就连陆家厨子做的东西云月都未必吃。

      素兰:“端过去再说。”

      云月确实不打算吃这些东西,她从府里待了吃食,够她填饱肚子。

      但当那条烤鱼放在面前时,她被吸引住。

      这鱼色泽金黄香味扑鼻,与平日里的烤鱼不同。

      素兰挑了最嫩的鱼肉出来,云月尝了一口,当即眸子发亮:“味道不错!”

      她没尝过这种味道。

      素梅原还担心云月不爱吃,听她夸赞后松了口气。“没想到将军的手艺这么好。”

      云月挑眉,这竟是祁凛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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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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