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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   刘玉北是被手机电话吵醒的。那电话就像索命一样,一直响个不停。他一骨碌坐起身,拿过手机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张岁安温柔的声音:“北北啊,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让阿姨给你做了最喜欢的饭菜。”

      熟悉的、轻柔的话语让刘玉北怔愣,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垂眸,轻轻捏拽着被角,红着脸撒谎:“过几天吧……我、我这几天有点忙。”

      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刘成渊和刘玉锦。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和刘玉锦已经没有再联系过了,刘成渊也没再打电话过来,仿佛他和那个家没了关系一样。他也不敢在钟离洵面前提起这件事,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件事就这在他们之间不约而同的不了了之。

      张岁安失落的哦了一声,嘱咐了几句,让刘玉北在外面万事小心。

      刘玉北捏着手机,温温吞吞的道了句好。最后实在没忍住,给了张岁安具体的回家日期。

      张岁安没再说话,电话安静了一两秒,随后响起了哒哒的脚步声。

      刘玉北没有挂电话,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他总是抱着幻想,总觉得有人会惦记那点亲情。

      很平静、很自然的声音顺着电流传来:“北北啊,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和你弟弟也想你了。”

      刘玉北根本听不出什么异常,只以为张岁安在场刘成渊才会如此好言好语的对他,他迟疑道:“我……我真有些忙……”

      刘成渊听出刘玉北的犹豫,又加了把劲,继续哄人:“你看啊,你总不能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吧。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啦,以往不都是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坐在一起吃饭吗。吃完饭,你还和小锦一起看春晚,看烟花,守岁……”

      这些话成功让刘玉北陷入了回忆当中。张岁安没检查出来癌症晚期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在一起过年,那个轻松、快乐的氛围。

      从前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一帧又一帧的美好无限放大,刘玉北眼里满是动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不自觉的他轻声说了一声好。

      这可能是真的呢。

      他想和家人吃顿年夜饭。

      像是怕刘玉北后悔一样,刘成渊连忙应声说好:“行行行,我这就让阿姨准备饭菜,中午早点回来啊,我们都在家等你……”

      说完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再多打一秒刘成渊都会露馅。刘玉北不知所措,怎么就成了今天回家吃饭呢……

      算了,就当提前回家陪张岁安了。

      昨晚可能没关好窗户,今早风偷溜了进来把窗帘卷起,寒阳肆机钻了空子映在地板上。刘玉北下床,低头看见地上映着黑漆漆的人影。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家里好像还有一个人。

      刘玉北连忙走了出去,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客厅里一片安静,若不是沙发上还有被子,他都怀疑那是他做的一场梦。

      钟离洵走了啊。

      什么时候走的呢?天还没亮的时候吧。

      刘玉北一边整理被子,一边琢磨那件事。整个人心不在焉的,看起来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看着桌上的饭盒,他的心里不禁柔软几分,软的那几分都成了给钟离洵加的分。现在,在他心里钟离洵就是个好好人。

      那个饭盒他也不舍的扔,刷洗了一遍。然后在底面戳了几个小孔,准备做一个花盆。不过,养什么他还不确定,等不忙的时候,他上网查一下花的寓意,养几株寓意好的花,开花后,他再送给钟离洵。

      刘玉北心里盘算着,空荡荡的心突然充盈起来,像是一个气球,虽然轻飘飘的却装满了东西。

      趁着没事,刘玉北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去楼下超市买了些水果和饮品。回家的路上他又去了礼品店,买了一大堆补品。

      路过银行的时候,刘玉北取了一些钱出来,卡里剩下的钱够自己下个月的花销。

      看着飞速倒退的景物,他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晃都物是人非了。

      刘玉北提着大包小包,嘴里还叼着一盒补品,实在腾不出手敲门,他只好侧着身子用肩膀敲门。好像早就等着他来一样,撞了一下门就被打开了。

      刘玉北没站稳,带着大包小包狼狈地倒进了刘成渊的怀里。刘成渊举着双手犹犹豫豫,磨蹭了半天才把手放在刘玉北肩膀上扶着他。

      刘玉北一边道歉,一边把那些礼品放在了桌上。刘成渊关上门,人没坐下,不忘数落刘玉北:“行了行了,怎么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指望什么出息。”

      刘玉北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如蚊蝇振翅般小:“我下次会注意的。”

      刘成渊还想说什么,瞥见二楼楼梯口的人,脸色瞬间好转,连忙给刘玉北端茶倒水,好声好气道:“你看看你,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多显得见外啊。”

      他态度转变的太快,刘玉北有些局促不安,接过热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没、没有,我带的东西也不多。”

      张岁安从二楼走了下来,穿着红衣服,面带笑意,慈祥地望着刘玉北:“北北啊,回来啦。”

      刘玉北有些愣,张岁安化妆了,尽管看起来气色不错,没有那么沧桑,但过于红的腮红还是有些怪异,像是逗人一笑的跳梁小丑。

      张岁安走到刘玉北身旁,转了几圈:“怎么样,恢复的不错吧。”

      瘦成竹竿的身子骨,纤细的手腕,突出的颧骨,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看起来十分揪心。

      刘成渊担心张岁安的身体,连忙让人坐下,哄小孩一样:“别摔着,别摔着,快坐下快坐下。”

      那语气柔软的像棉花一样,刘玉北的眼眶有些湿润,主动站起来扶着张岁安坐下。哪知张岁安却闹起了小脾气,一脸傲娇:“不要,北北不夸我,我就不坐下。”

      刘玉北没辙,只好道:“嗯嗯,气色都好了很多,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些都是张岁安的小心思——不想让大家担心。可张岁安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

      张岁安坐到刘玉北身旁,牵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和他叙旧。爷俩好久没像现在一样聊天了,这一说就像洪水泄了闸似的,滔滔不绝。刘成渊插不进去话,只好去厨房做饭。

      六个菜上桌,爷俩还在说着,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若不是刘成渊催促,那爷俩恐怕还要继续话家常。

      席间,刘玉北注意到刘玉锦没下来吃饭,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玉锦下来吃饭?”

      桌上的气氛瞬间冷掉了。刘成渊第一次给刘玉北加了菜,避而不答:“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岁安不动筷子,刘玉北更不敢动筷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刘成渊尴尬的笑了笑,张岁安咳了一声,似乎不想提这事:“吃饭吧。”

      刘玉北食不知味,面前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突然没有那么好吃了,他的心思全都在张岁安身上,他从小就敏感,他感觉是自己惹到张岁安不开心了。

      自己嘴笨,总是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喜欢排挤他的刘玉锦避而不见。

      刘成渊笑了笑,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好了,那么高兴的日子,我们喝一个庆祝庆祝,不多喝,就几小杯。”

      那是刘成渊珍藏了许久的酒,就算家里来贵客都未曾打开过。刘玉北有些差异,犹犹豫豫地接下了那杯白酒。

      刘成渊开玩笑似的说:“怎么,还不信我啊?”

      刘玉北道:“没、没有。”

      为了表示诚意,他直接让白酒透底了。

      刘成渊也跟着走了一个。张岁安就说了一句让他们少喝一点,再没说什么,他的饭量很小,也不能见风,整日躲在房间里,肤色都有些病态的白皙,整个人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你们爷俩别喝多,我先上楼了。”

      好像为了不扫他们的兴致,张岁安随便找个借口上楼了。

      刘玉北看着张岁安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小时候觉得遥远的事变得触手可及了,张岁安真的老了,挺拔的背影开始弯了,一步一步都走的极慢。

      他也长大了,这个家也没从前那样美好了。

      这一切的一切又能怪谁呢。

      时间无情吗?

      不。

      是人善变。

      刘玉北自嘲的弯了弯唇,算了,日子还长,还有未来呢。他陪刘成渊喝酒,面前的饭菜都凉个差不多了。

      酒过三巡,刘成渊忽然问:“你告诉我,玉锦的腺体是不是和你有关?”

      刘玉北从一堆空酒瓶中抬头,意识模糊:“什么腺体?我不知道啊。”

      “你装,你给我继续装。玉锦被你喊走,一夜未归,再回来时,脖颈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刘成渊眼里分明的恨意,“你不要告诉我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刘成渊说话又快又长,刘玉北根本来不及思考。

      楼上忽然传来动静,刘成渊立马翻脸,举着酒杯装热情:“来来来,继续喝。”

      刘玉北有些懵,但还是老实的与刘成渊碰杯。

      碰杯之际,刘玉北注意到刘成渊眼里的恨意,无情地把他灼伤。

      后来,刘玉北也不知道喝了几瓶酒,只知道意识非常混沌,面前的刘成渊化成好几个,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他的酒量很好啊,这些酒不至于啊。

      他晃了晃脑袋,极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怎么也做不到,渐渐没了力气。

      刘成渊收起酒杯,伸手推了推刘玉北,试探道:“刘玉北……?”

      刘玉北想回答,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成渊走到自己身边,和蔼可亲的面容突然变得陌生,变得阴险狡诈。冰冷的抑制颈环套到自己脖颈上,那一刻,他的心也随之凉透了。

      他好像又被骗了……

      “爸,真的要这么做吗?”一直不肯露面的刘玉锦突然出现了,腺体刚刚拆线,蜈蚣似的疤痕蛰伏在脖颈,看起来狰狞可怖。

      相较于这些,他脸上的表情更狰狞:“刘玉北背后的人可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刘成渊嗤笑:“怕什么,我就不信钟离洵为了刘玉北目无法律。更何况,我们做的神不知鬼觉,他不会查到是我们做的。”

      刘玉锦满眼恨意,似乎要将刘玉北盯出个窟窿。这一切都是因为刘玉北,如果不是因为刘玉北,他的腺体就不会被挖,现在也不会对信息素感知减半……他恨透刘玉北了,恨不得将刘玉北碎尸万段!

      刘成渊把小型针孔摄像头放在桌子上,密谋着后面的计划。

  •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久等啦。
    剧情有些缓慢,有些狗血,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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