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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耳旁风狂戳痛处 ...

  •   今夜无云,月亮也得以正挂在王惠崖背后,再加上周围有着许多已经开着的花,两景相交给他打上了一层谪仙的气质。

      花团锦簇,月明星稀,王惠崖也不知想到什么,笑眼盈盈温文尔雅,怪不得星星都不见了,原来是都跑到他的眼睛里边去了。

      原本冒冒失失地拎起裙摆跑来的苏瑷竹,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慢下来,生怕自己惊扰了这画中仙。

      “你好香啊。”苏瑷竹大口吸气,周围的花香便沁入鼻间,她的人也随之飘飘然,好似醉倒在王惠崖的鞋边。

      你所说的好军师?王惠崖心中鄙夷。

      【能敢于表达对美好事物的喜欢之情,此人值得共事。】

      ……王惠崖不再和其沟通。

      “苏小姐此言差矣,香的是夜来香,而非本人。”

      苏瑷竹从善如流,“你好美啊。”

      王惠崖无言以对。

      “这么晚了不睡觉,只为了来找我?”

      “!”苏瑷竹惊醒,将刘管家递给自己的绿豆糕拿了出来,“这个吃的,我已经吃过了,因为很好吃,才敢给你当作赔礼道歉的礼物的。”

      “赔礼道歉。你又没又做错,为何要赔礼道歉?”

      “说错了话也要赔礼道歉。”苏瑷竹认真道,“我昨天说的话冒昧到你了。”

      说罢,苏瑷竹扑通跪在地上,咚咚几下,磕了好几个闷声响头,“不求你原谅,但请你给我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王惠崖当然没法理所应当地受着,只能起身缓慢踱步,“先起来吧,原谅你就是了……别跪着给人磕头了。”

      苏瑷竹这人两只耳朵是互通的,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听进去,但美色当头,色胆包天之下……人在原地跪得直直的,脑袋却能跟着王惠崖的走位灵活地转来转去。

      意识到苏瑷竹的在干什么,而且那目光实在灼热,让人无法忽略。王惠崖只能停下来,无奈道:“不是还有两份糕点吗?你拿一份走,赔礼只需一份就够了。”

      “可是它一下子吃多的话,就有点噎……”

      王惠崖之前从未被人弄得如此无语,但为了自己东山再起的那一丝可能。他便决心大人不记小人过,想着伸手去拉她,可拉了两次没能拉动,便也放弃了自取其辱去试第三次。

      为掩饰尴尬,王惠崖佯装干咳了几声,才唤藏于暗处的侍卫去拿茶具,随后对着苏瑷竹说:“那我给你泡茶配糕点,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真、真的吗?”

      苏瑷竹都要哭出来了,自己当面说人小话就算了,没想到赔礼道歉还要让人反过来安慰自己。

      要知道以前她见的最多的就是得寸进尺得小人,吃的最多的就是老板画的臭饼。

      如今有人愿意不计前嫌,反而如此贴心要给自己泡茶解腻。如果说王惠崖不是白月光,那苏瑷竹觉得,这本书就根本不配拥有白月光了。

      王惠崖细细看了苏瑷竹一下,发现她是离感激涕零只差涕零了。看来是脑子好像真的有点不太好使……王惠崖悄悄收回视线,转而坐下合眼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可他没能安稳多久,胸前便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扑洒而来,一边的大腿上也有两个重量一左一右地压着。

      睁眼一看,又是苏瑷竹不知何时挪到自己身边,人倒是跪的挺直,只是要忽略她将两个胳膊压在自己腿上,双手捧脸略带痴迷地盯着自己这一姿态。

      苏瑷竹本来眼睛就是圆溜溜的大,此刻或许发现王惠崖睁眼,便又因惊吓而大了一些,不过里边的眼珠子也随着缩小了些许,倒显得没那么吓人。

      再配上她身上那件不知谁给的白边绒毛的荷粉斗篷,看起来有点像西域来的狸子。

      要是自己请她当军师,她也同意的话。自己是不是还得像请狸子回家抓老鼠一样,给她的生母或者出身之地下聘礼,才能请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

      王惠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笑了一下,又急忙手握成拳,挡在嘴前假模假样地咳了几声,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失态。

      “不会是我害你着凉了吧?这里确实有点冷,要不你先搭着这个!泡茶的事情改日再进行吧!”

      苏瑷竹确实好像没发现他刚刚干了什么,自顾自地话说的极快,在王惠崖这个习武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前,便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斗篷的带子解开来。随后站直,费力地伸长胳膊一抖,使得斗篷掠过王惠崖的后脑勺,降落在他的肩膀上。

      直到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了,苏瑷竹这才心意满意地收回手,打量着王惠崖,眼中满是得意。

      斗篷多少带起了一些风,吹得人打了个哆嗦。可看着苏瑷竹炯炯有神的眼睛,和那因为一点点小动作就喘上的神态,又令人有种备受重视的错觉。

      其实王惠崖不习惯被人照顾,这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被人当成了弱者来照顾,很变扭。

      以往遇到有人这么对自己,他都是当场给人的颜色瞧瞧。可现在照料自己的那人,却只觉得她的心中并无所谓的算计,那只是最纯粹地发自内心的,简称做事不过脑。

      而且她脸上因为少了斗篷,一下子便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呼吸之间还带上了白雾,还有她那双眼睛中的光彩,好似只有在皎月当空,万里无云时,湖面上才会熠熠发光的景色。

      她已经有够多的色彩了,自己给不给她颜色也无所谓。

      自己无需和她斤斤计较。王惠崖嘴上便鬼使神差地和苏瑷竹约定了下次有机会,再泡茶给她。

      女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受苦的,要是欺压她们最多的男子都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哪她们来到这世上,岂不是一点甜都尝不到了?

      这句话刘管家以前经常挂在嘴边,但在自己找了许多能力欠缺的替补军师之后,他倒说的少了。只是时不时提醒自己衣服不够、不新、不合身;首饰太旧、太少、太难看。

      总之就是明里暗里地暗示自己要给人添置衣物和首饰。王惠崖摸了一把身上还带着余温的斗篷,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在沙漠的夜晚里,点灯看地形图琢磨地方的防守薄弱之处的日子,那时候他的斗篷是被灯火照着发烫的。

      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一切,自己都会拿回来的,不是现在,也会在不远的将来。

      其实这身衣服王惠崖也有一套差不多的,只不过是红色,而且在这气候温暖,昼夜温差相差不大的地方,他也用不着。

      王惠崖伸手就欲把斗篷解开,想要归还给苏瑷竹。

      可他的手压根来不及挨着那斗篷的一根毛,苏瑷竹便极其贴心地将那系带打了个蝴蝶结,还是死的那种。

      至于为什么确定是死的,是因为王惠崖有一瞬间差点没法呼吸上来,还是多亏了他多年习武练就的体质,这才免于被人好心办坏事地活活勒死。

      “您就穿着吧!”苏瑷竹对于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我早就觉得您应该穿点鲜艳的,您长得那么好看,就应该亮出来,让别人都瞧瞧!”

      王惠崖不知道长得好看与穿着艳丽有什么联系,他之前不知怎么想的,总是爱穿红衣骑马上阵杀敌,但恰恰就是那红衣,让人精准发现他的位置,从而偷袭了他。

      自那之后,王惠崖恨不得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有多黑穿多黑,有多简单穿多简单,就连束发也不乐意,整天披着头发,活脱脱一个疯癫的傻子。

      之前那些让人看了眼前一亮的显眼装扮,他现在是一个也不愿意碰了。

      苏瑷竹她可能什么都不懂,但不代表自己必须得纵容她。

      王惠崖的脸冷了起来,语气也生硬的拒人千里之外,若是他人看到这样,都该知道他在不悦,赶紧找借口走开了。

      可苏瑷竹非他人,她早就为了那按时打卡上下班的窝囊费,练就了没脸没皮的绝技。

      毕竟话不能说的太绝的要脸之人,终究没法抵过她这个除去房租和伙食费,所剩无几,根本存不下钱的窝囊之人。

      于是苏瑷竹笑得越发开心了,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嘴贱戳王惠崖一下,“真希望有一天我能见到爷穿着红衣服、扎起头发去骑马!爷只是站在那里,都是翩翩少年郎了,更何况还是骑马然后昂起头,谁都看不起的模样呢?”

      然后便留下了王惠崖一人在脑海中不断询问,这军师预备役是否找错人了?毕竟其他的人虽和王惠崖不对付,但大多数都能屈不能伸。

      可这苏瑷竹不仅能屈,还特别会得寸进尺地伸。要是王惠崖退一步,估计她会连进好几步,直至把王惠崖抵到墙上无法动弹,才肯罢休。

      【这是好事。至少她不惧怕你,把你放到了同等的位置上去对待你,不是吗?】

      听到这声音,王惠崖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膝盖。先前不管是谁,看到自己就会下意识地瞄向自己的腿,然后便是一脸怜惜和悲哀,好像自己就应该痛痛快快地死在战场上,成为流芳百世的英雄。

      而不是苟延残喘成为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苏瑷竹她好像从未表示过同情,甚至还故意戳自己的伤口,就好像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一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耳旁风狂戳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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