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后的告白》金叶柃

53、053

　　徐舟济又是第二天一大早就飞回去了，陆尧迷迷糊糊送他出了门，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睡不着了。

　　距离他起床开工还有两个钟头，他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王爷》剧组连续赶了两周的戏，终于接近尾声了。

　　导演和平台要了个3月份的档期，想接一波春节后的流量，最后的这几个礼拜一直在催着进度。陆尧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在剧组里也是A场拍完转B场的拍。

　　而徐舟济那边倒相对好一点，可剧组也赶着要在春节前结束，两个人竟然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打电话了，每天只是发发消息，也都是早上发了中午回，晚上聊着聊着就睡过去了。

　　徐舟济中场休息，看着一早上没有回复的对话框，忍不住叹了口气。

　　“哥，你怎么了这是？”贺绍祺也跟在他身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和徐舟济的关系逐渐好了一些，至少私下里还能说上几句话了。

　　“等消息呢！”说话的是谷雨，她已经看他boss这样几天了。

　　“你和陆老师可真恩爱啊！”贺绍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想到陆尧他依旧忍不住打抖，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天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们剧组怎么这么忙？不就是个普通小言剧吗，至于一早上都看不到手机吗？”徐舟济有些烦躁，看着谷雨吐槽道，“这几天晚上也是，好不容易我俩都不用熬大夜了，结果给他打个电话还没人接，第二天早上跟我说睡了没听到。”

　　“他们那边是忙啊，我去问了英姐了，这几天连轴转看得她都心疼了。”为了时刻了解陆尧的动态，徐舟济让谷雨加了冯英，让她帮忙也盯着点，“而且boss你昨晚回酒店都十点多了吧，那个时候他睡着了很正常啊！”

　　“哎。”徐舟济当然知道拍戏累早睡很正常，但是他已经好久没看到陆尧没听到陆尧的声音了，心里实在是想得不行。

　　“对了，哥你明天不是没戏吗？不如回去一趟？”贺绍祺提议道。

　　“这哪还需要你提醒啊，机票都订好了，等会拍完那场就走！”谷雨笑着说。但是徐舟济回去的消息并没有告知陆尧，说是要给陆尧一个惊喜。

　　而陆尧这边，终于把之前和男二的戏都补完了。

　　这次导演们重新选的男二，是个刚被刷下来，没能成团的小爱豆，虽然演技没有严艺的好，但是礼数各方面可比严艺好得多，听话乖巧也不作妖，合作几天下来陆尧觉得还不错，就是非科班出来演技确实需要人提点。

　　小爱豆也争气，每次下了戏都跑过来找陆尧请教，以至于有时候让陆尧都来不及回复徐舟济的消息，就又开始下一场了。

　　等全部拍完，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陆尧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打算回化妆间换件衣服，却被导演叫住了。

　　“陆尧啊，今晚可能要辛苦一点，加个夜戏，刚刚后期那边反馈，之前有一条夜戏拍的效果不太好，可能要重新拍一次。”陈导拍了拍陆尧的肩膀说道，“我和上面打了招呼，他们同意我们先把前面十集的内容先审，所以我们要快点把前面的做出来。”

　　陆尧点了点头，等到陈导离开之后，脸才垮下来。

　　这哪是拍戏啊，这就是在割韭菜吧！陆尧忍不住心里吐槽道。

　　过了一会，场助过来给陆尧说了是补那部分的戏，说去吃个晚饭，七点开拍。

　　陆尧坐在化妆间里，回复着徐舟济发来的消息，看着他分享过来的冷笑话，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啊，我都要累死了。”刚刚下戏回来的司睿文直接趴在了化妆桌上。那件事情之后，司睿文躲了陆尧好几天，后来还是陆尧拉她出来说明白了，这才冰释前嫌。

　　陆尧对着她笑了笑，“加个班嘛，别这样。”

　　冯英端着两份盒饭进来，“司老师，我连你的一起带进来了。”

　　“谢谢！”司睿文趴在桌子上，费力地举起手把盒饭接了过来。

　　陆尧看着徐舟济没回复，想着对方可能也在拍戏，也就把手机放在一旁，又把剧本翻了出来。

　　“陆老师，司老师，刚刚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大雨，导演让提前拍！”场助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看着两人说道。

　　“下雨了还拍啊！”司睿文刚刚扬起的头又落了下去。

　　“行吧，先拍吧。”陆尧拍了拍司睿文，又对冯英说，“姐，等会你帮我买点蛋糕之类的吧，中间休息的时候吃上两口。”

　　“行，你俩快去吧，我在这把东西收拾一下。”冯英点了点头说道。

　　陆尧带着司睿文一起，匆匆离开化妆间。

　　因为突发情况，陈导看着这天都有些担心，一个劲催促着化妆赶紧给补妆，场地一搭好就开拍。

　　陆尧和司睿文两人一起对着台词，突然有一句卡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哎，我那句词是啥来着了？”陆尧一边低头给人化妆，一边拍了拍旁边的司睿文问道。

　　“那个众生啥的……”司睿文也记不清了，大概好像是那么一句。

　　“众生？”陆尧皱了皱眉，“不对不对，这是下一句。”

　　“陆老师好了！”化妆老师给陆尧补完妆，陆尧连忙小跑着往化妆间跑去。

　　“哎，姐你怎么还在这呢！”陆尧冲进化妆间，看着自己的剧本还摊开在座位上，赶紧把它打包带着。

　　“啊，我说先把这收拾一下，你们先拍，我马上去买吃的！”冯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可是陆尧暂时没时间顾上，抱着那本剧本又跑回现场。

　　冯英看到陆尧离去，这才敢抬起头。

　　镜子里的她脸上满是泪水，眼睛发红。

　　冯英抽了张纸巾，把脸上的泪水拭干，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这才背着她的包，朝外边走去。

　　冯英的动作很快，在陆尧他们拍完第一个补拍场景后，扭头就看到冯英提着一大袋面包站在旁边。

　　“哇，英姐有我的份吗？”司睿文咽了咽口水问道。

　　“有，都有份！”冯英笑着把袋子打开，里面各式各样的蛋糕都有，还有一盒黑森林。

　　“罪过罪过，今晚回去又要上跑步机了！”司睿文拿着蛋糕双手合十，拜了拜之后立马拆开塞进肚子。

　　“你这买的也太多了吧！”陆尧看着这满满一袋，忍不住笑道。

　　“大家应该都没来得及吃晚饭，我就一起买了。”冯英笑着道，从袋子里面抽出了一盒黑森林递到陆尧面前道，“你试试这个，这个蛋糕特别好吃！”

　　“你可真神了，我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陆尧高兴地接过蛋糕，一边吃一边看着这边搭景。

　　“那个，我先把这些分了。”看着陆尧的背影，冯英吸了一口气说道。

　　“好。”陆尧点了点头，继续吃着她的蛋糕。

　　等他吃完蛋糕，那边的布景也弄好了。他和司睿文两个一边对着词一边去那边站位。

　　“我刚刚看英姐好像有点怪怪的，你发现没有？”司睿文凑过去问道。

　　“有么？”陆尧愣了愣，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冯英，依旧是那个老样子，并没有太多变化。

　　“没有吗？”司睿文也看了看，歪了歪头，似乎真的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行吧，可能是我拍戏出幻觉了！”

　　陆尧笑了笑。

　　后面的几场戏补得挺快，终于赶在下雨起风前把这部分拍完了。

　　“不行了，我要回去补觉了，明天是下午开拍是吧！”司睿文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

　　“是，好好休息吧。”陆尧也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走到冯英身旁，问道，“可以直接走了是么？”

　　冯英点了点头，陆尧也没说什么，直接向门口走去。

　　“蕴之！”

　　“啊？”陆尧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冯英，突然又好像发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换上了个笑容，“英姐你叫我？”

　　冯英站在原地，眼泪不自觉地就从眼角里涌出。

　　陆尧看着她这个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慌，连忙把人拉到一旁，看着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蕴之是不是！”冯英扯着他的衣角，抬头红着眼望着他，“温蕴之，你就是温蕴之是不是！”

　　陆尧被冯英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思绪，笑着说道，“英姐你这是和我拍戏拍累了吧，都开始说胡话了，我怎么可能是……”

　　“那你解释一下你的剧本里，那些小花小草是什么意思？”冯英死死地盯着陆尧，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小花是代表这个部分重点要展现的是喜悦心情，小草是要愤怒，打圈是台词重音，波浪线是轻声，每拍完一条就会在那一幕画一把斧头是不是？”

　　陆尧沉默了。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的剧本和他的一模一样，做的所有标记都是一样的，切水果和他切的一样，那堵照片墙那张初中时期的照片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你都是怎么做到的？”冯英一句接这一句质问道，“你说你不是他，那你解释一下，这些行为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尧低着头，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你说话。”看着陆尧这幅模样，冯英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陆尧抬头看向冯英，眼睛里早已被泪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