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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情绪与程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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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应该是班里最浑水摸鱼的一个了。
因为自己的上司想看这个世界上究竟存不存在31岁的女高中生，她被迫潜入这所高中，整日像个学生一样听课，只为取悦那位高冷上司，这样称心称职的下属，全世界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但今天，她发现，她的乐子来了。
台上，那个乐子……啊不，那个臭脸小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神情傲慢地开口：“我叫乌丸奈奈子，请多指教。”
班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诸伏老师，这位是今天刚转来的同学，先领着她坐下吧，我还有事，要去忙了！”
“好的，您慢走。”苏格兰不卑不亢地答道，转头看向了她，“这位同学，你想坐在哪里呢？”
诸伏翎子看着她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Hime的反应向来灵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指着她道：“我要和她在一起！”
“这……”
“我拒绝。”她一脸清心寡欲，拿书挡住了那股刺人的视线，“奈奈子你还是找个其他地方坐吧，我今年要在这里生根发芽了。”
Hime冷哼一声，在不远处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这节课，绝对是苏格兰在这份职业生涯中，上得最为心惊胆战的一节。
下了课，她疲惫地趴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Hime走了过来，恨铁不成钢地打了她一下。
“嘶，你这小鬼，下手还真重！”她揉了揉脑袋，抬起头望着她。
“你这混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呢，来执行任务的？”
两人都压低了声音，看着对方的眼神，心中都有了答案。
“还不错嘛，一下子就认出来我了，该不会是在偷偷暗恋我吧？”
“哈，瞧你这副蠢样，还笑得那么大声，认不出来你才怪呢！”
她们互相损了一句，挤在同一个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认真研究着什么。
诸伏翎子沉思了一会儿，指着上面的一串代码：“我觉得吧，这里需要再改一下。”
“别闹，这里要是动了，整个就都要改动。”
她邪魅一笑：“我就是这个意思。”
其他人很快意识到她们的关系不简单，毛利兰转过身，对着她身边的人友好地笑了笑：“乌丸同学和卡蜜莉安同学认识吗？”
Hime冷哼一声：“不认识，只不过是看她太蠢，想过来指导一下。”
“喂喂，到底是谁在指导谁啊！”
“要指导些什么……”铃木园子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电脑，瞬间被上面的内容石化在原地，“完、完全看不懂！”
“啊，这个是最近要开发的软件，铃木同学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专门为你讲解一下。”
“不用了哈哈哈……”她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着，“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个和卡蜜莉安同学很像的人哦！”
诸伏翎子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表情僵硬了一瞬，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看向她：“嗯？”
“她竟然和你一样高呢，我一开始还把她当成男生了！”
毛利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头发那么长，怎么可能会是男生呢？”
“怎么不可能，那个小鬼的朋友就是啊，整天板着一张脸，简直都要吓死人啦！”
“他只是比较社恐……”
“社恐是对社会恐惧而不是让社会恐惧吧！”
听着她们的聊天内容，Hime戳了戳诸伏翎子，问道：“喂，她们说的该不会是……”
她点点头，确认了她的猜测。
“真的假的，那他现在在哪呢，好想见见他，难得能看到琴酒大人那么可爱的样子～”
她忍着笑意，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并未回答她。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她连忙收起电脑，装作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在座位上乖乖坐好，如此正经的她，让Hime看得眉心直跳。
没想到，她在听课的时候还挺有模有样的。
也许是天生就对什么都感到好奇，Hime盯着她的侧脸，想看看她能坚持多久，却走神了一节课。
哦，原来她只能坚持一节课啊。
中午，当她们同时拿出了一模一样的便当盒用餐的时候，引来了周围人不少的视线，可都被她们选择性地忽略掉了。
诸伏翎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去天台。”
“哈，就连大名鼎鼎的‘清’，也沉沦在这种白痴一样的美好校园生活里了吗？”
“这句话对你也同样适用。”
两人毫不谦让，但友好的交流仅限于吃饭前，望着对方盒子里的便当，两人相视一笑，互换了盒子。
“我已经好几年都没吃到哥哥做的饭了呢！”诸伏翎子满脸幸福地吃了一口混合着咖喱的土豆，细细回味着，“果然，还是这个味道！”
她叹了口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都不知道，现在和他偷偷见一面到底有多难，还得瞒着那个老家伙，真麻烦。”
“他竟然还没告密？还是挺有耐心的嘛，可惜他那时到死都没想到，波本他竟然会是……”
“老实交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掌握到新情报了？”
“不，碰巧而已，贝尔摩德大人让我来保护那个人，本来打算伪装成老师的，结果弄巧成拙了。”
“31岁的女高中生？听起来还蛮新奇的嘛！”
“彼此彼此呢，25岁的女高中生～”
她们聊得正欢，突然看到苏格兰在天台上转悠，探出头往楼下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诸伏翎子秉着‘绝不打扰别人’的优良品行，愣是等他看得脖子都快酸了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你要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还有我，我们三个人一起找的话会更快哟！”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满眼震惊地抬头往上看，“快下来，那上面很危险的！”
“竟然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我们是在吃饭啊～”
“哪有人会跑到屋顶上吃饭啊，赶快下来！”
两人顺着边角直接跳了下来，他连忙跑了过去，看到她们落地无碍后，终于松了口气。
Hime懒散地打了声哈欠，看向了他：“你还真是容易大惊小怪呢，景哥。”
“就是说啊，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们啊……”他无奈地笑了笑，“你来这里没被人监视吧，Hime？”
“谁敢监视我啊？他们都忙着自己的事呢，根本就懒得管我。”
如此任性的话语，也就只有她能说的出口了。
苏格兰深知这一点，并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单枪直入地套取了情报。
“原来如此，朗姆现在还没动静啊。”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摩挲着有些硬挺的胡茬，摆出了一种严肃的姿态。
“他大概率还是会重用波本，然后再把他派到我们身边，嘛，还好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清理掉银行监控，他怕是这辈子都联想不到你们之间的关系。”
诸伏翎子思索片刻，否认了她的观点：“不，就算他没暴露，但朗姆那个人疑心病一向很重，要是被他看出来什么苗头，肯定会像个狗一样咬死不放。”
很好，形容得很贴切，下次别形容了。
他被她这副模样逗乐了，紧张的情绪逐渐消散，伸出手摸了摸两人的头，小声嘀咕了一句：“长高了。”
“谁长高了？是我吗？绝对是我吧？”
“Hime长高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恶啊你这家伙看不起谁呢！”
果然，聊不过两句就又吵起来了。
他忍着笑意，认真嘱咐了她们两句，转身又回了办公室去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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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Hime极其反常地对她态度大变，冷淡得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直直地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的方向走去。
她对这辆车太过熟悉，以至于不用看车牌号，也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车内的人，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径直走了过去。
她没有多惹事的想法，偷拍完了照片后就离开了校门口，立马向女士汇报了进程。
［你上个学也能遇到他？ ——女士］
看到她这样回，她倒也没生气。
［怎么样，羡慕吧？ ——清］
唉，像自己这样称心如意的下属，怕不是上辈子积了德，否则怎么会遇到她呢？
女士那边没了回应，她也乐得清闲，写完作业又抱着一堆补习资料在看。
“呦，能看懂了？”松田阵平一脸新奇地看着主动看书的她，“不错，有进步。”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文字是这世上最难解的符号，而我的工作，就是要把它抽丝剥茧，深刻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尾田正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你竟然也能说出那么有涵意的话？”
她头也没抬，朝他比了个手势：“别逼我说出那个字。”
“你就别逗她了，好不容易能看懂书了，让她慢慢学习吧。”野上文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离开了。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从以前到现在，虽然能记住，可它实在是太难懂了吧。”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松田阵平从身后抱住了她，安慰着：“有些人想记还记不住呢，要用心去体会文字的意义，感受它的语境。”
“哝，比如这句‘黄昏之时’，就是这篇文章的中心点，整个故事都是围绕着它来叙述的。”
“好……好厉害！”
“只要弄清楚文章的中心点，再结合语境，想要理解它并不是一件难事。”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想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其实，以前的她并不是孤身一人。
【你只需要记住它，不要去问它的用处，也不用在意它的含义。】
【你永远是最杰出的作品，23号。】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可话语却久久盘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我明白了。”她郑重地点点头，“要学会思考，只要做到这点，想要理解它并不是难事。”
松田阵平笑了笑，将人抱得更紧了：“看来，去学校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嘛。”
她放下资料书，趁他不备，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书。
她才不是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呢，她是个拥有着无限可能性的，鲜活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