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柒耳

23、023

　　陆望看着他哥点了头，差点没疯。

　　“你们能不能把几个大人顺便一块儿带走？”陆望不抱希望地问。
　　没有得到答案是肯定的。

　　陆望想象了一下左边一个陆姨，右边一个周姨的盛况。
　　随后他很快肯定他吃不消，还不如去拍戏。

　　但有这两位老佛爷，他拍戏都是奢望。
　　陆望一张脸耷拉下来，垂头站在那里，没了活气。

　　周明看了人一眼，然后瞥向旁边站着的人，示意人哄哄。
　　陆衍也朝周明看了眼。
　　周明耸耸肩，朝着沙发走去。

　　然后陆衍看向面前的人，想了想说：“除了一日三餐，你们应该不会经常见面。”
　　陆望正盯着自己脚尖，听见这话抬起头，“一日三餐还不够可怕吗？”

　　陆望的心理阴影是从周林的事东窗事发开始的，已经好几年，然后每年往上逐层递加，到现在他能面色如常地面对这几位长辈已经是他心理素质强悍。
　　但也经不住连续几天每天三次的慰问。
　　最后结果都不用想，不是崩溃就是露馅。

　　“谁把人招来的？”陆衍说。
　　陆望难以置信：“哥，你是在幸灾乐祸？”
　　陆衍看了人一眼。

　　哦，不是幸灾乐祸，是在责怪。
　　“反正没下次了。”陆望说，“你就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事能把陆姨招回去，办个聚会啊，或者茶话会啊，又或者——”
　　陆望想不出来了，“反正什么都行，能把人支走就成。”

　　“她最近对相亲会很有兴趣。”陆衍说。
　　陆望默默看了他哥一眼，心想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很想念陆姨，好久没有这么亲近了。”
　　“我可以把人带回去。”
　　好让你们办相亲会吗？陆望嘀咕，“算了，陆姨也是关心我，我不能这么不知好歹。我现在就去找陆姨吃晚饭。”

　　“你们去吗？”陆望说完又问，还瞥了瞥那边坐着的周明。
　　“还有事要商量。”陆衍说。
　　陆望嘴角下垂了五个度，“我也想找理由不去，但是没有。”

　　“商量完就过来。”
　　下垂的嘴角立马往上扬了十个度，“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等等你们。”
　　他是傻子才一个人现在过去遭受炮轰。

　　陆望拉了椅子坐在一边听两人交谈，不能说一句听不懂，但是没什么兴趣，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
　　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自己裤兜里手机的震动，陆望摸出来看了眼来电，贺阙。

　　陆望按了接听：“喂？”
　　“你还好吧？”贺阙问的很直接，“大家都很担心你，虽然导演说你好像没什么大事，但大家都想来看看你。”
　　“没事。”陆望说，“帮我谢谢大家的心意，心领了。”
　　“嗯，我跟他们说。”贺阙说，“不过剧组准备了点东西，我待会儿带给你。”
　　这话的意思是，“你要来？”
　　“对啊。”贺阙说，“作为搭档，你都这样了，我不来说不过去吧？媒体也不会放过我。”
　　“……”陆望无言以对。

　　贺阙又说了两句后挂了，说是半小时后到。
　　陆望收了手机才反应过来旁边的交谈声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双眼睛。

　　“你们说完了？”陆望问。
　　“谁的电话？”周明问得很直接，带着长辈式的审问。
　　陆望就朝着周明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说的欲望。

　　但刚才那通电话就在这儿打的，贺阙又没有压着嗓子说话，大家七七八八都听了一耳朵。
　　“还去不去吃饭？”陆衍问。
　　贺阙说半小时后到，这饭他的确吃不了了，松口气的同时陆望也觉得有一点遗憾，他不能跟陆衍吃饭了。

　　陆望摇摇头，“帮我跟陆姨说一声。”
　　陆衍：“嗯。”
　　还是那个单音字，但，陆望多看了陆衍一眼，他觉得他哥心情比刚才差了点。

　　刚接电话的时候，他漏听了什么事了吗？
　　陆望把视线往周明身上瞥了下，没看出什么，又收了回来。

　　“哥，你们现在过去找陆姨？”要是现在过去，他还能跟过去坐会儿。虽然他不太想见到周姨。
　　“还有点事。”陆衍说。
　　“嗯？”陆望真感觉出来他哥心情不太好了，“哥，你——”
　　陆衍抬起眼皮看过去：“什么？”

　　陆望想问你是不是不开心，张了张嘴，最后改成了，“去房间里说。”
　　陆衍眼皮垂了下来，“要说什么？”
　　陆望现在有五成的把握是自己惹了对方，瞥了眼周明，他希望周明可以自己识趣点离开，但是显然，周明现在一点也不识趣。

　　陆望无奈，起身走向他哥那边，然后把人拽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说。”
　　陆望硬拉着人去了唯一的卧室，然后把门摔上，然后才不舍得地松了手，“哥，你在生气？生我的气？”

　　陆衍站在那儿，刚陆望把他拉过来是怎么站的，现在还是怎么站的，只是听到陆望的话后，眸光划了过来。
　　“你别骗我，我感觉出来了。”陆望说。
　　陆衍不知道陆望是怎么感觉的，但是他没有生气，有些不舒服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不舒服，大概是陆望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刚那人是贺阙？”
　　“嗯。”陆望说，察觉出了问题所在，“哥，我一般不主动搭理他。”
　　解释还是要解释的。

　　陆衍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刚说剧组让他带点东西过来。”陆望干巴巴又说了一句，然后才问，“哥，你是不是因为这事生气？”
　　“没生气。”陆衍说，这点事他还不至于生气。

　　“你别骗我。”陆望说。
　　“你这么希望我生气？”陆衍问。
　　“怎么可能？”陆望回嘴，他讨人欢心还来不及，“哥，你真没生气？”
　　陆衍：“嗯。”

　　陆望松了口气，心想没生气就好，“那哥，你帮我跟陆姨解释一下，人差不多要到了，我得回去了。”
　　陆衍眉间很短地蹙了一下，快到没有人来得及抓住。

　　陆望打开房门，本来在办公桌那边坐着周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沙发上，陆望走出来没多会儿就看到了。
　　“周明哥。”陆望打了声招呼，“我先回去了。”
　　周明转过身，面露了一点诧异，随后才应了一声“好”。

　　等陆望走了，周明才看向后面走出来的陆衍，“谈什么重要的事了？”
　　陆衍视线扫过去：“你自己的事不比八卦重要？”
　　周明收了视线，的确，他破事一堆，没什么操心别人的心思。站了起来，“走吧，吃个饭就撤。”

　　陆望回到房间没一会儿门铃就响了，陆望走过去开门把贺阙放进来，一手拎着水果篮，一手抱着一束花，慰问的样子做得十足十。
　　贺阙把东西挑了个地方放下，然后空着手走进来，说：“看你走路的样子是真没什么事。”
　　“你是希望我有事，还是希望我没事？”陆望坐上沙发，一脸倦怠，看着就不想招呼人。
　　“当然是没事。”贺阙说，翻了翻白眼：“我看着很像心思恶毒的人吗？”
　　陆望甩出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贺阙觉得自己这一趟跑的有点多余，但想到昨晚那个画面，还是心有余悸地说：“你当时摔下来的时候，整个剧组都吓傻了。”

　　因为这句话，陆望又想到了那个画面，当时他摔下来的时候其实脑子里是没有任何画面的，但是现在回想，每一帧画面都变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左脚先滑出去的还是右脚先滑出去的，侧滑的还是直滑的，他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该吓傻的不该是我？”陆望说，身子腾空掉下来的失重感，他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差点就摔死了。”

　　他们这些看到的其实也都心有余悸，“也是工作人员反应慢，不然你半空中就能把你扯住。”
　　“不过也不能怪他们，都吓傻了。”贺阙又说。
　　“我可能要请假几天。”陆望转回了正事，“以你的经验对耽误多少时间？”
　　贺阙想了想说：“不好说，这拍戏是最没准头的，说不好。不过你也的确需要休息一下，准备请几天？”
　　陆望唔了一声，然后说：“还不知道。”

　　他要请几天假完全取决于陆姨他们什么时候走，决定权不在他自己手上。
　　“有谁管着你啊？”贺阙没想太多，问。
　　陆望顿了顿，随后“嗯”了一声。

　　贺阙递过来一个‘我懂’的神色，“天天被人管着，烦吧？”
　　陆望稍微一想就知道贺阙是想错了，说：“你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还不是那么回事，不是家里人管着，就是那谁管着呗。”贺阙说，“哥是过来人，都明白。”
　　“……”还真被猜对了一半。
　　“行了，看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贺阙自顾自说完就站了起来，然后跟泄密一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哥也有查岗，真的太难了。”

　　陆望在贺阙脸上认认真真搜寻了一圈，根本没看出有哪里难，一脸高兴还差不多。陆望觉得自己受到了点刺激，声音硬邦邦的，“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