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渊》根秋Ong慕

150、鬼女借寿

　　至于不可行的原因？百里池向焦急的醉烟解释道：

　　“若要从无亲无血缘的人身上借寿续命……这……就更难办了。我曾经读过一本成书于汉朝末年的残卷古书《寻陵》，里面记录了一些盗墓野史，有几个章节，也杂糅了些传说存在过的古蜀国秘法。其中一章提过一种失传的禁术： ‘夺舍\'。”

　　百里池正认认真真地给大家解释着这向无亲缘关系的人，借寿续命的难度。这时，没有人主意到，在听到‘古蜀国’几个字时，本来表情一直清冷的黎沐，轻轻地抬了抬眼眸。可只是短暂一瞬，又不动声色，一切恢复如常了。

　　百里池自己也不知道这世间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古蜀国，也不知道那个古国是不是真的有这种秘法。百里池只是把自己了解的，讲给众人道：

　　“相传，‘夺舍’就是将任何人，哪怕是没有半点血缘的人，将他的魂魄移除，转移到一个命格已经殆尽，身体的阳寿已经走到了终点的人身上。而同时，又将这原本阳寿已经没有了的人的魂魄，又转移到这个原本健康的，却魂魄已经被秘法移除了的人的身上。嗯……说的，简单点，就是互换身体：将快死的人的魂魄，转移到健康的人身上，而让这个原本健康的人的魂魄，换到这将死之人的身上。”

　　这简直如天方夜谭，百里池讲得辛苦，大家听得也费劲。但跟瑄儿的生死有关，大家都认真地听着白姑娘的讲述。百里池继续道：

　　“原本，这夺舍秘法需要互换的人彼此同意。可后来，这秘法就被古蜀国划作了禁术，不可再用。那是因为，此秘术剑走偏锋，万一被居心阴毒的人学去，为了获得长生，理论上，持术的人可以将自己的魂魄，一次又一次地转移到无辜的他人的身躯之中，夺了别人的身体，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所以，《寻陵》中记载，后来这个能偷换命术的法子，就被古蜀国御主列为了禁术。”

　　一旁地黎沐抬了抬眼眉，听得一脸认真。

　　百里池继续讲着自己的所知所闻：

　　“但可惜，据说其中的一部分术法，还是被古蜀国叛徒流传到外界，其中的一小部分经过了千年的辗转，最远甚至传到了南洋，而且变得更加邪门。据一些讲述南洋巫术的书籍记录到：这古蜀夺舍术的一部分流传到了南洋后，变了味儿，到后来，夺舍的施术人，甚至用偷，用杀，或者明抢的方式，在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夺了别人的舍，将对方的魂魄直接处死，之后，再借着对方魂魄已死，而阳寿未尽的身体，让自己的魂魄，借尸还魂，以达到自己万世不死的目的。”

　　听完这种闻所未闻的传说，锦曦和瑄儿都惊讶得倒抽一口寒气：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阴毒的法术。

　　倒是千年晚娘，对这些传闻禁术见怪不怪了：法术本无正邪之分，是人心，分了正邪而已。

　　一旁的醉烟，听了这传说，一脸认真地对百里池道：

　　“若这世间真有这夺舍的秘术……”

　　自己愿意换！

　　可还没等醉烟把话说完，瑄儿已经上手，敲了敲这鬼丫头的额头，道：

　　“想什么呢！要毁了你的魂魄，我自己住你的身体里面……你……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些什么……”

　　瑄儿对这楞丫头，真是又好笑，又生气。

　　百里池怕醉烟听了故事，想歪了，连忙补充道：

　　“醉烟姑娘，这种禁法，我也只是听闻。别说我不会了，就连它是否是真实存在，我也都不确定。但，除了这传说中的‘夺舍’以外，这世上就真的没有法子从你身上借寿了。”

　　欸……

　　百里池废了这么老半天，弯来绕去讲了这么多，之乎者也，引经据典，其实无非就是把这太难接受的结论，变得又长又绕弯地说：

　　“瑄儿小姐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为了说这句结论，百里池把自己能知道地，都娓娓道来了。此刻，也没顾得上去掩饰自己道家后人的身份。要是师姐离亦瑄在此，一定会狠狠地敲一敲自己这个榆木脑袋师妹的头：

　　百里池，你！怎么这么没心眼啊！你就不想一想，那个妖女就在你身边坐着啊，你就开始引经据典，还什么古书残卷，你不知道那是齐老头子走南闯北收藏来的道家古书啊。你刚刚说的那些，文邹邹的弯弯道道，哪是你一个乡下来投靠亲戚的小小菜鸟小巡捕能说得出口的东西。

　　欸！百里池！你真是气死你师姐我了。

　　幸好，师姐不在场，要不然真的要被这缺了心眼的师妹气得掐人中：女魔头黎沐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只是静静地品了几口茶，用她那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地绕了几圈茶盏沿口。结果，自己那个楞脑袋师妹，就屁颠屁颠地讲了一大堆，露出了她道家后人的小尾巴！

　　当然，师姐不知道的是，事实上，就算把师姐妹两人的心眼子全部加在一起，再乘以十倍，也算不过黎沐。她们的那点家底，早被那妖艳的大公子黎墨，调查得一水清了。

　　百里池此刻，确实无暇思考自己这正阳门传人的身份，是否被黎沐怀疑了。因为，百里池现在最难受地，就是亲口告诉了满心期待的大家：

　　瑄儿姑娘，怕……怕是留不住了。

　　听完白姑娘的讲述，锦曦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眼前早已冷掉的茶盏。

　　晚娘在锦曦身边，轻轻地搂着锦曦的肩，神情哀愁。

　　醉烟看着瑄儿姐姐，反倒是没有了刚刚的急切，现在只是紧紧地握着瑄儿姐姐的手，不肯放开。醉烟心中已经下了决定：

　　既然如此，小姐去哪，我就去哪，黄泉路上，我也与你为伴。

　　反倒是瑄儿，自己像是如释重负一样，摸了摸醉烟的头，道：

　　“傻丫头，别担心我。”

　　百里池看着大家，心中也是很是难受。

　　难道……

　　欸……

　　没有办法了吗？

　　可突然，百里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也许……

　　可是……

　　百里池觉得，自己心中的这想法，也未免太背离常理了。

　　这时的百里池，突然想到了一个方式，一个可能性……

　　也许，可以试一试……

　　之所以百里池之前没有想到这个方向，是因为，在坐的人，包括百里池自己在内，都在拼了命地想：如何才可以帮瑄儿借寿续命？

　　可明知不可为之后，断了这种想法，然后，换一种方式呢？

　　换一条路走，是不是，也可以到达想到的终点呢？

　　百里池心里琢磨着自己的大胆想法，却不敢开口。

　　第一，是这一想法也太稀世少有了。

　　第二，是这法子要是能行，还需要师姐的帮助。但师姐愿意帮自己吗？

　　第三，万一中间出了差错，没能成功，不是会又让大家再失望和伤心一次呢？

　　现在，虽说百里池心里有了些方向，但还是断断续续地，没有十足的把握。

　　百里池侧身，靠得黎沐更近了些，一脸心事重重地对黎沐道：

　　“我……我想先回去……一下。”

　　百里池此刻，急着回去，急着跟师姐求教一些问题。

　　可能……可能真的还能有另一种方式……

　　黎沐似乎并不惊讶于百里池突然提出要离开的想法。

　　黎沐神色依旧，缓缓地放下了茶盏，用她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琥珀色迷人眼眸，静静地看着百里池，道：

　　“好，那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