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巫也在狩猎童话》乌衣笑

36、说钠启语的小蓝鸟

　　薇拉寻找着灰烬的尽头，而洛娃刚好用光了口袋里的豆子。

　　好在，凯特说的目的地就在眼前。

　　那是几栋成排的房子，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洛娃想象中的宏伟，也不是贫民住的地方。就是巴提镇普通人的民房，村子里到处都是。

　　“我美丽的新娘，这就是我家。”凯特领着洛娃来到其中一栋房屋，这个房子门口挂着一只鸟笼，笼子里有一只漂亮的蓝色小鸟，叽叽喳喳地对着洛娃，好像在与她说话。

　　这只小鸟的叫声好奇怪，并不像鸟鸣的声音，像是诉说着另一种语言。

　　可惜，洛娃并不能听懂鸟类的语言。

　　两个仆人打开了大门，门口铺着柔软的毛毯，撒着满地的花瓣。好像如凯特所言，婚礼就在这里举办，这里就是结婚用的场所。

　　洛娃未来得及多注意小鸟，就已经踏入了厅堂。厅堂内家具都没有，甚至都没有隔间。

　　洛娃想问凯特自己今晚住在哪里，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个男人早就离开了。而他留下的两个仆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洛娃多次提起话问，仆人都默不作声。

　　或许是两个哑巴？

　　洛娃知道仆人是来监视自己的，她想甩开那两个人，便径直从房子的门离开。

　　两个仆人没有阻拦她的行动，只是洛娃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洛娃加快脚步，去了进了很多房屋，可里面都没有人，甚至也没有家具，都是空的屋子。

　　两个仆人比她高大，一步抵得上洛娃两步，没过多久，洛娃就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其中一栋房屋门前喘着气休息。

　　“好渴，我想喝点水。”洛娃抹了抹脸上的汗，开始指挥仆人下指令。

　　那个稍微矮一些的仆人，听到洛娃的话后，就直接走进了眼前的房子。

　　洛娃赶紧起身，跟着那个仆人进去，没想到这栋屋内不但家具齐全，还相当整洁，看起来常有人清理。

　　“你们的主人是住在这里吗？”洛娃看了很多房屋，也就这里像是人住的。

　　“算了……瞧着你们也不会回答，问了白问。”洛娃随意地坐在餐椅上，眼见仆人从隔间里出来，手上还捧着水壶。

　　仆人倒出来的水是温的，洛娃的手感受到了湿润的水温，却没有看到上涌的热气。

　　这个行事粗糙的汉子，连倒水都倒在外边，并不像能混出温度正好的水，那个隔间里应该还有别人。

　　洛娃喝了半杯温水，又在餐边柜上找来了两个杯子，捧着水壶倒了两杯水，对两个仆人说道：“你们跟着我跑了那么久，也喝点吧！”

　　见仆人无动于衷，洛娃站起身来，举起了两个杯子塞到他们手里。

　　两个仆人被主人未来的“新娘”强制要求喝水，难以拒绝，终是仰起了头将水饮下。

　　洛娃趁着仆人喝水，“嗖”地一声冲向了隔间。仆人的杯子落地，玻璃碎片碰撞都声音惊动了隔间里的人。

　　洛娃冲进隔间后，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粗糙的手比对苍老的容颜，作出了噤声的手势：“嘘……跟我来。”

　　洛娃听从这个陌生的老婆婆，按她的指示，把自己藏进一个木桶里。

　　盖子合上，洛娃被黑暗笼罩……

　　森林中，洛娃撒下的豆子暂时被忽略，薇拉终于走到了灰迹的尽头，她也走入了黑暗。

　　这里照不到阳光，如同夜晚一般。薇拉凭借巫师超于常人的夜视能力，捕捉到树丛中与风不同向的摇摆。

　　薇拉的精神力在告诉她，有很多目光在凝视自己。

　　薇拉等着潜伏的家伙出现，或许看她是个小女孩，那些强盗想戏耍着她玩，一直遮遮掩掩，观察女孩的下一步动作。

　　薇拉可没那么多时间折腾，她立刻折回身向南方走去。那些强盗见猎物要走，终于耐不住现出身来。

　　“小妹妹，你是跟着灰迹来的？”其中一人还对薇拉抱有怀疑，这个年纪的女孩，竟然敢一个人去这片只进不出的森林。

　　“我来找我的姐姐，她叫洛娃。”

　　“原来洛娃是你的姐姐，也难怪，有那么美丽的姐姐，才有你这样漂亮的妹妹。”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那些强盗稍稍降低了警惕。

　　他们以为薇拉也是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森林的恐怖。为了找亲人，也没有顾及传言，这是小孩子常犯的错误。

　　“好像听老大说过，洛娃有个远房表妹，穿着红袍，这就对上了。”

　　薇拉见强盗都出来了，他们并没有意图去攻击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少女。

　　“我引你们出来，不是看你们怎么讨论我的。”既然强盗无意攻击，那薇拉就先出手了。

　　七八个强盗，一记荆棘术，在薇拉身边围成了完美的一圈。

　　根据她强大的精神秘灵，薇拉荆棘术的威力早就远超了高阶灵巫的水平。那些强盗连反抗都来不及，他们身体的各种部分被荆棘扎穿，运气差的穿了心脏。

　　不过有一个幸运儿，非常巧妙地避开了各处要害，他的两条大腿、两根手臂都被荆棘穿刺而过，痛感快剥夺他的意识，惨叫声也渐渐薄弱。

　　虽然活着，但流了那么多血，离死也不远了。

　　薇拉摸索了强盗身上的物品，搜出了一些钱袋和宝石，以及一块印刻着符纹的木条。

　　这是引路符咒，一种可长期使用的中阶符咒。看来这群人强盗背后，是真的有巫师撑腰。

　　她撕下其中一个强盗身上的衣物，把这些东西包裹起来，随意丢进空间里。而引路符咒，就摆在薇拉手上。

　　做完这些，薇拉重新折回，趁着天还没黑，拿着引路符咒，找到撒下的豆子路去寻洛娃。

　　沿着豆子，薇拉来到了森林里隐藏的小村庄。这条路很绕，还有阵法巫术的干扰，要是没有引路符咒，也只能靠洛娃撒下的豆子。

　　林中村内最大的独栋房屋门前，挂着一只鸟笼，笼子里的蓝色小鸟看到了薇拉，叽叽喳喳地叫唤着。

　　这哪里是鸟叫声，这就是钠启语啊！

　　好在薇拉已经学完了钠启语，鸟儿舌头虽然很绕，但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清晰。

　　“美丽的姑娘，快离开这个强盗窝，快转回到家里去吧！”

　　这只小鸟虽然好心，但大多数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懂的钠启语。就连那些强盗都听不懂它的语言，不然小鸟就不会好好地待在强盗窝了。

　　“你好，我叫薇拉，你叫什么名字呢？”薇拉看着这只蓝色小鸟，为了避免他人怀疑，以常用的纽斯文对话。

　　“康妮……我叫康妮！”小鸟也听得懂纽斯语，却还是以钠启语回应。它扑腾着翅膀，落下了一根美丽的蓝色羽毛。

　　“你的羽毛掉了。”薇拉接住了它的羽毛，塞回笼子里。

　　“康妮掉羽毛了，康妮病了……”鸟儿的小脑袋耸拉着，圆溜溜的眼睛显得好委屈，“主人不在了，就剩下康妮了，主人消失了，主人不要康妮了……”

　　“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薇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不过对方不是巫师和不是战士，也根本听不懂小鸟的语言。

　　薇拉这个年纪的女孩，和可爱的小鸟说话，也不是奇怪的事儿。

　　“它的主人当然是我了。”未等小鸟儿回答，凯特现了身形，“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薇拉呀！你是来找姐姐洛娃的吗？”

　　凯特惋惜地说道：“看来你的姐姐并不喜欢我，她竟然藏起来了，我们都在找她。如果是薇拉亲自去喊，说不定洛娃就能出来。”

　　“好啊！我帮你们把姐姐找出来。”人质出来了，歹徒还有必要留着吗？

　　“真是乖孩子！”凯特想要摸摸薇拉的头，女孩则移开了身子，看似不经意却恰好避开了男人的手。

　　不过，凯特也真没打算让薇拉喊洛娃的名字，他召集仆人寻找他指定的新娘，呼唤着她的名字，并私带着威胁的语言：“洛娃，我美丽的新娘，你的妹妹薇拉来看望你了。你要是再不出来，薇拉就是下一个新娘。我已经从你母亲那儿了解过了，薇拉也快12岁了。”

　　凯特一边喊着一边观察薇拉，女孩竟然丝毫不慌张，眼睛瞥向凯特道：“虽然你定的新娘必须满12岁，但我还是觉得你很禽兽，12岁也是个孩子……尤其是，你看上去快三十了，都可以当洛娃的父亲了。”

　　“你这孩子，能好好说话吗？”凯特虽然被损，但脸皮依然很厚，“你原来住在哪里的？12岁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很多12岁的姑娘已经在商议婚事了。”

　　“我住在都坞城拉姆镇，我们那儿18岁以上的姑娘结婚才是常态。”

　　“你说的是拉姆镇的巫师和战士吧！”凯特气急败坏道，“本源世家才会在18岁以上结婚，那时他们的儿女天赋开了，可选择嫁娶贵族，甚至25岁以上结婚的都有。12岁天赋都没有开，当然要等孩子大了才考虑婚姻。”

　　“结果，拉姆镇的其他村民不知怎么的，都有了这种观念。而那些更为贫穷的地方，他们把年幼的女儿嫁给指定的丈夫，女儿就可以少吃几年娘家的饭。只是夫家还要多养她几年，才能让她真正的结婚生子。其实，我现在就是提早养了洛娃，等洛娃再长大一点，她就可以为我生孩子了。”

　　“可洛娃的家境很好，不需要你提前养。”薇拉跳过了凯特说的平民现状，回到他前一句对战士和巫师的相关话题，“你那么懂本源者这方面的事，接触过他们吗？”

　　薇拉想到了森林里的阵法，还有强盗兜里揣着的引路符咒。

　　“我以前与贵族的部下共事过，贵族和本源者经常通婚。”凯特收起了怒气，再次露出假惺惺的笑容，“我有很多财富，我会给洛娃幸福的，我只是想娶一位年轻美丽的新娘，有什么错呢？”

　　他们走到一栋小屋前，这时候屋子里走出一位老太太。她向凯特低头行了礼，便捧着油坛，放慢了动作，与薇拉擦肩而过。

　　也就此时，一段细语传入薇拉耳中。

　　“你的姐姐洛娃就那个小屋，她很安全，不要上强盗的当。”

　　薇拉听到了洛娃的消息，看向那栋房屋，遂即回答了凯特的话：“你问我你有什么错？那当然是……大错特错了！”

　　薇拉捡起一块石头，扔向了凯特的后脑勺。

　　石子砸了凯特一头的血，高壮的成年男人向前倒地，重重摔下，一蹶不起。

　　“老婆婆，帮下忙，帮我把这家伙拖到没人发现的地方，然后绑起来！”

　　老婆婆顿时吓傻，被薇拉这么一提醒，赶紧从屋内取了粗绳，把凯特五花大绑，拖进了房屋内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