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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偏贪看远道的光 ...

  •   因为受了伤,他们几个涉及案相关人员是在医院里做的笔录,一番来回折腾,时间已经逼近零点。

      叶晨没什么大事,只有点儿轻微的脑震荡,手臂上的伤口也处理好了之后几乎又活蹦乱跳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买来了一个蛋糕,坐在苏言蹊病房里张罗着给自己继续过生日,一点儿没有对之前的危险经历感到后怕,整个人乐呵呵的,

      苏言蹊看到他就头疼,索性把头偏向一边假装睡着。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这个哥们,我认了,你跑不掉的。”叶晨说,“就算你和苏言信不和也没事,你是你,他是他。”

      “……”

      “本来高高兴兴过个生日,不知道倒什么大霉,路人就给人阴了。”叶晨依旧在絮絮叨叨。

      不过他说的这个话倒是让苏言蹊有些兴趣,苏言蹊本来也不能睡着,放弃了假睡,问叶晨:“那人说他想报复你爸,你爸干什么了?”

      “你不知道我爸是谁?”叶晨震惊。

      “不知道。”

      “……我爸市公安局长,那人以前是我爸给送进去的,今年刚出来,谁知道死性不改,还想搞报复。”

      苏言蹊认真听着,忽然问:“你的意思是里面的人出来很可能会报复?”

      “这种事不稀奇,我很小的时候也丢过一次,我都没什么记忆了,据说也是我爸仇人抓走的。”

      苏言蹊听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了唐亦霖,唐亦霖是被送进去了,但是罪名并没有很大,只被判了一年多,算一算时间后年年初就能出来,所以唐亦霖出来了会先找他还是先去找他亲儿子?会改过自新还是也想要报复?

      叶晨已经把他的蛋糕摆了出来,又自顾自去关了灯,打开了播放软件播放生日歌。

      “生日还是得过,一年就这么一次,不过亏了。”叶晨说着,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苏言蹊就这么看着叶晨自己来回折腾,忽然觉得这傻逼还挺逗。

      “话说只有你在这里,苏言信呢?他哪儿去了。”

      “回家了吧,难道还待医院里?”苏言蹊随口说着,“这大晚上的你哪儿买来的蛋糕?”

      叶晨许完了愿,又去开灯,一边说着:“总有店铺二十四小时开业的,就是感觉这个蛋糕看起来不太好吃,看着就很甜腻的样子,本来我生日蛋糕是找的一个很著名的蛋糕师傅定制的,居然没吃上,太亏了。”

      “掐着点,生日过了,也还行吧。来吧,分蛋糕咯,我分一些拿去给其他人,我们俩肯定解决不完。”

      苏言蹊看着叶晨端给他的蛋糕,难得的对他最爱的甜食无感,他今天已经吃过了,对甜品没什么强烈的食欲。

      “你拿小一点儿的,这份太大了。”苏言蹊说。

      “你不爱吃蛋糕?”

      “我今天给人过过生日了,已经吃过了。”苏言蹊诚实的说。

      “行,就给你切份小的,其实我不爱吃这种东西,但是暂时没找到更合适的生日的时候吃的,我更讨厌长寿面……”

      叶晨还在说话,一转身看到苏言信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你不回家去了?”

      “谁跟你说我回家去了。”这语气,有点儿冲,表情也是,冷冷的,想把别人都冰冻起来似的。

      苏言蹊看着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是换了一身,不是他刚才记得的那身。

      苏言蹊心里暗暗冷哼着,他又没真心想让苏言信必须帮他,谁知道这人说一不二的,最后到了警察那里放下他后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沾上了灰和血迹,一下子就黑了脸,这下子还直接去换了一身衣服,大概是不只是嫌弃灰和血迹,还有上面残留的温度。

      “蛋糕吃吗?”叶晨热心地问。

      “不吃。”

      叶晨也不恼,估计是早就习惯了苏言信这臭脸的模样,他完好的那只手端着蛋糕说着:“行,那我拿去分给其他人,你让让道。”

      苏言蹊已经端着叶晨给他的蛋糕小口小口地开吃,巧克力味的,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甜,入口后还有点儿黑巧克力的苦味回荡在口腔里。

      这场景几乎又让苏言蹊想起初见的时候,又很不一样,这一次苏言信的脸可冷多了,给他的感觉更欠揍了。

      但是人家才帮了他,他总不能一下子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苏言信把病房门关上了,他走向了苏言蹊,低头看着也是低头的人,说:“刚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唔?我说什么了?”苏言蹊含糊不清地说。

      他只记得他短暂地睡着了一下子,就像是课间十分钟的那种睡着,其实时间非常短,也很快就醒了过来,他不记得他有说过什么,只记得他很安心地睡了一觉。

      苏言信这么一问,反而让他迷惑了,他抬着头望向苏言信,疑惑地盯着他,他也想知道他说了什么让苏言信回来特地问他。

      苏言蹊察觉到自己嘴角好像沾了点巧克力,黏黏的,他用舌尖把那点儿巧克力扫进了嘴里。

      苏言信没再问,因为叶晨回来了。

      病房里的两人都各自偏头移开视线,很自然又不太自然,掩饰什么,又好像只是错觉。

      之后的时间里,苏言信发现他会莫名关注苏言蹊,没有很直接,只余光而已,他发现苏言蹊有时候会盯着他看,不是恶意的,更像是发呆,因为苏言蹊自己也会懊恼地偏头再敲一敲自己脑袋。

      那天苏言蹊用很轻地声音说:“苏言信,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讨厌你,你也不要那么讨厌我就好了。”

      他一直期待苏言蹊对他示弱,被迫的,被逼的,自愿的,无所谓,他好奇苏言蹊为什么会变成软弱的困兽,初衷是他想拿捏苏言蹊的弱点,在他眼里苏言蹊是属于敌人范畴,他需要获得胜利。

      他一向觉得他和苏言蹊之间是仇恨的关系,但是他发现他只会让苏言蹊过界,就像他对苏言蹊说过的,只要不太过分,他都可以照单全收,他给了苏言蹊打破他规则的权利。

      他不喜欢和人接触,苏言蹊可以,他会嫌弃叶晨,却为苏言蹊降低了底线,他从一开始的真的对苏言蹊很恶劣,到现在那种恶劣更像是一种逗弄。

      他像他说的那样包容苏言蹊,等到他察觉的时候,似乎有些过了头,甚至还觉得苏言蹊故意恶狠狠地对他亮出爪牙的时候像看一只蹦跶的兔子,他摁着兔子的头就可以让兔子在他手下挣扎跳动,享受看着兔子无能为力的反抗,反而不会太生气。

      说起来苏言蹊的微信和Q.Q头像就是兔子,眼睛猩红龇牙咧嘴的白兔子。

      他们之间至今没有互加好友,但是在同一个班群里,苏言蹊的室友是话痨经常在群里@他,他偶尔看群消息就会看到。

      那天夜里苏言蹊安分地趴在他背上时他压根就没想过苏言蹊身上沾的灰和脖子上的血会蹭到他衣服上。

      走出了黑巷子后已经可以见到一些灯光,从各家窗户里隔着砂纸或者窗帘透出来,不必要再需要一个人打光照亮前路,虽然打光的人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两截手臂在他身上晃动,手机手电筒的光跟着晃动的手来回晃。

      他头一次觉得苏言蹊不和他作对的时候也没那么讨嫌,而后他就听到苏言蹊说让他也不要那么讨厌他,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停了下来。

      偏头看道歪头在他肩上的苏言蹊时他紧抿了唇,一瞬间就想把苏言蹊丢掉,他肩膀上染了一片血,他才发现苏言蹊前胸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这比起衣服沾了血还让他无所适从。

      他们本应该互相掐着对方脖子恨不能掐死对方,为什么会靠得那么近和谐相处。

      上次把苏言蹊抱回房间已经是例外,这一次居然还背他,苏言信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就不该好心告诉了苏言蹊他的弱点,他没有撒谎,他就是吃软不吃硬,但是也得看人,为什么苏言蹊可以?

      这件事让苏言信烦躁,以至于他迅速买了一套衣服换上,把接触过苏言蹊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继而苏言信又忍不住去琢磨,苏言蹊为什么会看他,有时候他偏头去看,和苏言蹊对视上了苏言蹊都不会移开视线。

      那种眼神,他见过的,他却不太敢下定论,仿佛那是一条会改变以往所有已知定理的定论,会打破世界运行规律,会让事情走向变得未知,他希望他没有发现这件事,他希望是他的错觉。

      而他也希望那是真实存在的,他向来知道怎么拿捏分寸,他知道自己的吸引力,如果是真的,完全可以玩死对他起了别样心思的人,玩暧.昧是他的必修课,不是只针对于感情,还有处事,非常玄妙,非常有意思。

      苏言蹊最近很烦,烦躁来源于苏言信,他很想知道自己那天到底对苏言信说了什么,苏言信很反常,他都不来招惹自己了,也不对自己恶语相向了。

      他知道他那天夜里有的没有想了很多奇怪的东西,但是那就只是那时候突然而来的情绪波动有的想法,现在他回想起来就会觉得很荒唐,他害怕的是他会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说了些什么话。

      苏言信说他吃软不吃硬,难道他说了什么很示弱的话让苏言信动容了?那也不太可能,苏言信要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动容了那也太没道理了。

      苏言蹊心里很痒,他做梦的时候说的话他怎么可能记得,可是他总不能直接去问,主要还是害怕他真的说了什么很让他掉面子的话。

      他不自觉就会去看苏言信,看着看着大脑都会空白,回神的时候只想敲死自己,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太变态了。

      然而下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事,苏言信出现在他周围他的目光就会被吸引去一部分,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

      他觉得这有点儿不正常,可是他又说不清楚不正常在哪里,他不就是想问苏言信他那天究竟是说了什么?

      他发现苏言信最近经常出门,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他发现苏言信最近心情不太好,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他发现苏言信练琴时很烦躁,拉的曲子都变了调;他发现苏言信声音很像一个歌手;他发现苏言信耳朵上有一颗红痣;他发现苏言信的衣服上的熏香很好闻……

      打住,苏言蹊,一整天都在关注些什么东西,苏言蹊自己骂自己。

      这些关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初衷。

      好在过了几天苏承茂终于说有空要带他去他妈妈生前住的地方,他想他可以离苏言信很远了,他不能再那么关注苏言信,太不正常,还有那夜曾经冒出过得想法,更不正常。

      他要和苏言信成为陌生人,而不是一直互相纠缠。

      苏言蹊打包好行李,等着华岩为他安排行程,苏承茂会直接在F国等他,他需要一个人过去,因为他语言实在没学好,华岩贴心给他安排了一位贴身照顾他的助理,到时候他到那边去想出门的时候助理会一直跟着他。

      然而出发那天苏言蹊才发现除了他和他的助理,去往机场的还有苏言信,他一路冷着脸,最终还是冷言冷语地问苏言信是去哪里,得到的答案是他们会同行。

      他们是直接乘坐私人飞机飞过去,飞机上其实已经尽可能布置得很舒适,然而苏言蹊却是怎么也不好睡,很烦躁,最近明明他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这一次肯定都是因为苏言信,他恨恨地想着。

      十几个小时后,下飞机的时候苏言蹊已经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子了,之前是经常性的眼下都是淡黑色的。

      苏承茂看到他的时候神情凝重:“让你吃的药是不是没有吃,还是睡不好?”

      苏言蹊迷蒙地揉了揉鼻头说:“吃了,这次不适应就没有好好睡。”

      原来华岩让他吃的药是助眠的吗?怪不得他最近是睡眠好很多,做梦的概率都很低,就是偶尔会觉得脑子迟钝,看着什么就开始发呆,比如就经常盯着苏言信开始发呆。

      所以是药物的原因吧,一定是这样的,他想着,不是他主观莫名其妙总是去关注苏言信。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偏贪看远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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