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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小可怜观察日记》:
      X年X月X日阴

      醒来的第四天。
      我觉得这里的人都有点不正常。老先生就不说了,他天天一副“活够了”、“活着没意思”的神情。不仅从脚到头甚至到头发丝都透着不高兴,还致力于让身边每个人都跟他感受到同样的心情。

      某种程度上说,他应该是成功了。以谢尔德(是叫这个名字吧?我还不太能听懂他们的话)为首的侍从(关系存疑)的确不敢高声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板正到稍显肃穆,仿佛是在参加一个葬礼。

      老实说这种感觉不太好,尤其当他们为我上餐的时候。我总感觉他们是在上供——这可真败人胃口。
      鉴于我们一桌子老的老,小的小,鄙人的身体条件还不太好,我得说这可真不算是体贴的表情。

      不过我也习惯了。事实上,我觉得我理解了——比起相信一群人天天不高兴,时时刻刻活够了,我更宁愿相信,也许“不高兴”对于他们而言不是一种心情,而是一种常态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必要出于尊重他们的心情的角度而免去一些事。
      所以今天吃完午饭,谢尔德要躬身退出大厅之前,我喊住了他。

      当时的气氛有些微妙。所有的侍从都愣在原地,似乎连呼吸都不敢了,只敢愣愣地瞧着我。有些人还悄咪咪地看向餐桌另一头的老先生——别以为你们的动作有多隐晦,我都看到了。
      谢尔德也是这些人其中之一。

      我毕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记忆了,但这种事肯定不用怀疑),自然是不在怕的。
      很高兴的是,谢尔德不愧是侍从头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他站在原地,很体贴地微微弯腰,问了我一句什么话。

      我其实没全听懂,但他应该是问我有什么事之类的。
      我不会说他们这边的话,所以我连比带划地跟他示意了半天,示意我想要纸和笔来记录一些东西。
      语言不通是个很大的麻烦,我比划了半天,比划得我气喘吁吁,甚至有点头晕目眩——我这身体好像是有点糟糕哈。

      谢尔德没理解我的话,他好像有点尴尬和紧张,不住地说着什么。
      我有点没耐性了,求助地看向老先生。

      当我望向老先生时,我似乎听到了侍从里某个,或者某些人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奇怪了,我不能向他求助吗?

      老先生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妙。他朝着谢尔德抬了抬下巴,露出个睥睨的神情。
      我还在一头雾水,但很神奇地,谢尔德竟然接收到了这个表情的含义。

      他像是忽然开窍了,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行动了。
      ——鉴于他开窍得这么突然,我有点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故意在耍我了。他总不能是故意装傻好让我去问老先生问题吧?那他这个侍从的心理历程可真是有点复杂。

      谢尔德打了个响指。
      好像有什么生物出现了,不等我看清,这生物又消失了。
      谢尔德手里多了点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很显然,这应该是他们用的纸和笔。

      我当时的神情可能有点不太常见,以至于老先生竟然轻蔑地露出了个笑。
      我很确定,他是在嘲笑我。

      ……救命恩人……
      算了,给你笑吧。

      **

      《小可怜观察日记》:
      X年X月X+1日阴

      醒来的第五天。我写日记被老先生发现了。我不太意外,这里到处都是老先生的人马,我也没打算瞒着他。
      他看着我写的东西,挑了下眉,说了句什么话。

      这句话我后来才知道确切的意思。他说的是:“巨怪也有文字?”
      不好意思,但巨怪是什么东西?

      我识字,虽然这些字跟他们用的不一样,但这很显然给老先生传递了一个讯息:我的脑子应该还是好的(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老先生决定要教我他们的语言。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

      《小可怜观察日记》:
      1970年8月22日多云

      醒来的第六天。学习语言的第一天,感觉还可以。
      顺便,巨怪表示的是一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今天老先生给我解释完这个词以后,又跟我道了歉。
      我刚想大度地表示没关系,他就又接了一句:“用‘巨怪’来形容你的确不够准确。像你这样随时可能去见梅林的小鬼头,说你是巨怪还蔑视了这类生物的体格。你应该是‘长得像人并且因此发育失败的可悲巨怪’。”

      我忽然觉得,我对这里的语言学得好像有点太快了。
      ——这种话倒也没必要听懂。

      我很自然地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只要我没听懂,讽刺就落不到我头上:)

      老先生眼皮一抬:“哦,现在你连巨怪的脑子都比不上了?”

      过分了!
      先是侮辱我的体格,接下来又鄙视我的智商!

      但形势比人强,而我是个识时务的人。于是我没说什么别的话,只很自然地将书翻到下一页:“我们继续吧。”
      老先生面色古怪,看了我好半晌,忽然嗤笑出声。

      他肯定是在嘲笑我!
      从心有什么不对?
      算了,尊老,尊老!

      顺便,今天是1970年8月22日。以后写东西可以有日期了~~

      **

      《小可怜观察日记》:
      1970年9月7日多云

      醒来的第二十二天。
      一觉醒来,看见的是胡子拉碴的谢尔德。谢尔德长得人模狗样的,这种狼狈样也透着种儒雅的颓丧感,另类的美感啊~
      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谢尔德神情凝重地告诉我,说我已经昏迷七天了。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怪不得我感觉这么虚呢!

      谢尔德问我感觉怎么样,然后抽出了一根小木棍,在我眉心一点。
      过了小片刻,我感觉有股热流正沿着我的体表缓缓流淌。虽然不是很流畅,但很舒适。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力量,我怎么觉得既陌生又熟悉呢?

      ……

      他们管这个叫魔法,管那根小木棍叫魔杖。
      哎哟,我处在一个能用魔法的世界!

      奇怪的是,我对此既觉得有些意外和新奇,又似乎隐隐觉得理所当然。
      但这两种心情本身就是矛盾的。

      任何一种心情和感受都必然是以过去的认知为参照物的。我之前到底是不是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呢?为什么会既新奇又理所当然?
      我开始对我失去的记忆感到好奇了。

      **

      《小可怜观察日记》:
      1970年9月8日阴

      醒来的第二十三天。
      谢尔德说我会的这种语言叫中文,我有可能是个中国人。但据说那片土地离这边太远了,我得等以后才能去找自己身世的秘密。

      在此之前,我需要接受治疗。
      谢尔德说我的情况很凶险。之前昏迷的那一次如果不是老先生力保,我肯定就直接狗带了。接下来的治疗必须提上日程,否则不等我搞明白我的身世、找回我的记忆,我肯定得先去见梅林了。

      我表示配合。养身体嘛,肯定是头等大事。
      但谢尔德表示,这不是我配不配合的问题,我的身体是个大麻烦。

      我的身体底子弱就不说了,还身中数种闻所未闻的剧毒。这些毒素杂糅在一起,让解毒非常困难。
      事实上,把毒全解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我的体内还有一股不受控制的狂暴力量,分分钟能把我秒了。不幸中的万幸,这股力量正好跟存在于我体内的毒素的破坏力相抗衡。它们二者正以我脆弱的身体为战场,彼此相互制约,微妙平衡。

      现在,我的身体、这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以及这些莫名的毒素,三者是一个脆弱的平衡。任意打破一种束缚,我恐怕都得狗带。

      谢尔德说完这些话,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心里却有种诡异的感觉。

      ——这种不走寻常路的体格,我本人必然大有来头啊!
      我于是信心十足。
      我必不可能轻易狗带!

      **

      《小可怜观察日记》:
      1970年9月12日阴

      醒来的第二十七天。

      治疗第一天。
      我不得不秃了。

      老先生说我头发里全是毒素——讲真这合理嘛?这玩意儿不都是蛋白质吗?这还能含有毒素?毒蛋白吗?
      咦?蛋白质是什么东西?(mark一下,以后可以查一查)

      总之,为了不破坏我泡的药水的药性,我刚刚长了一茬的头发都得剃了——本来就没多长,因为据说老先生刚捡到我的时候,我就是个秃子。
      行吧。

      剃了头发我才知道——我靠我的头发竟然是灰色的!我之前从来没注意过——我都不掉头发的吗?
      这不应该啊?我应该是……我应该是黑色的头发才对吧?黑色多好看!

      可别告诉这又是毒素的锅。
      算了,秃就秃吧。

      **

      《小可怜观察日记》:
      1970年9月22日晴

      醒来的第三十七天。

      我泡的药水应该很贵,但收效甚微,因为我中途又晕过去了五天——谢尔德看我就像是看什么不长进的后辈。
      哎,我也愁啊!

      谢尔德悄悄告诉我,老先生正在犹豫要不要求助他的一个老相识。

      说到这个,谢尔德神情复杂,又爱又恨又怨,愣愣出了半天神,沉迷回忆不可自拔。
      啧,这是你谢尔德的老相识吧?情感这么复杂的吗?

      谢尔德让我机灵一点,最近这段时间别惹老先生生气。
      胡说!我是那种会惹人生气的人吗?

      不过谢尔德难得这么如临大敌,我有点好奇,就私底下问他,老先生的这个老相识,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谢尔德犹豫半天,告诉我,说他叫阿不思·XXXX·邓布利多。
      XXXX不是我懒得写了,而是……不好意思,中间名字太长,我没记住。

      不过名字嘛,如果没有和人联系起来,其实是不意味着什么的。
      我不太清楚谢尔德这么如临大敌的原因。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我听过就算,反倒因此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醒来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我知道自己叫谢云峥。姓谢,名云峥。
      这个名字的发音对老先生这边的人来说太过复杂,他二话不说,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叫艾什莉·谢。

      据说艾什莉(Ashley)是灰色的意思。
      啊,他该不能说的是我的灰头发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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