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第五章
在沈粥粥不知第几次发出笑声时，室友终于忍无可忍，直接给了沈粥粥一个爆栗。
“你够了啊，都傻笑一天了！”
埋在桌前的女孩不为所动。
沈粥粥抱着手机，下巴枕在胳膊上。
手机完完整整放在桌前，点亮的屏幕上方，正好是程樾的微信界面。
沈粥粥从未有一刻这么喜欢小组作业。
因为这个，她才能名正言顺加上程樾的好友。
室友看不惯她得意忘形，狠狠翻了个白眼，扯了椅子在沈粥粥身边坐下。
“还不谢谢我？要不是我聪明临时反应强，你现在能加上人家的微信？这么大的人情，你不该请我喝一杯奶茶？”
“请请请，楼下那家买一送一专区随便点！”
“哇沈粥粥，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背信弃义！买一送一那个超难喝的好吗！！”
沈粥粥笑着躲开了。
……
程樾的朋友圈很简单，除了分享篮球，就是帮朋友转发丢失的校园卡。
沈粥粥从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没有一点信息是有用的。
程樾的朋友圈和他本人差不多，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女孩哀嚎一声，将自己摔在床上。
须臾，又不甘心，重新翻了一遍。
手机小小震动了下，沈粥粥还以为是班群发的公告，没过多留意。
直至看见程樾头像旁边多出的一个小红点，女孩乍然回神。
大脑在此时完全放空。
三秒后，沈粥粥宿舍传来一声惊呼。
“啊啊啊啊程樾给我发微信了……呜呜呜头好疼头好疼！！”
对床碰巧看见这一幕的室友，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矜持点，沈粥粥。”
沈粥粥矜持不了。
从看见程樾给自己发的语音开始，女孩就抱着手机，表情在纠结和痴笑之间来回变化。
挣扎许久后，沈粥粥方轻轻抬起手指，虔诚按下那一段不算长的语音。
……杂音，还是杂音。
耳机持续传来嗡嗡的声响，沈粥粥双眉微皱，不甘心又重复听了两三遍。
依旧还是杂音。
疑虑重重，正当沈粥粥犹豫要不要回复时，程樾又一次发来消息。
先前的语音也被撤回。
【程樾：抱歉，刚刚不小心发错了。】
果然是发错的。
沈粥粥轻轻松口气，显而易见有几分落寞。
紧接着又被另一条消息打乱。
【程樾：睡了吗？】
【程樾：那我不打扰你了】
【沈粥粥：没有没有！】
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回答。
沈粥粥对着屏幕摇头如拨浪鼓，片刻才顿觉自己做了傻事。
程樾看不见自己的。
沈粥粥的消息几乎是和程樾的语音同时发出的。
两秒钟的语音，沈粥粥不假思索点开。
白色的耳机线松松垮垮垂在肩头，播放键随意按开。
男生清朗声音缓缓流淌而出，挟着轻轻笑声。
当天夜里，沈粥粥抱着耳机，循环了一晚上的“晚安”。
幸好第二天早上没课，沈粥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和成千上万的大学生一样，沈粥粥窝在床头懒洋洋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然后开始刷朋友圈。
大学生夜生活丰富，熬夜通宵狂欢泡吧深夜emo都有。
沈粥粥习以为常，一目十行掠过。
猝不及防看见一个熟悉的头像时，沈粥粥猛地一怔。
那是她昨晚循环一整夜声音的主人。
没有文案，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照片。
窗明几净，绿意从窗口蔓延至室内。
小小的窗台上，还有一只灰溜溜的小麻雀。
没有任何的地理位置，照片只收录了窗外一方苍穹。
沈粥粥一眼就认出，那是图书馆靠窗的位置。
她记得窗口那道树影，往常沈粥粥也经常坐那个位置。
一路狂奔到图书馆。
裹着烈日冲进自习室，沈粥粥方觉自己的粗心大意。
玻璃门上映出一道娇小影子。
棒球帽，防晒衫，灰色运动裤。
碎发汗涔涔贴在脑门上，完全和漂亮精致沾不上边。
你完了沈粥粥。
沈粥粥两眼一闭，试图掩耳盗铃。
要不……回去换身衣服再来吧？
或者再化个淡妆？
一来一回要四十多分钟吧，到时程樾会不会都走了？
心思百转千回，沈粥粥仰头，对天无奈。
正盘算原路返回，忽的，目光却和玻璃门上的一道视线撞上。
程樾站在女孩身后，眼角噙笑。
“好巧，又碰面了。”
……好巧。
是真的好巧。
帽沿往下压了压，沈粥粥半张脸都贴在桌上，试图减小自己在程樾面前的存在感。
再第一百零八次后悔自己草率出门时，眼前忽然多出一张白纸。
字迹熟悉，正是对桌的程樾传来的。
【心理学的作业，你有想法吗？】
沈粥粥稍愣，片刻方拿起笔。
自习室无人低语，只有沙沙的笔声作响。
不多时，原先空荡荡的白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对话。
……
日光逐渐西斜，直至最后一道光晕消失在天幕，沈粥粥才惊觉已然日落西山。
一下午的成就，就是手上满满当当的一沓纸。
“回去之后我再完善一下，下周一应该就能完成了。”
从自习室离开，沈粥粥和程樾并肩走在一处。
月光跟随着两人前进，沈粥粥抿着唇，绞尽脑汁如何自然而然向程樾提出晚餐的邀约。
“你晚上……”
“晚餐你想吃什么？”
手机掏出，程樾垂首瞥了一眼屏幕。
“七点多了，一起吃个晚餐再走吧。”
沈粥粥眼角溢满笑意：“好啊。”
“你想吃什么，火锅可以吗？”
惊喜从天而降，沈粥粥只觉得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
程樾说什么她也没听清，只小鸡啄米点头。
蔓延至唇角的笑意一直到火锅店才消失。
沈粥粥看着门口垂着的辣椒道具，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要吃这个吗？”
程樾抬眸，应了声：“我刚刚和你说的就是这家。我以前和朋友来过，味道还不错，可惜他们不喜欢吃辣，所以不常来。”
瞧见沈粥粥脸上的迟疑，程樾疑惑皱眉。
“你是不是不想吃火锅，那我们去对面……”
“没关系！”
沈粥粥毫不犹豫，“我想吃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沈粥粥咬牙，“我也很喜欢吃辣的，可惜没人陪我。”
“这么巧？”
程樾唇角微勾，“那下次你想吃可以找我，正好我们凑一对。”
明明知道程樾只是找个搭饭，没有别的意思。
沈粥粥还是控制不住想歪了。
女孩耳尖泛红，羞赧尽显：“好啊。”
……
逞强的后果，就是当天晚上，沈粥粥拉了一整夜的肚子。
室友抱帮忙递了热水，无语。
“不会吃辣你还吃那么多！”
沈粥粥有气无力，小脸煞白。
室友不忍斥责：“医务室九点才开门，等会我去买点药。你还想吃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
沈粥粥无力摇头。
室友无奈：“好吧，那你先睡一觉，我去找辅导员给你批假条。”
一整夜都没怎么睡。
几乎是沾上枕头的那瞬间，沈粥粥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一早上都在睡梦中度过，手机响起瞬间，沈粥粥还以为是在梦里。
神情恍惚按下接听键。
“……沈粥粥？”
手机对面传来一道男声，清朗舒缓。
沈粥粥唇角微扬。
果然是在做梦，只有梦里程樾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毕竟他们只加了微信好友。
她低低嗯了声，下意识攥紧了手机。
还没睡醒，沈粥粥意识混混沌沌，反应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我刚刚碰见你室友了，她说你身体不太舒服。”
“是，是不太舒服。”
程樾是在医药室门口碰见沈粥粥室友的，对方急着赶时间，也没多说。
无奈之下，程樾只能给当事人打电话。
可惜当事人好像还没清醒。
“我头有点疼。”
“那我给你买止疼片？”程樾试探。
“好像又不疼了。”
难得梦见程樾给自己打电话，沈粥粥本能希望电话不要太早挂断。
女孩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腿好像有点麻，可能是昨天在厕所待太久了。”
“肚子也不舒服。”
“我想吃炸鸡了。”
“要蜂蜜芝士的，不要甜辣酱。”
不管沈粥粥的语言如何颠三倒四，程樾总能接上。
男生笑声温和：“为什么不要甜辣酱？”
“因为……因为不能吃辣。”
榕树下，男生的影子忽然顿住。
清风拂过，扬起程樾一角的一侧，连带着地上的树影也被打乱。
迟迟没有听见回声，沈粥粥好奇。
“你还、还在吗？”
“昨晚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啊，因为是程樾。”
困意渐渐涌上眉角，沈粥粥眼皮沉重，女孩声音极轻。
也许是在梦里，沈粥粥比现实大胆许多。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话落，沈粥粥自己都觉得脸红。
女孩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边，低低笑了两声。
“好。”
低沉有力的声音忽的在耳边落下。
沈粥粥一怔，随即又笑开。
她又想起了昨晚程樾随口一句“正好我们凑一对”的玩笑话。
沈粥粥念念有词。
“程樾，你不能总这样，你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程樾哑然失笑。
“火锅店我带你去的，不该我对你负责？”
“不是这个负责。”
常言道，酒壮人胆。
放在沈粥粥身上，却是梦壮人胆。
女孩又笑了两声：“你这样……我会误会你喜欢我的。”
声音越来越低，然而还是一字不落传入程樾耳中。
“不是误会，我本来就喜欢你。”
“什、什么？”
程樾轻轻叹息一声。
“你喜欢去图书馆五楼的自习室，最喜欢的位置是倒数第二排靠窗的那个。”
“如果自习室人不多，你会更高兴。”
“最近在备考四级，虽然每次做完听力，都能看见你趴在桌上睡觉。”
“虽然到现在单词第一页还没背完……”
梦境过于现实，也过于离谱。
毕竟好多小习惯，沈粥粥坚信只有自己才知道。
她抿唇偷笑，只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居然偷偷在梦里给程樾开挂。
女孩躲在被窝，小声嘀咕。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我果然是在做梦。不对不对，你不能在梦里喜欢我，梦和现实是反的，你在梦里喜欢我，现实就不会……”
“不是梦。”程樾弯唇，彻底被沈粥粥的反应逗乐。
“我就是喜欢你。”
“我在追你，沈粥粥同学。”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