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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玫瑰 ...

  •   一开始,温镜姝听到这两个旁系在那儿碎嘴,恨不得过去就撕烂两人的嘴,但季筠柔一手拉住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淡淡在她耳边道:“再让我听会儿八卦。”

      温镜姝:“……”

      那两个嘴碎的也不负所望,聊的内容越来越接近温氏家族的秘辛——

      “温砚白要想拿稳温氏,就必须有秦家这个外来靠山。不然一个在外流落了二十年的外孙,凭什么能继承温氏集团。”

      “大奶奶统共就生了大伯和二姨,大伯早逝,二姨跑去了景城,小辈里就只有温砚白和温镜姝。就温镜姝那傻乎乎的模样,丝毫不足为惧,要不是温砚白横空冒出来……”

      “无所谓,一个被养废了的傻姑娘,一个必须卖身找靠山的外人,都不是哥哥拿下温氏的阻碍,迟早温氏是我们温二的。”

      温镜姝忍不了了,准备冲过去教训他们,谁知季筠柔先一步过去了。

      小姑娘愣在原地,错愕地看着前方发生的事——

      只见季筠柔的突然出现,吓到了正在讲碎话的堂哥。对方下意识地推了季筠柔一下。季筠柔身体倾倒,手磕在洗漱台上,同时,一道清脆的玉碎声响起。

      温镜姝见嫂子将要吃亏,吓得连忙跑去,却在走近后,听到了季筠柔温温柔柔的一句话——

      “这是奶奶认可我后,亲自为我佩戴的玉镯。它摔坏了,我不好向奶奶交代。要不,你们跟我去向奶奶交代一下吧。”

      一句话,不卑不亢,也不好让人拒绝。

      可温镜姝瞬间明白了自家嫂子的用意。

      要想和这俩碎嘴子算账,除非在刚刚就把他们的话录下来,不然都可以被他们否认掉。而且他们现在离开,再找回来也是个麻烦。

      不如现在就去奶奶面前把事情上报,然后当着面,该对峙清楚就对峙清楚。

      到时候奶奶选择轻拿轻放,也就是一只镯子的事,如果奶奶选择不放过,那么在清楚堂哥一家的心思后,她必然会和大哥出手解决。

      温镜姝暗暗感慨,不愧是她大哥看在眼里、捧在手里的人。

      有仇当场报、杀人不脏手。

      但温镜姝不知道的是,季筠柔这么做,也是在为自己报仇。

      只不过她的报复对象,是温老太太罢了。

      既然那老太太觉得她就是一个随手可弃、可欺的玩物,那么今天必得让这位德高望重的奶奶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是她悉心认定的孙媳妇。

      如果老太太坚持不肯低头,剩下的事也都是温砚白该去处理的,与她无关。

      一开始,旁系的两个怎么也不愿意跟着季筠柔去面见温老太太,还是温镜姝到了她们跟前把人守住了。

      然后小姑娘对着那碎成一堆的镯子,好一番添油加醋,说那是如何如何的重要和贵重,又说了奶奶对自己嫂子的重视,随即抓住了堂哥的手就往里厅走。

      温镜谦自是不愿意,与温镜姝在洗手间外好一番折腾。

      最终,他们的闹腾吸引了里厅几位的注意,于是一伙人都被管家请进去了。

      里厅的气氛很是微妙,像是剑拔弩张后的突然松缓,一伙人都面色严肃地看着几个年轻小辈进来。

      季筠柔下意识地望向主座上的两位。

      一位是身着藏蓝色旗袍的严肃老太太,一位是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面色冷硬的年轻男人。

      温砚白看到季筠柔进来,面色松缓了些,对她伸手:“柔儿,过来。”

      季筠柔朝他走去。
      但眼看着快到了,她却径直去了老太太身后站定。

      这不免让刚刚还在为她而对峙的祖孙俩都愣了下。

      这时,温镜姝及时上报在花园长廊处听到的,关于温镜予和温镜谦嘴碎温砚白身世的话,还有因为温镜谦推人,导致“孙媳妇凭证镯”损坏。

      温镜谦其实一开始也在暗忖,自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被那姑嫂两个听到了。

      此时听温镜姝这样报告,便连忙辩解自己没有说过这些,对镯子的损坏也是无意。

      温老太太轻掀茶盖,凝着细眉看向那堆被呈上来的碎玉,平静的双目在三秒后沉淀出一丝怒意。

      她将黑釉茶盏放到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严肃的声音在里厅缭绕:“好好的玉就这么被糟蹋了。”

      一句话,吓得温镜谦连忙低着头不敢看那威严的温家掌权人,还有……一侧那冷眼凝视着他、如同要诛杀他的温氏掌权人。

      全场只有季筠柔的嘴角,勾着一抹胜利的笑。

      看来老太太最终还是选择了以碎玉为出发点的惩罚。

      碎玉,往小了说只是价值几百万的镯子;往大了说,是她的孙媳妇受了委屈。那么,对温镜谦的处罚,在家规森严的温氏,是怎么也不为过的。

      老太太作为长房,对其他几房的子孙都有教育权和处置权。

      她先是痛骂了温镜谦的爹妈不会管教人、在新妇面前如此失礼,简直丢了温家的颜面,随后便让人上了家法。

      温镜谦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连忙从外厅求进来,跪在老太太面前请她手下留情。

      温老太太只一句话堵住了他们的嘴:“你们大可看看我亲孙砚白背上挨的家法是如何模样,再腆着你们这老脸来求情,自己把孩子管教成这副模样,还得让我出手教训。我今天不打这一遭,以后出去丢了我们温家的脸,他们骂得还是我这老东西没管教好孙辈!”

      一声亲孙,足以表达温砚白在温氏的地位。

      再是……温家人基本都知道,温老太太对温砚白有多严苛。

      冬天跪雪地、夏天晒烈阳。
      背上挨的家法比所有孙辈加起来的还要多。

      如果不是温砚白长得确实很像温老太太的女儿温雪兰,他们都以为温砚白是老太太捡回来的野孩子。

      最后,温家二房再没说什么,看着自己儿子被拖出去,当着亲友的面受了一顿家法。

      可谓是精气十足地来,最后却被人背着离开。

      不过老太太还是给了颗糖,说是放权给温镜谦,让他去景城的子公司里做个总经理,好好磋磨几年,看看什么时候把这性子磨圆滑了,再回来。

      明面的糖,暗面却是流放的毒药。

      温家二房有苦难言,只能谢过大奶奶的安排。
      至于温镜予,搬弄是非,也被老夫人留在山庄里去抄族谱,抄一千遍再放下山去。

      族谱里有什么?
      有温砚白的母亲、有温砚白三个字。

      可以叫她好好认清楚,在香岛的温,到底是谁家的温。

      一通打发后,里厅里只剩下温家的本家。

      老夫人转头看了眼季筠柔,再是看向温砚白,语气不咸不淡:“这个孙媳妇要我认也可以,你舍得让她留在这山庄里,陪我老人家住几天吗。”

      温砚白一愣,对上季筠柔的脸,刚要出声拒绝。

      却见季筠柔根本没有理会他,兀自地朝奶奶一笑,点头答应:“筠柔……一定好好陪着您解闷。”

      “嗯。”老夫人吹开杯里的龙井茶叶。
      她半掩在杯盏后的嘴角微垂,有一丝被算计后的不悦。

      而全程被无视的温砚白,忍不住攥紧拳头。

      —

      夜风徐徐,泉水泠泠。

      山庄二楼新收拾出来的房间外,是一处空中花园。

      坐在吊椅上的季筠柔看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眼睛里都是喜爱之意。

      身旁的男人喝着红酒,一言不发,神情如月霜那样冰冷。

      对此,季筠柔装看不见。
      她用镯子映着月光,感慨:“奶奶出手还挺大方,我那一百万的镯子碎成渣,她却补给了我五百万的。”

      “那一百万的镯子,是我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

      季筠柔:“……”
      知道他不高兴了,但今天她大获全胜,还挺开心,所以季筠柔决定哄哄他。

      女生从吊椅上起来,坐到他腿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哥哥,你是不高兴了吗?”

      明知故问。

      温砚白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语气凉薄又生硬:“公司离这两个小时车程,云城离这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明早公司有会议,三天后我要出差去景城。季筠柔,这几天,你要我怎么高兴?”

      音落,他狭长的眼尾带着一丝哄不好的高冷。

      季筠柔嘴角勾起,捧起他的脸凑近,而后轻含住他圆润饱满的下唇,咬下一口。

      动作间,她的双眸皆是盈着笑意,认真看他。

      男人用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睥睨她:“就只这样哄?”

      季筠柔深知,他要的且对他最有效的哄,都是要很深丿入的哄。

      她垂下眼眸,红唇轻启:“明早几点的会?”

      “八点。”

      季筠柔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现在10点,路程一个半小时,洗漱半个小时,哥哥,你好像最多还有一个小时……爱我。”最后两个字,是她凑到他耳朵处,咬着他耳垂说的。

      温砚白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红酒,凑到季筠柔的唇边,将口中的液体如数渡给她。

      “唔……太多了。”季筠柔吞咽下嘴里的红酒,红唇边还挂着水珠。

      温砚白用手指给她擦干净。
      片刻后,他索性直接单臂将人托抱起,往里屋走去。

      夜风吹不散的是他的一句:“一个小时,哪够?”

      季筠柔:“……”

      完、蛋。
      还没开始做,她就想退缩了。

      虽然温砚白一向克己守礼,但在做嗳这件事上,他从不克制自己。

      果然。

      近三个小时的放浪形骸,让季筠柔累趴在了床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更不想睁开眼皮。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温砚白从浴室里出来,背对她换起了衣服。

      与他对外矜贵的形象不同,他裸着的后背确实如温老太太说的那样,有许多明显的被打出来的可怖疤痕。

      他们第一次开灯做的时候,她也曾吓得不敢碰他。

      还是温砚白牵着她的手,放到了那些痕迹上。

      他柔声却又坚定地告诉她:“季筠柔,谁都可以嫌弃我这身伤痕,唯独你不可以。”

      “唯独”这两个暧昧的字,在那时候充满了唯一性,说明在他心里,她是占有一定独特的份量。

      可她又想起了今天温镜予的那句——“玩替身情人这套,还是大哥会。”

      所以,其实她并不独特。
      甚至只是温砚白一手定制出来的……秦偌娴的替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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