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梦与赞美诗》Andreina

4、关于她的过去

　　就像他们推测的那样。

　　北原在四番队醒来时，不再开口，就像一具木偶。

　　花山院千鹤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按理来讲，此事已经同她没有关系了，但她找京乐春水要了一份她的履历，结束任务便“顺路”去了一趟四番队。

　　她甚至在想，或许北原就这样离开护庭十三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伤退队倒也不至于被关入蛆虫之巢。

　　但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毕业不到一年的少女，没有上前。

　　她是清楚的，她需要帮助。

　　可她什么也没做。

　　只是注视着。

　　而最终她还是找到了卯之花队长，开门见山地说道：“您发现了吧，她欠缺的东西。”

　　“北原君很有天赋。尚未始解，便已经成为席官，未来可期。”卯之花烈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不过，尚未与斩魄刀建立起完全的信任关系，便险些为之所杀，有些可惜。”

　　“她现在的情况，转到四番队无疑是最优选择。”这里有其他任何番队都不存在的平静与稳定，同时，在这里，她有更多机会直面死亡。

　　其他人或许可以提供帮助，但终归只能靠她自己。

　　“京乐队长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您知道的，他到底也是个温柔的人。”花山院千鹤眼神黯了黯，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她想起了三年前的噩梦，当她知道时，一切已经发生。

　　卯之花烈好奇地追问：“那花山院队长又为何会注意到她？”

　　“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理由，只是在为曾经的自己遗憾罢了。”她没有多说，只是挥挥手，向外走去。

　　“总之，北原君就拜托您了。”她朗声道，却突然停下脚步，“差点忘了，三人份的伴手礼。”说着，便将用草绳扎好的点心塞到卯之花烈的手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渐渐走远。

　　——

　　正是午后，花山院千鹤躺在五番队队长办公室的屋顶——先前她总会躲去京乐春水所在的八番队，或者真央灵术院同期兼好友的白川所在的十番队，射场千铁摸清了规律，便能轻松抓到她，这一次她另辟蹊径，转而到了五番队。

　　当然，没有提前告知。

　　蓝染结束午休，打算继续处理文书时，在办公室门前停下了脚步。

　　虽然花山院千鹤刻意收敛了灵压，不过蓝染仍然在靠近的瞬间，发现了她的痕迹。

　　她在这里……要请她进来吗？还是装作不知道呢？他的手揣在袖中，微微低着头，像在思考。

　　片刻后，他跃上房顶，高大的身体遮蔽了一大半阳光。垂下眼眸，花山院千鹤右手垫在脑后，合着眼睛，呼吸轻缓，仿佛睡着一般。队长羽织随意地敞着，也因此能够看到，她没有带上斩魄刀。

　　“惣右介桑。”她像是在喃喃自语。

　　“进屋吧。”蓝染并不惊讶，他只是柔声邀请。

　　五番队队长办公室内是与三番队完全不同的景象。

　　三番队的队长办公室总是异常空荡。大概是花山院千鹤不爱待在办公室，就连需要处理的文书也时常带离至室外，因此并未进行改动，格局则几乎完整地保留了前任队长时的模样。若非凤桥楼十郎的私人物品已在她到任前被射场千铁收捡保存起来，只怕也仍留在原处。

　　救援的任务并不多见，故而五番队日常工作以文书为主，加之蓝染惣右介一贯喜欢阅读，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放置了书籍、文件。许是主人事务繁忙，其中有一部分已积上了一层薄灰。

　　当花山院千鹤四下观察时，蓝染打开了窗。

　　封闭的空间涌入新鲜空气。

　　像是感受到风的凉意，花山院千鹤拢了拢羽织，侧过身避开窗，回头瞥了眼窗外风景，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春天了，怎么风还有些凉。”

　　蓝染唇角微扬，闻声道：“所以，千鹤是有什么事情吗？”

　　“咳咳，今天去流魂街出了个任务，回来顺便给您带了礼物，不过我到的时候没有人，就稍微小憩了片刻。”她目光闪烁，俨然就是一副心虚的表现，不过说着说着便越发理直气壮。

　　蓝染并膝跪坐，想起路上射场千铁四处寻人的模样，一下子就确定，花山院千鹤又不愿意处理文书：“啊——是京乐队长和白川三席那里已经被射场副队长摸清楚吧。”

　　“请不要这样说。”

　　她随蓝染一道坐下，不过姿态随意得多，左手手肘支在桌面，手撑着下巴。

　　“另外，虽然不是我的责任，但千鹤这样好吗？”

　　蓝染烧了壶水，又趁这个时间收拾了茶具、找出茶叶。花山院千鹤将一小包点心放在桌上，便只是沉静地注视他的动作，随意搭着话。

　　“嗯？惣右介桑是指什么呢。”

　　“千鹤的文书我是有看过的，明明相当不错。”蓝染本人便有着温润的气质，泡起茶来更如一幅唯美的画卷，氤氲水雾缭绕，逆着光的身影越发不似凡人。

　　几乎叫她沉醉。

　　“是说这个啊，我大概知道您的意思了。”终于，她回过神。

　　她是知道的，她分明是知道的。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的幻影。她只是无端找到了久远的记忆里，瞬间的感觉。

　　“惣右介桑，我们在真央灵术院时就认识，到现在大概也有几十年了，您应该能够看出我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吧。”

　　花山院千鹤接过蓝染递来的茶杯，没有着急品饮，只是敛眸近乎刻薄地注视着倒映在茶汤上扭曲得看不出原样的脸。

　　“但这并不是神的恩赐。”

　　“而是诅咒。”他们的时间太过漫长，如此，便成了恶劣的赠礼。

　　她眯起眼睛，倚着窗，西斜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她的身上，微醺的暖意几乎令她昏昏欲睡。

　　“惣右介，夏天又要到了。”她像是在梦中呓语。

　　“啊。”他放下笔。

　　“我不喜欢夏天。”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为什么。”回过头，他追问。

　　她却沉默了一阵，说出了朦胧的答案：“只是，有些太燥热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这样啊。”

　　“蓝染桑……”她明明在呼唤着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应。她注视着他，却只是透过他的影子，看向并不存在的真实世界。

　　“我多希望……我多希望……”

　　你只是我的幻影。

　　她最终将那句话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