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的猫》叶遥挚

5、第 5 章

　　周天回来的时候提着两条足有手臂长的大鱼。
　　桑田正带着猫在岸边，看得眼睛都直了。

　　“哇！”她看着周天抓着鱼从船上跳下来，视线跟着那两条鱼，“你好厉害啊！”
　　“这有什么？云梦泽里的大鱼很多，如果在外湖下网，一次能有几百上千斤。”周天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被夸了总是有点高兴，“不过渔民不会来内湖干这些，我一个人自己抓就够了。”

　　桑田没有听说过这些，和云梦一起跟在周天后面看热闹。
　　周天在水边将鱼开膛破肚，又接着刮了鳞。

　　桑田：“这两条鱼有多大啊？”
　　“十几斤吧，”周天说，“吃不完，多的晒成鱼干给云梦吃。”

　　云梦喵喵叫了两声，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桑田，“它不喜欢吃吗？”
　　周天动作顿了一下，云梦日常都是吃异变过的鱼肉的，现在给它吃正常的反倒不满上了。
　　“没有，”他支吾了一下，“它……不喜欢吃鱼，喜欢吃虾。”

　　云梦对周天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行为大为不满，直接从桑田怀里面跳下来跑了。
　　好在桑田不知道其中关窍，看到云梦跑走，站起来哎了一声，有点想过去追它。

　　“不用管，”周天说，“它自己知道回来，先回去做饭吧。”

　　前一天周天已经趁桑田不注意时将不应该被她看见的东西都锁进了船下的箱子里，所以在厨房找米时得以放得开手脚。
　　摆渡的钱他收的很贵，日子过得便也不错，各种调料都不缺，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灶台。
　　回头周天却看见桑田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他心里顿时觉得有点不妙：“你……来过厨房吗？”
　　桑田想了想，点了点头：“来过吧？”

　　这回答听起来好像不太确定。
　　周天：“你会做饭吗？”
　　桑田老老实实：“不会。”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子，周天又问：“煮饭也不会？”
　　“从小家里就有下人……”桑田有点不好意思，抿了抿嘴，“我可以学啊。”

　　周天：“……行吧。”
　　可他也不会教，只能自己先做着，让桑田在旁边看。

　　楚国王都的巫官个个都娇生惯养，怎么可能会干活和做饭。
　　桑田在周天后面探头探脑地看他给鱼打花刀，觉得周天不愧是在湖上生活的人，连这种活都能干得这么熟练。

　　云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来，跳到案上直接叼了一小块切下来的鱼肉跑了。
　　把鱼腌好了放在锅里，周天又带着桑田去离岛不远的地方捞荇菜。

　　“可以煮汤喝。”他解释道。

　　荇菜的叶子小小圆圆，桑田抓在手里，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你平时不摆渡的时候都在湖上做什么啊？”她问。

　　“嗯？”周天想了想，“没什么吧，不捕鱼的时候就划船去其他地方随便看看，一直待在岛上也很闷。”
　　“有时候几天都不会回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桑田，“不过你放心，你在的话我不会走太远。”

　　桑田：“那你还有其他船吗？”
　　“有啊，”周天顺口接道，“不过不在这座岛上，内湖零星都有，加起来可能有十几只。”

　　桑田眼睛一亮，如果她能从周天这儿骗条船过来……那就能试试能不能穿过白雾了。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桑田高高兴兴地问他：“那你出去能带上我吗？”

　　“啊？”周天没料到这个，“你跟着我干什么？”
　　“一个人呆着多无聊啊！”桑田说，“跟着你你也有个伴不是？”

　　“不行。”周天下意识拒绝，带着桑田出去，路上遇到什么怪物会不会吓到她不说，自己也束手束脚。
　　“内湖太大了，足有云梦泽的一半，”他找理由道，“你跟来太危险了。”

　　“危险？”桑田不明所以，“你出去干什么会有危险？”
　　“捕鱼啊。”周天说。
　　桑田：“捕鱼有什么危险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周天移走眼神，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鱼那么大，还会咬人，传说里面还有各种水妖水怪。”
　　桑田从小听这些听得多了，连大司巫召唤出来的妖兽都见过几次：“我不怕！”

　　周天：“你要是掉到水里，你会游泳吗？”
　　桑田：“我不会游泳，你不会救我吗？！”

　　周天一时语塞，看着桑田说不出话来。

　　“你都收留我了，难道忍心看着我一个人每天孤单又无聊地待在岛上吗？”桑田扁扁嘴，可怜兮兮地卖惨，“我不会游泳，在岛上我要是掉进水里，你也不能飞回来救我啊。”
　　“我总不能靠云梦。”她补充了一句。

　　桑田：“带上我嘛……”
　　“……”周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