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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暗甜浮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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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裴其星去外市参加比赛,从告别的那一刻开始,简莛平均每五分钟给他发微信,说想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其星回:“明天下午就能回来了。”
“考试要考一天吗?”
“半天,考完要跟队去其他学校参观,明天上午的回程车。”
“等你回来。”
“好。”
裴其星发完,想了下,还是配了个简莛最喜欢的比心表情包。
简莛回了个比心,还加了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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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说漫长过得又很快,裴其星他们下午返校,没有第一时间回班级上课,而是跟着带队老师去会议室开了个赛后总结会,说了有一个多小时。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词,几个老师还要叫来校长和年纪主任拍照留念。
磨磨唧唧耗费半个小时,年级主任还要对每个参加比赛的学生进行慰问,留作素材,以便校记者团写作登校园报刊。
裴其星坐在板凳上,口袋里时不时发来消息的手机震得他屁股疼,索性找了个憋不住上厕所的理由从后门溜走了。
这一溜走,可不会回来了。
从会议室出来,连着前面那栋是艺术楼,走廊穿过去,能看见人工湖和凉亭。
裴其星低头看手机,忽然听见“噗呲噗呲”的声音,一回头,是简莛在喊他。
“裴师傅,裴师傅。”
简莛猫在白柱子后,向他招手。“过来。”他做贼似的,叫完人还把脑袋缩回去了。
裴其星两三步跑过去跟他碰面,“你怎么来了?”
“想你。”简莛牵他手,拉着人闪进了一楼厕所。
进门一脚踢关,裴其星不明状况被简莛推挤进最里一间,头顶的照明灯刺眼,照不清简莛的动作,只听吧嗒落锁的声音,他嘴巴上一热。
裴其星被捧着两腮,近距离纠缠简莛的气息。
这一吻太野蛮,简莛用力吮吸,似乎把他嘴唇当成了能吸出甜味的糖,舔舐啃咬,用劲十足。
不过是一天人不在身边,简莛却感觉时间过去好久似的。
拥抱,揉碎,占有。简莛亲他的时候,脑海里只有这三个想法。
好一会,亲够了,简莛把人放开。裴其星脸颊憋得粉红,胸膛小幅度起伏,带着颈边露出了一角文身。
简莛的呼吸自始至终都没有平静下来。
他眼底汹涌,情愫翻滚在掀起巨浪的海面上。
“我帮你吧。”裴其星把手伸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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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阳高中艺术楼独立坐落在学校的西面,环水拥柳,风景不错。
以前学校发展德智体美劳,专业艺术生是在这楼里上课的,后来这些艺术生每年的录取比例都不高,学校研究决定让他们还是和高考大部队一起学习,融入学习氛围,提高录取率。
人都迁移走了,艺术楼自然就落寞了。
这会是下午上课时间,艺术楼展现的依然是无人的萧条安静。然而往往越安静的地方,越会有风吹草动。
裴其星停下手上动作,下巴被简莛抬起,不轻不重在他嘴上吧唧一下,奖励说道:“裴师傅,手艺不错。”
安静的周遭能听见裴其星的心跳,咚咚打鼓。
“虽然不错,但也只够做一次。”
他抽纸擦擦手,盯着简莛还未散去微波的眼睛,问:“还不出去吗?”
简莛吃饱喝足,“出去,我给你带了西柚茶。”
他俩从小单间厕所挤出来,那杯西柚茶孤零零地立在洗手台上。
“你怎么还把喝的带进厕所了?”
“专门给你买的,一见你一着急,忘了。”简莛拿起西柚茶,晃了晃,里面的冰块还没有化完,“还能喝。”
“我出去喝。”裴其星洗了手,连忙制止简莛要在厕所给他开饮料的举动,拿过西柚茶,往外走。
“哎好。”简莛跟在后面,“今晚去你家写作业不?”
“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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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级,裴其星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刘元叫去办公室,聊了差不多一节课的时间。
放学后,简莛和裴其星一同回家,路上,简莛问:“你今天好忙啊,刘元喊你去办公室说什么了?”
裴其星说:“就学习上的事。”他忽然想起什么,说:“你直接跟我回家吗?”
“应该不行了,今晚临时替个班,我现在直接去滑冰场,大概九点吧,我去找你,行吗?”
“好,注意安全。”裴其星嘱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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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半,简莛轻手轻脚敲了裴其星的门。
看着简莛做贼心虚的样子,莫名让裴其星觉得自己是在偷情。
“你洗过澡了?”简莛发丝有些湿润,走过带动一阵洗发水的香气。
“嗯,洗了澡过来的。”
裴其星站起来,把自己椅子推给他。每次简莛来他房间,必坐的就是他那把椅子,弄得快成为简莛的专属座椅了。
“对了。”裴其星把腿上的卷子拿开,从床上爬起来够书包,在书包里掏了一番,捞出两颗小零食糖。
“给。”他递给简莛。
简莛拿在手上看,“这是啥?”
“梅心糖。”裴其星说:“小时候经常吃的,中间是话梅,有点酸,外面是糖,甜的,昨天考完试在那个学校小卖铺看见的,买回来给你尝尝,你吃过没有?”
“没吃过。”简莛撕开糖纸,“这糖长得好怪异。”说罢,还是将梅心糖塞进嘴里。
一时间既酸又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他想分辨其味道,却总有一股酸甜从四面八方袭来,不辨深浅。
简莛含着糖,左边挑到右边,想专门吸那股甜味,可总是有股酸穿插其中,赶都赶不走。
裴其星静静地看着他吃糖,他从没见过简莛只为吃颗糖露出这么较真的表情,心里仿佛有只飞鸟,徜徉在茂密的森林。
若说美好,不足道明。
情不自禁地,他凑上去,张口含住简莛的喉结,伸出舌头,勾了一下,感受到那喉结倏地一紧,裴其星轻吻即止,端正地坐回床上。
简莛嘴里含着糖,傻愣愣地看着他,张嘴说话,糖掉了。
“你干嘛?”他也不去捡那颗糖了,像被沾了便宜的小媳妇。
“不干嘛。”裴其星浅笑,喉结是一个男人身上最性|感的部位,而裴其星认为,简莛的喉结,是个可爱的小铃铛。
“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喉结不能随便摸,你还亲它?!”简莛从椅子上起来,语气里的难以置信,不疼不痒。
他俩现在的姿势是一跪一坐,裴其星挑衅地用食指勾勾他的喉结,说:“我就摸了,怎么着?”
简莛大腿夹着他的两侧,往下坐,说:“打火机有个开关,一按就会冒火。”
“你会喷火?”
简莛碰了碰他的唇,然后移到他的左耳,在他耳垂亲了一下。
他离得近,自然看见他耳朵上的耳洞。简莛在右边耳垂上看了看,也有。
“这么喜欢在自己身上打洞啊,戴耳钉,还是耳环?戴给我看看。”
裴其星眼睛往抽屉一瞟,说:“都收起来了,很久没戴了。”
“为什么不戴?”
“也不经常戴。”裴其星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会捯饬一下,后来就收起来了,至于什么时候收起这些玩意,大概可以追溯到简莛一开始追求他那会儿。
他潜意识认为简莛不喜欢这些。
毕竟很多人都不喜欢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你想看我戴吗?”裴其星问,简莛说想。
“以后戴给你看。”
简莛:“你仿佛说了一句废话。”
“没说废话,”裴其星说:“到时候你别被吓到。”
“不会。”简莛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坐回椅子上,把另一颗梅心糖撕开吃了。
灼灼夏夜,一盏台灯下,一个少年埋头做题,另一个少年正和酸味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