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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请客 ...
这几天,裴其星在学校的时候,会有意识地追踪简莛的身影。
上课的时候,忽然想起就往他座位上看,下课去厕所起身也会往第四组最后一排看去。
简莛大多时候在玩手机,一脚抬高踩着抽屉,靠在椅子上。
旁若无人,不知道是不是在炫耀他的大长腿。
但偶尔也会看见他和常遇或者朝树说话,寥寥几句,面色寻常。
简莛桌子上永远只有一本书,上什么课摆什么书,笔也只有一支,没见他动过,笔芯还是满油。
他的姿态干净利索,没有差等生的邋遢,像只优美的白天鹅。
裴其星如是想,侧脸的弧度完美卡在点上,只独属他一个人的气质,换做旁人,可能不合适。
长得真好看。
裴其星脑海里描绘他左侧脸下颌处的疤痕,如果印上羽毛,一定是只独一无二的貌美天鹅。
天鹅……
裴其星在书上空白页潦草画了只天鹅的外形。
脖颈曲线画的很慎重。
曲线优美。
曲线细长……白。
简莛不知道自己盯着裴其星的脖子看了多久,校服衬衫的衣领像花瓣似的,衬托着纤细白皙的脖颈。
裴其星这么白?!
“哎。”常遇拿笔戳了戳简莛的手背,把人眼神拉回来,问:“你看什么呢?眼珠子都不动的。”
简莛无遮无拦,说:“裴其星长这么白?”
他问得很平常,语调也是平时聊天的水准。但常遇很惊讶,“你管他长得白不白干嘛,你、你在看他啊?”
听到这话,正对着满页英文字母头疼的朝树转过头来。
简莛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说:“看他怎么了,我随便一看。”
这时,英语课代表从正门进来,喊了一声“林竹出来一下。”声音略大,裴其星听见抬头看了一眼。
他也是无聊,林竹从被喊出门到走过后门那段路,他隔着窗全程目送。
这一过程被常遇尽收眼底,那种不好的想法屏迹了一段时间,又冒豆芽似的冒出来。
他随口一提,“少跟裴其星来往。”
简莛不明所以:“为什么?”
“他背景复杂,肯定有人不待见他,你跟他走近了,小心被连累。”
简莛不以为意,反正也不是多好的朋友关系。
“和他不熟,没什么接触。”
“你最好是。”常遇心里想,昨天还说要帮裴其星什么忙,课都没上。
“也是哈,我之前听说裴某星不是喜欢男生的吗?怎么和女孩子传绯闻啊,别是骗婚吧。”朝树忽然说。
简莛学着常遇的口气,说:“少管别人,离谱。”
.
放学后,裴其星在公交站台等4路车,他左顾右盼,最后上了车也没看见简莛。
到了汀兰小区,他在北门来回踱步,想碰碰运气能不能在门口等到人。
因为不知道简莛住在汀兰小区哪幢,也不好贸然给他发消息,当然,之前联系用的电话号码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他的。
约莫二十来分钟,简莛插着兜从远处慢慢过来。走近些,看见裴其星站在门口,和他撞上视线。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简莛问:“在等我?”
裴其星配合地点头,“嗯,有话想对你说。”
简莛下巴一扬,示意道:“进去再说。”
他们一同进的北门,走的是回简莛家的路线。
裴其星也不扭捏,直话直说:“我听赵琦说,是你劝她去学校澄清的,虽然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我想谢一下你,请你吃饭,成么。”
简莛从口袋里左摸右摸,掏出一颗不知道谁给他的、什么时候的果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
“劝她?这可不准确啊,主要还是我手里有证据,让她自己去澄清还能减轻点罪孽,要是我直接撕到学校,开除的不只是那几个瘪三了。”简莛吮吸着嘴里的糖果,甜味瞬间化开。
裴其星有点意外,“证据?什么证据?”
简莛扬了扬手机,眯眼笑,说:“天选之人,那几个傻逼在厕所讲话被我听见了,我录音了,所以那天……”
跟着你去了酒店,就站在那片灌木丛。
生活是一个接着一个玄学,简莛都不知道自己能拍到直接的视频,他没有进酒店,直觉让他就在那里等着。
“所以我跟赵琦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就去找老师坦白了。”简莛说得有点没正行,其实,他忘了自己那天跟赵琦说什么了。
人正经起来只能维持一秒。
裴其星话只听到一半,人家不说,他也不好刨根问底。
“总之,谢谢你……我请你吃饭,你有空吗?”
简莛想了想,问:“什么时候?”
裴其星:“明天下午放学后吧,时间你定。”
明天放学简莛有滑冰场朋友聚会,没时间。
“那不行,明天没时间,改天吧。”
他没说改哪天,裴其星摸不准他什么时候有空,便没再定时间。
“好。”
“那我先回去了。”裴其星和他告别。
简莛:“嗯。”
他快到自家楼下了,于是站定回头看裴其星。
“哎,”简莛突然喊道:“明晚我有朋友聚会,要不你和我一起,就当你请我吃饭了?”
裴其星:“这可以吗?”
简莛:“怎么不可以,明晚八点,东江湘味馆。”
“等等——”裴其星还有话要说,但简莛已经推开门禁上楼了。
什么人都不认识,怎么去啊……
.
次日晚八点没到,裴其星已经在湘味馆门口等着了。
他尽量站在边上,不挡着别人进门。
湘味馆的生意好,进出门络绎不绝,而且都是三俩搭肩,有说有笑。
裴其星没体验过这种勾肩搭背的友谊,一个人站着,略显凄惨。
差不多八点十分的时候,来了五六个人,挤在裴其星面前,说话声嘈杂,他嫌吵,背过身再往里处挪了些。
心里默念,简莛怎么还不来。
他习惯性打开手机,却恍然自己没有简莛的联系方式。
过了片刻,有人在他身后高声大喊“简莛,这儿!”
裴其星才稍稍转过身,从人缝里往外看。
简莛和他朋友汇合,眼睛四处张望寻找裴其星的身影,看了小会,才从两人脑袋空隙间,发现裴其星的脸。
他推开人群走过去,拉着裴其星,向朋友们介绍:“这是我同学,裴其星,今天一起来的。”
面对这么多不认识的人,裴其星有些抵触,脑门被碎发遮住的地方出了细汗。
“我叫裴其星。”他僵硬地说自己的名字,不苟言笑的脸正保护着他崩塌的内心。
简莛的这帮朋友在一块混久了,社交能力一流,基本个个人来疯,什么害羞社恐不存在的,给个枝头就能往上爬。
“哇,简莛,你同学长这么帅呐。”
“还是单眼皮,我很久没见过单眼皮长得好看的人了,上一次见还是被我妈批评的时候。”
“哎,你脖子上的是文身吗?好酷啊!”
有人发现裴其星与众不同的点,纷纷把话题扯了过来。
“你们学校给纹身啊,没有老师说吗?”
“感觉你这纹的面积很大啊,你还纹了哪些地方?”
“我也想纹身来着,纹个刺剑,但我怕我爸揍我。”
裴其星觉得自己掉进了鸡窝里。
还是简莛解得围。
“行了行了,你们想想就够了,纹身这事儿简单得很,你拿着钱,去找个纹身店,跟他说你要纹身就行了,管什么家长给不给,想纹就纹,屁事那么多,还进不进去了。”
“哎,好好好。”
“走走走。”
大家天聊得开,也刹得住。
简莛拍了裴其星一下,说:“我朋友都闹腾,你不想说话就不说。”
裴其星点了点头。
但事实证明,和不熟悉的人在一块吃饭,就算不说话,光坐着也很别扭。
特别是一张桌子上开始喝酒,各种猜拳小游戏玩起来,根本刹不住车,也不看人,逮到谁就是谁。
裴其星礼貌拒绝了三次劝酒,慌忙扶住一个喝醉了的,还任劳任怨地捡起地上被摔碎的酒瓶。
酒撒的到处都是,裴其星抽了两张纸,将大片碎掉的玻璃瓶捡起来放到抽纸上,他正捡着,后面来个不长眼的撞了他一下,拇指一划,一道口子瞬间渗出血渍。
裴其星轻声嘶痛,用食指按住。
捡起来的碎片他扔进就近的垃圾桶,顺便拉开包厢的门去洗手间。
门在背后关上,好像听见简莛说话的声音。
早知道出来前跟简莛说一声自己先回家,实在不想回去那个包厢了。
裴其星不是讨厌简莛的朋友,只是人太多,他不习惯。
处理好伤口,裴其星抽张纸按压住伤口,往厕所外走,刚到门口,撞见两个人。
那两人见到裴其星,先是惊讶地喊出他的名字,然后转头喊了一声。
“川哥,我看见裴其星了唉。”
裴其星登时头大,看见了就看见了,喊什么喊。
他不想见到成川,伸手把挡在门口的两个人推开。
但不幸的是,成川已经过来了。
“裴其星,这么巧啊。”成川嘴里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的,他看见裴其星拇指包着的纸,问:“手受伤了?”
裴其星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冷冰冰道:“关你屁事。”
上班的时候摸鱼,发现纹身和文身的叫法,看到一个科普,说纹身可做动词,文身是名词,后来又说现在纹身和文身可通用,我了解不深,但看到有写做文身的,所以我打算改一下之前章节里的涉及到文身的词,应该不影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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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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