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规》阿九王兄

13、中秋火锅

　　“赵绮？赵琦？”班长伸手在女孩面前摇了摇，“发什么呆呢？”
　　赵琦回过神来，迟钝地“啊”了一声。

　　班长看她嘴唇发白，担心道：“你脸色看起来很差，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赵琦朝她挤了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好点。
　　“你要是不舒服就跟老师请假回家休息，不要硬撑哦。”班长是个短发“鱿鱼头”姑娘，人挺好的，长得也很可爱。

　　“好的。”

　　“那你参加班级中秋晚会吗？”班长问，她还拿着纸和笔，上面统计了十几个参加晚会的同学名字。
　　“中秋晚会？”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赵琦反应慢了半拍。
　　“对呀，中秋要到了呢，就这周五，我们几个班干部决定用班费请全班去吃火锅，你去吗？”

　　中秋晚会是高二（一）班的传统活动，去年中秋是在班级举办了赛诗大会，今年搞点不一样的，他们班干部商量好几天，决定来点实际的，请大家吃饭。

　　“我……”赵琦不想去，她最近遇到麻烦了。
　　曾在高一欺负过她的几个女生昨天堵在她回家的路上，还带着几个男生，他们要她做一件事，把裴其星约出来，拍他强吻自己的照片。
　　赵琦一开始是拒绝的，可那些人看笑话似的，翻出那些难堪的照片。

　　如果你不听话，明天全校都会看到你的全身照。

　　赵琦痛苦地用手抱住脑袋，她心脏跳的很快，脸也烫起来，脑子里想的尽是照片撒满全校，所有人都用异样眼光看自己的情景。
　　到时候还怎么读书，怎么面对爸妈，怎么见人？

　　她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死了算了。
　　这种事为什么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赵琦忽然把脸埋进手肘里，给班长惊了一跳，连忙拍抚她的后背，轻声问：“你怎么了？”

　　赵琦陷入布满铁丝的牢笼，恶魔对着她命令道：“你想办法把人约出来，然后告诉我们时间地点，最好在校外，给你三天时间，不然就等着退学吧，贱人。”

　　我不是贱人。
　　赵琦眼泪晕湿了睫毛，她强忍着抽泣，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可以告诉爸爸妈妈吗？
　　太丢人了……

　　“怎么了啊？没事吧？”班长手足无措，想碰她又怕她嫌烦。
　　她们的座位在前门第一排，有人经过发现异样，用口型问班长发生什么事了。
　　班长蹙眉摇头，表示不知道。

　　后座也嗅到一丝不寻常，用笔尖戳戳班长，示意问赵琦怎么了？
　　班长两手一摊，她也想知道。

　　缓了会，赵琦在衣服上蹭掉眼泪，长舒几口气，靠近班长，问道：“中秋晚会全班人都去吗？”
　　“应该都去吧。”班长说：“也有可能有几个不去的。”
　　赵琦问：“裴其星去吗？”

　　“呃，去、应该去吧。”虽然不解赵琦为什么问起裴其星，但班长还是回答了。
　　赵琦再次调整心态，朝班长笑了笑，调整好心态，说：“我也去吧，记我一个。”
　　“好。”

　　.

　　班长统计到裴其星的时候，裴其星说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

　　“我不太参加集体活动。”裴其星在写题，头也不抬。

　　“这是什么理由？”班长回头看了眼赵琦，她刚跟人保证全员参与，包括裴其星的。
　　“那个，这是我们班传统，集体活动全员参与，要拍照片的，你就去一下，到时候你有事先走。”班长和他打商量说，并展露一个友好的微笑。

　　裴其星抬头，“照片什么时候拍？”
　　班长想了下，“大概人到齐了，在饭店大堂拍一张合照，吃饭前吧，吃饭前。”

　　“好。”
　　“那我把你名字记上啦。”班长迅速在本子上写下裴其星的名字，好像有了这层保障，裴其星就不能反悔了。

　　最后统计到简莛的时候，简莛靠在椅子上，一只腿踩在地上，一只腿蹬在课桌的抽屉沿。
　　人长得高，优势好，腿笔直又长。
　　“不去，没时间。”

　　班长利用几个课间休息时间统计到现在，就差最后一个了，正要功能圆满，却卡在99%上不去了。
　　“为什么？”她有些疲倦了，“其他人都去了。”

　　简莛听到这，停止晃他的腿，问：“裴其星也去了？”

　　怎么都问他去不去？
　　班长无暇想太多，说：“都去了。”

　　“那算我一个。”简莛说。

　　“那我记你名字了。”班长刷刷在本子上写上简莛的名字，然后找其他班干部再确定时间。

　　商量好时间，地点，查好公交车末班车的时间点，班长提议要不要再去唱个歌什么的。
　　吃饭后唱歌就遵循自愿原则了，到时候时间肯定很晚了，离家远的同学得早点走，以免赶不上车。

　　“那再统计下去唱歌的同学？”班长说。
　　“统计吧。”文艺委员说。
　　班长呜呼哀哉，“真不想统计，刚统计完又统计。”她在简莛那儿受的“创伤”还没抚灭呢。

　　“这个不去那个不去，都问裴其星去不去。”班长只是发发牢骚，随口说说。
　　文艺委员问：“问谁？”
　　“裴其星啊。”
　　“谁问他啊？”
　　“简莛。”

　　“他俩什么时候搭上关系了？他俩好吗？”文艺委员稀了个奇。
　　“不知道，好吧，他俩看起来是一挂的。”表面上都不属于好学生。
　　“别是要打架吧。”文艺委员更倾向于两人不对付比较多。
　　“嗐，你想多了，就算要打，别在学校就行，还有跟你我都没关系。”班长刚写字写得手都酸了，却还要再去走一遍统计。

　　.

　　时间过得很快，周五晚很快到了。
　　班上绝大多数人都打算直接从学校出发去预定的火锅店，除了裴其星，他要回家一趟。

　　程蕙兰在网上买的生鲜送到了，但她还在加班，晚了快递点关门，生鲜食品不比其他食品，容易坏，所以就叫裴其星跑一趟了。

　　裴其星回家拿了快递，顺便把书包放下，再上个厕所。
　　弄好才优哉游哉的出门。

　　小区楼下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有他喜欢的西柚茶。
　　他买了一杯，店员介绍说这茶有第二杯半价，裴其星不要。
　　拿了奶茶，他走几步路到公交站，不出三分钟，车便来了。

　　这次中秋晚会定的火锅店是某同学亲戚家开的，酒店主营住宿，但吃的也很多。
　　二楼是自助餐，三楼是特色餐馆，四楼是火锅店。

　　裴其星跟着导航，远远就看见一座高楼，气派极了。
　　环境也不错，花坛种着花，灌木丛也浓密。
　　裴其星从草坪上铺的石板路走过去，看见一只肥嘟嘟的橘猫。

　　橘猫全身上下都是橘黄色，只有嘴周一点白。
　　它见了人也不跑，反倒往人腿上蹭。

　　裴其星蹲下，拿高了奶茶，一手撸上橘猫的头。

　　橘猫的脸盘子大，几乎跟身子一样肥了，它仰头缩脑地亲近裴其星，喵喵叫得很欢。

　　裴其星家里不养小宠物，他妈对动物毛发过敏，家里禁止出现这些。
　　小时候他不懂事，看到小区有流浪猫心里喜欢就给抱回家了，把他妈吓得站在沙发上举着铲子喊他爸。
　　小裴其星抱着猫无奈地站在电视机旁，接着就被他爸一把拎出去了。

　　以后要是一个人住一定要养只猫。裴其星撸着猫脸，情不自禁说了句：“你也太胖了。”
　　流浪猫能长成这种水准，绝对是只很聪明的猫，因为它知道去哪儿找吃的，把自己喂饱。

　　裴其星掏掏它的小肚子，噗嗤一笑：“居然不是虚胖。”
　　胖橘猫不满意他捏自己的肚子，喵了两声，原地绕了两圈，用头蹭裴其星的手掌心。
　　它还想往裴其星的身上跳，但被阻止了，没得逞的小猫咪似乎很伤心，叫了两下，扭屁股走了。

　　要是我妈猫毛不过敏我就带你回家了。
　　裴其星喝了口西柚茶，眼看猫咪蹿进灌木丛，没了踪影，便也往前走了。

　　裴其星进酒店后，那只胖橘又不知从哪个灌木丛里出来，喵喵叫的碰瓷新经过这里的人。

　　简莛摸摸它的脑袋，抬头看向酒店大门。
　　.

　　一个班快五十人，分了三个包间，还是很热闹。
　　裴其星没有进任何一个包间，因为不管哪个他都融不进去。

　　他就在外面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掏出手机玩游戏。
　　最近开了新赛季，他号等级没变，还多了不少新称号。
　　没用，该死还是得死。

　　他开了一把单人局，因为地点选的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成功苟进决赛圈。
　　不过决赛圈对他很不友好，敌人在山顶，他在山脚，还没几个遮挡，一动就被人追着打。

　　“裴、裴其星。”
　　头顶忽然响起个女声，裴其星倍镜一抖，准星没瞄好，打枪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瞬间就有枪声扫来，他想反击，但剩下的三人是一队的，几下就把他打死了。
　　战绩是第二，还算不错。

　　裴其星退出游戏，看向女生。

　　赵琦眼神飘忽，手脚局促，鼓起好大的勇气，对裴其星说：“我，我有话对你说，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裴其星没动，只问：“有什么事吗？”

　　赵琦心脏跳得太厉害，声响都鼓动到耳膜了。

　　裴其星跟她说话的时候只转了头，身子动都没动。

　　要是喊不出去怎么办？
　　赵琦背着双手握拳，指甲快掐进皮肉里了。

　　“在这里不好说，我想、我想出去……”赵琦脸烧得厉害，她现在只求裴其星不要问那么多，直接跟自己出去就好了。

　　可她的脸色，她的动作实在让人怀疑……

　　“求你了。”赵琦说了这么一句。
　　她泫然欲泣。
　　裴其星起身，掉头往酒店外面走。
　　“走吧。”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