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
斯内普这年纪能不能看懂唇语雷吉诺德不知道，但不可否认的是整整一晚他的心情都很好。
邓布利多的致辞年年听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就算几十年前的祝福和几十年后的祝福有些出入，但也不会比“如果不想死的话不要进入三楼右手边走廊”更为刺激了。
至于回到休息室后作为斯莱特林男级长的卢修斯给新斯莱特林们的致辞，雷吉诺德也没什么兴趣。斯莱特林的级长们玩儿来玩儿去的都是那一套，无非是关于荣誉梦想，关于充满前途的未来外加暗搓搓的黑一把格兰芬多。他曾经作为级长，说辞编起来只会比卢修斯更流畅顺口，非要说的话，这个时代与他的时代唯一区别就是雷吉诺德那时候天天为斯莱特林会不会欺负别人，会不会被别人欺负操碎了心。
至于现在，只有斯莱特林欺负别人的份。
因此卢修斯级长的演讲可以说是相当的慷慨激昂——这个词汇理所当然的仅形容演讲稿。虽然陈词滥调是永恒不变的东西，但每一位级长都有不同的演讲风格。当年雷吉诺德的说话方式偏向于温和沉稳，尽全力淡化学院间的矛盾。现在卢修斯的演讲方式则充斥了马尔福特有的，对其他学院漫不经心的讽刺与嘲弄。
听起来跟拱火也差不多。
雷吉诺德稍稍调整了一下站姿，将目光又放在了年少的斯内普身上。男孩儿几乎是站在整群斯莱特林一年级生里最角落的位置，休息室的壁炉烈焰灼灼，却只能将他黑发的一角晕上一点儿暖橙红色。
这个位置让雷吉诺德下意识的怀疑男孩儿基本只能靠听卢修斯的讲话，完全无法看见这位马尔福级长的英姿。
因为天可怜见，雷吉诺德的身高在二年级之中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但他在这个离卢修斯马尔福相当近的位置几乎只能看见斯内普的那缕头发。
他的教授恨不得比同龄学生矮上将近半个脑袋。
“当然，即使拉文克劳在离开那些他们赖以为生的知识后多半有些腼腆，赫奇帕奇的美食实在出类拔萃到令许多学生丧失斗志，但前者的刻苦精神值得认可，后者的谦和友善应当学习！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整个霍格沃茨最别具一格的学院，请允许我隆重介绍：”
站在休息室正中央的淡金色长发青年略微提高了声调，以一个较长的停顿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由巨怪，泥巴种和康沃尔郡小精灵组成的——格兰芬多！”
不可否认的是，比起他的儿子德拉科，卢修斯显然要更具备一个领头人的气质和素养。青年脸上带着些许不引人讨厌的自傲的笑容，以轻巧的抖包袱的形式，一层一层将‘隔壁某个充斥了金红色的愚蠢学院’不带脏字的骂了个体无完肤。
其中又重点讽刺了一些个“你们未曾谋面的某位红发格兰芬多”的不检点生活，具体范围划在了去年毕业典礼挺着肚子的莫丽·韦斯莱身上。末了提点一句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要做出这种让人鄙视的，“对你们自己，和你们才刚刚成年就要被迫撑起一个婴儿的生命的女友——或男友都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最后再就斯莱特林的精神和至高无上的荣耀做出总结——
“为纯血的荣誉而战！”
直到听完最后一句，雷吉诺德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脱口秀，是卢修斯级长的新学期演讲。
不得不说，十分精彩，要不是雷吉诺德很清楚格兰芬多的精神和学院文化，几乎要以为卢修斯说的这个‘格兰芬多’不是霍格沃茨的一个学院，而是巨怪老巢。
最要命的是整个斯莱特林都群情激奋，戴斯蒙这个傻孩子站在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的弟弟，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身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站在人群里疯狂鼓掌，几乎要把手都拍红。
雷吉诺德木着脸跟着鼓掌，顺便悄悄抬起眼睛环顾四周。
诚然岁月会改变一个人的样子，尤其对于大多保鲜期不长的英国男人而言，少年期和中年期往往会有完全不同的两幅面孔，但雷吉诺德当真是第一次为自己优良的记忆力而头疼。
作为一个一年级斯莱特林，即使再怎么咸鱼再怎么优哉游哉度日，他也不可避免的认识了学院里除了新一年级之外的所有人。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奥古斯特·卢克伍德、诺特、沃尔顿·麦克尼尔、高尔、克拉布……这仿佛少年食死徒开大会现场的场面实在让前傲罗笑不出来。
“那么，现在，我想我们应该将时间留给新入学的小蛇们一点时间。”紧接着，在倨傲之外，卢修斯比雷吉诺德要高明得多的地方就显露了出来。青年微微侧身，让出了身后那群显然没有料想到还会有这一环节的新的斯莱特林一年级们，“或许你们会愿意让未来将与你们共度至少一年，甚至更长的同学院高年级们认识一下？”
刚刚进入学校的一年级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能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场面。
“随便说说，名字家庭或者感兴趣的事。”金色长发的俊美青年唇角带笑，温和的鼓励他们。
戴斯蒙偷偷蹭到雷吉诺德身边，不放弃任何一丝机会的对自己的舍友进行小声嘲笑：“看啊，又到了熟悉的环节。雷吉诺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你说的是……”
雷吉诺德偏过头看他，微笑着说：“我建议你考虑好了这句话会产生的后果再开口，亲爱的戴斯蒙，鉴于作为舍友今晚的你将要和我共度一夜。”
戴斯蒙：“……”
戴斯蒙缓缓的闭上了嘴。
留意到这边儿插曲的卢修斯又瞥了雷吉诺德一眼，在回想起某些个令人无言以对的场面后，不轻不重的瞪了一眼这条每天都在让他想将之扔去赫奇帕奇或者拉文克劳的小蛇。
雷吉诺德理查先生不可谓不聪明，从他能把实力平平却乐得挑事的戴斯蒙在谈笑间治的服服帖帖就能看出来。但一个人的聪明和他的咸鱼行为显然并不冲突，除了作业拖到最后一刻写，整天泡图书馆成绩却没有半点长进，没课的时候一整天不见人，在宵禁开始的前一刻却带着一身不知道在哪儿染的松香味回来之外，雷吉诺德干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事就是在去年开学时阐述志向的时候。
他说——
“我没什么伟大的志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长得高一点，毕业之后如果能获得允许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研究瑞典短鼻龙，顺便吃上一口冰岛的奶酪就更好了。”
当初听了这话的卢修斯，差点当场拎起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混进斯莱特林的赫奇帕奇’丢出蛇院休息室。好在经由雷吉诺德的自我介绍之后，后面的一年级小蛇就一个比一个放得开了。毕竟即使是再没有远大抱负的人，比起这位想跑去斯堪的纳维亚养龙吃奶酪的都要强上不知道多少。
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卢修斯叹了口气，看看这群面面相觑，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胆怯的一年级，果断决定把这个早就不知道颜面是什么了的斯莱特林祭出去：“理查先生，你来做个示范。”
猝不及防惨遭点名的雷吉诺德差点噎住。
如果不是斯内普在场，雷吉诺德保证自己会毫无负担的重复一遍去年含蓄又委婉的胸无大志。但是当少年的目光在那缕看起来不大干爽的发丝上打了个转之后，原本要出口的话愣生生拐了个弯儿。
“雷吉诺德·理查，如你们所见，斯莱特林二年级生。”少年笑吟吟的望着那些只比他小了一岁的小蛇，仪态大方吐字清晰，“就目前而言，我毕业后有进魔法部的愿望——当然，想要达成这个目标要付出一定的努力。”
这回惊讶的变成了卢修斯。
“不错，理查先生。”当然，卢修斯级长就是卢修斯级长，青年虽然很意外这个已经游离在斯莱特林学生群体外一整年的理查先生嘴里竟然真的能吐出正经话，但还是很快的对少年的发言予以认可：“期待你达成愿望的那天。”
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在了新的一年级们身上。
雷吉诺德的示范显然做的很好，在意识到这位看上去就漂亮的惊人且才华横溢的级长提出的竟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后，很快就有小蛇站了出来。
“皮尔斯·辛克尼斯，”一位黑色短发，衣着精致，皮鞋锃亮的男孩儿率先站到人群正中，脸上还带着一点儿紧张的高声说：“纯血，出身于辛克尼斯家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进入魔法部工作，并坐上一个足够重要的职位。”
“很好，”卢修斯点点头，赞许的说：“纯血——辛克尼斯家族，我记得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称呼你为皮尔斯吗？”
“当、当然可以！”男孩儿紧张又激动的说。
“不用这样紧绷，皮尔斯先生，我们在去年马尔福家族的圣诞晚宴上已经见过了不是吗。”卢修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愿望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现实，如果把握好在这所学校中学习的时光，或许可以走上更加光辉的阶梯。”
皮尔斯·辛克尼斯显然没想到会被卢修斯这样夸赞，男孩儿的脸飞快的红了，努力的挺起胸膛：“当然！感谢您的祝福，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点点头，“那么，下一位小蛇是？”
雷吉诺德叹为观止。
比起他的如履薄冰，卢修斯显然早就将社交手段玩的炉火纯青，三言两语就获得了一个未来确实成就不低的小巫师的好感。
接下来是穆尔塞伯、埃弗里、苏西、坎贝尔……直到原地已经不剩下几位小巫师了，雷吉诺德已经得以看清斯内普在炉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发苍白的脸色，过于年轻稚嫩的男孩儿才在看了一圈儿周围之后咬着嘴唇上前一步。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才飞快的，近乎模糊不清的说道：“纯血。”
这一身穷苦，怂里怂气的样子是哪家的纯血？
戴斯蒙一个没憋住，差点笑出声。
在身后少年的鼻息声传来的那刻，雷吉诺德就毫不犹豫的抬起腿给了自己舍友一脚，坚硬的鞋跟准确的踩在他的大脚指上。
“噗嗷——！！！”于是少年尚未出口的笑声顿时变成了一声惨叫，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们不满的转过头，用眼神询问这个二年级的倒数第一又怎么了。
戴斯蒙当然不会把这种错往自己身上揽，男孩儿瞪着眼睛看着雷吉诺德：“你踩我干什么！”
“十分抱歉，戴斯蒙。”雷吉诺德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笑了笑说：“我只是太久没有得到卢修斯级长的夸赞了，有点激动，一时没站稳。”
高年级们这才了然的瞪了二年级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各一眼，见怪不怪的转回去，继续看剩下的一年级小巫师们进行自我介绍了。
斯内普大步走进刚才自我介绍完了的那群小巫师的队伍中，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3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