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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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没有再多说什么。
甚尔想离开禅院——那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现在就收拾东西，晚上就能直接离开，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缘一表示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出门的缘一了，这段时间他认真观察，仔细学习，已经懂得了很多东西，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自己。
甚尔眼泪还没有擦干净，就看到缘一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用一个堪称冤种的价格包了个车，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书是要带的——等离开这里还是要学习。
咒具也是要带的——如果没钱了还能够接任务赚钱。
衣服也是要拿的——禅院别的不说，穿的衣服都是比较好的。
缘一是一个非常节省的人，必不可能就这样浪费，他绝对会非常认真的收好每一分每一毛。
除此之外还要什么呢？
缘一想了想，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东西准备好了就该确定目的地。
缘一当初决定的学校是市中心的一间公立学校，没有哪里特殊，他这段时间用各种办法调查过，没有发现有哪里不行。
所以租房肯定就要在那里附近。
缘一依旧是找人办事。
佣金夸张，要的很急。
甚尔表情可以说有点麻木的。
但缘一依旧很平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佬的风范。
看着甚尔，他是这样解释的：“完成任务给的钱很多，不用担心不够。”
所以问题是这个吗？
缘一也想过要不要试图缓解甚尔心里面的矛盾，但思考了一下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言语的安慰和开导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应该做的是改变这种环境。
这样才可以从根源解决问题。
兄长有着自己的优势，他的身体很好，身体素质是缘一见过的最棒的人，所以只要换一个环境，一定可以获得新的认可。
缘一：“兄长，放心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
钱给的多，办的事情也又快又利落。
普通人并不知道什么禅院家，什么咒术界，什么御三家，当缘一给出高价报酬，立刻唯缘一马首是瞻。
让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让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
——只要钱给够，把房子拆了搬走都不是不可能！
于是在晚上，甚尔就目瞪口呆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和弟弟就这样离开了禅院家。
往左看，是缘一刚找到的房子，往右看，是新开的一家炸鸡店，远远都飘着香味，往前看，不远处，有一个卖着章鱼小丸子的小摊，往后看还有便利店和荞麦面。
处处都是人间烟火味。
“这……”甚尔一寸一寸扭头看着缘一，难得有些表情呆滞：“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缘一正在低头数钱：“我已经给了一年的房租了，我们最少可以在这里住一年。”
“至于钱财方面也不用担心，”弟弟看起来非常靠谱的样子给甚尔一点一点数着记录：“我在报纸上看过京都的物价，从仙台回来我每天都会看一张报纸，它真的很有用。”
“大米，蔬菜，肉食品，油，佐料，这些都是我们生活的必需品，价格加起来准备一万日元一周肯定够了。”
“如果不够也没有关系，我准备在咒术师网站上注册自己的账号，在上面看一看有没有可以接的任务，一些简单的三级四级咒灵是完全不会有危险，也能够满足日常需要的。”
“当然我也考虑过如果不做咒术师祓除咒灵怎么办，这种情况会有点麻烦。”
甚尔：“……什么麻烦？”
缘一：“兄长，我们还是未成年人，打工的便利店不会要我们这样的童工。”
甚尔：“……”
甚尔：“…………”
他扭头：“你决定就好。”
甚尔并不是个悲春伤秋的人，如果这一次禅院直毘人提出来的不是“成为咒术师”这个所谓的条件的话，甚尔都不会多看一眼。
哈，多么可笑。
甚尔看着弟弟，还想说什么，缘一已经拿到钥匙准备开门进家门，然后收拾东西了。
不知为何，跟在缘一后面的甚尔总觉得弟弟的身上有种非常离谱的带有强迫症一般的居家气质。
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
平常在禅院家，那些所谓的杂活肯定是不会让缘一动手的，所以甚尔也就没见过缘一干活，现在猛的一看，整个人都有点懵逼。
面对地面，缘一呼吸法全开，一块小小的抹布拿在手上，看着抹布，再看着地面，调整角度，剪去抹布多余的大小。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开始擦地。
保证最后擦完地面的同时，手里面的布能够同时把角落里面都清理干净。
绝对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面对衣服，拿出来之后需要叠整齐塞进橱柜。
缘一看着衣服，在看着橱柜，然后看看咒具。
呼吸法全开，咒具变成最好用的熨斗，唰唰唰唰残影飞过，衣服再落地就变得平整无比。
甚尔凑过去翻了翻衣服，发现就连角落里面都没有被放过，平整无比！
关于厨房。
缘一有着上次从禅院家离开时带着的调料，这时候正好拿出来。
整齐划一放在灶台，从角度，从弧度，从高度——
规律无比。
甚尔：“……”
瞳、孔、地、震。
厉害了我的弟。
小朋友的心思总是很容易被其他东西吸引的，如果说之前甚尔还在愤怒，抑郁，悲春伤秋，辱骂禅院，感到恶心。
那么现在就不会了。
看着弟弟的绝活儿，甚尔满脑子都是——弟弟，我要学这个。
感觉超厉害。
这种念头会在缘一正式下厨，做出一顿丰盛晚饭后达到巅峰。
甚尔吃的头也不抬。
举手提出要求：“缘一，我要吃肉。”
缘一矜持的表示同意。
“那过会就要麻烦兄长和我一起去超市采购了，”缘一拿出一张纸开始写着采购清单：“我们没有被子，所以还需要买上新的被子，新的水壶。”
“除了这些，最需要的就是食物了。”
“晚上九点会有打折，我们一起去！”
甚尔：“好的！”
打折的超市人山人海，丝毫难不住甚尔，他力气大人还能挤，特别灵活的开始抢菜，小小年纪就显示出一种无可匹敌的风采。
“牛肉来一盒，猪排来一盒，牛肉来一盒，鸡排来一盒，牛肉来一盒，三文鱼来一盒，牛肉来一盒，海鲜再来一盒，唔牛肉没有了。”
甚尔：“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缘一在旁边：“……”
他感受着来自旁边大爷大妈们的怒视，小声提醒兄长：“拿需要吃的就好了，反正明天还会有的。”
甚尔拒绝并强调：“我可以。”
“不就是一些肉嘛，我还能吃！”
兄长表态，那缘一也就坚定起来。
吃！
都吃！
只要兄长高兴起来，不就是牛肉而已，都是小事！
于是甚尔开心了。
这种开心对他来说有点过于梦幻，导致第二天被喊醒，说今天要去学校报道的事情表示非常的不适应。
缘一已经早早地起床，他换好衣服，做好早饭，洗漱好并且叠好被子，一切都准备好才过来唤醒已经没醒的甚尔。
甚尔露出一个脑袋，迷茫的坐起来，然后脑袋上翘起来三根呆毛。
“啊？”
表情有点痴呆。
但甚尔毕竟是甚尔，在缘一小小的提醒之下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洗漱，并且吃早饭。
甚尔对弟弟做饭的水平表示五体投地，然后对着厨房里面的缘一提出了撒娇要求：“缘一，我想吃肉。”
缘一当然：“好的，兄长。”
风，送来的肉的香气，低头是弟弟做好的早饭，缘一炖的是粥，还有一盘子煎蛋，数了大约有十个，和一大盒小菜，扭头，是弟弟准备好的衣服还有书包，脚上的鞋子也是和弟弟一起出门采购——
手边还有弟弟热好的牛奶！如果不喜欢喝牛奶，还有弟弟泡好的茶叶！
甚尔不爱喝茶叶水，觉得苦不拉几。
狠狠吸了一口香喷喷的肉味，甚尔受到了良心的谴责，除此之外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感动。
“要不……要不缘一你也教我做饭吧！”甚尔开口：“我可是哥哥！”
缘一看了看甚尔，用一种在甚尔看来很奇怪的目光把他看了一遍，然后弟弟仿佛还算满意：“可以。”
“兄长的天与咒缚是用咒力换去强大的身体，但是这只是保证身体的强度，并不能保证身体的发育，所以兄长需要保证好自身的生长发育，这就需要早睡早起，多吃饭，多喝水，多运动。”
“目前来看，是很好的。”
甚尔：“……”
他挠了挠头：“行就好。”
然后片刻安静。
五分钟之后，甚尔：“缘一我不想喝粥，我可以直接吃掉我的午饭吗？”
缘一：“不可以。”
总之，离开禅院的日子，在甚尔的眼里就是这么突然又惊喜的开始了。
缘一的想法就比甚尔靠谱一些，他没有考虑那些咒术界的东西，他的思考也比较接地气。
“钱，赚钱的方法，省钱的办法，兄长爱吃的，自己爱吃的……”
“还有上学。”
上学，这种在过去只有贵族才能接触的东西，在如今走入了普通人家，每一个孩子都必须去学校。
缘一对于这种机会是非常珍惜的。
在还留在禅院的这段时间里，缘一除了和甚尔一起学习，就是在熟悉外面这个繁华的世界，他喜欢这里，所以更加愿意接触这里。
他知道了网络——还第一时间买到了电脑，不熟练的学习着打字。
他了解了图书——文化真是到处都是，花一些日元就能够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专注于报纸新闻——毕竟这个是所谓的大事件才会出现的地方。
他关注日常民生——身为一个普通民众，缘一觉得自己需要了解这个。
他研究法律法规——不管什么时候，知道一个地方的规则总是没错的。
关于如何让五岁孩子入学，缘一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政府对于学生还是非常看重，只需要带着户籍还有学籍去报道就不会有问题。
一切都非常顺利，因为是双胞胎，还被分在了一个班上。
只不过——是学前班。
缘一：“……”
甚尔：“……”
他俩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一群人类幼童，又满脸麻木地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图画课本。
老师也非常慈爱地摸着他俩的脑袋，一只手摸一个脑瓜：“要加油哦，两位小朋友。”
缘一：“……”
这个学，自己是非上不可吗？
再次扭头看着甚尔，兄长倒是可以多多上学，这个环境很好，也没有什么咒灵，学生们也都身体健康，是个适合净化心灵的好地方。
上学的第一天，缘一就下定决心开始好好研究咒术。
为了转移兄长的注意力，他斥巨资买来老虎机，还有一麻袋游戏币。
双管齐下，愉悦兄长的心灵。
然后背着所有人，独自上了天台，翻开了书包里面藏着的咒灵大全。
上学生活平静而又枯燥，缘一非常珍惜。
……
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新来的咒术师敲响了缘一的大门。
打开门，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严肃正派的青年。
穿着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校服，纽扣非常认真的扣到最上面，手里面拿着两个娃娃，对着缘一非常认真：“你好，我叫夜蛾正道。是一名准一级咒术师。来自东京咒术高等专校。”
“非常荣幸可以见到你，禅院缘一。”
并没有因为缘一的年纪就表现得轻视，缘一让开，身后的甚尔挤过来，甚尔满脸不耐烦，对这些人一点耐心都没有，就像直接把门关上。
他也不恼，而是非常认真地对着甚尔：“也非常荣幸可以见到你，禅院甚尔。”
同样没有对甚尔表现出任何轻视。
缘一很确定他没有，因为通透世界能够看到他的心跳和血液，一直都是在保持着一个平衡，没有因为一些问题产生一些情绪。
看在对甚尔的尊重上，缘一本能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缘一很温和：“我也很荣幸见到你，夜蛾正道先生。”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一些事情，”夜蛾正道说：“我是代表东京咒术高专来邀请你们加入我们的。”
缘一如今已经是经过进化的缘一了，但正因为进化过所以才觉得奇怪：“……我们才五岁。”
“并且目前我们没有任何想要加入咒术高专的想法。”
还是把夜蛾正道放了进来，缘一让甚尔接待，自己跑去厨房熟练泡了一壶茶水。
然后拿着茶水来到客厅，用自己上辈子在继国家看到的那些待客之道，给夜蛾正道表演了一遍茶道。
从沏茶到点茶，手法流畅。
夜蛾正道：“……”
还没开口，先入沉思。
啊？他们禅院是这样的吗？这都要学吗？好像很厉害啊？
最后总结：可能这就是御三家吧！
夜蛾正道属于咒术界那边的平民咒术师，是在普通人里面觉醒术式后被吸纳进咒术高专的，如今二年级的他对御三家了解并不多。
但现在一见，顿时惊为天人。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甚尔：“……”
他看着弟弟，也有点震惊。
我的弟弟怎么什么都会。
这也是看一看就会的吗？
缘一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身边两个人在想什么，按照记忆里面的步骤泡好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然后给夜蛾正道倒了一杯茶水。
“好了。”
尽显大家族神子的风采。
这件事导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夜蛾正道看御三家神子的才艺都带着点不知名的滤镜，导致后面教导五条悟，真是当场滤镜破碎，惨烈的很。
当然，那是之后的事了。
现在的夜蛾正道只是下意识挺直了背，并且表现得非常淡定的从缘一手里面接过了茶杯：“谢谢。”
大眼瞪小眼，气氛陷入短暂安静。
夜蛾正道喝了口茶水冷静一下，然后重新理清思路：“我代表东京咒术高专邀请你们加入，但并不是现在，而是十年后。”
缘一疑惑：“十年后？”
“是的。”夜蛾正道：“十年后你们十五岁，正是可以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年纪。”
说实话，这对缘一来说没什么诱惑力，特别是甚尔，对方要求的是他们兄弟两个，在缘一的想法里，兄长做什么都应该由他自己决定，上学也很好。
缘一想拒绝。
夜蛾正道也不擅长谈判，特别是当眼前的两个还是五岁的孩子的时候，他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于是也就直截了当从怀里面拿出高层交给他的东西。
——是一副眼镜。
禅院直毘人能想到的，咒术界高层当然能想到。
一副眼镜就能让天与咒缚看到咒灵，提供门槛，虽然这个眼镜真的很贵，但是和禅院兄弟两个比起来，总是个划算的买卖。
夜蛾正道：“高层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换取你的承诺，来立下束缚。”
“但我不喜欢这种事情，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咒术师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工作，每一天都和危险共存，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我也不知道意义在哪里，我自己也在寻找着。”
夜蛾正道放弃交换，直接询问：“你们想要成为咒术师吗？”
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立刻严肃起来，缘一能够看到他的体表出现了咒力，然后——
他带着的两个玩偶动了起来。
缘一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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