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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海岛第38天 开始 ...

  •   “嗬~嗬~嗬~”
      粗喘的气息在静谧的丛林里急促,慌乱的脚步凌乱无章,就像手中挥舞的斧头,混乱无序,只不断踉跄的往前、往前、再往前。
      时而回头的恐惧里,依稀能看见映刻在瞳孔中的两道急速靠近的黑影,如影随形般穷追不舍。
      “啊!”
      又一次的回头,一条藤蔓绊了他个踉跄,狼狈的扑在地上,眼镜从鼻梁上掉落。
      他来不及捡起,急促的脚步更近了。下意识回身,凶煞身影如魔神天降占据他整个瞳孔,恐惧霎时充斥一双眼睛。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钝芒交错,哀嚎地呻.吟伴随闷响落地。
      四肢胡乱蹬了两下,它折返回同伴的身边,露出黄白的牙,龇牙咧嘴冲着他低呜,血液从它脸颊、从它右前肢滴落。
      “呜……汪!汪汪!汪!”
      它的同伴冲男人愤怒地吼了两声,却没在向前,只警惕地弓着身子,似乎是在找攻击的机会。
      男人大口喘着气,看着没再攻击自己的两条狗,他攥紧了斧柄,撑着树缓缓站起。
      受伤的狗微退了步,看着男人手里的斧头,眼生畏惧。
      左手伸向右腿侧,一股钻心痛随之传来,男人低头看了眼痛处,裤子被抓开了几条痕,有碎泥混在伤口,将血液染黑。
      男人看着伤处,恐惧不断漫延,紧握的手颤得更加明显,仿佛下一秒斧头就要落下。
      猎狗看到了颤抖,从斧锋溅落的血液似刺激到了它们,猎狗一声低吼,猛扑了过去。
      男人瞪大了瞳孔,本能一甩身,狼狈滚向一旁。
      来不及爬起,猎狗的同伴,那只受伤的猎狗随之扑了过来。
      左臂死死抵住。
      血液滴溅在脸上,浓重的血腥混着从牙缝里落下的、带着恶臭的腥气的唾液。男人试图拉开距离,悬殊的力量却让距离越来越靠近,鼻息打在脸上,他甚至能看到猎狗瞳孔里惶恐、肮脏、邋遢、狼狈的自己。
      “不,不……”
      男人松开了斧头,对着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胡乱抓着自己头发,口中语无伦次喃喃。
      “不能乱……不能乱……会被看不起的……”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不会被笑话的。”
      “你一点也不卑微……”
      “总有天会让他们好看!”
      似乎是感到满意了,男人突然笑了。
      “呵呵……呵呵……”
      诡异的笑声落进猎狗耳中,大张的嘴收合了下,抵在男人肩膀上的爪子同时收回。
      它退怯了。
      正要缩回脖子,男人的手突然掐住它脖子,惊恐的眼神变得凌厉。
      “我不能死……我也不要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回去。”
      “你,必须死!你们都得死!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除了我,只有我!”
      “死!死!”
      猎狗呜咽着挣扎,却无法挣脱男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的手。
      警惕的同伴看到猎狗的挣扎,撒开了四肢向男人嚎叫着纵来。
      “滚开!”
      陡然抓起的斧头划破空气,从猎狗喉前挥舞过的、钝锈的斧锋切开了猎狗脆弱的喉咙,温热的殷红霎如喷泉般溅射,些许血液飞溅到男人脸上,让那张扭曲的面孔更加狰狞。
      一声闷响,猎狗倒地,血液如溪流汨汨淌流,开始被冰冷取代的四肢抽搐似的蹬了两下,仍眨动的眼睛好似流露着难以置信。
      受伤的猎狗看到同伴倒下,挣扎的更激烈了,锋利的指甲在男人身上留下数道抓痕。男人吃痛,掐着猎狗脖子的手却始终不松开。
      看着猎狗右前肢的伤口,男人锐利的眼神变了样。
      恐惧、歉意、渴望……数种情绪糅杂,糅合成了一副癫狂。
      男人突然又咧开了笑,这次的笑容不止诡异更是瘆人。
      不只是人,狗也一样,它们的感官比人类更敏锐,对待危险的感知更不是人类迟钝的神经反应所能比拟。
      呜咽声随挣扎变得恐惧。
      男人无动于衷,右手松开了斧头,一通掐住猎狗的脖子,掐着它缓缓靠近自己。
      “嘿嘿……肉……肉……”
      仿佛身份的倒转,男人露出了和猎狗刚才一样的动作。张开的牙没有猎狗的黄,也没有撕碎其他生命的那份锋利,平滑得放在平日毫无威胁力。
      可在这时,这份平滑却让猎狗感到死亡临近的恐惧。
      它想逃,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却让它无法挣脱,甚至此刻,四肢已经无力挣扎,瞳孔逐渐放大。
      “肉!”
      男人松开了左手,抓起猎狗垂落的右前肢,张去嘴。
      不一会儿,陡然静下的丛林里传来似笑非笑、像哭又像在傻笑的怪声,混着肉被撕扯、咀嚼的悚然。
      ……
      “就这里吧,这边地势不陡,土也结实,空间也宽敞、通风,还有光照。”
      老爷子用木棍在一块空地划了个大圈,将附近大半个空间都给划了进去。
      温思琪估摸了下,这么大的空间,她们一人躺一个床位,都还有条宽敞的道给温随云和叶雅洁再加个王真真,三个人乱窜。
      琢磨了下,温思琪道:“阿公,我们还是先建个范围小点的庇护所吧,建这么大,消耗的时间肯定不短,阿婆她们还等着我们回去。”
      老爷子犹豫了。
      温思琪说的很有道理,他们现在更重要的是赶时间建造一个适合他们居住的庇护所,而不是想着怎么做个更好、更舒适的屋子。
      可是又舍不得。
      老爷子不舍地看着划出来的范围。
      刚要动手重新划量,清悦的声音打断了行动。
      “我觉得不用改小,就建这个范围,简单点造就好,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改建就是。”
      江馨然反对了,看了眼温思琪继续说道:“既然要赶时间,庇护所能遮风挡雨、足够结实就可以,大小对我们而言不是时间问题,是选取的木材是否合适搭建。”
      “而且,搭建的木头也不需要太高太大,只要长度合适就可以。”
      有理,有理。
      老爷子连连点头,王真真抱着手不发话,温思琪没有急着反驳,按照江馨然所说的建议思考了好一会儿,感觉提议有可实行的可能,同意了。
      老爷子当即兴奋地开始在地上规划大体建造的结构。
      听着老爷子跃跃的讲解,江馨然偷偷觑眼听讲的温思琪,勾了勾嘴角,又作平静地听着。
      王真真瞥到了眼,白眼一翻,就蹲了下来托着下巴听老爷子侃侃而谈。
      庇护所要建成什么样,昨天老爷子就在沙滩画过草图,也详细说过。不过在实地勘察后,老爷子就把之前的草图全盘推翻。
      提高了庇护所的高度,正门右侧外延一个休憩的阳台,左侧正前加伸烧饭做菜的半露式厨房,还有从门口通往阳台和厨房的走廊。
      乍一看草图,再听老爷子绘声绘色的描述,就是对庇护所没有多大期待的王真真都不自觉期待看到房子成型的那刻。
      当然,她们现在要造的,和老爷子描述的最终模样还差得远。
      草草在吃过午饭后,四人就开始行动了。
      首先是支撑屋子的承柱,必须要结实、稳固,所用木头肯定不能两只手一合就捏住,至少得再多一只手。
      岛屿上别的没有,就树多,从高到低、从粗到细,不管是做柱、做梁还是做壁,都能在这找到材料。
      王真真和江馨然就拿着斧头、锯子去砍树,温思琪就在附近扯些藤蔓做扎系的绳子,老爷子用铁锹、木棍在规划好的地上挖放柱子的坑洞。
      整整一个下午,伐木声、刨土声、拉扯的窣响不绝,在静谧空旷的丛林越传越远,穿过丛林、越过溪流向更远飘去,飘进跌撞的耳中。
      行尸走肉般的步伐陡然一顿,听着陌生的声音,暗淡的眸子茫然抬起。四下环顾,他猛地一个激灵,染血的脸上,脸色瞬间变作狰狞,胡乱挥舞着斧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许过来!”
      如同疯子一样,凌厉的步伐被挥舞的斧头带进了溪流,摔了个狗啃屎。
      溪水洗去凝血、冲去沾染的毛。冰冷的溪水似乎冷却了狂躁的神经,他安静下来了,安静的听着传来的怪声。
      溪水汨汨,他跪在水里闭上眼倾听。水声、风声、鸟声,叶的窣响……节奏的、陌生的怪声,垂落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笑了。
      落下双肩,微弯起背,坐在水里,他轻轻歪着头,笑着、点着。
      突然,怪声停下了,随即传来轰然倒地的巨响,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攥紧斧头挡在身前,警惕地望着四周。
      声音停了,好久没再起,他犹豫了下,顺着巨响传来的方向小心、缓慢地走去。
      迈过小溪、穿过灌丛,一路向前,只有的自己的脚步声的丛林传来了对话。
      “这棵太长了,等下再锯掉一些,锯掉的部分就当个座。”
      “大概要锯掉多少?”
      “就先锯这么多吧。”
      “好的,阿公。”
      他躲在一簇灌丛后探出头,视野的前方,有个女人在锯树,一个老头蹲在一棵倒地的树前对另一个女人比划。
      女人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脸,但那个声音他记得,那个用箭伤了他的人。
      抬手摸向左侧锁骨的下边,衣服有个小洞,四周似乎有洗过,但洗的不干净,还有点被染过的印记。
      他看着这个小洞,一股熟悉的钻痛随之传来,平静下的眸子漾起抹恼恨,他死死瞪着背对自己的女人。
      “各位,喝点水都休息下吧。”
      又一个声音传来,背着个编篓,带着笑容一瘸一拐闯入他的视野。
      “对对,先喝水,再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再干活。”
      “阿公给,您也多喝点。”
      “诶,好好。”
      他蹲在灌丛后,看着她们坐在倒地的树干上,边喝边吃边畅谈,好不愉快,好不欢乐……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能笑得出来!就能笑得那么开心!
      凭什么我就要像丧家犬一样苟且!
      凭什么你们就能过得那么舒适,我却要过得这么狼狈、卑微……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谁!”
      轻喝宛如炸雷,落在心头砰地颤抖,愤怒瞬间转作惊惶,他跑了。
      像狗一样倏地从窜得老远。
      江馨然无奈放下了刚抓起的弓。
      王真真攥紧斧柄,斜在身前。
      老爷子刚刚抓住铁锹。
      温思琪眉心紧锁,锁住一片忧愁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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