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与笑话》叹空

34、第三十四章

　　姜雷没有辜负李元的托付，于隔天下午在机场成功堵到了Herry，并拿回了不属于他的那份钱。

　　李元知道后很开心，把这笔钱以年终奖的名义给了姜雷，还给了他公司的权限，让他放心大胆地干。

　　把国外的业务交到姜雷手上后，李元没立即投入国内的工作，而是先陪了爷爷奶奶几天，接着便窝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装作伤心难过的样子。

　　孟琦知道她刚失恋，需要时间消化，可见她一周没出门，担心她憋出病，催她联系联系之前的朋友，在家办个派对或者出去逛逛街什么的。

　　李元高中所在的班级多数人拜高踩低，她那会儿心气比较高，不屑与这帮人为伍，也不想和其他同学打交道，所以一直独来独往。后来去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李元依然喜欢一个人，直到开了公司，发现不近人情的霸道总裁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中为了订单，她必须笑脸迎人，于是这几年她交了一堆朋友，但国内除了旅游学院的那几个人，李元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朋友。

　　孟琦见自己说完话之后李元一脸茫然，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丈夫动作太快，没给女儿一点缓冲的时间，害得好好的孩子为情所困，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没朋友。”过了好一会儿，李元才道。

　　“怎么没有，初六前天送货还跟我问起你呢。”

　　李元眉毛一扬：“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问你最近有没有想吃的菜，她送点过来。”

　　李元：“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刚失恋，没什么胃口，就不麻烦了。”

　　李元：“……”

　　.

　　初六琢磨好几天，觉得孟阿姨能这么自然地说出失恋两个字，那李元的对象大概率是个男的，再结合孟阿姨提到的时间，貌似就是李元拉黑自己的那段日子。

　　意识到这个的初六心情有些复杂，她想怪不得李元那么生气，原来是性取向变正常了。

　　“菜都装好了，你给人老师打过电话没？”

　　“打过了，他说他那里的仓库扩了十几平方，能放下。”

　　“那就成，”兰姨说着又想起一件事，“金叶买的卫生巾已经寄过来了，你回头点个数。”

　　“行，我下午就去点。”

　　“这回梁珺不跟你去了吧？”兰姨又问。

　　“她爸状态不好，估计去不了了。”

　　“那你一个人行吗？”

　　初六：“又不是没跑过长途，肯定行。”

　　用了半天时间装车，隔天天还没亮，初六就带着一车的菜和生活用品前往了六元希望小学。

　　几个小时的车程对于经常送货的初六来说不算什么，就是天阴沉沉，初六的心口无端闷得慌，为了解乏，她一路上抽了一包烟，到了学校卸货的时候被围观的孩子们吐槽身上臭臭的。

　　接待她的秦老师瞧出她的尴尬，笑着递给她一杯温水，说学生们是童言无忌。

　　“我那儿有干净衣服，一会儿搬完东西洗个澡换一下吧。”

　　初六接过水道了声谢，随即和学校的老师们继续搬货。

　　初六每年年底都会来学校送趟货，一般以蔬菜和学习用品为主，去年金叶这时候在打比赛，没赶得上，所以今年特意打电话问初六缺什么，得知有很多女孩子例假时只用卫生纸垫着，当即买了一堆卫生巾过来，还特意提醒千万别让男孩糟蹋了这堆东西。

　　初六谨记她的话，综合考虑过后，认为在六元希望小学任教两年多的秦老师比较靠谱，因而把卫生巾交给秦老师管理。

　　被委以重任的秦老师当场表示她在巾在，那语气逗得初六哈哈大笑。

　　吃过饭，初六借宿在秦老师的宿舍，同宿舍还有两位姓王的女老师。三个老师都认识初六，正好明天是周末，四个人便聊起学校来。

　　六元希望小学的前身是所民办小学，校长一人撑了五年多，后来实在撑不住准备关校的时候，了解到校长困境的李元给了她一笔钱。

　　秦老师：“李总人真的很不错，虽然这几年没亲自来过，但时不时就会派人看看孩子们过得怎样。”

　　“对，”大王老师点点头，“说实话，我们学校真正热爱学习的孩子不多，李总知道后让我们仔细教，如果是那种想学学不会的，以后她会安排他们学个手艺傍身，要是那种真不想学的，就别费心思管了，人各有命。”

　　初六听完心念一动：“她真这么说了？”

　　“李总讲过的话就没有假的，”小王老师道，“她说要把我们教职工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之后我们每个节假日都有节礼，过年有红包，每个学期成绩最好的学生和班主任还有额外的奖励。”

　　秦老师：“从前的福利和如今简直没法比，我们都特别想当面感谢李总，不过她太忙了，一直没机会见到。”

　　初六笑了笑：“她之前在国外留学，前不久刚回来，估计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来看你们。”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大王老师问。

　　秦老师面上一喜，她轻拍了一下大王老师，道：“你忘啦！孙老师和李总是朋友！”

　　初六闻言颔了颔首，但没说话，继续听她们聊对李元的崇拜和感谢。

　　.

　　李元在家里又闷了两天，终于在孟琦的劝说下愿意出门走走了。

　　孟琦很高兴，打算放下工作陪李元几天，谁知她要去外地。

　　查了地图以后，孟琦发现这个地方有些偏，以为女儿想走极端的她当即问道：“那地方很偏，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去散心，顺便看看孩子。”

　　孟琦：“什么孩子？哪来的孩子？谁的孩子？”

　　李元想了想：“我的孩子。”

　　孟琦大惊：“什么！？”

　　“我用我的名义援助了一所小学，”李元道，“所以按理说学校的孩子都是我的。”

　　孟琦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有些诧异：“我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

　　“因为我谁都没说过，”李元道，“这几年我在国外没时间去看他们，打算这次过去瞧瞧，顺便散个心。”

　　孟琦审视了李元一会儿，见她脸上没什么异样，道：“我陪你一起去。”

　　李元一怔：“好。”

　　孟琦最终没去成，公司临时有个项目需要她本人到场，孟琦只好让杨嘉跟着。

　　二人临走时，孟琦向杨嘉交代了很多，对李元就一句话：“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

　　.

　　从前初六最多在学校留两天，但这回第三天了还没要走的意思。认识初六的几个学生瞧她还在，吃午饭的时候围过去问初六什么时候回去。

　　初六把自己盘子里的肉夹给几个孩子，告诉他们等自己把学校的水电煤以及门窗桌椅修好了就走。

　　“老师，”其中一个小女孩举起手，“你是不是在等人啊？”

　　初六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总是看大门口。”小女孩道。

　　初六愣了愣，勾着唇角道：“是啊，我在等人。”

　　李元这次走得比较急，没准备给孩子们的礼物，杨嘉建议她到了地方再买，李元却摇摇头，说太费时间了，还是直接给钱算了。

　　“你确定她没走？”

　　“没，校长说打算走的时候厕所的水管突然爆了，她修完以后担心其他设备老化，就留下排查了。”

　　李元听后没有放下心，反而更紧张了，杨嘉见状问道：“校长说她左思右想还是打算给你办个欢迎仪式，你意下如何？”

　　李元脸一皱：“听你的意思是她知道我要来了？”

　　“对，我问她初六情况的时候告诉她了，”杨嘉觑着她的脸色，“难道不能说吗？”

　　李元咬牙切齿：“你！说！呢！”

　　.

　　李元对于六元希望小学来说是个拥有菩萨心肠的大恩人，因而得知她要来以后，校长临时挑了十几个学生准备了合唱节目。

　　初六检修的时候去教室听了一耳朵，发现童声版的《感恩的心》还挺好听的。

　　下午五点多，夕阳即将落下之际，李元和杨嘉到了学校。

　　盯着门口竖起来、能够照亮整片区域的大灯和大灯下的师生们，李元感觉压力很大，她瞪了杨嘉一眼，让他先下去。

　　杨嘉：“这样不好吧，他们欢迎的是你。”

　　李元鼓了鼓腮帮子，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车门。

　　见她下去了，杨嘉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把李元被簇拥的视频发给两位老板。

　　站在最外围的校长瞧见李元下车，当即打开音响，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混合着高昂的音乐骤然响起，李元身子一颤，强忍住调头的冲动，在全体师生灼热的视线中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正当她思考如何应对这种局面的办法时，余光扫到了靠在门边、呲牙傻乐的初六。

　　一直注意她的初六见她瞧了过来，立时站直了身体，接着带着点挑衅意味地摇了摇手中固定大灯的杆子。

　　灯光随着初六的动作一晃一晃，李元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贱兮兮的笑容。

　　视线在她脸上定格了几秒，李元径直走向校长。校长激动地迎上来，她紧握住李元的手，感谢李元这几年的慷慨付出。

　　这时歌声已经结束了，李元得以从方才诡异的气氛中脱身，她对校长说了些客套话，而后被邀请进学校参观。

　　路过初六身边时，李元目不斜视地和校长讲着话，此刻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李元身上，唯有站在初六后侧方的秦老师听到她的痛呼声。

　　“孙老师怎么了？”

　　初六揉揉被李元掐红的胳膊，摇头说：“没什么，被大蚊子咬了一口。”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