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服从为天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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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氤氲的水晶空间，繁密神圣的银色花纹，这些画面逐一在眼前淡去。
再睁开眼，已不是之前的房间。
病房？
宁玉皱了皱眉，感受到平躺太久而产生的疲惫感，缓缓撑起身体下床，打开房门，立即被路过的护士发现。
“病人601醒来了，快去通知主任。”
“601，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们似乎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慌乱了一会，但是很快就有人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没有。”她只是疑惑为什么吸收水晶之后醒来是在医院而不是基地。
“你先躺回去，我们需要检查你的身体特征。”
宁玉依言重新坐到病床上，“这是哪里？”
“这是第三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
她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仪器屏幕——最低心率26。
她眼里闪过一丝震惊，这样的心率已经不是人类能有的数字。
要知道正常成年人的心率不会低于60，即使因为疾病和年龄差异而有偏差，但也不至于如此离谱。
“好了，你再休息一会。有什么异常可以按下床头的白色按键。”
“嗯。”
她知道护士们只是简单地记录她的数据，若想知道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得等负责的医生过来才能问个明白。
猎鹰基地办公室里，卫祈按下座机的接通键。
“阿祈，人已经醒了，待会给你送回去。”
他另一手控制鼠标滑动电脑上的资料，语气淡淡，“好。”
“不要往心里去，这是必要的尝试。”
“把针对南平基地的会议记录发给我。”
“……阿祈。”
“发过来。”他不容置疑地说，食指按下鼠标左键，点开一张资料，正是宁玉的胸腔CT照片。
“……你变了。”
“爸，我的变化不正是你想要的？”
卫祈打开表格文件，填补关于宁玉异能进化的一栏内容。
“你从那段飞机上的影像里看到什么？你以为我在害你？那天我下令只给一支特效药，也是事先考虑过你的生命安全。只要宁玉那个孩子不乱来，你就有觉醒异能的可能。”
他没有马上接话，只有敲击键盘的噪声传到电话的另一端。
就在卫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看到了您对我的期望。”
“把会议记录发给我。既然你已经赌了一次，那就继续加注筹码。”
“……好。”
电话挂断后，卫祈重重靠在椅背上，手指松开鼠标，无规则地敲击桌子，显露出内心的烦躁。
下午，宁玉被送回猎鹰基地。
她还没能进宿舍换下一身病服，研究员就带着她先去了模拟训练室。
“很抱歉，因为涉及一些紧急计划的制定，我们需要尽快了解冰系异能的最新进展。”研究员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开始在远处捣鼓训练室的机器。
接下来的测试紧密而枯燥，等她从训练室出来，已经是日落西山。
回到宿舍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
拉开抽屉，她的手机、耳机、通讯器都在。
“宁小玉，我们在训练场，保温盒里的晚饭趁热吃。”这是何菀宁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宁玉扬起嘴角的弧度，打开饭盒，是她最近喜欢上的五香鸡。
五官清秀的女人坐在桌子边上，万分专注地品尝蒸得松软的鸡腿，穿着蓝白病服的双腿随意交叠，一摇一晃地颠着脚尖的拖鞋。
卫祈从窗口瞧了一眼，她似乎还戴了耳机，怪不得听不到敲门声。
他后知后觉地用通讯器给宁玉发消息，十几秒后，眼前的门被打开。
“队长。”她嘴上还有些油渍，一脸正经地向他敬礼。
“方便进去说吗？”
“当然。”
他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开门见山，“我作为队长向你道歉，在你不知情的时候，让你的生命遭受危险。”
宁玉压住想要上挑的眉头。
她知道他说的是吸收异能水晶使得她陷入濒死状态的事情。
她不久前已经在通讯器里查看自己的身体数据报告了，一觉醒来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并不美好。
“还有迟到的感谢。”
说不上什么感觉，宁玉直直地与他对视，在一瞬间读懂他的意思。
一位坚毅果敢的军官，一位失去了九名战友的队长，以及被高层设计赌了一次生命的士兵。
“我应该做的。”不管是作为护士，还是队友，她都会尽力保住他的生命。关于那一支特效药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
“我来征求你的意见。”卫祈挑起另一个话题，“指挥部想要第六小队全员一次性跃升一阶，是因为他们急于开展对异能基地的计划。而你，是他们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宁玉眼神一动，他表面上没有为自己开脱，但言语间已经把自己摘出决策者的范围。如果他的用词并不是虚伪刻意的，那么她这一次濒死昏迷的责任并不在于卫祈。
显然在进阶异能这一事情上，指挥部越过他直接提高了异能水晶的吸收数量。
或许他不仅不是知情者，还应该算是受害者之一。
“队长，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不是吗？”她抛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那天，她从医疗室主任手里接过装了异能水晶的特制储存袋时，不同以往的重量不得不让她多想。
可她还是在第三次醒来之后，选择再次划破手心，吸收最后一颗，同时也是唯一一颗三阶异能水晶。
军方甚至没有进行有关的研究，没人知道异能水晶的吸收是否有极限和危险，只是现在他们知道了，在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之后。
第六小队其他人的吸收量远低于宁玉，他们比她提前一天醒来，都在等待着她进阶的好消息，却没想等到的是军区医院的急救车。
每个人都会提出疑惑——为什么没有做过预先实验就直接调高异能水晶的数量？但是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没有足够的水晶进行所谓的副作用实验。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质疑可以有，但是命令也必须执行。
卫祈的眼里多了一些情绪。
她的意思很清楚——既然她作为军队的一份子，理论上只要服从就足够了，为什么他要来征求她的意见？准确地说，为什么他要代表他本人，而不是指挥部来征求意见？
“我要亲自审核针对南平基地的计划。”他明白她是个聪明人，即使答非所问，两人的对话思路也非常清晰，“接下来，只要是关于第六小队的计划，我都会全盘接手。”
“那么……我会配合您的决策。”
五分钟后，宁玉关上门，掀开冷掉的饭盒继续晚餐。
卫祈在拉拢她，也不能说是拉拢，因为他笃定自己会接受他的提议，短短五分钟的交流与其说是拉拢，不如说是告知。
他隐晦地告知他和指挥部之间的隔阂，告知他的计划和想法。
某些人的行为已经碰到他的底线。
原第六小队的九名队友在德明市死无全尸，而昨天的宁玉差点因为另一个错误决定命丧黄泉。
卫祈无法无视自己的权力被越俎代庖，更加不能容忍指挥部数次拿队友的生命作为所谓计划的踏脚石。
即使宁玉逃过一劫，也不能保证没有下一个用来试验的战友。
所以他要亲自过问作战计划，确保第六小队这把刀是抓在自己手里的。
而宁玉作为最为锋利的刀尖，是被他重视的伙伴，他有必要亲自和她梳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也不需要给什么甜头，她就会偏向他这边。
“果然还是……活下去就够了。”
她百聊无赖地拿起筷子扒拉几下米饭，原本可口的五香鸡也不能挑动她的食欲了。
两天后，第六小队坐在训练场的树荫底下休息。
“整个基地就我们小队最闲。”何菀宁捡起脚边的两颗石子把玩，“我在以前的部队，连训练时间都没有，到处执行任务。”
江媛媛在一边按揉酸痛的小腿，没有说话。
“宁小玉，你变两颗冰渣出来，那两颗石头被我扔不见了。”
宁玉无奈，手心摊开，将两颗大小刚好的圆滑冰球递给她。
何菀宁总是露出小孩子心性，玩得不亦乐乎。
“哎，小玉你看看，你能不能在冰球抛起的一瞬间使用异能？”
“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她直接将两颗冰球扔得更高，下一秒，冰球在空中瞬间膨胀变化，重新落到她手里时，已经变成半个手掌大的六芒星的形状。
“太酷了，你之前还只能弄一些单调的冰锥。”何菀宁两眼发光，又凑过去求她，“要不你再来三个冰球，然后落下的瞬间变成‘我爱你’三个大字？”
“噗。”江媛媛忍不住笑出声，“这个有点难度。”
“宁小玉试试嘛。”。
“这是另外的价钱。”宁玉屈指弹她的脑门，“不过，我倒是想到其他的玩法。”
“你试试。”
她随意把一块冰放在地上，一打响指，不规则的冰块便开始生长，数秒之后，一块简单三层蛋糕便出现在她们眼前。
“蛋糕DIY。”她递给她一把小巧的冰刀。
“哈哈。”江媛媛笑开了。
何菀宁却是真来兴趣了，“笑什么笑，我小学的时候可是蛋糕比赛的第一名。”
“行啊，那让我们看看小天才的蛋糕”
两人挨着坐一起打趣着她，看她专心致志地打磨她的小蛋糕，训练场上安静了一会。
“三阶的异能拥有更顺畅的控制力和更大的控制范围。”
“没错。”宁玉和她对视一眼，将研究员的结论如实地说出来，“我不需要刻意集中注意力，改变冰的形状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真让人期待，接下来的四阶、五阶还有更高的等阶，会是什么样的能力。”江媛媛换了个坐姿，“接下来要对南平出手了，阳江基地也而不远了。”
“阳江……卫队长在帮我调出阳江撤离群众的文件。”
“走一步算一步，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她的家人已经安全撤离到京都，只是隔着十几公里的市区，她都会想念他们，更何况宁玉的父母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相隔于何处。
“休息时间结束，集合。”卫祈在不远处吹哨。
“我的蛋糕还没雕刻好。”何菀宁嘟囔了一句，依依不舍地放下冰刀。
“安心，没有两三个小时不会融化的。”宁玉掐了掐她的脸蛋。
三人一起走去训练场中央，再次投入训练中。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服从为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