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冰与火的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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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设想，军工实验室加班制作了两种新型炮弹。
一是热爆弹，其引爆原理并非传统的触压式，而是在弹头中安装了热敏点火装置。当炮弹接触到超过350度的火源时便被引爆，反之，命中建筑、道路时就是个哑弹。
这样的炮弹专为火系丧尸研发，尽可能在减少武器破坏力的基础上，保证其对丧尸的杀伤力。
另一种与其说是炮弹，不如说是干冰发射器。
实验室思考了另一种对付火系异能的办法，那就是制造一个无氧环境——火焰烧不起来了，那自然无法抵抗寒冰的进攻。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宁玉来说也是个挑战。
她不仅要成功困住火系丧尸一段时间，还要在二氧化碳积满低层空气之前脱身离开，否则她就会面临窒息的风险。
人类与丧尸对战的最大弱势就是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没有办法无视生理弱点去拼死一战。
但宁玉也知道，她最大的优势也是因为她活着。
“407，再让我试一试。”
“原计划？”
“嗯。”
宁玉将隔热手套反穿，再抬眼时，丧尸已经从弹坑中爬出半边身子。
“不行，丧尸身上的火焰温度太高了，你的寒冰快速融化成水又被瞬间蒸发，完全没有反应时间。”
“寒冰会被融化，但是不会消失。你别忘了我的七阶能力。”
“……我信你，那就重启原计划。”
两人的交流快速结束，丧尸已经从弹坑中爬出。
热浪扑面而来，她收起试探的心思，全力运转异能，周围的冰墙快速加厚、收缩，片刻后便将她与丧尸的活动范围缩小到半径十米。
而丧尸的移动速度虽然缓慢，但火焰已经提前蔓延到了跟前，迫使她分出一部分力量阻隔火线的靠近。
“601注意，异能火焰的温度在300度左右，尽量不要靠近丧尸本体。”莫如燕在装甲车中提心吊胆，一刻也不敢疏忽，快速切换另一个频道，“第二分队准备安装干冰剂。”
“请求确定释放时间。”
干冰释放装置并非一触即发，而是需要提前设定好倒计时。如果这个数字太长，宁玉就必须正面顶住更大的压力；但这个数字太短，留给她逃离的时间也会更短。
“……15秒。”
“收到。”
这厢，宁玉暂时不知她的具体安排，仍然全神贯注地抵御丧尸的火焰。
身前的冰墙被烧融了大半，融化成水浇灭了蔓延过来的火线，但是随着丧尸本体的靠近，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公路路面都被烧成浓稠的糊状，散发刺鼻的焦味。
这时，融化的冰水已经不足以熄灭高温的火焰，甚至还被快速蒸干。
周围的冰墙快速收缩，而她身前的冰墙也愈加细薄。
即使她双手顶在冰墙后，也难挡炽热的火团。
“601，你只有15秒的时间。”
“收到。”
宁玉的回答依旧沉稳，仿佛如她预料那般，天空开始落下雪花。
莫如燕很快发现，这场雪的密度非比寻常。
在出发之前，两人就七阶冰系的各项数据做过详细的讨论。她也亲眼看到了她全力催动后的寒冰领域，确实如同电影场景那般，冰雪飘落、寒冰刺骨，令人惊叹不已。
只是眼下这场雪更为疯狂，鹅毛大的雪花像是不要钱一般密密麻麻地飘落。
几乎是火焰融化这团积雪的瞬间，就有新的雪花落下，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融化、汽化、凝结、再融化……当形态转化的范围越小，冰雪转化过程的速度越快，消耗的异能也越少。”莫如燕领会了她的意图，但还是替她担心，“……危险！”
丧尸与宁玉的距离只剩下半米，而她身前的冰墙只有一个巴掌的厚度。
丧尸不过伸出骨爪砸了一下，冰墙便被烫出一个小孔，窜出一朵火苗，差点将她脑袋点燃。
“601，这个范围已经够了。”
“收到。”
她应了一声，躲开丧尸穿透冰墙而来的骨爪，朝身后退了两步，特制的隔热胶鞋立即发出滋滋的爆响——由于地面的导热效果，即使不是丧尸附近的区域也变得十分滚烫。
冰墙和落雪正在剧烈消耗她的异能，但她依旧选择了损耗更多、成功率更高的做法——进一步缩小寒冰囚笼的范围。
当她往后撤时，冰墙也被火焰完全融化，丧尸再次朝她扑来，直接将隔热服熔掉一层，更为麻烦的是，防毒面具也被烧化了一部分，正好糊在护目镜的镜片上。
“601，马上撤退马上撤退。”
“我知道。”宁玉费力地摘掉防毒面具，便见丧尸面目狰狞地冲来，连忙侧身避开冒火的骨爪，腹部的隔热服立即被烧穿一片空洞，露出最里层的布料。
“601！”莫如燕差点跳起来，“命令你马上撤退！”
“发射干冰。”
她依旧是如此坚定的语气，即使她与丧尸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此时，无论是丧尸身上的火焰亮度，还是道路烧融时的刺鼻气味，都能对正常人的身体造成伤害，更遑论这骇人的高温。
气体加热后出现膨胀上升的趋势，只会让她所在的底层空气更加稀薄。
这样一来，干冰升华后很快就能把这片区域变成无氧环境，但也会缩减她的逃生时间。
“601……”
“我说……”宁玉再次被灼热的火焰逼到角落里，背后就是四米高的冰墙，“马上把三发干冰打下来！”
“发射！”
三颗炮弹连续从高楼上发射，精准打中冰墙内壁，嵌入其中，并开始倒计时。
进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一旦倒计时结束，干冰被暴露在如此高温的环境中必然会迅速升华，或许不到两秒就会完全挤满这片区域。
如果宁玉选择这时候制造冰梯离开囚笼，那么丧尸也会追寻她的气味破坏冰墙，而这看似数米厚的冰墙真的能够封住丧尸直到火焰耗尽其中的氧气吗？
虽然她已经将冰雪晶体化的速度提到极致，但仍然不足以抵抗丧尸近距离的高温——寒冰的凝结速度赶不上被融化的速度，所以她只能继续缩小这片区域，甚至开始封闭囚笼。
于是莫如燕便看到，三发干冰剂打下去后，宁玉依旧没有撤离，反而操控周围的冰墙开始向中心聚拢，如同洁白的雪莲开始合上巨大的花瓣，让人感到荒谬而又震撼。
她已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冰雪完全遮盖。
当寒冰囚笼彻底封闭一片空间时，晶体化的速度才会达到理想中的最高值——所有被蒸发的水分子会被穹顶拦截，又快速凝结晶体、形成落雪、衍生寒冰。
如此高频率的形态转化使得囚笼内的冰雪出现一个动态的平衡——不管火焰如何灼烧，水分子总在循环往复中保持一定的总量，使得宁玉周身的温度还维持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只是当她来回躲避丧尸的近身袭击时，镶嵌在冰墙上的干冰剂释放了。
几乎是一两秒的时间，特制容器里的固体干冰全部升华，化作人们最熟悉的二氧化碳，充斥了囚笼里的狭窄空间。
由于二氧化碳比氧气的质量更重，立即将所剩不多的氧气抬升到穹顶附近，致使底层空气的氧含量急剧降低，丧尸身上的火焰骤然减弱。
还差最后一步。
宁玉难受地皱起眉头，即使她的体质有所加强，也不意味着她能够脱离对氧气的依赖。
肺泡所截获的氧气快速减少，致使大脑开始出现供氧不足的不良反应。
头痛、心悸、四肢乏力，这些症状她再清楚不过。
但是，她也知道，胜利与她只有一步之遥。
丧尸似是感知到力量的削弱，进攻姿态更为狂躁。两只锋利的骨爪带着烧成焦炭的腐肉划过她的后背，若不是这件特制的隔热服，她又要多添几道伤口。
不过，她也快到极限了。
寒冰穹顶倏地崩裂，热涨的空气立即将顶部的氧气挤出囚笼，这座空间的氧含量降到最低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这时宁玉也开始出现缺氧的症状。
大脑供氧不足，最先停止视觉、听觉神经的感应，并且快速提高血压，将全身血压集中于心肺，降低四肢供血，使得她双腿发软，不得不靠着冰墙站立。
“吼——”
逐渐熄灭的火焰让丧尸狂躁不已，察觉到猎物的虚弱，转而向她冲来，而她的眼睛近距离注视火焰太久，再加上缺氧反应，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它的骨爪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刻，一根细长的冰锥忽然从她手中伸出，借助它冲过来的力道狠狠刺入它的胸腔，焦臭的骨爪在她眼前五厘米处戛然而止。
囚笼里的空气渐渐冷却后，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其中。
守在囚笼外的莫如燕很快调整无人机的摄像头，看到她瘫坐在冰墙下的画面。
“第二分队听令，瞄准冰墙北侧，发射普通炮弹。”
“收到。”
几声炸响，囚笼的一侧应声破裂，露出一个一人高的窟窿。
莫如燕立即跳下车，往囚笼里面钻。
“阿玉！醒醒……第一分队马上准备急救，第三分队把担架抬过来……”
“……阿燕。”宁玉费力地掀起眼皮，所见到的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可她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我就说，冰雪……是不会消失的。我是不是做到了？”
她说着说着，感觉鼻子里流出一些液体，想用手擦拭，却发现根本抬不起手。
“对，你做到了。”莫如燕眼眶微热，伸手擦掉她流下的鼻血，可是这血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有些慌张地抱住她，原本冰凉的身躯竟是格外的滚烫，“别说了，别说了，睡一觉，休息一会，你需要休息会。”
二十分钟后，随队的军医从装甲车上走下来，“队长，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主要是吸入了太多烈性气体，对上呼吸道有急性损伤，需要安养一段时间。”
“辛苦你了。”莫如燕点点头，转而继续盯着无人机拍摄的屏幕，解决了七阶丧尸，他们就要继续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寻找幸存者，提供进阶试剂。
只是现在已经到了傍晚时间，无人机仍然没有在这座城区发现可能的生命迹象。
他们的燃油、电瓶是有限的，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翻找，如果夜幕降临前找不到幸存者的方向，那他们只能在原地扎营休息。
就在这时，负责无线电信号捕捉的士兵发现了一条短促的求救信号，立即将信号来源和位置告知她。
“出发。”
她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整个队伍继续踏上前进的道路。
由于宁玉昏迷不得不占用两个人的座位，所以她便扛着一架轻型炮坐在车顶上，看到冲过来的丧尸群先给一炮再说。
三辆迷彩色的装甲车在破烂的城市森林中穿梭，几乎与残垣断壁融为一体。
像是察觉到什么，莫如燕回头一看，偌大的夕阳坠在高楼之上，将那座寒冰囚笼都染上一层红色，如同灼烈的天火试图焚烧凡间的冰莲。
“你说得对……冰雪是不会消失的，而人类，也不会覆灭。”
她的自言自语无人知晓，但是这片土地上已有万千同胞以行动作为回应。
作者有话说第165章 冰与火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