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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生死不明 ...

  •   莫怀章跟踪他的事薛洺疏心知肚明,也知道他听到了、看到了他与山奈、狐姬的对话。
      应该说薛洺疏并不介意被莫怀章看到自己糟糕的过去。更何况山奈哪里又会不知道躲在暗处的莫怀章,但他似乎也在故意透露信息给莫怀章知道。
      不过其中原委薛洺疏百思不得其解。
      他默默回到凤阁鸾台宗落脚的院子,心道:方才他听到了,也看到了,以他的聪明肯定知道我的过去是如何的不堪,至少和哥哥、狐姬撇不开关系。他会不会嫌弃我?
      从来弑杀不手软的薛洺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惴惴不安。他不敢面对莫怀章,绕了远路,才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岁月静好,文祈安安静静的绣花,青雀手里掰着石榴,手边的白釉瓷碗里已经装满了红润剔透的石榴。
      薛洺疏凑上前去,也不知哪儿来的勺子舀了一勺石榴放在嘴里,石榴汁在齿尖迸出,唇齿留香,沁人心脾,一扫烦闷。
      认认真真剥石榴的青雀冷不防被偷袭吃了石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赵道生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抢我的石榴?要吃自己剥去。”
      薛洺疏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侧,单手托腮,两个指头夹着勺子,一边嚼一边说:“撒夜尿。”
      又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里,满意的点头:“这石榴真甜。”
      青雀宝贝的护着白釉瓷碗,嫌弃道:“粗俗!”
      又挥挥手赶人:“去去去,别来祸害我的石榴。”
      薛洺疏挑眉,咬着勺子,毫无形象的说:“你高贵,你别尿。”
      青雀:“……”
      薛洺疏指着青雀桌面一筐的石榴皮,往一侧吐了石榴籽,好整以暇地调戏道:“姑娘这是给谁剥的石榴?宝贝的这样,还不让人吃。”
      说着,眼疾手快,躲过青雀,又抢了一勺子放在嘴里,对上青雀气急败坏的模样,戏谑道:“小姑娘家家,春心萌动,让你师姐知道了看怎么罚你。”
      青雀正要开口讥讽,就被薛洺疏从身后抢了石榴,说:“小姑娘家家晚上吃甜食会蛀牙长不高!”
      他抱着石榴风一般的跑了,边跑边说:“拿去给明哥宵夜!”
      文祈看好戏一般,一言不发,嘴角带笑,吃瓜吃的饱饱的。
      青雀看着薛洺疏消失的转角,脸上挂着笑容,与文祈四目相对,小姑娘脸色绯红,结结巴巴的说:“绣,绣你的花去。”
      抱着一大筐石榴皮,起身就要回屋。
      文祈坏笑了说:“你心心念念给他剥的,他可是转手就送人了,不生气?”
      青雀毫不介意道:“谁吃不是吃?有什么好介意的?”
      文祈心里乐开花,心道:方才我要吃,你可是护犊子的直接在瓷碗上设了结界,让人无法靠近!谁吃不是吃?骗谁呢?
      又架桥拨火地问:“剥了一晚上的石榴,自己都没吃,这就算了?”
      青雀脸上挂不住了,转身遮掩自己的羞涩,急切地辩白:“我,我怕蛀牙!”
      说着,小跑的离开了。
      ……………………

      大清早,凤阁鸾台宗乱了套,青雀疯了一样的寻找薛洺疏,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他的房间,见着干干净净,甚至没有打开过的被子,哭丧了一张脸的对身旁的文祈说:“怎么办,师姐们不见了,现在连先生也不见了,这要怎么办?”
      不怪青雀冒失,就连长久以来稳重的文祈如今也没了主意。
      她深得江浸月的信任,此刻凤阁鸾台宗织颜、绿沈不在,青雀毫无头绪,她只得努力的镇定下来,吩咐身后的其他仙子,说:“此事先别声张,或许师姐们只是出去晨练。你们带人再带人去长生门内寻找,一定要小心,切莫走漏风声。”
      仙子们领命离开了。
      她看着身旁只有李卿儿一人留下,灵光一闪,惊喜道:“走,找怀章公子!”
      青雀恍然,连忙往莫怀章的房间跑,才跑到门口,抬手正要拍门,大门被打开了。
      薛洺疏揉揉惺忪的睡眼,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大清早的谁啊,吵死了,让不让人睡觉!”
      身后的莫怀章端坐在屋内的桌前,翩翩公子端起茶碗,举手投足优雅贵气,桌上还有一只白釉瓷碗,用一只白釉的盘子倒盖着,依稀能看到瓷碗里还剩了不少石榴。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二人是同塌而眠,尤其是桌上的石榴碗,文祈只觉得太眼熟了,心道:青雀喜欢燃犀先生,昨晚给他剥了一晚上的石榴,结果人转手就抱着石榴和怀章公子共赴温柔乡。这三人的关系不该是剑拔弩张的修罗场?一会儿少不得安慰安慰青雀。
      青雀根本没多想,看着薛洺疏,要哭不哭的,眼里噙着泪水,拉着他的衣裳,瘪瘪嘴:“先生……”
      薛洺疏一听到她开口‘先生’就脑仁疼,按了按额头,扯回自己的衣角,躲在莫怀章身旁,闷不知声。
      青雀可怜巴巴的拉着衣角的手还悬在半空,站在门口被无视,心里委屈的很。
      莫怀章瞪了一眼薛洺疏,招呼青雀几人进去,问:“几位神色匆匆,不知出了什么事?”
      薛洺疏默默鼻头,认命的低着头,小声嘀咕:“无事赵道生,有事叫先生。”
      青雀本来在文祈几人跟前还撑着,一见着薛洺疏和莫怀章,便再也绷不住,哭哭啼啼,语不成调。
      文祈接过话茬,说:“是这样的,今日一早,我们照常与师姐们做早课,发现两位师姐不在房内。起初本以为是两位师姐出去晨练,可是等了好久,也寻找了好几个地方,都见不到人影。仔细查看了屋内陈设,发现两位师姐的包袱还在屋内,却并未打开,屋内也无居住痕迹。”
      薛洺疏单手托腮,兴致缺缺,莫怀章时不时地点头,听得认真。
      文祈继续说:“不仅如此,连沈师兄也如此,包袱完完整整放在屋内,屋子的被子没有打开,连茶碗都没有动过,可人却凭空不见了。”
      薛洺疏趴在桌上,以手臂为枕头,说:“闹鬼了呗,指不定半夜被妖精吃了。”
      莫怀章稍作思忖,说:“我自来夜里难眠,昨夜出来散步时经过小院,远远看着他们三位屋里没有掌灯。当时便心生疑窦,想来是个人作息有别,也未作多想。”
      薛洺疏也说:“昨晚出来撒夜尿也没见他们房里有灯,小爷还寻思着你们趁仙子睡得早,半夜出来撒欢呢。”
      青雀摇摇头,擦擦眼泪,说:“昨日晚饭后便再也没见到两位师姐。”
      几人正在说话,门外长生门的弟子拱手道:“各位仙子,今日早餐已经备好,一个时辰后在长生门明晴殿外开始本次历练大会,请各位准时到场。”
      文祈起身走出门外,礼数周全的与人寒暄几句,才回到屋内,她心里有些着急,问:“这可如何是好?”
      薛洺疏大言不惭道:“随便做几个傀儡应付过去呗。”
      他支起身子,说:“那么大三个人总不能说不见就不见,生要见人,死还要见尸呢。”
      扫视了装潢庄严的长生门,冷哼:“左不过与这里脱不了干系。”
      莫怀章点头,说:“先生的意思是以静制动,对方既然已经出手,断没有独独只有我们几人置身事外的道理。”
      青雀睁大双眼问:“公子是说抓走师姐的人会来找我们?”
      薛洺疏站起身来,拍拍衣裳,神秘地说:“谁知道呢?谁知道这藏污纳垢的长生门有多少秘密?”
      青雀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

      曾荼垒护着绿沈坠入断崖,跌入深不见底的密林,四周明晃晃的,日晕刺眼的很,翠绿的植物是从未见过的模样,毫无一点虫鸣鸟叫。
      绿沈被护的周全,连植物都没能划破皮肉,只受了些轻微内伤。她坐在地上,连忙将趴在一侧,昏迷着的曾荼垒翻过身来,仔细查看了他肩头的伤口。
      确认是被瘴气误伤,伤势不重,便拿出药囊上了药,才放下心来。
      她环伺四周,陌生又诡谲深邃的森林让她心中不安,如今拖着修为只能用来跑路的曾荼垒,只觉得无力。
      “嗯……”
      曾荼垒扶着肩头坐起来,看绿沈在不远处打探四周情况,也走上去,问:“仙子,这是哪儿?”
      绿沈没有回答,赏了他一眼,也没有开口。
      曾荼垒脸色发白,毫无唇色,爽朗的拍了胸脯,说:“无妨,兽人的妖刀没有在下跑得快!”
      又补充道:“况且仙子美若天仙,如此美人自然受上天眷顾,就算跳崖也死不了。”
      绿沈心中充满了愧疚,小声说:“你本可以周全离开,何必与我一同落入生死不明之地?”
      曾荼垒佯装没听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惊恐的退回来,比绿沈高出半个头的个子却弓着背躲在绿沈身后,指了指前方,说:“这,这里好像不对劲。”
      绿沈点头,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仙剑不离手,说:“这里是妖界!”
      曾荼垒摇头,说:“这里好像是玄光中的颠狂之森。”
      绿沈一惊,别开曾荼垒,往前走了几步,弓着背用树枝挡着身形,从山坡俯瞰,远处是一片平坦的大地,房屋林立,兽人群居。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与曾荼垒四目相对,二人心中怀疑,心照不宣:堂堂长生门,名满天下。植萃峰断崖竟然与妖界相连!
      ……………………

      话分两头,织颜与沈玄末跟着鲛人,在漆黑的林子里越走越深,越走越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织颜手握青冥,回头看着来路,已经隐藏在漆黑之中,无法辨认,她心里发毛,问:“霜眉,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打头的鲛人只要拳头大小,人身鱼尾,被一个充满了黄泉川泉水的水球包裹着,在空中摆动尾巴前行。琉璃色的长发与眼眸,精致的脸庞,小小巧巧,就像未满周岁的婴孩。
      她懵懂的歪了歪头,看着织颜,还不会说话的她听得懂织颜说话,却没办法回应,只能用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前方示意。
      织颜看看前方一望无际的漆黑,问:“前方是哪里?”

      ‘咻!’

      暗箭从四面八方射来,鲛人霜眉本能的趋吉避害,已经拉着水球躲在织颜身上。
      织颜连忙御风作盾,又将神思恍惚的沈玄末拉到身后,怒斥:“如今生死攸关,沈师兄要束手就擒吗?”
      见沈玄末毫无反应,双眼茫然,怒其不争道:“扶危济困,尔雅君子。沈师兄莫非忘了自己的信念?”
      沈玄末这才冷笑,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道貌岸然而已,仙子何必当真?”
      正要反驳,暗箭停止了,熟悉的人手握长剑,带着一干兽人围堵上来,看着二人,嗤之以鼻。
      “没想到沈师兄还没死,真是上天造化!”
      织颜瞠目结舌:“姬乌金,你竟没死?”
      姬乌金甩了甩仙剑,说:“不愧是一家子,连说话都是一个腔调。”
      他微微施礼:“真是抱歉,在下活着,让仙子失望了!”
      说着便后退两步,让出位置让兽人围攻二人。
      织颜蹙眉,心道:英子原来是被他抓了。
      她知道自己不敌兽人,佯装正面应敌,实则收了青冥,趁机抓住沈玄末后衣领,御风而起,划下符篆,逃之夭夭。
      姬乌金抬抬手,示意赶尽杀绝。
      勾起嗜杀的笑意:“中了毒还敢这般肆无忌惮地使用灵力。毒入骨髓,且看你这仓皇逃窜的老鼠如何能逃出我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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