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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揭开拂晓 ...

  •   “遗言,说完了吗?”

      薛洺疏哪里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他聪明绝顶,自然也知道屠杀大兴镇全镇的,在座的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只是这二人一个在玄门之中颇有威望,满口仁义道德,扶危济困;一个委曲求全,装了一副忍辱负重,一心为玄门清明。
      二人把持舆论,充分利用玄门中人对炉鼎、对鹊山上宝物趋之若鹜的心理,自然而然的便能操纵这群没脑子的庸士群起攻之。
      至于炉鼎之说……
      薛洺疏冷漠扫视围堵之人:就算不是出自姬乌金之手,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在座的玄门修士,大多本事不大,自尊心还不小,如此被小觑,哪里肯善罢甘休?
      便也扯着破锣嗓子,叫嚷:“区区元婴三阶,未免太过猖狂,姬师兄可是元婴五阶,与怀章公子不相上下,尔胆敢口出狂言。”
      薛洺疏嘴脸勾着邪气,眼中带着阴狠,反问:“哦?是吗?”

      一道极细的竹篾从这人背后伸出,在无人发觉之下,悄无声息停在他的脖子边,金口玉言:“屠杀大兴镇,你可有分?”
      那人修为低,无法抵挡薛洺疏的‘金口玉言’,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回答:“有。”
      话已出口,他便感受到脖子上被牵制了极其纤细的丝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拉长了脖子,一动不动。
      心道:薛洺疏修天下翠竹,一尾翠竹剑出神入化,从未听说会操纵丝线,想必是有背后高人!
      他扫视周围,在角落中发现了一言不发充当背景的莫怀章,心中便认定是他在操纵丝线,想着:丝线已然碰触我的脖子,姬乌金等人竟也没有发现,想必这人修为在他之上。只是玄门中,并无修为高过元婴,且擅绞杀之术的。
      如今被人拿捏了命数,破釜沉舟般的冲莫怀章说:“那边的兄台,不知是敌是友?”

      莫怀章一直默默无闻,低着头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这边吵的沸反盈天,倒是把他给忘了。
      此刻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他也并无半分反应,好像根本不是当事人。
      薛洺疏微微回头,见莫怀章并不搭理,反而带着玩味儿的说:“是敌如何?是友又如何?”
      姬乌金也被莫怀章吸引了注意力,只是莫怀章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说:“远远看去,兄台气质非凡,何必助纣为虐,想必是为魔头辖制,只要兄台一句话,在下必出手相救!”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在一旁煽风点火:“看那人一身布衣却难掩姿色,想必是那魔头房中人。啧啧啧……好好的一个人,却自甘堕落雌俯于魔头之下,那魔头技术就这般好?”
      “听说炉鼎至淫至贱,师兄以为何为□□?自然是……嗯……”

      肮脏的话停在喉咙,嘴里不干净的几人皆伸长了脖子,一动不动。
      目光之下,薛洺疏眼中泛起光影,翠色一闪而过,‘金口玉言’笼罩了整个大兴镇。
      淳于烬大叫:“金口玉言,快捂住耳朵!”

      话音刚落,薛洺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包裹着修士,无处可逃,只有姬乌金和淳于烬快速拉起结界,画地为牢,莫怀章身旁飘了几朵柳絮,冷眼旁观,不在话下。

      “屠杀大兴镇,尔等可有份?”

      若不是姬乌金身负法器,与淳于烬拉起结界,也不能抵挡薛洺疏的提问,更遑论其他元婴以下修为的虾兵蟹将,都被震穿了耳膜,双耳流着鲜血,双眼通红,泪流满脸。
      无数的记忆球从脑袋上方生生剥离,宛如凌迟般痛苦,大兴镇不知何时已经被蛛网般的细长竹篾笼罩,每一个空隙,都卡在一位修士全身关节,让他不敢动弹。
      姬乌金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修士,心中犯怵:这魔头竟然能同时控制如此大范围!手段太过毒辣,生剥记忆球,和查看记忆不同,后者只是利用灵力勾出当事人最近的记忆。
      而他这分明是直接利用灵力,将修士带有记忆的部分灵魂剥离出来,此乃玄门极其阴毒的禁术,也不知何处修来。
      心里想着,对鹊山上的宝器功法更是觊觎。

      竹篾如丝线,太过纤细,只有雨水滑落,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残影,一闪而过。
      记忆球中,就像是万花筒一样上演着血腥的往事,看着熟悉的面孔在绝望中挣扎,薛洺疏气上心头。
      看着大壮为了救妻子,跪在地上磕头磕到额头血肉模糊,等来的结果,却是淳于烬生生剖出婴孩,当着他的面捏碎了孩子……
      看到镇长与夫人双双赴死,即便是走到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相互扶持……
      薛洺疏简直被刺激的疯魔了,平日里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温馨不住地叩问他的内心。
      他动动手指,痛心疾首,捂着心口,自言自语道:“你们知道孕育一个孩子多么辛苦吗?”
      棕灰色的笋毛从天而降,带着几分潮湿,落在地上,毫不惹人注意。

      他的声音越发暗沉,浑身散发着幽怖,让人不寒而栗,把姬乌金与淳于烬怵的对视一眼,心道:这般威压,远远在元婴之上!
      薛洺疏弓着背,捂着心口,睁大双眼看着地上镇长夫夫二人残留的血污,拉起一道惨笑:“你知道有多辛苦吗?”
      他猛然抬起头,咧着嘴,在细雨中,将血腥娓娓道来:“要从身体内部,一点,一点,一点的长大……”
      他用手示意着,狰狞的脸看着四周的修士露出惨痛,满意的笑着,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恶狠狠的双眼闪过翠色,又说:“再挣脱母体,活生生的从里面把肚子剖开……”
      “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对……乖宝宝,就是这样……你们都是本座的乖宝宝……”

      修士们的肚子不知何时开始慢慢长大,足足如临产夫人那般。肚内的玩意儿尖锐锋利,一点一点的搅乱五脏。
      听了薛洺疏的鼓励,更是一往无前的划破皮肉,从内部挣脱出来,从肚腹中凭空长出一尾翠竹来,只留下还剩下修士被竹篾固定在空中,靠着一口灵气续命。
      哀嚎接二连三,血腥将整个大兴镇弥漫,院子的地上血流成河,姬乌金看的眉头紧锁,抬手捂着口鼻,只觉得心有余悸,小声问:“阿烬,这是何功法?”
      淳于烬眼神阴暗,说:“是‘竹夫人’!”
      “竹夫人控天下笋毛,笋丝入肺,根深蒂固,从身体内部瓦解修士,化用修士本身的灵力灵根为饵,快速长大,开膛破肚,直到破体而出,再将只剩一口气,活生生的修士当做土壤,直到耗尽养分,长出成片的翠竹来。手段残忍至极,实在是当之无愧的邪术。”
      他出乎意料又可惜的说:“我之前看鹊山钟书阁的窗台上放着一本上古天书,其中文字生涩难懂。大抵是说功法‘竹夫人’极其难修,稍有闪失便前功尽弃,走火入魔,神形俱灭,没想到他竟真的能修成。”
      一颗鲜红的心脏被禁锢在薛洺疏的掌心结界,他恶心的啐了一口,甩开一旁,恶心到:“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混账了!”
      “我啊……”
      他笑的癫狂,笑的毛骨悚然,笑的眼角带着泪珠,有些懵懂的自问自答:“本座是魔头?魔头应该怎么杀人?”
      他脸色陡然转变,狠厉的握紧掌心,在姬乌金二人不明就里中,将大兴镇所有修士的金丹化为乌有,兀自冷哼:“慢慢的感受灵根枯竭,灵力尽散,在绝望中变成干尸!”
      而后拍拍手,站直身子,单手叉腰,说:“到底,本座还是仁慈,换了以前……”
      他脸上魅惑的笑了,又换上小薛那般天真污垢的笑容,摸摸脸,摇摇头:“爷爷说了,小薛是乖孩子。”
      姬乌金瞅着喜怒无常的薛洺疏,心道:这人难不成修邪术修的疯癫了?

      大兴镇悬挂的修士只留了一口气,身上长出的翠竹猗猗,迎风而长,新生的竹笋不住的从皮肉中钻出。
      竹篾控制了他们的行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被翠竹寄生,生命走向穷途末路。
      和地上躺着,本本分分,热情生活的大兴镇百姓比起来,有过而无不及,当真是惨绝人寰。

      薛洺疏浑身散发的怒气毫无减少,脸色依旧是阴沉的可怕,瞅着姬乌金和淳于烬二人,冷笑:“好东西,自然要留到最后吃,你说是不是呀,阿烬?”
      “本座啊,从来都是,一饭之恩必偿,睚眦必报!”
      说着,手中已经拿起杀害镇长夫夫的墨竹剑,运起灵力,正面攻击而去,剑尖稍一触碰,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结界便化为乌有。
      姬乌金心中一凝,心道:方才原来并不是我的结界护了周全,而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慢慢折磨,亲手杀了我!
      便也不再装腔作势,把悬挂的修士作为盾牌,硬生生的扯下尚未咽气的人,听得声声哀嚎,地上多了好些残肢断臂,半空中的竹篾挂着血珠。
      他与淳于烬倒是十分有默契,一个把尸体当做盾牌,另一个运起仙剑做攻击,想着利用薛洺疏自己做出来的屏障,让他作茧自缚,再寻隙逃跑。
      薛洺疏自然将他们的小伎俩看你在眼里,左闪右躲,佯装疲于应对,身形灵巧,一跃到半空,俯瞰被困在阵法中的二人,冷笑:“蛛网的作用就在于,一旦被黏缚,所有的反抗都是作茧自缚!”
      一张用竹篾编制的巨大蛛网从上空压下,誓要将整个大兴镇吞噬殆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身材矫健,从虚无中出来,迅速将深陷阵法中的姬乌金和淳于拉出来,三人自成一队,与薛洺疏对峙。
      薛洺疏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眉头一皱,原本沉冷的眸子里泛起几朵涟漪,仇怨爬上面颊,又多了几分癫狂,冷哼:“从来兄弟阋墙,胜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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