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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死了 ...

  •   原莺去右边的卤味店买了一斤鸭翅。

      她指了指柜台:“你不是要吃鸭头吗?”

      “……”何宴闭了闭眼:“不吃了。”

      原莺古怪地看他一眼:“好吧。”

      他们回到出租车上。

      何宴始终一言不发——尽管,这是常态。但原莺总是嗅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

      她眨眨眼:“怎么啦?”

      何宴目视前方。绮色的余晖,在他的鼻梁暂停最后一缕。

      出租车驶进一片商业街。

      高楼大厦、钢筋水泥,那微薄的一道暖色被彻底掩去。

      他转过头:“原莺,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她呆了一下:“你怎么人身攻击啊!”

      何宴又不再理她了。

      原莺嘟着嘴看他。
      大约半分钟,她一脸不情愿地把鸭翅膀塞进他的手里。

      何宴:“……?”

      原莺不高兴:“要吃我买的就直接说嘛。”

      何宴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一天天,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他说:“我很缺钱?”

      她害羞:“这可是我亲手买的。”

      何宴:“所以?”

      原莺:“所以很特别!”

      何宴:“特别在哪?”

      原莺被问急了:“不吃你还给我。”

      他提着塑料袋,慢悠悠地避开她袭来的手。

      何宴:“送了的东西还要回去?”

      原莺的手摸了个空,就撑在他的腿边,上半身也往他那边儿倾。

      她哼哼:“省的你浪费粮食。”

      何宴看了一眼手里油腻腻的卤鸭翅,辣油与花椒,在塑料袋里打转。

      他放远了一点。

      原莺说:“这下你欠我二十块人情了。”

      何宴撩起眼皮:“还你就是。”

      她举起手:“不要,你先欠着。”

      他倍感可笑:“强买强卖?”

      原莺撇嘴:“才不是呢。”

      何宴睨她。目光自眼尾探出,定格在她无辜的脸上,若有所思。
      须臾,他轻轻牵动一下唇角。

      他说:“明天来给我帮忙。”

      原莺不明白:“啊?”

      何宴:“陈秋缄不在,我需要一个助理。”

      她目光警惕:“给你吃鸭翅,还要我给你打工?”

      他似是遗憾地叹一口气:“不愿意就算了。递递刻刀这种事,我找别人也一样。”

      “等——等一下,”原莺耳朵尖,立刻就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明天要做东西呀?”

      何宴语气平平:“日常练习。”

      原莺却顿时兴奋起来:“那我可以在旁边看吗?”

      他没什么表情:“你不是不来吗?”

      “来来来。”原莺小鸡啄米点头,“怎么能不来呢?为老师服务,是我的职责!”

      何宴不动声色地改掉陈秋缄的回国机票。

      他说:“明天早上八点。”

      “这个……可以晚点吗?”她小声:“我和大哥约好,明天八点要在学校见,给他东西。”

      何宴眉心微蹙:“什么东西?”

      “贺知宴留给我的那支笔,”她在半空比划一下,“大哥想看。”

      何宴的脸色顷刻沉了下去。

      他别过脸,极力压制心口那股火。右手紧握,指节发白。

      何宴闭了闭眼。冷冷开口:“你凭什么给他?”

      原莺不解:“给他看看怎么了?”

      话音刚落,出租车恰好停下。

      何宴一言不发地推开车门。原莺只来得及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目光就被一声不轻不重的阖门声打了回去。

      “怎么了啊又……”

      原莺咕哝着付完了车费。

      她背上包,去后备箱拿行李。环视一圈才发现,何宴已经走了。

      他清癯的身影在马路的对面。

      欢呼大笑的同学蹬着自行车,从他身边逆行掠过,疾驰进校园大门。

      原莺懵然地摸摸头发。

      她想,他好奇怪啊。

      -

      次日凌晨下了一场大雨。

      泥土与草木的腥,被重重砸落的水珠、行人匆匆的脚步,翻踩出来,潮湿地黏在呼吸间。

      原莺裹紧大衣。

      她站在校门口,确认似的再一次打开了手里的长方形铁盒。

      这是一支2B铅笔。

      的确有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尾部被削成半只蘑菇的样子。上面还有许多刻痕,歪歪扭扭,不知道在写什么。

      原莺眼睛都要看瞎了也没参悟。

      身旁的一道短促刹车声,让她终于把目光从铅笔上移开。

      贺知宵从黑色的商务车下来。

      她挥挥手:“大哥。”

      “嗯。”他的视线停在她手里的盒子上:“你正在看?”

      “我看完了。”原莺把盒子给他。

      贺知宵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

      原莺摊手:“没有。”

      他笑:“那我先拿回去看看了。过两天,再给你送回来。”

      原莺点点头。

      贺知宵:“你待会有事吗?”

      “应该……没有吧。”她不确定地低头,脚尖拍打两下地面。

      贺知宵笑:“有没有事还不清楚吗?等会你在宿舍的话,我让人送一点甜品过来。公司楼下新开的,味道不错。”

      原莺看了一眼时间。

      八点二十五了,何宴也没有发消息告诉她,要在哪里见面。
      估计是不需要她干活了。

      她怏怏地关掉聊天界面。

      少了一次能亲眼目睹Egon Von Kasier的工作机会,原莺心里遗憾极了——真是的,到底为什么突然生气?就因为她要把贺知宴的遗物给他的大哥看一眼——哦,是了。他们兄弟关系一般,何宴作为朋友,肯定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那怎么不再尊重一下他朋友的未婚妻?

      原莺不清楚他与贺知宴的事。
      但论资排辈,指不定,他还要叫她一句嫂子呢!

      原莺撅了撅嘴。

      贺知宵探究地看来一眼:“不想吃?”

      “吃!”她回神:“薅你的羊毛,我就不手软啦。”

      贺知宵无奈地摇摇头:“你啊——记得听电话。”

      原莺朝他道别:“知道。拜拜!”

      贺知宵坐进车里,摇下窗户:“这么急要赶我走?”

      原莺凑到窗前:“还有什么事?”

      “上回和你讲的展览项目。”贺知宵的食指抵住额头——这个角度,让原莺一瞬间恍神,错觉他与何宴有三分相似——呸呸呸。她收敛心神,仔细听贺知宵说:“这次你的采访顺利,不妨再问问Egon,他是否愿意一同参展。费用不会少,只需要他挂上名头,租两件作品展示即可。”

      原莺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样想?”

      他笑了笑:“一个建议而已。走了。”

      随着车窗上摇,黑色的轿车缓慢启动,汇进早高峰的车流里,消失不见。

      原莺捧着手机在原地发呆。

      那……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拨过去了。那头几秒短促的铃声,立即被接起来。

      “喂……”

      “几点了?”

      对面冷冷的三个字,打断了她预想的满腹草稿。

      原莺呆住:“啊?”

      何宴:“八点到,你人呢?”

      她脑子都不转了:“你没告诉我在哪……”

      何宴:“不会问我?”

      原莺两只手拢着手机,讲话声闷闷的:“你不是生气了吗?”

      他冷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原莺诚实地回答:“两只都看见了。”

      “……”何宴顿了顿,“你来不来?”

      她往宿舍跑:“来!当然来!去哪里?”

      何宴:“上次酒店。”

      他讲完就挂了电话。

      原莺一路小跑回宿舍。脸被风刮得生疼,一颗心却被吹得雀跃。

      她高高兴兴地换了衣服。
      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来送蛋糕的人,道谢收下,也一起带去酒店——

      “哎哟,原莺!”

      她才迈进酒店大门,手上的蛋糕就被人拿走了。

      原莺莫名其妙地转头。

      张呈正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站在她两步开外,手里提着甜品袋子。

      “你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还是网红店呢。没少排队吧?”

      原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她把蛋糕袋子揪回来:“你想挺多。要吃自己去买。”

      张呈反而大笑:“这么小气啊?算了算了,快上楼吧,大家都等着呢。”

      原莺委婉地后退一步:“我不是来聚餐的。”

      “什么不是,还不好意思了呢。”张呈不容分说地把她推上电梯——原莺没能去到前台,只能看着顶层的按钮干着急。她尝试按了两下,不出意外,没有亮起来。反而惹得旁边张呈笑话:“你知道最顶层一天要几万吗,装也装像一点,怎么可能没房卡就去?”

      原莺深呼吸一口气。

      素质。她安慰自己,保持素质。

      她打开手机,给何宴发消息。

      小莺:救!!!
      小莺:我被小学同学拉去聚餐了。

      他这一次倒回复得很快。

      E:在哪里?

      原莺打字噼里啪啦。

      小莺:你家楼下:)

      E:?

      电梯“叮——”一声打开,原莺被迫往包厢走去。进的时候,特意看一眼门牌号。

      小莺:三楼包厢307速来。
      小莺:狂霸酷炫一点。

      包厢一阵烟酒的气味扑面。

      原莺收起手机,短暂地把注意力放在屏息凝神这件事上。

      据说人每吸一口二手烟会减寿五秒。

      原莺痛恨地想,她现在已经流失至少一分半钟了。

      “哟。”
      “原莺啊?”
      “哎哟终于来了。”
      “大学生压轴呢。”
      “不是不来吗?”
      ……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

      原莺尬笑:“哈哈。我不是来吃饭的,楼下遇见张呈,就上来打个招呼。”

      “别啊,”一个男人——反正她一个都不认识了,姑且就用性别在脑海里区分。他叼着雪茄开口,“坐下吃一口,叙叙旧。”

      他边上的女人立刻拉下脸色。

      顿时有人就笑了:“陈哥,你这么说,嫂子要不高兴喽。”

      男人挥挥手:“大家瞎起哄玩的,当什么真?”

      这下原莺才想起他是谁。

      小学时候的同桌——不记得叫什么了,但总记得他老往她抽屉里放死掉的小鸟、揪她的头发、偷她的课本。原莺第一次拿数学书,摸到一团冰冷冷的有毛发的东西,当场被吓哭了。后来,发烧了两天才好。

      明明是欺负,他们还起哄说他喜欢她。

      喜欢你个锤子。

      原莺转身就走:“刚吃过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拜拜——”

      张呈突然笑:“你吃醋了?”

      在原莺摸不着头脑的目光里,包厢立刻又沸腾了起来。
      他们像原始人一样发出感叹的语气词。

      原莺微笑:“我老公刚死,你是否想得有点多?”

      有人起哄:“她急了她急了!”

      我他妈。

      原莺所剩无几的礼貌即将告罄的时候,门蓦地被人推开。

      “砰——”

      门撞到后面的红木衣架,发出重重的一声。

      屋里也因此安静下来。

      吊诡的阒寂间,何宴收回腿。

      他本来气质就冷,此刻披一件廓形黑呢大衣,墨镜口罩都在脸上,浑像一身戾气的阎罗杀手。

      原莺在边上看呆了。

      可以。

      太可以了——这简直,相当酷炫!

      这气势摆得她与荣有焉,背都挺直了。她眼睛发亮,嘴角不住地往上翘。

      还以为他不会管她呢。

      没想到,就差把“找、事”两个字顶在身后了。

      原莺爽翻了。

      在她心里得意的这一会,何宴没看包厢里的人,径直走到她面前。单手抄袋,语气冷冷的,辨不出什么情绪:

      “你还在这干什么?”

      “刚打完招呼。”原莺回神,迅速地蹿到他的身后,心里格外有底气。

      她拉拉他的衣摆:“走吧?”

      他淡淡应一声。

      坐在主位的男人脸色挂不住:“你谁啊?三楼今天被我包了,你怎么进来的?”

      何宴没理他。

      男人大喊:“经理——经理呢?”

      闻声,一个穿蓝色西装的女人赶来——她几乎是立刻就出现,好像早就在边上恭候多时:“您好,有什么事?”

      他指向何宴:“无关人员为什么来三楼?”

      原莺此时正在使劲揪何宴的衣服。

      有听他说话的功夫,早坐电梯走了,怎么杵在门口不动?

      “喂……”

      她刚张嘴,后脑突然被一只手掌住。

      来不及反应——也压根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脑后传来难以反抗的力道,让她踉跄两步,整张脸,被强硬地按在一片坚实的胸膛前。

      凛冽的气息充斥呼吸。

      原莺头脑一片空白。

      啊?

      这是干什么啊?

      与此同时,经理为难的声音也响起——是对包厢里的男人说的:“这位先生……”

      “我其实也不算无关人。”

      何宴慢条斯理地开口。

      原莺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她慢半拍反应过来,他还在表演。

      不错。

      让她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大招。

      她乖乖地趴在何宴的胸口,感受脸庞传来的轻微的振动,按捺兴奋地听他讲话。

      他的音色沉冷。原莺离得很近,侧耳去听,如同一泓冷涧深瀑,兜头盖脑地淌下——

      “我是她的未婚夫。”

      原莺小声表扬:“你挺会的啊。”

      何宴低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眼尾微勾,像阴历初一的月牙,极缺。

      “……”

      原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不是。
      好像有哪里不对。

      用逝者开玩笑不好吧!!!

      她刚要仰头,那只始终停在她发间的手就略一用力,把她重新按回了怀里。

      原莺懵然地听他一字一顿:

      “免贵,姓贺。”

      一张卡片掷地的声音。

      “今天这里不欢迎你们。”

  • 作者有话要说:  贺总:知道你要说话但等我先装完
    明天入v,更新1w5!拜托大家支持一下,订阅对我真的特别重要TvT!!(盯着不多的存稿叹气)
    ——下本《你只是个工具人》求收藏!——
    祝颐的小说又被毙稿了。
    原因无一例外——男女主谈恋爱比路边的烧饼还干巴。玛丽苏里甜不起来,火葬场里烧不起来。
    编辑:“建议你自己谈个恋爱。”
    于是为了钱。
    单身二十一年的祝颐,在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男人里,挑中了应溪时。
    -
    应溪时很符合祝颐笔下的男主角。
    帅哥,浪子,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
    处不处不知道。
    祝颐告白那一天,
    应溪时只愣了一下。略低头,狭长一双多情眼,闲闲地笑。
    “行啊。”
    -
    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公开,像石头砸进水里。朋友纷纷劝,祝颐那种女孩,无聊得像白开水,有什么好谈的?
    应溪时咬着烟笑:“等找到新鲜的再分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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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崩溃。”她对朋友说:“应溪时为什么还不出轨?我已经卡在火葬场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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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每天都在盼我出轨#
    #你不是浪子吗你的女朋友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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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假甜妹事业批x真浪子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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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龄差5
    *沙雕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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