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竹马哄成老婆》春中涧

19、下雪啦

　　沈清月本想陪孩子到放学，只是临时接到一个电话，急急匆匆地走了。
　　江父本来也是趁游客没到的功夫来幼儿园瞅两眼的，看完了节目，也就离开了。

　　游园会活动接近尾声，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交换礼物环节。
　　老师叫了几个孩子一起把所有的礼物都摆在讲台面前的桌子上，琳琅满目，足足摆了三张桌子，这时她抱着一个大大的抽奖箱进来，所有的小朋友们都倒吸了一口气，季玖舟和韩凌辰尤其专注。

　　抽奖的机会只有一次，抽奖的顺序就成了问题，最后老师组织所有的孩子们玩了一场抢椅子比赛，优胜者先抽奖。
　　季玖舟和韩凌辰都是个高的类型，尤其是季玖舟，比同龄的小朋友高了一个头，拿下冠军简直是轻而易举。

　　最终，季玖舟排在队伍的最前面，韩凌辰紧随其后，而江羨夏则站在了队伍的末尾。
　　季玖舟磨拳擦掌地等待着，有些兴奋。

　　他走到抽奖箱面前，直接拨开最上层的签，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摩挲了半天，最后抓住一根似像非像的签，拿了上来。
　　看到号码的一瞬，季玖舟心死了一大半。
　　12号。

　　身后的韩凌辰有些幸灾乐祸，没忍住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就感到背后凉飕飕的。

　　老师催促下一位同学抽取礼物，韩凌辰满怀信心地上前，自信地撩起袖子，伸手去摸。
　　只是很快，他愣住了，两分钟后，他神色凝重地拿出一根签。
　　26号。

　　韩凌辰领走了礼物，挫败地回了位置。
　　而同样表情不悦的季玖舟盯着他，明白了一切，“你动了夏夏的签？”

　　“我、我没有。”
　　韩凌辰一口否定，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讶异道：“你也动了？！”

　　季玖舟气得鼻子都歪了。
　　要不是韩凌辰自作聪明，夏夏的礼物只会是他的！
　　他双手抱胸，谁都不理，在位置上生着闷气。

　　江羨夏是队伍的最后一个人，连奖都不需要抽，直接带走最后一份礼物。
　　许多小朋友们都拆开了礼物袋，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抽到江羨夏的零钱包的是一个腼腆的小女孩儿，她怯生生地跑过来，和江羨夏说了一句谢谢，还送了他一块饼干。
　　江羨夏特别开心，梨涡陷进去，眼睛弯弯的。

　　季玖舟和韩凌辰幽怨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儿手中的零钱包，像是两头饿狼，吓得小女孩儿都不敢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跑了。
　　江羨夏小跑回座位，兴奋地看着两人，眼睛亮晶晶的，“阿玖哥哥，凌辰，你们抽到的是什么礼物？”

　　季玖舟是一个穿蓝裙子的芭比娃娃，韩凌辰的是一个铠甲勇士文具盒，看得出来准备的人很用心。
　　直到江羨夏拆开自己的礼物袋，季玖舟和韩凌辰都愣住了。

　　“这是……”季玖舟顿住。
　　“一支铅笔！”江羨夏开心地拿出来，小脸红扑扑的。

　　铅笔随处可见，那这个出来交换礼物分明很敷衍，见江羨夏这么激动，韩凌辰很是不解，“这有什么开心的？你不是也有铅笔吗？”

　　“对哦……”江羨夏若有所思，可是很快，他又很激动道，“可是这是一支铅笔耶！”
　　“可以写字，可以画画，这是一份很有用的礼物！”
　　江羨夏的眼睛亮如星辰。

　　季玖舟揉他的头，失笑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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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放学时，江羨夏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礼物袋，递给季玖舟和韩凌辰。
　　“这是你们的新年礼物哦！”

　　季玖舟很不满韩凌辰可以和他一样拥有夏夏的新年礼物，但是夏夏的面子上，他暂且忍耐一下。
　　打开礼物袋，两个人皆是顿了一瞬，紧接着露出惊喜的表情：“零钱袋！”

　　江羨夏悄悄缝了这两个零钱袋，是想要给他们惊喜的。
　　季玖舟的零钱袋用的是威风凛凛的小狮子图案，韩凌辰的是一只可爱的小金毛。

　　韩凌辰看了看季玖舟的小狮子，羡慕极了，他瘪了瘪嘴，“夏哥你偏心。”

　　季玖舟这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到处宣扬 。
　　在夏夏心里，他是威风的狮子，韩凌辰只是一只狗狗！
　　狮子可比狗狗厉害多了！

　　江羨夏没有想过那么多，他只是觉得小金毛很爱黏人，和韩凌辰很像。
　　韩凌辰很快调整过来，狗狗也好，狗狗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这时，教室外边传来一阵惊呼声，所有人都望过去，灰蒙蒙的天空正在飘下星星点点的东西。
　　季玖舟靠近窗，他伸手去接，碎冰般的小点在他的衣袖上洇开。
　　江羨夏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喜道：“是雪！”

　　阆风古镇地处南方，冬季湿冷，鲜少下雪，即便是有，也只有薄薄一层，还没掉地上就化成水了。
　　江羨夏有记忆以来，阆风古镇就没下过雪。因此他一直在想，故事书中那些大雪茫茫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的。

　　如今见到了真正的雪，江羨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伸手去接。

　　季玖舟生活的梧市在北方，年年冬天都有大雪纷飞，对于下雪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可是现在，江羨夏雀跃着，张开手伸向窗外，细碎的雪点落在他的手上，还有几片甚至飘到了他的卷发上，他兴奋地收回手，如获至宝般给他看，“阿玖哥哥，真的是雪耶！”
　　他忽然觉得，下雪的确是一件好事。

　　阆风古镇的小朋友都没见过雪，觉得十分新奇，都跑出了教室，欣赏这副奇景，老师也围了出去，拿出手机拍照。
　　“夏哥、舟哥，我们也出去吧！”韩凌辰蠢蠢欲动。

　　“嗯！”
　　江羨夏答应着，和他一起往教室外跑。
　　可季玖舟却把他拉住，韩凌辰独自跑了出去。

　　“怎么啦？”
　　江羨夏还疑惑着，与此同时，季玖舟拿个亮闪闪的东西戴在了他的头上。

　　有点重，他不敢乱动。
　　透过窗户的反光，江羨夏看清楚了，这是一顶钻石王冠，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耀眼夺目。
　　江羨夏眨眨眼，抬头看季玖舟，“阿玖哥哥，这是？”

　　“你的新年礼物。”
　　季玖舟笑着看他，华丽的王冠下，江羨夏的小脸被衬托得更加精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一双眸子像是清泉，整个人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外面人声鼎沸，教室里的一方小天地只属于他们，给人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季玖舟摸摸江羨夏粉嫩的脸颊，他冻红了鼻尖，更像小兔子了。

　　晶莹的碎雪不何时落到了季玖舟的眉上，又在顷刻融化开来，他漾开笑意，“夏夏，新年快乐。”

　　簌簌的雪花在他身后落下，江羨夏觉得这一刻像极了动画片。
　　“阿玖哥哥，我们以后都一起过新年好不好~”

　　这是夏夏第一次和他承诺‘以后’，季玖舟点点头，坚定地回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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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收拾书包的时候，韩凌辰神情很低落，像是有什么心事，直到整队时，他才神色凝重地看着两人，“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江羨夏：“怎么啦？”

　　韩凌辰眼圈有些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过了元旦节，我就要回妈妈那里去了。”
　　他之前和江羨夏提起过，自己从城里回这儿来上学是因为爸妈正在闹离婚，现在他们真正地离了婚，他以后都要跟着妈妈生活了。

　　一听这个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江羨夏泪眼朦胧，很舍不得韩凌辰这个朋友。
　　季玖舟强压嘴角，感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三喜临门。

　　韩凌辰看穿了季玖舟的心思，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和他争到底谁才是夏夏心目中最好的朋友了。
　　他泪眼汪汪，牵起江羨夏手，“夏哥，你不会忘了我吧？”

　　江羨夏摇头，“不会的。”
　　季玖舟的目光落在两个人紧握着的手上，恨不得烧出一个洞来，他上前去，分开二人，嫌弃地看着韩凌辰道：“不就是要走了吗，有什么好哭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韩凌辰不服输，一把抹干净泪，嘴硬道：“谁哭了？”
　　说完，他又对江羨夏道：“我走的那天，你会来送我吧？”
　　江羨夏点点头。

　　韩凌辰的确走得很急，连这一学期都没有上完，就被妈妈接走了。
　　离开的那一天，三个崽崽约定在车站送别。

　　雪化之后，到处都是湿答答的，天色也是灰蒙蒙的，恰如韩凌辰和江羨夏的心情。
　　江羨夏将自己最爱的小熊猫挂件送给了韩凌辰，韩凌辰感动极了，把它挂在小书包上，“夏哥，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嗯。”
　　“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回来找你的。”韩凌辰捏紧拳头。
　　“嗯。”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季玖舟将一个信封塞给他。
　　“那是什么。”江羨夏很是好奇。
　　季玖舟微笑，“一个惊喜。”

　　这时，韩凌辰的妈妈催促他赶紧上车，韩凌辰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他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汽车行驶，韩凌辰抽抽搭搭地拆开了信封。

　　那是一张照片，还有一页复印件。
　　照片是季玖舟和江羨夏的合照，两个人靠在一起，笑颜如花。
　　而那一页复印件，是一张图画，看清上面的字之后，韩凌辰瞬间哭出了声。

　　季玖舟太不是人了！
　　怎么可以骗夏夏嫁给他！

　　韩凌辰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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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玖舟是哼着歌回家的，只是刚刚下车，踏上青石阶，越过长廊，就望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脚步顿住，歌声戛然而止。

　　窗前的人感应到他的视线，微微侧过身来，脸上露出久违的温和笑容。
　　沈清月也发现了他，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阿玖，快进来，爸爸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