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论坛，生存模拟》月环食

15、养羊场8

　　地下车库。

　　蚂蚁人太多，安双双和佘染被分散开来。

　　“这个跳蚤为什么要缩起来？”“她看起来就像筷子一样瘦长，是筷子跳蚤吗？”“这个跳蚤好奇特，她还会说话！”“跳蚤也会产蛋吗？”

　　子弹耗空的安双双被蚂蚁人围攻了，蚂蚁脸们团团围着她语言攻击，她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低下头也能看见趴在地上仰视她的蚂蚁脸说她“你长得好丑，就像跳蚤”。

　　她的短刀也卷刃了，烦躁不堪却又无从下手，大脑完全想不出解决办法，只有一个念头。

　　——我真的像跳蚤吗？

　　佘染站在车顶上寻找养羊场的车，但是没有看见，也看不到出口，所有的【安全通道】都是假的，如果这里不是真正的停车场，那出口就是进来的位置，一个隐藏门。

　　只要安双双没死，佘染就不会管，对方把她骗到这个地方，总不能白给人骗。她还给了安双双怪物之眼，很够意思了。

　　佘染望着对准自己的监控探头，认真观察一会，扔了个爆珠过去“砰”掉探头，盘腿坐下开始思考。这个空间处在地下深处，单靠武器突破不了，只能智取。

　　思考片刻，她决定躺平睡觉。

　　安双双不做反抗的抱头举动，让蚂蚁人们尝到甜头，开始用手指头戳她，一边戳一边说她像跳蚤。终于，安双双忍不住了，闭上双眼站起来，依靠掌中眼的视角来判断周边的蚂蚁人动向。

　　“你们才是跳蚤——！！”

　　安双双抓住伸向自己的节肢胳膊，用手肘截断，握在手里充当武器。安双双的反击，让蚂蚁人躁动起来，开始用口器撕咬她的身体。

　　这回，安双双也被彻底激怒，一个弹跳骑在蚂蚁人肩上，毫不犹豫扭断蚂蚁头，那凶狠的模样让蚂蚁人齐齐后退一步。

　　安双双扔掉蚂蚁头，皱着眉头看向佘染，完全搞不懂对方的想法。

　　佘染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一个正常人。

　　安双双知道一些进化人的异能力很强，却没有佘染这样的人，佘染就像一个异常强大的旁观者，一个观众，站在山顶俯视下界的一切。

　　因为没有光源，蚂蚁人不再增加。

　　安双双三两下解决大部分蚂蚁人，来到佘染所在的车边，喊了她一声：“佘染你还好吗？”

　　佘染睁开眼，坐起身，问她：“你想起来出口在哪里了吗？”

　　安双双：“……”

　　最后，佘染负责拦截蚂蚁人，安双双根据记忆找路，找到了隐藏的通道门，和佘染走楼梯来到真正的“-2F”，回到冷藏车才松懈下来。

　　“我来开车吧。”佘染说。

　　“你有驾照吗？”

　　“还是你开吧。”

　　两人开车来到室外。

　　安双双沉默地消化信息。

　　佘染坐在副驾驶看风景，实为看论坛。

　　纠结半天，她还是忍下发论坛吐槽NPC队友坑她的事，在商家后台逛了一圈，羊肉已经售空，除草剂2.0也卖完了，怪物之眼还剩几十个。

　　直到退出论坛，系统依旧没有给出任务完成的提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佘染？”

　　回到羊场，安双双伸手在佘染眼前挥动：“别发呆了，下车了。”

　　佘染回神，笑了下：“我只是在想刚才的事，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安双双一怔，也笑了：“当然。”

　　佘染掏出手机，说：“怪物之眼50一只，要买下来吗？”

　　安双双：“……”

　　她默默掏出手机扫码，转过去100。

　　“再给我一张。”

　　……

　　养羊场五点下班，在六点的“宵禁时间”开始之前，员工们可以平安到家。

　　安双双没有住在羊场里，回了自己家。

　　A区的居民区是一整片的住房小区，安双双和姐姐安宁住在一起，她回到家后会准备两个人的晚饭，姐姐到家时，饭菜也差不多熟了。

　　安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熟悉的饭香味扑入鼻息，让她清醒不少。

　　“姐姐回来啦，快来吃饭吧！”安双双满心欢喜地看着安宁，姐姐比她大七岁，寂静调查组的成员，比巡查员要好一些，能赶在宵禁之前到家。

　　“嗯。”安宁揉揉安双双的脑袋，“辛苦了，有你真好。”

　　饭后，安宁承包了洗碗的活。

　　清扫干净屋子，姐妹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姐，这个送你，这次不是实验体了！”安双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礼物盒放到姐姐眼前，满眼期待：“打开看看。”

　　“……嗯。”

　　安宁有些凝重，想到以前妹妹给自己送的东西，实在不想现在打开，却也不想让妹妹失望，最后拉开蝴蝶结，打开盒子。

　　一张独眼纹身贴，一只半指手套。

　　一颗圆润的眼球怪，被做成纹理细腻的魔眼。

　　安宁恍惚看见被诡怪寄生而死的同伴，他们身体上的眼球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

　　羊场。

　　晚饭过后，郭莹告诉佘染，羊怪位面放出来的人有一部分是城外居民，需要佘染帮忙带他们通过羊场的“传送门”回到羊怪位面，再从后门离开。

　　羊怪位面需要通过房门进入，每个整点开放通道五分钟，关于关闭通道的方式，调查组还没有头绪，目前只探索到通道出现的规律。

　　羊场老板很神秘，除了早会时间下来说两句话，其余时间都待在办公室里，就连晚饭时间也没有出来。

　　佘染来到仓库地界，精神还没完全恢复的人们还有些恍惚，看见佘染后下意识喊了一声“老大”。

　　佘染：……
　　脚趾在抓地。

　　佘染带着一行废土居民从羊场仓库门进入羊怪位面，羊场里的员工们都不在，羊圈里的羊怪和小肥羊都安静如鸡，隐隐透着不对劲。

　　推开生锈的铁门，浓烈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久违的废土交易街发生了一场恶斗，地上全是新鲜的血迹和碎裂的广告单，混杂着不少羊怪和异种碎肢，还有人类的尸体。

　　“怎么回事？！”

　　“我的天，羊怪怎么又跟异种打起来了！”

　　“喂——这里还有人吗？”

　　也许是在羊场和羊怪待久了，看见着惨烈的场景，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走出去喊人，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先藏起来。

　　说实话，佘染也有些意外，才一天的时间，街道就大变样。

　　她用袖子捂住口鼻，走到地上的肢体旁边，根据断裂痕迹和尸体的死亡状态分析战况，异形肢体是平整切口，其他的都是撕裂状。

　　超自然世界大多是“魔法”攻击，像这样纯粹的肉搏很少见到。也不对，这里也有魔法攻击，只不过本体是广告单的羊怪大军变成羊头送出去了。

　　佘染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那个人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熟悉的同伴尸体，眼里满是绝望与无助，声音堵在喉咙里丝丝溢出，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忽然看向佘染。

　　佘染也跟着回头，发现在场的人都在看自己，啧了声，朝那人走去。

　　“尸体”的脖颈脉搏微弱，体温冰凉。

　　死了，但没完全死。

　　看起来是战争突然中断，异种没来得及补刀就撤离了。

　　“羊怪和异种的斗争已经持续很久了。”有个人走到她身旁蹲下，轻声道：“你那天说让羊怪基建城市，是认真的吗？”

　　“……”都说不要什么鬼话都相信！！

　　佘染不笑的时候，猎食者的气息逐渐显露。

　　佘染严肃道：“没有，我瞎编的。”

　　那人：“……”

　　佘染拉下他的面罩，果然是经过伪装混进来的纪逐。她偏过头往他身后看，拉下面罩的白理笑着和她挥手。

　　六点的天还没完全黑。

　　废土小队各自离去，也有几个人留下，表示想要留在羊场。

　　【你触发了隐藏彩蛋：羊怪的羊场】
　　【羊怪拥有了新主人。作为羊怪老板，你拥有一队非常忠心好用的员工，也许你可以继续经营羊场。要小心，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正在看着你。】
　　【任务完成，可获得“废土商人”初始成就。】

　　佘染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大手一挥，让他们回到羊场，她准备在附近溜溜弯，测量周边面积，顺便和躲在地下的异种们交流一下感情。

　　在遛弯之前，佘染最终还是让“尸体”的同伴把他带回羊场治疗，既然是员工家属，那她提前给一点入职福利也没什么。

　　毕竟，永动机的形成在于画大饼：）

　　同伴正感动的要说点什么，只听佘染道——

　　“从工资里扣。”

　　“好的老板！”

　　即便如此，也比死在异种堆里强。

　　……

　　夜色彻底暗下来。

　　佘染意外找到异种的老巢，异种巢穴像蚂蚁穴一样四通八达，上下叠加形成堡垒。她戴着甲虫异形的脑袋做伪装，异种们凑近闻了闻，只当她是新诞生的异种。

　　“一个瘦弱的小东西，咔咔。”

　　“看着就容易被人类回收。”

　　异种们对着筷子高的新生异种评头论足，时不时戳一下，像是发现了新玩具。

　　在巢穴里走了一圈，佘染没有找到类似“蚁后”的存在，决定委屈自己成为异种的新首领。异形的首领争夺战一直都存在，它们会在巢穴最底层的“蛊罐”里相互撕咬，决胜出最强大的异种。

　　她走入异种们的角斗场。

　　场内安静一瞬，很快爆发山呼海啸的嘲笑声。

　　佘染观察对手，那是一个两层楼高的兽类异形，一巴掌就能把她拍墙里抠不出来，传统的方式不适合她，她决定使用热武器物理说服。

　　想通之后，她把自己从掉渣的土墙里抠出来，拍拍身上的碎渣，从身后搬出一个火箭筒对准狂笑不止的傻大个。

　　“砰——”

　　烟雾散去，在场的异种们闻到了焦香味。

　　血液在躁动。

　　巢穴里出现了短暂的地震反应，碎渣掉落在异种身上，它们紧紧注视着地下层的入口。

　　脚步声很轻，有异种出来了。

　　佘染拍着土渣走出“蛊罐”，身上混杂着各种酥脆的焦香。

　　巢穴里的异种们同时安静下来，接连垂下头，等待新王的指令。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羊怪准备修建城市。”

　　佘染站在异种的头顶，开始第二轮忽悠。大部分异种不会人类语言，但她可以读懂它们想要表达的想法，并强制画饼。

　　“羊怪算什么东西，论基建，我们异种才是最强的！我们拥有强大的体魄，可以24小时不眠不休的挖地基，修建领地，把羊怪隔绝城外。”

　　“寂静城那么小，我们可以修建一座更大的城，招募人类过来居住，我们就是人类救世主，统治羊怪那不是轻轻松松。”

　　“如果羊怪想要进入我们的城，就让它们去种地，不会种地的不许进来。”

　　“…………”

　　异种体型庞大，思维简单，每天的目标就是吃饱了和羊怪抢地盘，和人类抢地盘，和不知道那个谁抢地盘。

　　佘染问了几个异种，大致了解异种的诞生是陨石带来的辐射进化，现在已经没有辐射了，新诞生的异种都来自城内，每天都在殴打同类，然后抢地盘。

　　城内。她把这个信息在不存在的本子上记录。

　　回到羊场后，佘染发现羊怪员工和人类员工都聚集在医务室，白色绷带缠满身体，完全不能妨碍羊怪员工给人类员工讲述他的英勇事迹。

　　“我一见那可恶的异种朝我扑过来，我就想到老大，我当时就学老大从身后掏装备，……然后我就被踩了。”
　　“最后，我以一根羊角的代价，破坏了异种一只脚！”

　　“好！！”

　　一群人和羊其乐融融在那里鼓掌，满脸佩服。

　　目睹全程的佘染：“……”

　　这个位面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