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失望 ...
-
幻境破碎的瞬间，卓风弦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他们现在仍在魔界的入口处，向子瑜不知所踪，姬和允则灰溜溜蹲在一旁看着两人。
他一把抓住南朔的手：“邬策！”
“我知道！”南朔安抚他道：“我知道刚刚姬和允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仙君，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虽然他所说的人可能的确是这般打扮，但这世上这样的人未必只有邬策一人，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一定就是他。”
“可如果是他，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卓风弦定定看着南朔。
“我一直在想，向子瑜既然明知咱们一定能够破除幻境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特地浪费自己的一个药人，来将咱们困在这里？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不想让我们死，却需要拖延时间。可是他拖延的这些时间能做什么？”
他想要得到源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若是不知道源脉的所在，即便将南朔困住也没什么用，除非对他而言，得到源脉唯一的阻碍就只有南朔的在场而已。
能让他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邬策，卓风弦想不到其他。
他看向南朔：“邬策知道源脉放在哪里吗？”
南朔也皱起眉头：“先前邬策和冉瑛瑶都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并不知道我具体将源脉放在了哪里。但是……上次你将源脉送回之后，我想这将这东西放在我身边实在太不安全，便将其送入了我之前事先看好的雪原之中。那里，邬策是知道的。”
两人四目相对，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先去雪原！”
“师兄……”姬和允在旁边弱弱发声：“二师兄好像……不见了。”
南朔方才没有留神方钰的去向，此刻不由皱了皱眉。按说既然幻境被破除，幻境中所有人都是可以出来的，即便方钰在幻境中与他们分道扬镳，此刻也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卓风弦四下扫了一圈，只道：“那小子脑子好使，想必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眼下还是源脉的事情更为重要一些，我们还是先去雪原吧。小师弟，你回玄月剑派去，将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师尊，不要多加一字的评论！”
“啊？”姬和允有点懵：“那……那就不管二师兄了吗？”
南朔也看向卓风弦，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卓风弦却只道：“你回去告诉师尊，师尊自有定夺。”
说完三人便分道扬镳。
南朔和卓风弦一路同行。卓风弦不由自主看向南朔，心中充满疑惑。
注意到了卓风弦的目光，南朔挑了挑眉：“仙君想问什么？”
卓风弦思前想后，还是问了出来：“你没了我的内丹……”
如今他记忆恢复，很多事情自然也都想了起来，包括他把内丹给了南朔的事情。
至于南朔当初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把老魔尊拉下马，成功收服魔界，大半功劳也在卓风弦的那颗内丹上。如若不然，那时候的南朔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虽然他现在尚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既然复生之后的修为依旧极低，而且甚至连最基本的修行都做不到，那么可见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和先前的身体，多少还是有些关系的。
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南朔把内丹还给了他，那么他眼下的修为如何？
南朔看出了卓风弦的担忧，笑道：“仙君对我便这般没信心？我当年年纪小，修为的确不如仙君，可这十年我也不曾携懈怠。有些时候我的确会用仙君的修为为自己寻一些便利，但更多的时候，我还是会用自己的内丹修行的。”
提及这个，卓风弦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南朔其实并不喜欢提及这件事。
当年他最开始教南朔修行的时候就发现了，或许是因为魅魔血统的缘故，南朔其实更适合修习幻术，可他自己又是个剑修，于幻术一道实在不大精通，因此便提出过给南朔重新找一位老师。
可是南朔拒绝了，即便他不适合成为剑修，也依旧执拗地不愿意修习幻术。卓风弦问及原因的时候，南朔便表现处了一副极为受伤，极为厌恶自己魅魔血统的事情，卓风弦也便不好再追问。
那个时候魅魔地位如何卓风弦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必然是南朔的通点。
可这十年没有人再去教导南朔剑法，他自己修炼又能如何？恐怕只能继续修习幻术。
却见南朔仿佛丝毫没察觉卓风弦的神情变化，自顾自继续道：“起初总觉得只有如同仙君这般的剑修才真正有几分修者气派，因此总想着成为剑修。可修习了这些年的幻术，才发觉无论哪一种修行之道，只要认真走下去，都能发现不一样的天地。只是我道行尚浅，我这三脚猫的幻术本事和仙君的剑法相比确实还差点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丝毫也感觉不出来他曾因为自己的血统而悲伤过。卓风弦心下不由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言。
两人一路来到雪原，却见此处狼藉一片，南朔先前设下的禁制，显然已经被尽数破坏了。
南朔不由冷下了语气：“看来，邬策的确藏得够深。”
“眼下该当如何？”卓风弦问道：“他拿了源脉会去哪里？会不会……去找向子瑜？”
“极有可能。我们……”
话音未落，两道白光便自他们脚下冲天而其，化作圈状，将两人牢牢困在其中。
卓风弦一惊，当即拔剑出鞘，朝那白光化作的光壁砍去。那光壁却异常结实，再卓风弦的全力一击下竟只微微晃动了一下，甚至都没有出现裂缝。
“仙君！你怎么样！”光壁隔开了两人的视线，看不清对方那边发生了什么，南朔焦急的呼喊声传来。
“我没事！你可有遇到危险？”
“我也没事，但是这到底是什么东……嗯！”话未说完，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呼痛声。
卓风弦当即紧张起来：“南朔！发生了什么！”
他再次一连数剑一齐砍出，那光壁晃动许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卓风弦忙一边继续出招，一边不住询问：“南朔！到底发生了什么！回答我一句！”
可南朔那边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卓风弦正心急如焚，待要继续对那光壁发起攻击的时候，白光突然散去，将卓风弦放了出来。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泓邈。
卓风弦一愣，唤道：“师尊，您怎么在这里？”
沈泓邈面上冷若寒霜，只道：“跟我回去。”
他的目光让卓风弦心下一冷，想起了前世自己临死之前，请求师尊相信自己的那一幕。那个时候，沈泓邈的眼神和现在如出一辙。
这么短的时间，姬和允都还未必回到了玄月剑派。所以沈泓邈既然此刻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没有收到姬和允原本应该传给他的消息的。
卓风弦只能尽快捡重点说：“师尊，九宫城眼下去不得！您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吗？南朔当时没有撒谎，我当时的确有话想要对您说，可是我当时身陷九宫城中，被他们监视，没办法亲自离开，只能让南朔代替我传话！”
“你想起来了。”沈泓邈神情没多大的变化，依旧冷冷地看着卓风弦。
甚至……含着一丝失望。
对上这样的眼神，卓风弦突然之间有种什么话都不想再说的冲动。
江皓秋是个孤儿，父母去得早，从小被沈泓邈养大。虽然沈泓邈此人一心向道，很多事情上未免显得不近人情，而且实在不是个擅长哄孩子的形象，但是对卓风弦而言，沈泓邈在他心中一直充当的都是父亲的角色。
在发现九宫城的阴谋的那一瞬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沈泓邈求助。那时候他根本没想到，沈泓邈会有不相信他这个可能。
但再不想回答，他也还是点头道：“都想起来了。”
沈泓邈闻言闭了闭眼睛，旋即缓缓睁开：“也好，也好。十年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听你解释，我只问你，你为何要伙同魔尊，盗走龙脉？”
卓风弦瞪大了眼睛：“什……什么？我和南朔？我们盗走龙脉？”
人界的龙脉受损，这是这些年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事情，可那龙脉来修行，吸血虫一般趴在龙脉上扩充自己力量的，难道不是九宫城吗？
他和南朔这段时间一直被困在幻境，这样的罪名竟也能按在他们身上！
便听沈泓邈语气森冷：“三日前，你和魔尊二人，带着魔尊手下的两个护法，一个魔界妖女，一个黑袍人，一同闯入九宫城中行凶，多少弟子亲眼所见，莫非我冤枉了你不成！难不成那么多弟子，全都在污蔑你！”
卓风弦手脚冰凉：“我没有！南朔也没有！这段时间我们一直都待在一起，二师弟和小师弟也和我们在一起！师尊哪怕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他们！”
沈泓邈却只恨铁不成钢：“你当真是被魔尊蛊惑得不轻！阿允向来听你的话，你让他说什么他便说什么，你当我不知？小钰……我方才才见过他。”
卓风弦突然有了些预感，知道了沈泓邈接下来想说什么。
果然，他开口，清冷的声音如同冰锥一般扎在卓风弦心上：“他说，他原本和阿允来到魔界，是想要找到你的下落，得知你的消息，可却意外发现，你根本就一直都安然无恙地跟在魔尊身边！”
“他乔装潜入魔界，听到了你和魔尊二人的密谋。”
“是你们，一起设计，盗走了龙脉，还企图将这一切的罪名，都安在九宫城身上。”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失望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