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渣男的修养（二十三） ...
-
“他介不介意我不知道，但我挺介意的。”楼之景微笑。
秦深似乎没有料到楼之景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怔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楼之景声音无波无澜：“你如果喝醉了，那就自己滚下去。”
“如果没有，”楼之景轻嗤了一声，拽住秦深的衣领，将他往面前一扯，“那我就不得不把秦总踹下去了。”
秦深挑起楼之景颈间的项链，指尖探向那颗红宝石，楼之景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你不能碰。”
“为什么？”秦深奇怪道，“刚刚不还给我碰吗？”
“你也知道是刚刚。”楼之景将项链从秦深手中扯出来，放进领口之中。
“是我说要亲你让你生气了？”秦深观察着楼之景的表情，补充道，“你也可以把那当作一句玩笑。”
楼之景闭上了眼睛。
秦深又看了他一会儿，他松了松领口，从楼之景身上下来，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他恢复了一贯的姿态，“本来是打算开车送你回去的，可惜饭桌上喝了酒，只好食言了。”
“我叫个代驾过来。”
楼之景挑了下眉：“没想到秦总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秦深不动声色：“看来你的确生气了，连这点小事都要挖苦我一句。”
杀人放火的人却遵守交通纪律，听上去的确令人觉得讽刺。
楼之景：“是吗？可我是真心称赞你的。如果秦总感到受伤，那我只能说声抱歉。”
秦深用自家的手机软件叫了个代驾，闻言不禁下意识微笑，“楼之景啊，你这嘴巴功夫如果用在别处，会更令人欢喜。”
他语气正经，但内容却令人浮想联翩。
楼之景也勾了下唇角，他单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放在唇角，划出一个圆圈。
秦深看过去，只见楼之景微微眯着眼，眼尾上翘，勾出既诱人又危险的弧度。
他轻声道：“秦总，我嘴巴功夫确实不错，可惜，您是见识不到了。”
秦深缓缓放下了手机，颈间喉结不禁轻轻滑动。
“楼之景，看来你家那位对你颇为放纵，他知道你在外面对别的男人这般浪荡吗？”
楼之景目光微微一闪。
主神么……他真的能看懂刚才他的动作暗示吗？
毕竟，从主神养出来的099就能看出来，连记录的信息都是经过净化过的。
秦深缓慢地收回视线，垂眸继续道，“如果我是他，我会把你锁起来，永远不能与外人相见，然后让你好好展示展示你的嘴巴功夫。”
“你说真的？”
“当然。”
楼之景想起主神似乎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比如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就要打断他的腿之类的。
但从实际来看，主神好像只是说说而已，即使被惹恼了，也没有打过他，即使气到极致，也没有朝他发泄过怒火，伤害过他。
他想做什么，主神好像从来没有反对过，也没有限制过他的人身自由。
所以，秦深那句话确实说的没错，主神的确相当纵容他。
楼之景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不禁升起了小小的愧疚，他抚弄了一下颈间的银链，已经开始思索今天要怎么去哄主神了。
代驾先是将楼之景送回了楼家，对于楼之景依旧住在楼家这件事，秦深并没有感觉诧异。
他目送着楼之景走进那幢别墅的身影，目光明暗不定。
一种奇怪的缺憾感逐渐涌入胸口。
*
楼之景已经提前跟接送他的司机说了今天在外吃饭，回来时已经接近12点。
佣人已经都回去休息了，唯有一楼客厅和旋梯处留着灯。
楼之景没想过有人会等他，但刚走过客厅，便瞧见坐在客厅沙发处的人影。
男人靠着沙发背，交叠的双腿上放置着常用的平板，双手扣起撑在上面，阖着双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楼之景放轻了脚步，正欲离开，却被男人叫住了。
“楼之景。”
楼云缓缓睁开眼，他也不过五十岁，但身体素质到底不如年轻时，仅是坐这熬了会儿，眼底便露出点疲惫之色。
“回来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楼之景侧过身来，微笑：“我以为您已经睡了。”
楼云捏了捏鼻梁，声音有些沉闷：“我在等你。”
“……”楼之景不说话了。
“过来坐下。”
楼之景想了想，还是照他说的，走过去坐在了对侧的沙发上。
“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楼云把手放下来，他没有看楼之景，反倒将茶几上不知放了多久的一杯凉透了的茶拿起来喝了一口。
“自从那件事后，你好像再没叫过我父亲。”
楼之景：“应该没有什么……我继续那样叫您的理由吧。”
“十几年养育之恩，不够吗？”
这话从楼云口中说出来，令楼之景感到吃惊。
楼云可不是一个顾念感情的人，他自诩对初恋情深，可也为利益与他人联姻，甚至不知初恋怀了他的孩子。
他与江可露纠缠，难以分辨感情真假，但暴力冷落禁锢却是肉眼可见的样样不落。
而对傅文煊，认亲前即使发现他有才华也不闻不问，一知道对方是自己亲儿子便往他身上堆积无数资源。
可以见得，这人骨子里冷漠薄情，唯独看得见血脉传承。
也可以说，这几个人的悲剧，都是由于这个男人的失责造成的。
楼之景思索了一会儿，说：“您现在，是需要我的回报吗？”
楼云突然看向他，眼中浮现一抹鲜明的怒意，他站起身，冷声道，“楼之景，你令我很失望。”
楼之景抬头看着他，他不理解楼云为什么生气，明明现在他的所作所为，都在按着楼云的意思走，他应该相当满意才对。
“楼之景，在你眼里，除了文煊，其他人都不是人吗？”
“……”楼之景有些茫然。
他有些不确定地说，“或许，我的用词有些不恰当。那么，我换个说法。”
“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楼云眼里的温度逐渐褪了下去，他说：“楼之景。”
“你好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地生活了，”楼云指着这幢别墅，“你平时接触的这些，都是人。”
楼之景心脏猛地一跳。
“你是在生活，而不是在置身事外地，完成一项任务。”
楼之景的呼吸急促了些。
楼云放下手臂，“这就是身为父亲的我，想对你说的话。”
楼之景低下头，垂眸说：“可您不是我的父亲。”
“我很清楚。”
楼云好像不愿再跟他谈论更多，说完这句话直接离开了客厅。
楼之景心里越发茫然，他不知道楼云为什么和他说这番话，但同时也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没错，他本来就是来这里完成任务的。
但是，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系统发布给他的任务，这个世界，甚至和那些任务世界全然不同。
这里是……
是……
楼之景弯下腰，用双手捂住脸颊和眼睛。
楼云没有说错什么。
楼之景站起身，缓慢地挪回自己的卧室，在合上门的一刻，他颈间的银色链条断裂开来，消失在半空中。
红宝石滚落在厚重的地毯上。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卧室内，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向他，那双玻璃般的瞳仁里煨着些温度，朝楼之景张开双臂。
楼之景眼睛一酸，扑了上去。
主神稳稳接住他，楼之景蹭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巡哥哥……”
他埋在主神胸口，拼命吮吸着属于主神的味道。
唯有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
好像只有面对这个人时，那股笼罩在心口挥之不去的不安才能渐渐削弱。
楼之景垂下双眼，轻声说：“我知道错了，那天喝完酒我说的都是胡话。”
“我最爱巡哥哥了。”
主神抚住他的后颈，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一小块脆弱而敏感的肌肤。
听到想要的回答，他却没有露出明显的喜悦之色。
楼之景抓着他背上的衣料，声音越来越微弱：“带我回家吧，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很害怕。”
“景儿，你没有做错什么。”
主神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他一向俯视众生，这是第一次仰视一个人。
他将楼之景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中，圈住他的身体。
“我可以现在就带你离开，但是，你应该清楚，这里的世界是在由什么维系着存在。”
“如果你选择了现在离开，景儿，你就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
主神沉静地注视着他，那道含着温度的声线敲击在楼之景的心口。
“所以，景儿，你想好了吗？”
“你是真的，想要跟我离开吗？”
楼之景瞳仁一颤，他慢慢地抽回了放在主神掌心的手，眼底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良久，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留下。”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做出这个决定后，主神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主神缓缓站起身，听到楼之景继续说：“……谢谢你。”
他并未言语，走到床边坐下。
楼之景已然恢复了情绪，亦步亦趋跟着主神走过来，伏在他膝上，温温笑道：“主神大人，你可真好。”
主神垂眸瞥他一眼，“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解释一下，今天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楼之景顿时暗骂了099一声，却依旧笑着装糊涂：“啊？我觉得今天表现很好啊。”
“都怪楼云，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主神勾起楼之景的下巴，用指腹按进楼之景的口腔里，缓缓搅弄了几下。
楼之景呜咽了一声，雪白的肌肤上蒙上一层晕红，神色顿时涣散了许多。
主神的目光往他腰腹下面一扫，微微凝了下眉。
“景儿，我也很不想认同无关紧要的人说过的话。”
“但是，你这样，让我很难放心。”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渣男的修养（二十三）
，还差